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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型触发的圈态循环:花山岩画与“百越境界”

2021-09-10何永艳

客联 2021年6期

何永艳

摘 要:1984年杨克写下激情喷涌的《走向花山》,1990年黄神彪写下了长篇民族散文史诗《花山壁画》,二者都是“百越境界”的经典范例,体现了不同视角下的花山文学创作之异,最终二人都认为花山岩画是壮族文化的摇篮和文化之元。“百越境界”理论的浪潮和广西文坛的数次冲锋都以花山岩画原型核心精神为壮民族文化典范和标志,花山岩画为壮族文学提供了精神核动力和创作源泉,成为壮族文学之魂的引领者、激活者,激活了一个以花山岩画原型基因为文化核点,集作家群、评论家队伍、文学传播平台于一系统整体的良性圈态环的文学生境。

关键词:原型触发;圈态循环;花山岩画;壮族文学;百越境界

花山岩画作为壮民族的精神文化家园、壮民族文化的摇篮,吸引了一批广西文学青年进入其文化场域中主动接受文学滋养和熏陶。花山岩画原型系统、场域和原型精神为广西文学提供了深厚的文化背景、心理氛围、集体意识形态、精神动力和创作源泉,其原型基因触发了广西文坛的文化自觉和集体冲锋,激活了广西圈态循环的文学生境。

一、“百越境界”理论狂潮

1984年,梅帅元、杨克受到花山岩画的文化震撼和艺术刺激后,先后发表了《百越境界———花山文化与我们的创作》和《再谈“百越境界”》两篇文章,提出了构建广西民族文学的“百越境界”的文学主张,掀起了一阵“走向花山”的文化旋风;广西文学等报刊相继发表了一系列实践“百越境界”的文学作品,被视为是广西文坛进军全国的第一次集体冲锋,掀起了广西文学的狂涛巨浪,这次文学狂潮的触发点就是花山岩画。

(一)讨论与争鸣

1985年《广西文学》第3期,杨克与梅帅元撰写的《百越境界——花山文化与我们的创作》首次提出了以花山岩画为文化核心的广西文学主张“百越境界”,他们认为:花山出现在广西,有其独特的地理环境及其历史文化背景,对于壮族原始先民来说想象的瑰丽是完美的现实,通过百越民族文化传统,以及由此产生的审美意识与心理结构来反映广西各少数民族的历史和现实生活,否则广西的文学创作就会缺少精神境界。他们还放眼世界举例说明,西方的现代主义就是与原始文化一脉相通才实现了文学的涅槃。最后,他们得出结论:要打破现实与幻想的界限,将民族的昨天、今天与明天融为一个浑然的整体。

“百越境界”提出后迅速打破了广西文坛的沉寂,引起了广西文学界的极大关注,《广西文学》4月召开“花山文学与我们的创作”研讨会,在理论板块连续刊发了张兴劲、蒋述卓、丘行、黄伦生、陈实、雷猛发、谢福铭等人关于“百越境界”争鸣讨论文章,在小说、诗歌板块也刊发了多篇“百越境界”作品。掀起了“百越境界”的大讨论,刮起了一股“走向花山”的文学风潮。通过讨论广西作家认识到了花山对于文学创作的重要文化价值,形成了一定程度的文化自觉和理论自觉。

(二)回应与争鸣的深化

针对广西文坛对“百越境界”的反应、质疑和讨论,杨克、梅帅元做出了回应,《广西日报》1985年11月12日第三版刊登了杨克、梅帅元的另一篇文章《再談“百越境界”》。在这篇文章中他们再次阐述了百越境界的主张,阐述了其构想的几个依据。首先,针对人们对百越境界作品缺乏现实感的质疑提出了补充命题,文化感与时代感两个互补方面的确让“百越境界”的理论更加的完善,为了减少理论的漏洞、弥补其局限性,他们还强调“百越境界”不是一种创作方法,而是一种共同的审美取向,说明继承百越文化传统,不等于排斥和割裂与其他文化传统的相互渗透与融合,在文中他们呈现出了一种开放、包容,虚心接受批评的积极态度。

