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2020年东京残奥会：日本残障人体育治理

关志逊，成 佳，崔 薇，杨 喆，薛 岚，盛欣欣

2013年日本申奥成功后，希望借助举办东京残奥会的机会，加强日本残障人竞技体育的竞争力，促进日本残障人体育的综合发展，以实现“体育文化下的运动社会”“体育运动下的活力社会”和“待人友善的融合社会”的多维政策目标（公益財団法人日本障がい者スポーツ協会，2013a）。日本是残障人体育发达国家（金梅，2019；申充，2017）。但是，近年日本在残奥会奖牌榜排名下滑加剧，故日本特别重视东京残奥会的备战及后续发展工作。日本从政策支持、经费投入、训练设施、运动员选材和培养方面都进行了较大幅度的治理改进（スポーツ庁，2017）。

1 背景分析：形势与任务

从1960年罗马残奥会到2016年里约残奥会，日本代表团共参加14届夏季残奥会，其中2004年雅典残奥会获得17枚金牌，奖牌数达到迄今为止最高的52枚（公益財団法人日本障がい者スポーツ協会日本パラリンピック委員会，2017）。根据文部省统计的1992—2016年日本代表团残奥会奖牌数及排名数据显示，日本在奖牌榜的最好排名是第10位。日本代表团残奥会金牌获得率从北京残奥会开始大幅度下降，2016年里约残奥会里约残奥会金牌获得数为0，排名急剧跌落到第64位（スポーツ庁，2017）（表1）。

表1 1992—2016年日本代表团残奥会奖牌获得情况Table 1 Medals of Japanese Delegation in the Paralympics from 1992 to 2016

公益财团法人日本残障人体育协会（Japanese Para‐Sports Association，JPSA）对日本近几届残奥会成绩下滑的分析认为，比赛竞争的加剧是造成成绩下滑的外部因素，社会发展对日本残障人口结构的影响是造成成绩下滑的内部因素。其中，一系列内部因素不仅直接影响日本在残奥会上获得奖牌的数量，而且使残障人体育发展的各个方面都呈下降趋势。日本社会严重老龄化、少子化和社会竞争压力大等问题，造成了日本残障人口在残障种类、程度、年龄层等方面都发生显著变化，呈现智力障碍和精神残障占比大和高龄化的现象。

日本厚生劳动省（2018）公布的年报数据显示，日本残障人数量近年不断增加。2006年日本残障人数为655.9万人，2018年增加到936.6万人，增加了1.4倍，其中，智力障碍和精神障碍类别人数增幅较大（图1）。与2006年相比，2018年身体障碍者人数是其1.2倍（2006年：351.6万人，2018年：436.0万人），智力障碍者人数为2.4倍（2006年：45.9万人，2018年：108.2万人），精神障碍者人数达到1.5倍（2006年：258.4万人，2018年：392.4万人）（厚生劳动省，2018）（图1）。残奥会比赛项目主要面向肢体残障类别，对智力残障和精神残障类开放的项目极少（智力残障和精神残障人群主要参加特殊奥林匹克运动会）。

图1 2006—2018年日本残障人口数量变化Figure 1. Changes in the Number of Disabled People in Japan from 2006 to 2018

同时，在医院住院的肢体障碍者较难有条件参加残障竞技体育运动。所以，只有居家的身体残障者才能成为潜在的残奥运动参与者。2016年日本居家身体残障者共428.7万人，其中，未满18岁6.8万人（1.6%），18岁以上未满65岁101.3万人（23.6%），65岁以上311.2万人（72.6%）（厚生劳动省，2018）（图2）。日本残障人口老龄化问题日趋突出，进一步限制了残奥运动可参与人口的基数。

图2 日本不同年龄段居家身体残障人口数量分布图Figure 2. Distribution of the Number of Physically Disabled People in DifferentAge Groups in Japan

综上，日本残障人口结构的剧烈变化全面影响了残奥运动在日本的发展，已有残奥发展政策已经无以为继。日本政府分析残奥竞技表现持续下滑的原因和面对的挑战，认为这与政府对残障人竞技体育的重视程度和日本国民对残障人体育的认知不足有很大的关系。因此，为了备战东京残奥会，日本开始重新认识残障人体育的重要性，并广泛吸取残奥强国（中国、英国等）的发展经验，希望通过东京残奥会实现残障人竞技体育发展的新愿景，更有效地推进国内外各项残障人体育活动的开展。

