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中国北方民间剪纸艺术意蕴

李倩

一、引言

剪纸作为中国传统的民间艺术，是古代人民为满足自身的精神生活而被创造出来的，代表着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带有民间对于吉祥如意的祈福诉求。南北朝时期《木兰辞》中就有“对镜贴花黄”的诗句，这是已知最早对于剪纸的记载。早期的剪纸具有传统文化的意味，随生活的变迁，剪纸开始使用于日常生活中，成为常见的生活装饰物品。南北方剪纸由于不同的地理位置、生活环境造成了南北剪纸不同的风格，本文主要探讨北方民间剪纸的艺术意蕴。中国北方民间剪纸由于游牧文化和民间习俗的影响，显现出具有北方独特的文化内涵和鲜明民族色彩的剪纸艺术风格。北方民间剪纸艺术具有如同北方山川一样淳朴、厚重和夸张的特征，极具非写实的浪漫主义色彩，在画面的表现处理上不拘细节和对现实的描摹，体现出北方民间剪纸浓郁民族特征，彰显出豪放淳朴的原始艺术美。下文将从三个方面对中国北方民间剪纸艺术意蕴进行分析。

二、传统文化和信仰

中国北方民间剪纸受北方游牧文化的影响，剪纸的风格具有粗犷大气、淳朴雄浑的独特民族风情。传统文化与民间剪纸艺术具有密切的联系，我们可以在北方民间剪纸中看到许多与自然、植物、花草、神灵等相关的元素，这些元素都是服务于传统文化的。

北方少数民族中鱼和鸟是他们崇拜的神灵，因此，在剪纸中经常可以看到。作为古代北方重要的文化组成部分，它对于北方剪纸艺术文化具有重大的影响。蒙古族使用的剪纸造型独特，有着久远的历史。其中，内蒙古科尔沁剪纸具有典型的地域特色。相关仪式中具有特定的服饰、歌舞、剪纸等民间艺术元素，特别是剪纸的运用非常突出，体现了民间文化内容。他们崇拜“姥姥神”即老太太神，由于对“姥姥神”的崇拜，有了各种姥姥人的剪纸（图1）。人们在举行仪式时所穿的服装上也具有许多的剪纸元素，这些剪纸图案都是通过剪刻来完成的。剪纸中表现治病的作品很多，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有的表现设供、击鼓摆铃请神的场面；有的神鸟飞翔，蟒蛇蠕动，是人们请来助阵的神灵，保一家老小平平安安等。

图1 姥姥神

从我国古史中就流行着关于不死之树的传说，在我国传统民俗剪纸中就十分流行关于生命之树的崇拜。民间艺术中广为流传的“鹿头花”“虎头花”“猪头花”“牛头花”都是商周虎头、牛头与生命之树合一符号的延续发展。民间俗称“鹿头花”是鹿头与生命之树合一的符号。其实它并不都是鹿头，也有可能是牛头、猪头、虎头等等只是由于这类动物头上长出生命之树，很像枝杈的鹿角，所以泛称“鹿头花”。“鹿头花”是狩猎的北方部族象征之一，它多出北方部落活动地域的民间艺术之中。阴山岩画中的一整块的巨石中央，磨画着一只回头鹿，巨石前为一片大的场地，很明显，这就是北方民族举行活动的场所。这只回头鹿一条前腿抬起，蓦然回首，和陕北民间剪纸“倒照鹿”即“回头鹿”完全一样。甘肃镇祁秀梅的生命之树极为丰富，积淀着几千年的传统图案和植物崇拜的原始意识和构成符号。她的崇拜观念和生命之源出于石。图案之源出于犬的观念很清楚地反映在剪纸中。她剪的“长春树”大松树就是圭且和鹿头的复合，是一副太阳树、太阳鸟与太阳鹿合一的符号构成。甘肃庆阳的传统剪纸“鱼瓶子”，是由双鹿相交即连体鹿母腹与生命之源鱼瓶的复合，这是一幅典型的北方鹿剪纸。即双鹿相合，化生人类万物的鹿图案观念。瓶内双鱼相交是取寓意多子多产的意思。饕餮兽面，应该是通天的生命保护神的象征。

三、日常生活的记录反映

北方民族主要受到游牧文化的影响，在剪纸中具有单纯质朴大气的艺术特色，这也反映出北方人民大气质朴、不拘小节的性格特点。在北方草原文化的剪纸中就有许多表现大漠草原豪迈刚健之气，主要凸显英雄气节的题材。北方游牧民族的生活习俗与其他地区生活习俗有着巨大的区别，独特的生活方式也给北方民族的剪纸艺术提供了区别于其他剪纸艺术的独特素材，展现出牧区独特的草原风景与牛羊和谐共处的生活氛围。独特的草原牧区风景给北方剪纸艺术带来区别于其他剪纸艺术的风格，形成独具特色的内蒙古草原剪纸文化。

