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亿万富豪交的税比你还少

刘琦

有些富豪不仅没有交1分钱的税费，还从政府手中申请到了几千美元的免税额度。怎么做到的？

亿万富豪交的个人所得税比你还少，不是单纯指征税比率或者上税类别，而是钱数！

2007年，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索斯没有交纳1分钱的个人所得税。2011年，他“故技重施”，再次没有上交任何税费。2018年，特斯拉创始人、现为世界第二富的埃隆·马斯克，同样交了0元税费。媒体大亨、前纽约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也学到了这项技能，最近几年没有为美国国库交钱。更讽刺的是，布隆伯格还曾经高调支持对富豪增税。

有些富豪不仅没有交1分钱的税费，还从政府手中申请到了几千美元的免税额度。

这些令人震惊的消息，来自非营利调查媒体ProPublica，该媒体宣称从匿名线人那里，获得了美国顶尖富豪们的纳税申报单。经过信息核实和整理，ProPublica将掌握到的信息公之于众，立即引发CNN、《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等美国主流媒体的跟进转发。在贫富差距极端分化，阶级流动性变弱的今天，这篇报道就像是扔了一枚炸弹，立即掀起與论爆炸。

富豪们交“0元税”丝毫不违反当今美国的税法。对此，CNN讽刺道，“这恐怕才是最大的丑闻吧。”

过着比打工人奢华百倍的生活，却交着同群众相比微不足道的个税，富豪们是怎么做到的？

收入越高，纳税不一定越多

和中国一样，美国的个人所得税税率也是阶梯型的——收入越高，纳税越多。比如，年应税收入在9875美元以下的个体，税率仅为10%，是最低的一档。如果一个人的年应税收入超过51.8万美元，则需要按最高的税率37%纳税。

现实基本符合了“阶梯纳税”的初衷。根据美国国家税务局的数据，在2018年，年收入介于50万美元至100万美元的个人，纳税额是年收入在10万美元至20万美元区间个体的2倍。年收入在200万美元至500万美元的个体实际交税税率为27.5%。

但是，再往上，实际交税税率就开始下降了。据 ProPublica披露的信息，美国最富有的1400人，年收入均高于6900万美元，但实际交税税率只有23%。

挣最多的钱，交最少的税，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以“工资”的形式拿钱，因为工资的个税税率很高，且富豪们基本都能达到37%的上限。这些财富榜单顶端人士的钱，大多是通过资本利得（股票）或者投资分红赚来的，这些收入的税率基本在20%左右，十分“划算”。

富豪们还可以用失败的投资损失，向美国政府申请税费抵扣，这样一来，让人大跌眼镜的“0元税”就出现了。类似手段还包括用慈善事业避税、减税，或者以偿还银行利息的名义申请扣税。总之，办法很多，且多是普通人难以想象，更难以复制的。

这些顶级富豪的财富并不等于“收入”，而是囊括了股票、投资以及房产等各种资产。这些财富，除非要出售或变现，均不在美国法律的纳税范围内。富豪们为了避免交税，甚至会以向银行贷款的方式消费，毕竟，和个人所得税37%的税率相比，给银行还贷款的利息要少得多。

长期以来，专家们对美国富人纳税少的事实都有所了解，许多普通人也隐隐约约能透过媒体报道猜出一二，只是一直没有确凿证据。这次， ProPublica的报道掀开了美国富豪们的遮羞布，将民众的猜测锤实了。

“我们的纳税行为符合法律规定”

作为世界首富，贝索斯的纳税情况自然备受瞩目。2007年，贝索斯没有交1分钱税费，而亚马逊公司股价翻了番，根据《福布斯》统计，他的个人财富也水涨船高，增加3亿美元。然而，他和时任妻子麦肯齐·斯科特，只共同申报了4600万美元的收入，这些钱主要来自外部投资的利息和分红。

即便是这些收入，他也没打算交税。申报收入之后，便是申请减税。算上在副业上投资失利的损失，以及偿还银行利息和“其他抵扣项”，贝索斯夫妇本应交纳的税费竟然被完全抵消掉了。2011年，贝索斯的个人财富稳定在180亿美元左右，然而，他申报了很多扣税。由于扣税的钱数超过了本应交纳的金额，贝索斯甚至还为他的孩子，争取到了4000美元的税费减免。

对于纳税信息被披露的富豪们，ProPublica一一与他们取得了联系，希望对方做出回应。巴菲特、布隆伯格、卡尔·坎伊等回复记者问题时均表示，自己的纳税行为符合法律规定。

富人避税的漏洞能堵住吗？

理论上说，公开披露个人纳税信息违反美国法律，但 ProPublica辩护道，在拜登总统推进新税法之时，富豪们的纳税金额应该属于公共领域范畴，可以让民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ProPublica表示，他们是在发布一系列有关美国国家税务局的报道后，才从匿名线人那里收到数据的。那些报道主要剖析了近些年税务局的执法能力如何被預算缩减所连累，贫困地区的民众比富裕地区的居民更容易受到纳税审计……

在与法庭文件、政客财务披露、新闻报道等公开税务信息比对后，ProPublica确认，匿名线人提供的线索基本真实。

目前，美国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桥梁道路等基础设施建设也不尽如人意，民众看到平时花钱如流水的富豪们，交税时竟然如挤牙膏般吝啬，甚至还要接受政府的额外退税，气不打一处来。

实现“公平纳税”，弥补目前的法律漏洞，是拜登政府税法改革的主要目的之一。

首先，拜登建议提高目前的企业税，毕竟企业税主要是由股东出的。其次，他还提议提高资本利得的税率——这也是目前富豪们“提现”的主要方式。拜登的新提案同样建议，如果所持股票价值超过一定门槛，即使不出售也应该交税。

作为补充，《华盛顿邮报》评论员凯瑟琳·拉姆佩尔还建议，应该提高游艇、豪宅等奢侈商品的消费税，以抵消富豪们“贷款消费再还利息”所躲避掉的税款。

一时间，美国网友纷纷在社交媒体出谋献策，想要堵住让富豪们轻松避税的法律漏洞。毕竟，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把辛苦赚来的钱拱手交给政府，除非这套游戏规则对每个人都是公平公正的。

摘编自《Vista看天下》2021年第1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