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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VO”与“把OVV”格式的变换分析

2021-08-30段路遥

魅力中国 2021年25期
关键词:句末定性宾语

段路遥

(天津大学外国语言与文学学院,天津 300350)

通过两组“把OVV”格式句子的对比,陆俭明最早指出了“有些动词重叠式能与宾语组合进入该格式,而有些动词则不可以的原因在于动词重叠式VV 的语义特征。但现在还没有一套好方法能更好地概括一种句法格式里的关键词语的语义特征。”[1]本文以该问题为出发点,拟分析“VVO”格式变换为“把OVV”格式的制约因素,研究变换后格式义的变化。

一、“VVO”与“把OVV”格式中动词的特点

本文通过分析《汉语动词用法词典》中的语料,总结概括出符合要求的动词应具有可重复性。可重复性意为动作是可以反复进行的、不是发生一次就不能再进行了。

(1)组中的动词“捣、洗、写”表示的动作具有可重复性。郭锐将具有该特点的动词称作“后限结构”,他指出“该类动词所代表的动作在完成时会发生某种性质的变化,但在此之前,存在一个逐渐变化的过程。”[2]比如:“捣捣蒜”“洗洗被子”“写写作业”在分别实现最终质变“把蒜捣碎”“把被子洗干净”“完成作业”之前,“捣”“洗”“写”这三个动作都要反复进行。所以,(1)组中“VVO”格式可以与“把OVV”格式变换。

(2)组中的动词“杀、放、交”所表示的动作行为具有非重复性。郭锐将具有这类特点的动词称为“点结构”,他认为“点结构具有瞬时性和变化性,它们所引起的质变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不包含一个续段的过程。”[3]“把猪杀死”是瞬间完成的,但“杀杀猪”这一格式使得“杀猪”的动作具有了延续性,不符合客观事实。“放放俘虏”在俘虏脱离施事的那一刻就完成了、“交交作业”这一动作在作业本送到收件人那一刻就完成了,都不具有重复性。所以,(2)组中的两格式不能互相变换。

朱德熙认为“动词重叠表示动作的量,我们可以从动作持续的时间长短与重复的次数来研究这一量的意义”。[4]从动作持续性这个角度我们可以得知,两格式中的动词所表示的动作是持续反复进行的。对此,李人鉴的观点是:“动词重叠表示不定量,无论动作是否已经实现,它都可以表示持续或重复。”[5]

综上,能够分别进入“VVO”与“把OVV”格式,并能使两格式相互变换的动词具有可重复性的特点。

二、“VVO”与“把OVV”格式变换中宾语的特点

作为两格式中的共同成分,宾语的特点也会影响两格式的变换。

1.受事性

结合“把”字句的“处置性”特点,被提前的宾语是动词表示的动作行为的承受者,因此具有受事性。

(1)组中的宾语“茶”“菜”“衣服”分别是动词“采”“种”“洗”作用的对象,都具有受事性,所以两格式能互相变换。

(2)组中的宾语“风、太阳”本身就具有致使含义。“吹吹风”的意思是“使风吹”;“太阳”是“晒”这一动作产生的前提;“水”是“浇”这个动作成立的前提,不具有受事性。概括来说,(2)组中的宾语是施事而不是动作的承受者,具有致使含义,所以两格式不能互相变换。

张伯江提出“只要是出现在动词后面的成分,无论是不是典型的受事性,都或多或少具有受事性特点”。[6]在分析《动词用法词典》大量语料的基础上,徐艳平也认为“‘把’字句强烈排斥‘结果类’、‘原因类’的宾语”。[7]

2.有定性

“把”字句表示动词对介词宾语进行的一种处置,这个宾语应该是有定性的,这样才能保证处置动作的进行。

对于宾语有定性这一语义特征,可以结合“把”字句焦点来进行解释。焦点是一个句子所要表达的语义重心,狭义的焦点是指语境中的新信息,一般位于句末实词中。按照信息传递遵循从已知到未知顺序的原则,可以得知“把OVV”格式中的已知信息是“O”、未知信息是“V”,所以宾语是有定的。

(1)组中的宾语“样儿、桌子、稿子”都是先于句中相应的动作出现的,因此两格式之间可以相互变换。

(2)组中宾语存在的合理性依附于动作的发生,具有滞后性。“零钱”“深浅”“故事”都分别发生在动词“换”“试”“编”之后,是动词作用的结果,不是有定的,所以(2)组中的两格式不能相互变换。

张伯江认为“‘把’字句宾语具有自立性,宾语所代表的事物是先于行为而存在的”。[8]石瑛也在她的相关研究中指出“‘把’字句的宾语是有定的,宾语或带有一定的指示代词、或是专有名词、或是表示周边性的事物。”[9]

综上,满足“VVO”与“把OVV”格式相互变换的宾语具有“受事性、有定性”的语义特征。

三、“VVO”与“把OVV”变换前后格式义的变化

朱德熙认为“变换是指存在于两种结构不同的句式之间的依存关系”。[10]

A1 你烫烫黄酒 —— a1 你把黄酒烫烫

A2 你刷刷轮胎 —— a2 你把轮胎刷刷

A3 你洗洗衣服 —— a3 你把衣服洗洗

A4 你改改稿子 —— a4 你把稿子改改

朱先生提出“在变换矩阵中,所有横行的句子,其左右两侧具有相同的低层次语义关系,但在高层次语义关系方面存在差异。”[11]

通过分析以上例句,并结合这一理论可以发现,“VVO”与“把OVV”格式变换前后,其低层次语义关系仍然是施事-受事,但高层次语义关系变换后发生了变化。“VVO”格式的焦点在于句末宾语上,其存在本身侧重于陈述施事施加动作的客观事物是什么,该格式具有支配义;而“把OVV”格式的焦点在句末动词上,其存在本身更着重突出施事对受事施加了什么动作,该格式义是处置义。

以上,通过对“VVO”与“把OVV”格式的变换分析我们可以了解到,变换前后两格式义的变化主要体现在高层次的语义关系上,具体表现为“支配义”向“处置义”的变换。

四、结语

本文从三个角度对 “VVO”与“把OVV”两格式的变换进行了分析并得出以下结论:两格式中的动词具有可重复性、宾语具有受事性与有定性,两格式变换后,其高层次格式义由“支配义”变成了“处置义”。

注释:

①孟琮:《汉语动词用法词典》,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第8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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