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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善岩画(组诗)

2021-09-10温古

特区文学·诗 2021年2期
关键词:山峦马蹄岩画

温古,一九六一年生于内蒙古,中国作协会员。有诗集《在大鹰爪下签名》《温古诗选》长诗《天旅》(上、下部)等十八部著作。部分作品译为蒙文英文。曾获《诗刊》《诗歌月刊》征文奖,三次获中国煤炭文联乌金奖,获内蒙古政府索龙嘎奖和《草原》文学奖等。

雅布赖山的傍晚

雅布赖山峦的桌案上

星星是燃烬的灰堆

一万年,光阴被天空

静静地吸走

只有巴丹吉林的流沙

跟着驼队,能走出洪荒

今夜,如果我睡着了

明天刨开沙土,我就是一根

埋得最深,最黑的肉苁蓉

岩画,众骑者与草原鹰

相信一只鹰,领着

游牧的祖先,能走出这片

岩石里的天空

相信狩猎者的箭

能射穿夜幕的寂静

还相信,骑者马蹄下的草

圈住了一条弯曲的河流

而溪流边的小驼羔和小马驹

踏进溪流倒映的一朵白云里

相信弯曲的岁月

鼓起一朵一朵鱼群一样的碎浪

相信马蹄踩碎的溪流

濺出岩石的外面

和月光汇成明晃晃的一片

只有祖先的脸,庄严而坚硬

可以压住,青草的喧嚷声

途经戈壁滩

星子将天空

蛀成一本千疮百孔的书

而岩画以云的构想

要补缀一篇完整的神话

大雕的背上攒满星芒

畜群的背上,驮着风雨

游走的岁月啊—

曼德拉山峦,为苍生驮着沉重的石头赶路

这是天书漏掉的部分内容

这是时间典籍的注释

这是无数个神的轶闻

雷车磨砺着凸凹不平的大地

走吧!狼毒花拖着火焰的尾巴

寻找沙碛下面黑蟒一样

游走的锁阳

岩画,野牦牛

石头里的深夜,仍有热度

太阳撤离之后,一具肉体在燃烧

它有足够的角力,撬起这硕大的岩石

但岩石借永恒的力量

稳住了世界

现在整座山,成了一头牛的基座

矿脉的咆哮呼应着群星

如果我们传承了祖先的精髓

即使再深的历史

总会选择一个时机喷薄而出

凉下来吧!让雄心贴着石壁凉下来

相信每一块克制的石头

都曾经燃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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