2 政策支持：目标与措施

2.1 日本残障人体育的政策愿景

英国在2004雅典奥运会奖牌榜排名仅为第10位。随后通过学习中国和应用《运动员的长期培养理论框架》（the long term athletes development，LTAD）等有效措施，在其主办的伦敦奥运会上升至第3位，并在2016年里约奥运会位列第2位（关志逊等，2019a；孙高峰等，2019）。英国体育成功地由休闲娱乐的体育文化向兼顾竞技表现和群众参与的体育文化转型（关志逊等，2019b）。其建立长期发展愿景、调整组织机构职责等系列措施被日本借鉴。2013年3月，JPSA发布《日本残障人体育的未来愿景：有活力的融合社会》，明确了残障人体育发展的政策愿景、目标和备战措施，凝聚各方共识。随后，对东京残奥会的备战工作进行了针对性地组织机构职责调整（公益財団法人日本障がい者スポーツ協会，2013a）。

JPSA为实现有活力的融合社会政策愿景，拟定从增强社会活力、加强体育运动的普及和提高竞技能力三方面达到政策目标。且在这三方面都制定了具体措施（图3）。在增强社会活力方面，创设体育厅，实现健全人和残障人体育行政一元化；强化财政基础和协会组织体制；加强健全人和残障人的体育相关团体、竞技团体的合作；通过与大学等合作，振兴残障人体育学术研究；促进中小学教育对残障人体育的理解等。在加强体育运动的普及方面，扩充残障人体育活动场所，开发无障碍化体育设施，促进重度残障人、高龄残障人等参加体育活动；丰富全国残障人运动会内容，建立综合型地区体育俱乐部等。在提高竞技能力方面，优化日本残奥委会（Japanese Paralympic Committee，JPC）强化体制和竞技团体的组织体制，加强与日本奥委会（Japanese Olympic Committee，JOC）竞技团体的联系；积极举办国内国际大赛；培养国际机构（IPC、APC等）主管人员和国际竞赛技术人员等（公益財団法人日本障がい者スポーツ協会，2013b）。

图3 有活力的融合社会愿景实现路线图Figure 3. ARoad Map forAchievingADynamic Vision ofAn Integrated Society

《日本残障人体育的未来愿景：有活力的融合社会》提出，东京残奥会的备战目标是要位列奖牌榜前7位，并在2028年残奥会位居奖牌榜前5位。JPSA针对这一目标进一步调整了组织机构，明确各单位的职能（图4），确定东京残奥会负责备战的组织机构为日本残奥委会。日本残奥委会作为日本残障人体育的内部和核心组织，全面负责调整和完善备战残奥会的各项工作。为了协调文部科学省、经济产业省、厚生劳动省和外务省等省厅，2015年文部科学省设立体育行政综合、整体推进的体育厅。JPSA将围绕政策愿景深入地与文部科学省、体育厅等在备战方面进行协作。日本政府决定将残障人体育从厚生劳动省移交至文部科学省进行管理（文部科学省，2017）。

图4 JPSA组织机构图Figure 4. Organization Chart of Japan Disabled People’s SportsAssociation

2.2 体育基本计划（第二期计划）

2010年，日本文部科学省正式提出《体育立国战略》，旨在综合并积极地推进本战略所提出的各项政策，实现体育立国的目标。在此政策框架下，2011年日本正式颁布体育的根本大法，即《体育基本法》（陆小聪等，2019；南尚杰等，2015；日本体育法学会，2011）。2012年，日本颁布作为《体育基本法》具体实施方案的《体育基本计划》，进一步对日本未来5年竞技体育的发展做出更为具体的政策安排，提出力图实现在里约残奥会奖牌榜排名进入前17（与北京残奥会的排名持平）的目标（文部科学省，2012）。

2012—2016年，第一期体育基本计划虽然稳步推进，但是在2016年里约残奥会却得到历史最差成绩，排名滑落至64（公益財団法人日本障がい者スポーツ協会日本パラリンピック委員会，2017）。2017年文部科学省、体育厅和相关省厅经过研讨，在《体育基本法》第九条规定的基础上，制定相关体育基本计划（以下简称“第二期计划”）的政策和推进方案，为备战2020年东京奥运会和残奥会的中长期发展提供政策支持（图5）。

图5 《体育基本计划》第一期和第二期的主要工作图Figure 5. Main Working Charts of the First and Second Phases of the Basic Sports Plan