至此,“百越境界”的理论得到进一步的明确和完善,在《广西日报》1985年11月12日第三版与《再谈“百越境界”》同时刊登的还有另外几篇对“百越境界”进行评价的文章,其一是雷猛发的《“百越境界”说的可取和不足》,他承认“百越境界”的可取之处,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百越境界”的致命伤:一是先天不足,太过匆忙;二是脱离广西文学创作的实际,没有和广西现有的创作队伍进行有机联系。1985年《广西文学》第12期发表了蒋述卓的《百越境界与现代意识——也来思考<花山文化>与我们的创作》一文,他认为花山文化是百越民族审美意识的结晶。杨克与梅帅元二人有着开拓之功,但是在追求百越境界的作品中大多缺少了一种具有现代气息的社会意识。1986年《广西文学》第2期发表了李昌泸《“百越境界”作品与时代精神》一文,关于追求百越境界的作品时代精神不足的问题进行争鸣与讨论。

(三)影响的持续与扩大

1987年《广西文学》第5期发表了吴重阳的《全国少数民族文学的格局与壮族文学》一文,提醒文坛要注意正确对待民族传统、挖掘民族文学的民族特点、凸显时代感,而且还要重视建立本民族的文学评论队伍、发展民族文学评论。

1987年3月30日至4月5日首届壮族当代文学讨论会在南宁举行,1987年《广西文学》第6期发表了关于讨论会的专家发言《在历史的反思中探索出新——壮族当代文学讨论会部分发言摘编》,蓝鸿恩认为壮族文人与壮族传统文化发生了断裂,文学是人学,壮族文学要描写壮族人的特有心理、性格和精神,必须研究传统文化,研究壮族民间文学表现方法,研究壮族人民在生产生活中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其他一些专家认为壮族作家应该强化壮民族民族意识、民族自信心和历史责任,强化自己的民族语言、风俗、生活习惯、思维方式。

1989年3月14日,由《广西文学》等单位联合以《广西文坛新反思》系列文章为议题展开广泛激烈的“振兴广西文学大讨论”,被视为是广西文坛的第二次集体冲锋。这些文章大部分都开始积极起来,渐渐走出极端、迷茫和彷徨,一些作家、理论家开始将视野扩大到整个南方文学和岭南文学的创作领域进行审视,具备了冲出低谷的勇气,认识到要振兴广西文学,先要振兴广西文化,从文学创作、接受、批评、美学等文学链环多个方面来对症下药、不懈努力,在广西独特的地域、民族、历史特点之下广西文学一定大有作为。

总体上来看,以花山文化为核心的“百越境界”是以花山岩画原型核心精神为百越民族文化典范和标志的,“百越境界”的提出犹如一股狂涛巨浪使得广西文学历经了一次次波涛汹涌的潮起、潮涌、潮落、回波的文学洗礼。在这一过程中花山岩画作为广西文化的精神核点,将广西文化凝聚成一个强大、集中的文化场,帮助广西作家们、评论家们和所有文化人建立起民族文化自信,找到广西文学发展前进的方向和动力,花山岩画原型系统、场域和核心精神为广西文学创造独具民族特色的新文学提供了深厚雄壮的民族文化背景、心理氛围、集体意识形态,其原型精神的核子为广西文学走出自卑的心理障碍提供了精神核动力和创作源泉。

二、广西民族文学之魂

尽管有诸多的不足与局限,“百越境界”开拓、创新、果敢的文学精神值得肯定,理论力量虽然不足,但是迅速地给予文坛以有力的激活与刺激,由此引發了广西文坛的求变、求突破、不甘落后的进取态势,引发了关于广西文学发展的争鸣和讨论以及作家们在创作实践中的尝试,这些正是文学发展进步的动力来源,激发了广西作家多次集体冲锋。

