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019年中国脑卒中后抑郁检出率的Meta分析

刘锐芮，高 静，钟懿珠，张 浩，陈 师，杨 直，伍 侨

《中国脑卒中防治报告2018》指出：脑卒中是我国成年人致残、致死的首位病因，具有高发病率、致残率、死亡率和复发率的特点[1]。脑卒中后抑郁(post-stroke depression，PSD)是脑卒中后常见的并发症之一，表现为一系列抑郁和相应躯体症状的综合征，持久的抑郁情绪不仅会加重功能障碍程度，延长病人住院时间，还可降低生活质量，增加残疾风险，甚至提高死亡率[2]。因此，关注并尽早识别PSD对预防或延缓其进展具有重要意义。目前我国尚未见针对PSD的多中心、大样本流行病学调查，李莹等[3]的Meta分析显示我国2000年—2015年PSD检出率为32.80%，但该研究仅检索中文数据库，缺乏外文数据库的相关数据。进一步文献检索发现，近5年国内外新增大量我国人群PSD检出率的相关研究。因此，本研究旨在全面搜集近5年国内外发表的关于我国PSD检出率的文章，揭示近5年PSD在我国的检出率情况及变化趋势，以期为后期医疗决策提供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检索策略 检索2015年1月—2019年12月的PubMed、Embase、Web of Science、Cochrane、中国知网(CNKI)、维普数据库(VIP)、万方数据库和CBM数据库。英文检索词包括：stroke、apoplexy、depression、China、Chinese等。中文检索词包括：脑卒中、中风、抑郁、负性情绪、检出率、发生率等。

1.2 纳入及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①研究类型为横断面研究；②研究对象为中国地区脑卒中病人；③可获得PSD检出率；④样本量≥200；⑤评估工具：汉密尔顿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D)、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pression Scales，SDS)、流行病学调查抑郁量表(Center of Epidemiologic Studies Depression Scale，CES-D)。排除标准：①非中英文文献；②重复发表文献；③综述。

1.3 文献的筛选与数据提取 由2名研究者独立筛选文献、提取资料并交叉核对。如有分歧则通过讨论或与第三方协商解决。文献筛选时首先阅读文题，在排除明显不相关的文献后进一步阅读全文以确定是否纳入。资料提取内容包括：第一作者、文献来源、发表时间、调查地区、抽样方式、抑郁评估工具、性别、年龄、样本量等相关数据。

1.4 文献质量评价 由2名研究人员按照AHRQ推荐的标准对纳入研究的文献质量进行评价并赋分。评分范围为0～11分，0～3 分为低质量，4～7 分为中等质量，8～11 分为高质量，如有分歧则通过讨论或与第三方协商解决。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Stata 15.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由于纳入文献的原始数据有较多比例为0.0～0.3及0.7～1.0，因此用双反正弦法将数据转换，并用公式P=[sin(tp/2)]2对所得结果进行还原。采用I2和Q检验判断纳入研究的异质性，若I2<50%且P>0.10，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反之，则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合并，并通过亚组分析及敏感性分析探究异质性来源，采用Egger′s检验评价文献发表偏倚。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初检共获得相关文献3 665篇，经初筛、全文筛选最终纳入39个横断面研究。文献筛选流程及结果见图1。检索数据库结果：PubMed(n=181)、Embase (n=376)、Cochrane(n=173)、Web of Science (n=234)、CNKI(n=744)、万立数据库(n=863)、 CBM(n=535)、VIP=(n=559)。

2.2 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及质量评价结果(见表1)

表1 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及质量评价结果

2.3 检出率合并及亚组分析 39篇文献合并分析结果显示，我国人群2015年—2019年PSD总检出率为45.07%[95%CI(39.64，50.51)]，见图2。亚组分析结果显示：我国人群近5年PSD检出率女性高于男性，年龄小于60岁者较大于60岁者高，北方地区高于南方地区，抑郁程度以轻度为主，缺血性脑卒中高于出血性脑卒中，卒中部位在左侧、病灶个数为多个且存在卒中史的病人PSD检出率较高，就抑郁测评量表而言，CES-D检出率最高。详见表2。

表2 中国脑卒中病人PSD检出率的亚组分析结果

2.4 敏感性分析 逐一剔除单个研究进行敏感性分析，结果均未发生明显改变，提示本研究结果较稳定。

2.5 发表偏倚分析 采用Begg′s 法和 Egger′s 法对所有研究以及各层研究进行发表偏倚检验，Begg′s 法(P=0.50)和 Egger′s 法(P=0.56)均提示存在发表偏倚的可能性较小。

3 讨论

本研究纳入文献质量评分在4～9分之间，表明纳入研究质量在中等以上。Meta分析结果显示：PSD总检出率为45.07%[95%CI(39.64，50.51)]，高于李莹等[3]对我国2000年—2015年PSD检出率进行Meta合并的结果(32.80%)，分析其原因可能在于：中老年病人在我国每年新增的脑卒中病人中占90%。对中年人而言，疾病使其从家庭或社会的主要劳动力转变为失去生活甚至自理能力的病人，精神打击较大；对老年人而言，随着近年来社会经济的急剧转变，削弱了中国家庭价值观和传统孝道对于老年人心理的保护，长期缺乏家庭支持可能增加老年人患抑郁的可能性[43]。

亚组分析结果提示：就性别而言，女性PSD检出率高于男性，这可能与女性心理承受能力差，更易因应激事件而影响其内分泌和神经递质产生[44]，对工作、生活、家庭压力等危险因素的易感性更高有关；就年龄而言，年龄小于60岁者检出率更高，与相关的研究结果一致[45]，分析其原因在于年轻病人多为家庭、社会的支柱，突遇重病导致的自理能力下降使其心理上产生强大的落差，长此以往则会导致病人产生抑郁症；就调查地区而言，北方检出率高于南方，这可能与地区之间的经济发展状况、工作生活压力等存在差异有关；在卒中类型上，本研究结果显示缺血性脑卒中检出率高于出血性脑卒中，回顾文献后得知卒中类型对PSD的影响尚存在争议，未来需高质量大样本研究进行进一步验证。从卒中部位来看，卒中部位在左侧大脑半球的病人PSD检出率高于右侧，这与Robinson等[46]的研究结果一致，左侧大脑为优势半球，出现病变易产生右侧偏瘫及失语，加重病人的心理负担，负性情绪更为突出；有卒中史及病灶数多者PSD检出率高，这与侯晶晶等[47]的研究一致，卒中反复发生或多个病灶会加重脑部损伤、损耗神经递质，阻断传导通路，导致病人神经功能障碍、残疾程度加重，使其产生抑郁情绪；从抑郁测评量表来看，CES-D检出率最高，原因在于该量表为流行病学调查量表，敏感性高；此外，本研究结果显示PSD症状以轻度为主，此结果提示及时对脑卒中病人开展心理干预对改善其抑郁程度、提高生活质量、降低死亡率具有重要意义。

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①纳入研究多为便利抽样，可能存在抽样误差；②部分研究未提供详细的原始数据，结果可能存在偏倚；③纳入研究采用的抑郁评估工具为HAMD、SDS和CES-D，没有使用其他如GDS及GMS等工具，故不同评估工具导致的检出率不一问题有待进一步研究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