相比第一期计划，第二期计划成果指标大幅增加，尤其是在重大国际比赛上的表现指标。第二期计划围绕3个要点，即传递体育价值、积极推进体育发展和多领域协同合作。同时，将残障人体育振兴和体育成长产业化加入体育厅实施的重点项目，制定四项基本方针，即“体育改变人生”“体育改变社会”“体育联结世界”“体育创造未来”。在体育创造未来中，提出以2020年东京奥运会为契机，通过体育开展人们相互联系的国民运动，推进奥林匹克运动和残奥运动，实现“全日本体育社会”（原文“1亿人的体育社会”，截至2020年1月1日，日本总务省公布全国总人口数为1.24亿人）。第二期计划中，备战残奥会主要措施包括国家训练中心增设11个残奥会项目的训练基地；有计划地培养残障高水平运动员；建立中长期强化战略下的竞技能力强化系统（文部科学省，2017）。

2.3 中长期重点体育项目强化战略计划（铃木计划）

2016年里约奥运会后，为提升中央竞技团体（NF）的竞技能力，日本体育厅厅长铃木大地听取日本奥委会（JOC）、日本残奥委（JPC）、日本体育协会（JSPO）、日本体育振兴中心（JSC）等的意见后，于2016年10月制定中长期重点体育项目强化战略计划（铃木计划），作为2020年后可持续支援体制（姜熙，2019）。在充分考虑残奥会项目特性和训练环境等因素的基础上，保持残奥会和奥运会支援内容的一致，以促进奥运会和残奥会一体化发展。针对东京奥运会及残奥会的备战，铃木计划提出两个发展阶段：活跃基础确立期和最后冲刺期。

活跃基础确立期的主要任务是强化高性能中心（HP‐SC）的内部机能，全面提升运动员的竞技能力。HPSC设置以下3个中心：1）体育情报中心（暂称），负责收集分析各国的夺金战略、选手训练方法、比赛用具开发、潜力选手的信息等，切实反馈至NF的强化系统及体育厅相关政策。2）体育技术与开发中心（暂称），提升重点夺金项目和运动员的比赛用具性能，整备技术开发的体制，从技术上支援NF的强化战略。3）选手数据中心（暂称），统一管理运动员的各种数据，构筑快速提取数据的信息系统，在改良NF的比赛战术、强化训练计划、创新训练方法和体育医科学研究等方面提供全方位的帮助和支持（スポーツ庁，2016a）。

2019年，日本进入备战的最后冲刺期，主要任务是针对重点项目和选手进行支援，实现奖牌和金牌获得率的最大化。为了更好地达成奖牌榜位列世界前7的目标，JPC进一步分析了各国的竞争力，设定东京残奥会的金牌获得数需达到20枚（公益財団法人日本障がい者スポーツ協会日本パラリンピック委員会，2020）。日本体育厅发布“面向2020年东京大会的最后冲刺期重点支援”计划，经由JSC、JOC、JPSA及JPC协商，决定重点支援以下残奥会项目：射箭、轮椅网球、轮椅橄榄球、盲人门球、自行车比赛、柔道、游泳、羽毛球、草地滚球和田径（残障人），为此残奥支援也公布了各竞技团体的内定选手名单（公益財団法人日本財団パラリンピックサポートセンター，2020a）（表2）。日本政府对东京残奥会重点支援项目的支持主要体现在强化训练基地、提高经费预算和对运动员的全方位支援。

表2 最后冲刺期东京残奥会重点支援项目详情Table 2 Details of Key Support Projects of the Tokyo Paralympics During the Final Stretch

3 经费投入：渠道与规模

3.1 政府“残奥金牌强化”的经费投入

自2013年申奥成功以来，JPSA用于残障人竞技体育事业的预算经费呈持续上升态势（图6）。伦敦残奥会和里约残奥会周期，残障人竞技体育经费投入虽处于递增趋势，但增幅相对较小。残奥会奖牌数量在里约残奥会有所上升，但金牌数量直线下降。2015年成立体育厅后，日本于2015—2020年加大力度增加竞技体育预算，“残奥金牌强化”理念成为日本残障人竞技体育发展的重点内容（公益財団法人日本障がい者スポーツ協会，2020a，2020b）。日本在总结里约残奥会竞技表现下滑的原因时，充分认识到中英等残奥强国政府不断筹集资源，加大资金支持力度是残奥成绩提高的保证，也是政府重视残奥发展的具体表现。

图6 JPSA年度收支预算和历届奖牌数关系Figure 6. Relationship Chart of JPSAAnnual Revenue and Expenditure Budget and Previous Medal Count

