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满谷峪情满山
2021-09-03赵武
赵武
诗曰:南山有峪,隐于谷中,寻而不见,踟蹰山前。攀爬有时,恍见壑兮;一壑幽深,恂恂而进。山石嶙峋,步履维艰;左转右拐,曲径盘焉。前视不阔,仰首线天,光影婆娑,寒气森然。急急回首,收步身转,鸟声啾啾,似在留挽。无视挽留,原路返行;出得峪口,心悸魄动。蹲而静思,心生悔意,急急进出,获何有收。险远藏景,深谷得幽,无限风光,永在巅峰。
一个陌生的它,是孤陋寡闻的我日前才听说的;一个真实的它,原来是众多峪口中最默默的一位隐者。今天有幸与它相逢,意外地收获了“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欣喜。
多次游峪的古稀老舅自然是向导,从小在这里玩大的表弟熟练地驾驶着“宝马”。我们一路南行,风尘扑扑地直奔那心所向、情所系,隐居在太恒山脉之东延的铁峪。
到了,终于到了。太恒山脉延申到这里依然是那般峻险势拔。走进,只见山石嶙峋,沟壑遍处,都像峪口又都不是。
“峪口在哪里?”站在山前的我,竟因迷路而不禁好奇地问。“顺着这条壑左看”“哇!看见了,真是难找啊!”
随着老舅的指引,我们沿着一条冲积的石沟慢慢往里走。峪不长,只是一个“路段”;也不深,却须高高视仰。在外面看不见它的险峻壁立,进入,才发现一线天是它的真容。
站在不很纵深的峪里,我开始四下观察:植被不多,山石不奇,峪无径可通,它只是一个任夏季的山洪无阻流畅的阶梯状漂水沟。仔细看,它一级级抬高,有难以攀越的高险。表弟说,有一条侧径可直达它的腰廊。如果在外面瞭望,其西是红砂坡,东瞅是黄土梁,而它自身是黝黑黝黑的石。
这时我突然明白,铁峪何以名之,何以流传至今的缘由了。铁峪啊,它本是一个不产铁只泄洪的断峪。
因为走不通,它对面阳坡的村庄就成了一个想像,或者是他途才可到达的地方。但它从不寂寞,对面的山民们经常在它上面来此俯望,看川下之风土人情,看川里的地貌风光。
因为这里无路径,它近邻的红砂坡成了山之南北的通道。因了这机缘,传说赵国的武灵王于此设防,在山脊上修了一道长长的墙。于是,铁峪的险阻成就了红砂坡的交通地位,而上面边墙的热闹却让铁峪变得更加寂寥。
铁峪还依着一座高高的山崖,崖上面长满了密密匝匝的柴禾草。苦寒岁月,附近的人们不惜危险,凭胆识砍下一捆捆一担担的柴禾用来驱逐冬天的寒冷。站在峪里向外望,对面有一牛头山,山顶上有石,远看如伏牛的角。据说,附近村的许多孩子为了一睹高远的壶川美,经常来这里攀爬、戏闹,有时登山比赛,爬得气喘吁吁只为赢得一分秒。
我也学着当年的孩子往上爬,虽然用时很长,但还是胜利登顶。站在牛头山上,那才叫惬意啊!俊秀的壶川尽收眼底,弯弯的壶河如银河走线;河两岸的村庄看上去仿佛一个个平面几何体,而那平整的一块块田,在晴日下散发着初春土黄的光;再看那高高耸立着的千福山,尤其顶台上的北岳神祠,红砖碧瓦分外辉耀。这样的视觉享受,令多少登临者赞不绝口,这样的登高远望,又让多少未登者翘首以盼。
老舅说,铁峪之美还在水;表弟说,水冽之爽须在伏天。我想,今日之游在春寒,如能时光快进,那盛夏之约何谓不让我心动翩跹。于是我恨不得有神相助来推时前移,恨不得眼前突现烈日炎炎热浪翻,从而,把我今天这个难得的相遇,变成暑日的清爽,变成雨后的旖旎,变成记忆中的永固之美,让我简约的人生从此无憾遗。
“走吧,回屯(铜)堡家里吃饭”正在遐思的我被老舅的话打断。
“呀,真快,不觉过午了”我说。
“老舅,您说,这‘铜堡对‘铁峪有什么讲究?”应答后的我突然又生出一个问题。
“这个不知道。只听老人们传说,南山峪口的水曾经淹过村里的堡门。”老舅回忆说。
“是吗,莫非,铜(屯)堡之名源于鐵峪。”话刚落,我脑子突然出现了“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之类的词语。
“莫非铜堡之名竟——竟然意在克制铁峪之洪水?”老舅不能回答我的提问,我倒浮想联翩起来:
铁峪有洪山下冲/肆虐农田毁生灵/铜铸堡门固金汤/雨暴洪涝无奈侵/古人智慧不寻常/依山治水方向清/明晓五行生克理/顺应自然大道行。
铁峪就这样被我匆匆走过。我多么希望,这个真实的存在,是我生命的最熟知。而它的亘古久远和几许神秘,更是我谷峪情感的又一份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