书写崛起中国的故事、智慧和精神
2021-09-10陈培浩
陈培浩
摘要:《奋斗与辉煌——广东小康叙事》是一部社会进程型报告文学,它书写了广东建设小康社会的四十二年社会史,并将“人民性”作为“小康史”的重要内涵,着力书写人民奋斗的故事。因此,此书的小康叙事,不仅是见证时代、表现现实,更通过叙事塑造一种信念,传递奋斗的激情和梦想的力量。这部作品对广东小康史的书写,呈现的是一个崛起的国家及其人民的故事、智慧和精神。因而,叙述小康广东,就是讲述崛起中国,也是提炼一个走向复兴的民族的精神气象。
关键词:《奋斗与辉煌》;小康社会;民族精神;报告文学
2020年12月,四卷本报告文学《奋斗与辉煌——广东小康叙事》(以下简称《奋斗与辉煌》)由花城出版社和南方日报出版社联合推出。此书被认为“国内第一部全景式史志式讲述广东小康建设成就的大型报告文学,时间跨度从1978年改革开放之初至2020年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和科技创新等方面,讲述广东人民的奋斗故事。”[1]报道认为“该书以日常进入历史,以文学见证时代,既包含广东在危机中育新机、变局中开新局的魄力,也体现了气势如虹、曲折艰辛的改革进程。它诉说的不仅是广东故事,更是每一个人的故事”[2]。事实上,从“广东故事”到“每一个人的故事”的历程,也是广东小康社会史与四十多年来中国崛起和民族复兴的历程。选择这样一段波澜壮阔、气势恢宏的社会史为表现对象,需要触觉、视野、勇气和韧劲。此书虽刚推出,但其选题意义却清晰可辨。将报告文学的笔触深入既波澜壮阔,又纷繁复杂的当代社会史内部,以最能代表当代中国改革开放辉煌成就的广东“小康社会”建设为对象,小康叙事与现代化叙事、社会叙事与历史叙事、区域叙事与民族叙事、广东故事与中国故事等关系就形成了奇妙的同构性。因此,讲述广东小康故事,折射的便是中国崛起的故事;讲述小康建设者的故事,提炼的却是民族的智慧和心魂。
一、社会进程报告文学:
讲述人民奋斗的故事
作为报告文学,《奋斗与辉煌》最大的亮点在于书写对象的特别与恢弘,它也因此而有别于一般所界定的报告文学类型。报告文学一般被视为包含三种类型:一是以人物为中心的报告文学;二是以事件为中心的报告文学;三是问题型报告文学。显然,《奋斗与辉煌》无法被归类进以上的任何一种类型,它书写的是广东近四十二年的社会历史进程,就表现对象的体量和深广度而言,《奋斗与辉煌》具有相当的恢弘性,对标的是美国的《光荣与梦想》。这种报告文学属于另一类型,可称为社会进程报告文学。相比于人物型、事件型和问题型报告文学,社会进程型报告文学因其体量庞大而具有更高的完成难度。正因如此,谁都知道社会进程报告文学更有体量和分量,但社会进程型报告文学还是寥寥可数。原因便在于,它很像是报告文学中的高峰,一般人很难攀越。但是,鉴于广东小康社会进程在中国小康社会进程中的典型性和重要性,这样一段社会史,不能仅留给社会学家和历史学家去研究,它也誘惑着跃跃欲试的报告文学作家。章石山以团队作战的方式完成这次报告文学的高峰攀登,体现的恐怕也是一种跟小康社会建设相通的战略和勇气。
必须指出,书写对象的宏大和复杂并非社会进程型报告文学成功的充分条件。事实上,在高度发达的媒体时代和搜索引擎极为便捷的网络资讯时代,社会进程的很多资料都有过新闻报道。假如社会进程型报告文学仅仅充任“广东小康”这一关键词的信息搜集员和资料整理者,作品便难称成功。不妨说,社会进程型报告文学的成功,既要有宏大的社会历史视野、专业的史料爬梳和妙笔生花的文学书写能力,还必须有对“人”的理解力。这里的“人”便是小康社会的建设者,创造历史的主体——人民。换言之,小康叙事的真正主角是人民。在中国左翼叙事传统中,认识到“人民性”的重要性通常并不困难,难的是对人民在哪里以及如何表现人民等问题的处理。不能从“人民性”立场和视野认识“小康叙事”可能无法取信于民,但不能将人民从笼统和抽象中摆脱出来,成为具体、有血肉的人同样无法获得读者的认同。