(一)花山岩画是“百越境界”的灵魂

首先,花山岩画是“百越境界”的灵魂,“百越境界”的提出为百越文学创作树立了蓝图、标杆和理想。

“百越境界”的提出为广西文学制定了一个目标,一个标杆,一个高度,之后广西文坛的数次尝试、冲锋都是在以不同的方式朝向这个目标努力,试图达到这个高度。

有理论家认为“百越境界——花山文化’是迄今为止广西文坛最具有理论价值的创作宣言”[1],它把花山岩画作为广西的文化图腾和神圣象征,它应该成为广西文学之魂,成为百越境界的文化载体,引领广西文学从狭窄的政治思维向广阔且独具特色的文化空间开拓,使广西作家获得了文化自觉、文学自觉和审美自觉。《百越境界——花山文化与我们的创作》一文中明确认为花山文化对文学创作的影响主要是其原始文化土壤所形成的审美氛围对“百越境界”整体创作的影响,引领聂震宁、梅帅元、张仁胜、李逊、林白、杨克、黄琼柳等一系列具有世界眼光的“百越境界”作家群在花山岩画的原始性、神秘性、仪式性、图腾性和荒野性的审美氛围中回到骆越族群纯真的童年,将现实与幻想、民族的历史与文化、具有开拓性的审美形式等熔铸为一个浑然的整体,打通广西文学的命脉,激活文化,贯通古今,走向国际。组诗《走向花山》所描述的花山岩画所描绘的骆越先民的远古生活场景就与花山岩画本身的原始性、抽象性和神秘性有较明显的互文关系,黄神彪的《花山壁画》将花山岩画置入壮民族精神的历史发展中进行深度解析,都是“百越境界”的典范之作。

1996年7月5-7日,自治区党委宣传部邀请30名青年作家在宁明花山召开“文艺座谈会”,发起了广西文坛的第三次集体冲锋,在会上展示了广西文艺发展的宏伟蓝图。花山岩画再次成为广西文学精英的集结地,第二届花山文学论坛召开了花山会议,提出了文学新桂军冲刺中国的目标:以花山岩画文化根脉为基点面向全国,开拓民族文化的方向。在官方的支持下,广西文坛设立签约作家制度,促进了广西文学创作与文学理论的共同繁荣;世纪之交在以南方文坛为首的杂志的推动下广西文学进行了第三次集体冲锋,使得文坛桂军得以“洼地崛起”。在这一年,“广西三剑客”崛起,《南方文坛》改版成为“中国文坛的批评重镇”,作为一个优秀刊物改良了广西文学的生态环境。1997年,广西壮族自治区党委宣传部启动了作家签约制,东西、鬼子、李冯“广西三剑客”,凡一平、黄佩华等作家不到涌现。

1997年杨克在离开广西多年以后再次在《广西文学》第9期刊发了文章《诗意地栖居在这大地之上》并主持刊发了多篇诗歌评论文章,时隔多年,“百越境界”的余波已经远去,市场经济的大潮滚滚而来,这次开始讨论市场经济条件下“写诗有什么用?”的问题,可视为一种坚守和回望,诗人始终被现实裹挟着前进。

《广西文学》推出“广西青年小说家8人作品展”,2006年至2008年又接连举办“广西小说新势力11人作品展”、“广西散文新势力16人作品展”和“第二届广西诗歌双年展”等呈现了新世纪广西民族文学、地域文学蓬勃发展的态势以及在“百越境界”影响下广西文学的强大后劲。