3.2 财团“残奥支援”的经费投入

日本财团于2015年5月成立公益财团法人——日本财团残奥会支援中心（以下简称“残奥支援”），主要目标是从经济上支援东京残奥会和振兴日本残障人竞技体育事业。截至2019年，“残奥支援”协助超过1 300个学校、企业、地方自治团体等开展残奥体育的普及活动，帮助全国的小学、初中、高中，特别支援36 000所学校进行残奥会教育。同时，“残奥支援”与竞技团体成立联合办事处，截至2020年3月31日，联合办事处已入驻29个竞技团体、日本残奥委会、日本残障人运动员协会等相关组织机构。联合办事处为各个竞技团体配备独立的办公空间，充分满足竞技团队在硬件设施上的需求（公益財団法人日本財団パラリンピックサポートセンター，2019）。该中心通过构建残奥会竞技团体的可持续运营体制，与残奥会竞技团体联合办公，建立残奥专用体育馆等加强残奥运动的体育基础，增强竞技团体及相关组织之间的联系和交流。

“残奥支援”自2016年起开始为日本残障人体育事业投入经费，一方面用于残奥会选手竞技能力的提高；另一方面投入到竞技体育科学研究中，如进行残奥学术研究、研发尖端比赛用具、构建分层多样化的训练体系。2017年，经费主要用于运动环境优化，如构建竞技能力强化系统、建造残障人专用体育馆。2018年预算经费用于竞技团队协作服务日本竞技能力提升推进计划。竞技团体强化预算经费投入较平稳，平均达到6.03亿日元，而普及启发事业的预算经费从2016年的5.04亿日元增加到2020年的6.98亿日元，2017年增加的运动环境优化预算投入出现下跌的趋势，从2017年8.14亿日元跌至2020年的4.60亿日元（公益財団法人日本財団パラリンピックサポートセンター，2020b）（图7）。

图7 残奥支援年度收支预算Figure 7. Annual Budget for Paralympic Support

4 训练设施强化配备：类型与功能

4.1 国家训练中心

国家训练中心（NTC）为推动残奥竞技水平提高具有较大贡献。一般来说，残奥项目获得的科技支持较奥运项目相比，有较大的差距，再加上残奥项目涉及残障类别复杂、分级多、需求更加细化等因素，如果没有一个集中的国家级训练中心，很难为残奥运动员（国家队级）训练提供全面的保障。中国于2004年在北京市顺义区后沙峪镇建设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残障人体育综合训练基地，为中国残奥蝉联奖牌榜首位提供了重要的设施和服务支持（Guan et al.，2018）。英国在备战伦敦残奥会时，通过建设残奥国家训练中心取得了竞技成绩的快速提升。

为进一步确保日本高水平运动员的高效训练，日本借鉴中英两国的经验，将建设国家训练中心作为残奥备战一项重要工作。通过收集整合高性能中心的医疗、训练、比赛的影像，营养计划等信息，构筑高水平运动员能够迅速获得的信息系统，教练能够及时运用汇总和储存的有效数据，快速检查分析运动员训练或身体上存在的问题，进行训练计划的改善；利用高水平运动员的大数据，促进医学、科研等的进步，提升日本残障人体育的科研实力，形成信息系统的循环利用（スポーツ庁，2016b）。

日本于2019年完成了NTC核心训练基地的扩充，在残奥会项目方面增设了自行车、田径、轮椅网球、铁人三项运动、坐式排球、轮椅篮球、五人制足球等11个项目，部分项目设施与奥运会共同利用，助力实现残健融合的竞技体育发展。同时，推动NF积极利用国家训练中心核心训练基地，优先利用训练设施和用具，在医学的支持下科学训练，有计划地培养高水平青少年运动员，充分备战东京残奥会（スポーツ庁，2017）。

4.2 残障人专用体育馆

为了改善2020东京残奥会日本代表团和相关竞技团队的训练环境，“残奥支援”专门为残障人运动员建设残障人专用体育馆（日本财团残奥体育馆），为日本残障人体育代表队和俱乐部提供训练场地。馆内主体空间包括竞技场、健身房、会议室、医务室、器具库等硬件设施，总建筑面积达到3 187 m2。除此之外，体育馆内设施采用通用设计，馆内铺设平坦的地面，主要的门和大部分设施采用无障碍设计，场馆内墙面和地板使用不同颜色，提升空间认知感。房间名称同时标注在地板和门上，提高视觉认知。所有停车位宽度设置为3.5 m，确保任何人都可以轻松上下车（表3）。2018—2019年，轮椅篮球、轮椅橄榄球、草地滚球、门球、轮椅击剑、乒乓球、跆拳道等10多个项目，共有6 817人次使用。2019—2020年，总计有9 793人次使用（公益財団法人日本財団パラリンピックサポートセンター，2018）。