《奋斗与辉煌》的作者们明白“小康叙事”与“人民性”的内在关联,他们知道,奋斗是人民的奋斗,辉煌是民族的辉煌。而终究,民族的辉煌将回馈于人民的奋斗,并为人民所共享。章石山也意识到,奋斗的人民并不是抽象的,而是行走、活跃、奋战在小康社会建设的每一个节点上流着血和汗,贡献光与热的每一个人。因此,在“人民性”立场展开小康叙事,又在“人”的立场上展开文学叙事,构成了《奋斗与辉煌》的作者们必须解决好的难题。不难发现,章石山团队为此作出了努力和探索。
对于小康叙事与“人民性”的关系问题,《奋斗与辉煌》显示了充分的自觉性。书写小康史,就是要书写人民奋斗的故事。接着便是“人民在哪里”问题,这个问题的实质是将表现对象聚焦在哪些人群。对此,《奋斗与辉煌》也有清楚的答案。小康叙事要表现的人民是行走在广阔的民间大地上,奋战在小康社会建设第一线的“普通人”。这部书中的表现对象没有高级干部(最高级别不过县委书记),全是奋战在第一线的干部群众:小康叙事讲述的便是农民、工人、打工者、一线干部、科学家、环保志愿者、抗疫医生……的故事,他们便是无所不在的人民,是前赴后继的人民,是勇敢的人民,是困境中的人民,是不退缩的人民,是充满着希望而奋斗的人民,也是汇入共同民族国家认同,并最终共享着国族荣光的人民。在《奋斗与辉煌》中,人民是1978年清远县氮肥厂和厂长曾国华一起突破禁区、谋划未来的职工;是1977年带领南海人民放开手脚,人称“梁胆大”的县委书记梁广大;是1992年邓小平南方讲话后如潮水般涌向南粤大地的务工者;是在2003年“非典”和2020年“新冠”二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时定海神针般守护着其他人民群众安全的医务人员;是在疯狂的“拉尼娜”中以生死时速开创突围之路的武警;是在高科技之城深圳精研技术的人工智能科学家……很难说高级干部就没有参与小康社会建设,书写对象以普通人为中心体现的是《奋斗与辉煌》的人民性立场和史观。
可以说,《奋斗与辉煌》的作者们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书写的人民在哪里,但是在将大写的人民具体化,具体的人物立体化这方面,本书作出了努力,似仍有拓展空间。但瑕不掩瑜,《奋斗与辉煌》题材的重要性及“人民性”立场的坚定性都使它在叙事中拓展出凝心聚魂的功能。《奋斗与辉煌》的副标题为“广东小康叙事”,很多人以为“叙事”就是讲故事,特别是报告文学讲述的就是来自历史或现实的真实故事,却不知道“叙事”的真正价值在于创造“意义”。艾柯说“我们终生都在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告诉我们为何出生,为何而活。有时我们寻找的是一个广大无垠的宇宙故事,有时则是我们个人的故事”[3]。叙事不只是讲述曾经发生过的生活,叙事的功能在于为读者创造理解生活可能性的观念。很多人认为,《光荣与梦想》的意义在于,它向读者传递着这样的信念:光荣属于美国,梦想属于美国人,美国的了不起就在于他赋予每个美国人以“美国梦”。这便是《光荣与梦想》超越于社会记录,为民族铸魂立心的作用。同样的,《奋斗与辉煌》也是一部传递“中国梦”的作品,奋斗的人民投身于小康社会建设,他们是国家的主人,是历史的主体,他们创造着民族的辉煌,也分享着民族的辉煌。因此,《奋斗与辉煌》便因为讲述人民的故事而传递给读者梦想的希望和奋斗的力量。
二、书写“小康社会”背后的中国智慧