新时代仍有继续追寻“百越境界”的代表作家,如黄佩华、宋安群、韦俊海、冯艺、严风华等,一定程度上延续了“百越境界”的风格,达到了优秀的民族文学的高度。

(二)花山岩画滋养了广西文学

花山岩画原型精神实践、开拓、引领和激活了广西文学创作革新的现实意义。

“百越境界”的提出是广西文艺界的一次思想解放活动,他激活了广西作家的创作因子,激励他们摆脱依附政治话语的文学创作模式,吸取地域民族传统,进行文学创新与革命。

在“百越境界”的呼唤之下,一大批广西作家领悟到了壮族传统文化的力量,开始尝试以“百越境界”的要求进行创作上的尝试,发表了一批文学作品, 1985年《广西文学》第7期,发表了《黑水河》《纤魂》《在有白鹤的地方》等百越境界作品,1985年《广西文学》第8期,林白薇的《山之阿,水之湄》、李逊的《沼泽地里的蛇》等多篇追求百越境界的作品。此外还有《红水河》《热带》《岩葬》《魔日》《从河边到岸上》《南方的根》等一批作品。

“百越境界”所带来的文坛新风和创作革新未广西文学的后续发展积淀了经验、指明了方向、提供了思路,为广西文学在新时期的蓬勃发展、遍地崛起积蓄了力量。1998年,东西的作品《没有语言的生活》获得首届“鲁迅文学奖”,长篇小说《耳光响亮》后来曾入围第五届“茅盾文学奖”终评作品。之后鬼子的作品也得到了中国文坛广泛的认同。《被雨淋湿的河》荣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瓦城三部曲》获得了多个文学奖项。李冯成为大众媒体最关注的晚生代小说家,凡一平发表大批引起影视界关注的作品,沈东子成为在中国大陆以小说表达文化体验的重要的作家。文学桂军崛起,得到了全国著名评论家的关注和好评。

花山岩画文化原型代表着一种文学的特质,一种文化的精神,一种民族地域特色,一种融铜鼓、稻作、生殖、巫术等文化于一体,万万归一的原型文化基因,作为广西文学之魂的引领者、激活者,作为一种文化基因和文化宝库为广西当代文学创作提供精神指引和创作题材、灵感的持续源泉热量的供给,影响广西当代的文学创作,使广西文学终于建立起“百越境界”的行业标杆,在多次文坛集体冲锋后终于绽放出文学的芳香,形成民族地域特色,走出了狭小的天地。

三、激活广西文学的圈态循环

美国学者M.H.艾布拉姆斯认为文化活动由世界、艺术家、作品和读者这四个要素构成。文学四要素相互相互作用,形成一个整体系统:世界是物质基础,作者是创作主体,读者是接受主体,作品是中介。

“本土文学,说到底就是民族文学,这是民族之魂在当代的重要表现形态,在左江这片土地上我们有一座花山,这座花山是整个壮民族或者说是整个广西文化积淀最为深厚的精神图腾。” [2]花山岩画作为壮民族的精神图腾在广西文学圈态循环中发挥了如同核爆点般的强大文化辐射力量,不仅激发了广西文学的集体冲锋,而且激活了文学评论的崛起,可以说激活了整个花山文化圈的从“世界——作家——作品——传播者——读者”的民族文学构建链条和圈态循环的文学生境。

包括崇左在内的整个广西壮族地区作为文学创作的外在世界,广西作家进行创作的宇宙阈限,因为花山岩画的存在而具有了深刻的神秘性、神圣性和民族根性,广西作家们在长时间的文化熏染中在花山申遗的春风吹拂下逐渐觉醒,产生了文化寻根、挖掘文脉的自觉意识。有一部分文学家如杨克、梅帅元等兼具了文学理论自觉与文学创作实践的自觉,不仅在理论上提出鲜明地构建地方民族文学的主张,还身体力行创作以花山岩画为文化核心的文学作品;南方文坛、广西文学、广西日报、左江日报等一系列的文学传播载体迅速地加以配合,集中有力地刊登相关作品和评论,实现了文学要素的顺畅流动。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以罗瑞宁、黄伟林等为代表的专业的文论学者队伍,对文学作品进行评论指引,在地方民族文学的发展构建、作家的个人成长等方面给予有力的支持和理论指导。加之官方政策的支持,大量的作品和评论作为中介激活了读者的民族文学根脉意识,读者对作家、作品的积极反馈反过来刺激鼓励了作家的创作。花山岩画原型精神质点引爆激活了整个文学循环生态圈的循环流动,使得这里的文学生态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文学景观,为如火如荼的本土民族文学构建提供了持续的文化热力,从宁明到崇左,从崇左到整个广西,乃至全国,呈现圈态辐射的强大文化传播动势。