北方民间剪纸由于不拘泥于小节，具有随意性，在表现形式上没有特定的规律，使剪纸呈现出朴素夸张的浪漫主义色彩，将日常生活完美的融入剪纸艺术中，使剪纸艺术能够呈现出单纯美好的画面感来。能歌善舞多姿多彩的北方蒙古民族传统艺术也给北方剪纸带来了多种多样的题材，马头琴、筷子舞、摔跤舞、盅碗舞等等，这些极为丰富的民族歌舞涵盖了生活中方方面面，成为北方剪纸的重要表现题材的来源之一。剪纸中这些题材的刻画表现出北方蒙古族人民对于草原的热爱、对生活的赞美以及充满对自由生活的美好向往。

北方剪纸在一定形式上还在北方剪纸中，动物也是很常见的剪纸形象，这是由于在北方草原中这些动物都是非常常见的，而且，极富美好的含义，可以用来表现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日常生活中的平淡故事和历史、传奇故事都是人民所津津乐道的东西，是人类精神领域的不可或缺的部分。日常生活习俗是剪纸艺术中最为常见的题材，通过剪纸艺术将日常生活娓娓道来，将真实的民众劳动生活传承和记录下来。不仅是北方，南方剪纸中也有众多的体现。

四、吉祥如意的祈福祈求

民间剪纸能够冲破封闭和文化的局限,克服自然灾害等逆境的侵扰，激发了人们对美满幸福生活的渴求。人们祈求丰衣足食、人丁兴旺、健康长寿、万事如意，这种朴素的愿望，便借托剪纸传达出来。民间剪纸将这些吉祥寓意融入各种民族事项活动中，来满足广大民众精神心理上的需要，以扶持人类的生存，充实人类的生活。

运用寓意的手法表现对于幸福生活的向往追求和对吉祥色彩的祈福意义。运用某种形式含蓄地表现出祈求幸福和吉祥。由于古代北方民族劳动人民长期遭受动荡、饥荒之苦，北方人民具有渴望美好生活的强烈愿望，使北方剪纸具有祈福吉祥的色彩感情。剪纸还借用繁殖力强的鱼来表现生命绵延的希望，由于鱼生殖力量强大，所以寓意多子多福的美好祝愿。用松鹤来表示长寿延年。谐音也是剪纸中重要的表现手段，还会运用象征手法等，使剪纸艺术富于理想化的神似以及“情”与“理”的交融，表达民众美好的愿望，以求寄幻想、愿望、趣味于剪纸图样，唤起民众情感上的共鸣。这是一种典型的东方含蓄的情感表达方式，运用花鸟鱼虫等图案造型，去表达美好的愿望，以求得吉祥。如莲花和鲤鱼象征“连年有余”，柿子与如意象征“事事如意”，喜鹊和梅花象征“喜上眉梢”等等。将人们对某些事物的感受与美好愿望联系在一起，借助某些动植物等美好事物，以间接隐喻的形式体现对美好理想的追求。

剪纸融入了人民的思想情感与善恶判断。民间的吉祥剪纸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寓意吉祥的剪纸，深深地融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的思想和情感。民间剪纸的表现语言不是简单的平铺直叙，而是托物寄语，借用那些约定成俗的观念化形象，来寄托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吉祥幸福的期盼。

五、小结

中国北方民间剪纸受到独特的文化养料的孕育，在经历了时间的沉淀与丰富，使得北方民间剪纸呈现出特有的历史文化风韵，为我国剪纸艺术添加了一笔独特魅力的色彩。形成了北方民间剪纸独具的意蕴，在不断地进步和文化的碰撞下，北方剪纸保留了独特民族风格，并逐步完善和丰富起来，极具北方地域文化特色。

本文主要从传统文化和信仰，日常生活的记录反映和吉祥如意的祈福祈求三个方面探析了中国北方民间剪纸艺术的意蕴。可以看出，追求吉祥平安和追求美好的生活归根结底是北方民间剪纸所要传达的本质意蕴。传统文化深深影响着剪纸艺术的发展，一张张静态的剪纸，包罗生活中常见场景加上对美好生活进行加工的期望所剪出来的剪纸，表达着北方劳动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传达出特有的安逸生活情趣和乡土文化艺术气息。北方剪纸用简洁质朴的方式反映出北方文化像山一样壮阔，自然质朴和豪放大气的原始风味和美学风格。艺术来源于生活，又对生活进行生动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