我们知道,“小康”是中国古代早已有之的概念;“小康社会”却是邓小平将中国古代概念重新激活并援引进改革开放社会建设中的概念。《奋斗与辉煌》中对“小康”这一概念作了梳理:《诗经·大雅·民劳》中的“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是“小康”一词在中国古籍中的最早出处。“小康也是儒家对社会发展的理想设计。‘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己。大人世及以为礼,城郭沟池以为固。礼义以为纪,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设制度,以立田里……是谓小康’。这是《礼记·礼运》描绘的秩序井然、人民和睦的社会生活图景。”[4]章石山:“在儒家学说中,小康只是初级生活状态,大同才是高阶社会愿景,而小康是迈向大同的必由之路。”[5]事实上,“小康”也是一个跟中国改革开放经验结合在一起,被中国改革开放所激活和重构的概念,章石山意识到“在中国老百姓心目中,小康是‘薄有家财、安居度日’的基本生活形态;在治国理政层面,小康是拨乱反正、重塑民生的初期政治目标”[6]。更直截了当地说,对“小康社会”概念的重启体现的是以邓小平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实事求是,将理想抱负与现实条件、远景目标与短期目标相结合的社会治理策略和社会建设阶段式发展智慧。
《奋斗与辉煌》强调了这个历史瞬间:1979年12月6日,邓小平在人民大会堂会见日本首相大平正芳时,面对大平正芳关于“四个现代化”的提问,“邓小平凝思片刻后说:‘我们的四个现代化的概念,不是像你们那样的现代化的概念,而是小康之家。’”[7]这个瞬间之所以重要,不仅因为它成了新时期中国小康社会建设的起点,更因为它隐含着一种中国式现代化的智慧。将中国建设成现代化强国是历代中国共产党人的理想。早在1954年,毛泽东、周恩来就提出“四个现代化”目标,提出到二十世纪末要把中国建设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目标。然而,在追求现代化过程中,中国也走过弯路。实践表明,远大目标的分阶段实现是中国共产党的重要经验之一。无论是毛泽东将中国革命分为旧民主主义革命、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三阶段论;邓小平提出中国现代化“三步走”的策略;还是习近平对中共十五大提出的“两个一百年”的进一步阐释,都体现一种分阶实现宏伟社会理想的战略智慧。历史证明,如果不顾所属历史阶段的发展规律,盲目冒进,就会栽跟斗;如果尊重社会发展阶段的规律性,生产力就能得到解放和发展,人民生活的幸福指数就会提高。
如果说小康社会是现代化社会的初级阶段的话,那么“小康社会”思想体现的则是一种中國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方略和智慧。因此,书写“小康社会”的建设历程,既要书写奋斗的结果和辉煌,更要书写创造辉煌的智慧。应该说,相比于政治学和社会学研究“小康社会”时所关注的国家发展战略层面的“中国智慧”,作为报告文学的《奋斗与辉煌:广东小康叙事》聚焦的更多是“小康社会”建设者的智慧。因此,书写小康故事,就是书写中国智慧。书写建设现代化中国的政党智慧乃是理论界的重任,书写小康社会建设中来自民间、来自人民的智慧,就成了《奋斗与辉煌》的一种自觉。本书共四卷,前三卷书写奋斗,后一卷书写辉煌。但不管是书写奋斗还是书写辉煌,都分享着共同的主题,那就是书写小康社会建设者——中国人民的智慧。
《卷一 百端待举》书写的时间跨度为1978年至1991年,记录了广东人民为摆脱贫困而进行的努力和拼搏。改革开放第一个阶段广东社会建设“每一个历史节点均在书中体现,从个体户之变、经济特区建设、流行文化兴起到地方修建铁路、广交会、六运会等”[8],而每一个历史节点,都体现着人民的智慧。