紧随2003年崇左市的建立,黄伟林、温存超、罗瑞宁等一大批以“花山子民”命名的作家、批评家迅速崛起,跟随着花山岩画的引领他们找到了民族文学之魂,探寻岩画与文学的互动。罗瑞宁提出了“花山文学景观”的命题,他认为花山为广西文学寻根提供了创作素材和抒情灵感,由此可寻找到突破的动力,发起第一轮富有成效“集体冲锋”。因此,罗瑞宁呼吁挖掘花山岩画的精神文化价值,确立其文学景观的地位,以罗瑞宁为首聚集了戴红稳、韦茂斌、潘文峰、彭翠等来自广西民族师院的人文学者,从花山文学地理、地域文化对文学的影响作用方面对本土文学作品展开了文学批评实践。韦茂斌在《论周耒、梁志玲小说的文学地理》一文揭示了花山岩画的文学地理因素,作为左江流域文化圈最为古老、神秘的文化资源,花山正如“约克纳帕塔法镇”之于福克纳,为作家找到了作品的精神根性,并在此基础上塑造出了人物独特的典型性,这是所处的民族文化圈的集体无意识的制约,也是作为骆越子孙的文化基因留给他们的胎记和文化品格。此外,他们还通过开设“广西当代作家作品研究”等课程、指导学生论文等方式,将花山文学的种子播撒在校园文化当中。作家、评论家——文学创作与文学批评的良性双赢循环为激活引领壮族文学的前进提供了有利条件。以崇左文学的构建为标志的广西民族文学在新的时代将迎来第四次冲锋。花山岩画原型基因就是花山子民们的地方民族魂和精神原乡,是触及精神灵魂的集体无意识,可以促进花山子民的文化自觉,提升壮民族的文化自信。

2016年1月1日张云方、潘全山、赵先平等人发起成立了崇左花山诗群,其成立旨在根植花山文化土壤、繁荣崇左诗歌创作,“以诗之名,抒写出这片土地给予我们的希望和尊严”。2015、2016年、2017罗瑞宁等人发起了花山文学论坛,他们要“采撷花山火种,点亮世俗生活”,“花山子民”们要珍惜花山岩画这颗文学种子,回归花山精神原乡,努力传承花山文脉,构建壮族文学的文学精神家园。与花山有关的文学奖、文学书籍和刊物为广西文学的发展提供了优良的平台。1981年广西设立了奖励壮族文学的“花山文学奖”2017年“陆路东盟崇左看”暨首届文艺创作“花山奖”,以及花山岩画与网络文学的接軌具有一定的前瞻性、广泛性,对文学创作的影响更为直接、广泛和快速。广西壮族自治区文化厅主编的《我与花山岩画征文选集》于2017年6月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不同侧面展现了花山岩画的文化内涵,打通了岩画活态生命与骆越子孙后代的生命关联,展现了该文选的文学旨归。2013年出版了“花山文丛”系列文学作品如同一个文学梯队共同为广西文学的构建提供了广阔的舞台。校园文学的芬芳,昭示着广西文学的新希望。在“百越境界”理论号召下广西民族大学的“相思湖文学”,广西师范大学的“独秀峰文学”等呈现出新的气象。

总之,在花山岩画后申遗时代,在花山岩画原型精神的指引下,广西文学呈现全面振兴的一个良好局面,一批优秀的文学理论团队的出现保障了文学发展的正确方向,黄佩华、莫灵元、周耒、梁志玲、赵先平、李钢源、韦适华等优秀的花山作家群、花山文学论坛“花山子民”、花山诗群的存在让广西文学的振兴与勃发具有了可能,欣欣向荣的校园文学的芬芳为广西文学的繁荣提供了强大的后备力量,加之出版社、文学刊物、花山征文、网络大赛、文学奖等多管齐下的文学平台构建,总体上形成了一个以花山岩画原型基因为文化核点,集作家群、评论家队伍、文学传播平台于一系统整体的良性循环的文学生境。