表3 残障人专用体育馆主要设施Table 3 Main Facilities of the Gymnasium for the Disabled

5 运动员选拔培养：模式与方法

5.1 潜力残奥运动员长期培养体系（J‐STAR计划）

日本残障人口老龄化严重，这对培养高水平残奥运动员极为不利。在日本残障人竞技体育发展衰退的形势下，残奥运动员的招募和培养格外重要。JSC重点借鉴以“拉网式多项目试训制”为代表的中国模式和以“跨项选材”为主的英国模式（关志逊等，2008；黎涌明等，2017；刘林秋，2008），主导构建潜力残奥运动员长期培养体系J‐STAR计划，立足发掘有潜质的优秀运动员短期成材的TID（talent identification and development）计划（黄聪 等，2019）。

JSPO受JSC的委托，开始实施J‐STAR计划，该计划由体育厅、JSC、JOC、JPC、JSPO五大团体联合全国各地竞技团体共同开展，目的是挖掘全国的潜力运动员，并建立高效的人才培养体系。该计划面向全日本招收年龄在12周岁以上（中学生以上）、具有残奥会可参赛类别的残障青少年，集中向田径、硬地滚球、力量举重、游泳（身体残障）、轮椅击剑、自行车项目输送运动员，由顶尖教练进行集训试训（公益財団法人日本スポーツ協会，2017）。

该计划的选拔主要分3个阶段进行。第1阶段是网络招募。有意愿的个人登录网页提供个人信息和回答相应问题；然后，相关部门对资料进行审核挑选。第2阶段是选材测试。对入选人的基本运动能力、体质健康和专项水平进行测试，为了方便候选人参加测试，在全国各地举办测试会。第3阶段是选择适合自己的比赛项目。在世界级水平教练的执教下进行为期1年的集训（公益財団法人日本スポーツ協会，2017）。集训结束后，按青少年的竞技能力进行分类，重点挑选以下6类优秀运动员：残奥会世界前8名、残奥会世界9～16名、国际级强化运动员水平（亚运会参赛级别）、国际级培养型运动员水平（青年奥运会参赛级别）、日本国内顶级运动员水平（国际交流大赛参赛级别）和国内运动员水平（国内比赛参赛级别）（赵倩颖，2019）。积极将这6类有潜力的优秀运动员导入NF强化培养体系，进一步提高运动员的竞技能力。

5.2 潜力残奥运动员发掘方案（TID计划）

TID计划基于全球范围内很多被发掘的潜力残奥运动员经过2～3年成长为高水平运动员的事例。国际经验表明，优秀残障人运动员的脱颖而出需要在各种主体的参与协作下，灵活运用各种新方法，发掘和培养地区潜力运动员。JSC主导制定了TID计划，该计划认为，地方公共团体、JOC、JPC、JSPO（包括各都道府县协会）、日障协（包括各都道府县协会）、NF、医疗机构和学校（包括特殊教育学校）等相关组织机构和团体都需要纳入地区网络协作发掘潜力运动员。根据运动员自身的意愿和适应性，进行运动项目的选择。通过教练员的指导，使优秀残奥人才最大限度地发挥自身潜力。同时，积极引导优秀运动员跨项选材，根据项目间技术和体能的相似性，将原有擅长项目迁移至同类型项目。通过3种模式对运动员进行培养，即项目适性型、残障运动员发掘培养型和项目最适型（スポーツ庁，2016a，2016b）（图8）。引导运动员进入NF正式的培养强化路线，培养能够参加残奥会等国际大赛的高水平运动员。

图8 TID计划模式图Figure 8. TID Schema Diagram

6 结论

分析日本残奥竞技表现下滑的人口结构因素，认为老龄化和高压力社会大幅度地改变了日本的残障人口结构，对日本残奥会竞技表现和残障人体育发展都产生重大影响。日本在借鉴以中国为主的残奥强国发展经验的基础上，通过一系列政策，提出具体的中长期发展愿景和东京残奥会参赛目标；同时在经费投入、强化训练设施、人才招募和培养等方面进行了积极改进。虽然当前日本残奥和残障人体育治理效果尚无法受到检验，但我国也在进入老龄化社会和经济发展新常态，日本残奥会和残障人体育当前面临的社会问题和挑战，可能是我国将来也要面对的。因此，日本残奥会和残障人体育治理值得关注和跟踪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