无疑,这也是广东改革开放历史中值得铭记的时刻,曾国华的“难受”来自他对现实的观察和反思,在此的10多年前,清远的洲心公社塘坦大队就实行所谓的水稻田间管理“五定一奖”——定劳力、定地段、定产量、定工分、定成本和超产奖励的生产责任制。洲心公社农民收入迅速提高,但这种“洲心经验”在接下来的“文革”中受到了批判。1978年,曾国华听说洲心公社开始重拾往日经验。此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大讨论在全国开始,此前他又参加了省里组织到大庆参观学习的活动。曾国华开始悄悄和领导班子商量:借用洲心经验,不破不立,闯一闯![9]由此才有了后来所谓的“清远经验”。事实上,“清远经验”就是跟安徽凤阳“小岗村经验”相似的典型改革开放经验。这种经验的实质是从人民群众到村一级的基层干部到镇、县一级的干部从现实出发,既敢破陈规、从禁区中探新路,又善于在规定性中创造可能性的策略和智慧。假如没有曾国华等氨肥厂干部职工来自现实的敏锐嗅觉,就不会有“清远经验”;假如没有当时的清远县委书记陈国生面对传言不为所动的“定力”,“清远经验”也可能夭折。所谓嗅觉、担当和定力,归根结底就是广大人民追求美好生活的智慧。可以说,《奋斗与辉煌:广东小康叙事》便在努力呈现这种人民的智慧:卷一的“个体户之变”“农村的‘二次革命’”“市场运作赛事”“劳务有了价格”;卷二对广东改革如何面对“股市起伏”“劳资平衡”“生产安全”“通胀压力”四张答卷等问题的书写;卷三对“用创新赢得未来”“打造领头羊”的书写;卷四对“创新引领未来”“智能驱动发展”的书写,都贯穿着这样一种小康社会建设主体——中国人民智慧的由衷敬意和礼赞。
三、书写复兴的民族精神:
小康广东与崛起中国
《奋斗与辉煌》以广东小康社会建设为表现对象。事实上,广东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排头兵和桥头堡,确实是中国建设小康社会,走向民族现代化进程中最具典型性的区域。因此,在《奋斗与辉煌》中,小康广东和崛起中国与民族复兴之间具有深刻的同一性。书写广东小康其表,借此提炼辉煌历程中的宝贵经验,凝聚作为命运共同体的民族向心力才是更内在的诉求。无疑,《奋斗与辉煌》在书写广东小康建设四十二年历史进程的背后,包含着一种清晰而昂扬的民族情感。对于这样一部鸿篇巨制来说,表达一种由衷的民族自豪感并非主要目标,它更希望通过四十年的广东小康社会史来折射中国的改革史,通过中国的改革史来映照一个重新崛起的古老民族的心力、意志和智慧,来书写一种具有文明意义的民族精神。因此,知道《奋斗与辉煌》书写什么固然重要,但在更广阔的历史视野中理解这种书写背后那种正在崛起的民族精神更加重要。
在我看来,如何理解和评价《奋斗与辉煌》,实质在于如何理解一种建设性的民族意识和民族精神,如何理解凝聚民族精神在民族国家现代化进程中的重要价值。在民族认同的来源问题上,存在着原生民族主义和现代民族主义的对立,前者认为民族認同完全是民族血脉的同一物和自然结果,这是一种本质论的民族主义,民族认同被视为人种和血统的表征,而后者则是其本质。与原生民族主义论述不同,现代民族主义更强调民族认同的话语建构性质。最著名的当属本尼迪克特·安德森的《想象的共同体:民族认同的起源和散布》,认为民族本质上是一种印刷资本主义时代建构出来的政治共同体。虽然,安德森认为民族作为想象产物并非虚幻,但相比之下,英国学者安东尼·史密斯的民族认同论述更加执中而行,或者说更辩证。在《民族认同》一书中,安东尼·史密斯提出族群—象征主义的民族主义理论范式,在他看来,民族认同既不能完全归属于话语建构的结果,也不是民族作为种群和血脉的自然结果,民族认同来自族群的历史和文化,通过象征、历史、神话和记忆等要素,族群的民族认同得以建立和共享,并成为每个个体的身份标识。安东尼·史密斯的观点既有其辩证性,但过于强调文化因素而忽视政治经济因素也为人所诟病。