以花山岩画为主题的文学和绘画正是在花山岩画的画意、诗意、绿意中居住、栖息、歇养形成的艺术,这样的艺术形式具有宜生价值、韵象天生的审美特质。花山岩画的自然、社会、精神生态三重生境是其原型之源,花山岩画的核心原型、原型系统是其原型之本,花山岩画原型之本与花婆、铜鼓和稻作三大壮族主干文化相互对应,文学和绘画是花山岩画两股原型之流,源、本、干、流四位一体的相互对应证明了花山岩画原型是壮族生态艺术原型基因的事实。

以花山岩画为主题的壮族文学和绘画作为花山岩画原型流脉,蕴含流淌着花山岩画的原型基因。陈兆复指出:“在文字产生之前,岩画是记录人类想象和艺术创作的最早证据。……从艺术的角度说,岩画反映着一种原始世界的观察力和想象力,其中某些普遍的样式在现代艺术中仍然存在……” [3]

花山岩画原型根脉上流淌而出的文学和绘画都是美生质凸显的生态艺术形态。“生境艺术的审美宜生质,在逐代承接审美育生质、审美维生质、审美乐生质、审美益生质中形成,有了生态艺术系统化与整一化美生的本质规定性结构。” [4]

四、结语

壮族文学作为花山岩画原型流脉,蕴含流淌着花山岩画的原型基因。杨克的《走向花山》和黄神彪的《花山壁画》,二者都肯定了花山岩画对于壮民族文化的原型意义,杨克认为花山岩画是壮族文化之元,由此延续发展出壮民族其他文化事象;黄神彪将花山岩画视为壮民族文化的摇篮,以此寻找自己的民族文化之根。“壮族文化之元”、“民族文化之根”实际上都是对花山岩画原型意义的肯定,同时也是对花山岩画原型精神的开掘和传承。杨克对花山岩画审美场域的主动嵌入,黄神彪对花山之魂的回应、民族文脉的梳理以及对花山岩画的文化追溯与界定都是对花山岩画原型意义的解读与发掘。

“百越境界”理论的浪潮和广西文坛的数次冲锋都以花山岩画原型核心精神为百越民族文化典范和标志,花山岩画原型系统、场域和核心精神为广西文学创造独具民族特色的新文学提供了深厚雄壮的民族文化背景、心理氛围、集体意识形态,其原型基因为广西文学走出自卑的心理障碍提供了精神核动力和创作源泉。花山岩画原型基因代表着一种文学的特质,一种文化的精神,一种民族地域特色,一种融铜鼓文化、稻作文化、生殖文化、巫术文化等于一体,万万归一的文化基因,成为广西文学之魂的引领者、激活者,激活了一个以花山岩画原型基因为文化核点,集作家群、评论家队伍、文学传播平台于一系统整体的良性圈态环的文学生境。

从古至今,花山岩画都是壮族人民文学创作的源泉动力,花山文化原型基因作为精神质点牵引着整个广西文学生态圈的循环流动、延续发展,使得这里的文学生态呈现出华彩丰茂、生生不息的文学景观。花山岩画的原型基因如今依然流淌在壮族文學之中,扎根于壮族人民生存的天籁家园,为如火如荼的本土民族文学构建提供了持续永恒的文化核动力,使得广西文学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勃勃生机。

参考文献:

[1] 黄伟林.从花山到榕湖——1996—2004广西文学巡礼[J].南方文坛,2004(04):44-48.

[2] 韦永恒.广西边疆少数民族文化研究中心成果丛书总序[C].花山的回响——本土文学评论集,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2015:1-2.

[3] 陈兆复.古代岩画[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2:8-11.

[4] 袁鼎生.天生论美学[M].科学出版社,2017: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