安东尼·史密斯民族主义论述的启示在于,如何在民族文化的深部提炼一种渊源有自的民族精神参与民族国家的当代建设,乃是民族理论论述重要的工作。在走向现代的过程中,世界上这些主要的强国内部都有来自文艺、思想界的民族论述参与其中。以赛亚·伯林敏锐地发现了“受伤的民族情感和可怕的民族屈辱的产物,这便是德国浪漫主义运动的根源所在”[10]。换言之,正是民族主义的动力催动了浪漫主义在德国的发生。在《战争与和平》中,列夫·托尔斯泰对俄国反法卫国战争的书写无疑也洋溢着鲜明的民族情感和精神。当然,《战争与和平》之所以不仅为俄国人所接受,也为世界其他各国读者所热爱,就因为它经由安德烈等贵族所出示的民族情感既具有俄国文化特质,又以“精神忏悔”的姿态提供了一种与普遍的人类情感共鸣的东西。要言之,在民族的现代和崛起过程中,文艺和思想一直深度参与了一种具有世界性的民族精神的构建。以美国为例,《光荣与梦想:1932-1972年美国社会实录》一书看似是社会纪实或所谓的断代史,其实在“补偿金大军”风潮、经济大萧条、总统竞选、二次世界大战、原子弹爆炸、朝鲜战争、越南战争、肯尼迪遇刺身亡、尼克松水门事件等重大事件背后,它更着力通过诸多杰出人物刻画一种美利坚的民族精神。比如此书在描写诺曼·托马斯时,称他是美国的先知,民族的良心,哑巴的喉舌,无产者的辩护士,贵族出身的造反派,人人瞠目结舌的大无畏的预言家。对于“非主流”人物的选择和呈现彰显的正是一种所谓的美国精神,一种“光荣属于国家,梦想属于人民”的主旨。换言之,所谓写实,背后实有一种理想在。王国维《人间词话》中说“理想”与“写实”二者很难分别,因为大诗人所造之境也合乎自然(符合写实),所写之境亦必接近于“理想”。日后《光荣与梦想》一书远播于世界,感染全世界读者的,必不仅是二十世纪中间那四十年的美国断代史,更在于经其描述所建构起来的一种被“光荣与梦想”所统摄的美国精神。此书1978年由商务印书馆引入中国,对1980年代中国人美国观的塑造无疑起到巨大的作用。此启发于我们这,纪实的背后,矗立起一种崛起的民族精神。对此时民族精神的提炼,也必启迪于未来之国人。这种启示,《奋斗与辉煌》的作者显然是早就领会的。
寻根索源,便会发现:《奋斗与辉煌》事实上也在人民奋斗的故事中提炼出一种崛起中国的民族精神:敢于在艰难中坚守、能够在弯路上返身;既脚踏实地,又眺望梦想;既有为民族国家奋斗的勃勃生机,又有机会分享民族国家共同体所反馈的辉煌成果。一个民族的个体愿意奋斗,并能分享辉煌,他们便有光彩,有精神,这个民族便崛起,便精进。
结语
《奋斗与辉煌——广东小康叙事》是一部社会进程型报告文学,它书写了广东建设小康社会的四十二年社会史,并将“人民性”作为“小康史”的重要内涵,着力书写人民奋斗的故事。因此,此书的小康叙事,不仅是见证时代、表现现实,更通过叙事塑造一种信念,传递奋斗的激情和梦想的力量。《奋斗与辉煌》一书中,小康叙事与现代化叙事、社会叙事与历史叙事、区域叙事与民族叙事、广东故事与中国故事等关系具有内在同构性。这部作品对广东小康史的书写,呈现的是一个崛起的国家及其人民的故事、智慧和精神。因而,叙述小康广东,就是讲述崛起中国,也是提炼一个走向复兴的民族的精神气象。
[注释]
[1][2]焦子宇:《以文学见证时代——大型报告文学〈奋斗与辉煌——广东小康叙事〉写作背后的故事》,《深圳特区报》,2021年2月18日。
[3][意]安贝托·艾柯:《悠游小说林》,黄寤兰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第220页。
[4][5][6][7][8][9]章石山:《奋斗与辉煌:广东小康叙事·卷一》,花城出版社2020年版,第3页、第4页、第9页、第1页、第29页、第31页。
[10][英]以赛亚·伯林:《浪漫主义的根源》,吕梁等译,译林出版社2008年版,第44页。
作者单位: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