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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无畏真心实现理想涅槃

2021-08-24为之

歌剧 2021年12期
关键词:杨之华瞿秋白音乐剧

为之

Fearless with ones ideals—On the musical Qu Qiubai

在音乐剧《瞿秋白》节目册封面上,有这样几行字“瞿秋白,中国共产党早期主要领导人之一,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卓越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理论家和宣传家,中国革命文学事业的重要奠基者之一。”瞿秋白年仅36岁的人生,便浓缩在这60余个字符当中。11月末的福州依然是温热的,与这热度一致的,恐怕还有对这部剧充满期待的观众。2021年,是瞿秋白122岁诞辰,如果他在天有知,他对当年自己的选择会怎样看?他对当年自己在狱中留下的《多余的话》又怎样看?羸弱的身体和丰富的大脑集于瞿秋白一人之身,他留给后人太多的疑问,这些疑问能在音乐剧《瞿秋白》中找到答案吗?

由福建省歌舞剧院创排的音乐剧《瞿秋白》,于2021年11月20、21日,在福建大剧院歌剧厅首演。本剧艺术总监孙砾,总导演陈刚,编剧关渤,作曲吴健培、贺天贶、潘卫东、卢荣昱等,瞿秋白由黄训国、郑海兵饰演,杨之华由王庆爽、蔡昕彤饰演,宋希濂由李浩然饰演,瞿独伊由黄麦迈、张楚妍饰演等。

舞台的帷幕上,投映着瞿秋白的一幅肖像,最能引人无限遐思的,是在他清癯面容上的那双眼睛,纯净得有些失真。然而,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样的亮纯和深邃是做不出假的。剧末,即将就义的瞿秋白有一段“心灵独白”——《最坦白的老实话》,其部分歌词节选自瞿秋白当年狱中遗作《多余的话》:“我留下这几页,给你们吧,我最后的,最坦白的老实话。永别了功过是非,随他去吧,我去休息了,我的演出闭幕了……”几近白话的唱词,与倾诉式的音乐旋律相结合,令瞿秋白极富个人特征的精神气质准确体现出来。

瞿秋白是中国共产党的早期领袖,同时又是非常典型的中国文人知识分子。他的牺牲,既是对信仰的殉道,又是其文人风骨气节的彰显。但是,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来看,所有今天对于瞿秋白的纪念和宣传,归根结底是因为他革命者的身份和他为中国革命所做出的功绩。在这一点上,音乐剧《瞿秋白》可以说很精准地把握住了人物革命者的定位。

从瞿秋白长汀不幸被捕开始,全剧六幕的结构,以倒叙和正叙交互展开的手法,将瞿秋白如何走上革命道路、如何与杨之华相知相戀,如何在文学艺术和革命事业之间做出抉择,如何在狱中不屈不挠直至壮烈牺牲等一一展现。“起来,受人污辱咒骂的!起来,天下饥寒的奴隶!满腔热血沸腾,拼死一战决矣。”《国际歌》最早的翻译者是瞿秋白,在本剧中,瞿秋白翻译国际歌的历史,也得到了重点的突出和戏剧性的贯穿。剧末,曾经是瞿秋白学生的宋希濂在《这样的对手》中唱道“我此生从没遇过这样的对手,他对革命的追寻永不停休……你的躯体由生而灭,但你的灵魂却如钢铁,经世不朽永不会磨灭。”瞿秋白对于革命信仰的坚定,最后由政见不同的对手宋希濂做出结论,这或许才是对瞿秋白最令人信服的评价。六幕的戏剧结构简洁清晰,戏剧的叙述完整流畅。对于个别剧情的设置或还需要进一步推敲完善,同时还可通过更加文学化的唱词写作,来凸显瞿秋白具有艺术气质的文人特征。

音乐剧被认为是音乐戏剧比较当代的艺术形式,从艺术表现上大多会以美英的一些经典音乐剧作品为参照。那么如何运用比较“西化”的艺术样式,来“讲好”《瞿秋白》这个中国的英雄人物,从音乐剧《瞿秋白》的创作中,还是看到了“中国化”的有益探索。《瞿秋白》的音乐创作手段比较丰富,剧中的音乐和唱段,既有依稀可辨的地域音乐元素的运用,也有流行和通俗音乐风格的写作。音乐整体突出旋律性和可听性,同时不乏时尚性。写作上没有一味追求欧美音乐剧当中比较常见的摇滚节奏风格,而是按照本剧的题材、戏剧内容的要求,根据人物形象的塑造来进行音乐的设计,具有中国音乐审美的基本特征。剧中瞿秋白与杨之华的几段重唱、对唱,比如《他在想什么》《烈火已经燃烧》《今夜如昨》等都很是动听;剧中瞿独伊的一段独唱《我的正牌爸爸》,是一首具有叙述和抒情双功能的唱段,虽然旋律并不复杂,但是唱词比较多,音域也比较高,对于少儿演员来说还是有相当的难度,20 日当晚饰演瞿独伊的是年仅7岁的小演员黄麦迈,她将这首唱段完成得很有质量,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当然,由于本剧音乐的创作是由几位作曲家共同完成,因此在音乐语言风格的统一、人物音乐主题的确立、音乐结构的完整性等方面还可以做进一步修磨提升。

几面高大的灰黑色立方体砖墙,是音乐剧《瞿秋白》舞台的主视觉。关于这些砖墙,我想除了是监狱高墙的现实指代,同时也隐含着瞿秋白与宋希濂在信仰追求上无法逾越的隔阂。这些砖墙可根据情节的需要变换角度,合拢分开,与多媒体、其他舞台道具相结合,营造出不同的戏剧表演空间和戏剧氛围,符合音乐剧舞台调度流畅、明快、迅捷的特点。

20日首演场,瞿秋白、杨之华分别由黄训国、王庆爽饰演。二人均是优秀的民族声乐演员。王庆爽近年来在多部民族歌剧中都有着出色的表现。在本剧中,二人在演唱上都尽力向流行唱法靠拢,以适应音乐剧演唱的声乐要求。剧中其他角色和群演也呈现出比较好的戏剧状态。舞台调度流畅自然,有比较好的画面感。但是对于剧中个别解读式的舞蹈段落或可考虑删减,以更突出核心人物的戏剧表演和音乐体现。另外,对于瞿秋白、杨之华、宋希濂等人物的舞台形象定位还可以有更加多面和丰富的体现。本次首演是录音伴奏,若是现场乐队,将会更利于演员的舞台表现和现场发挥。

瞿秋白的光明磊落和襟怀坦白,让他写出了《多余的话》,那是在特定环境之下一个文人自然情绪的表达,同时也是一个革命者对自己灵魂的剖白和拷问。尽管瞿秋白不会想到,这篇《多余的话》后来成为自己是“叛徒”的证据,也给他挚爱的亲人带来深深的伤害,但是,如果让瞿秋白选择,我想他还是会把这些话写下来的,因为这就是真实的瞿秋白!《多余的话》中体现出的悲观和消极,并没有让瞿秋白放弃自己的坚定信仰和理想追求,他的从容就义,至今仍是传奇。断头酒被他喝得自得风雅、回肠荡气,放下酒杯,瞿秋白仔细整理装容,面对镜头,微笑着留下他人世间最后的影像,那样的泰然潇洒是空前绝后的,更是充满戏剧的情绪和张力的。正因为如此,只要和瞿秋白有关的文艺创作,“秋白之死”这一桥段,都是创作中绝不可忽视的最重要一笔。在音乐剧《瞿秋白》中,当舞台上枪声响起,光暗落幕的一刻,每个人都会被深深地撼动,瞿秋白以自己的真心和无畏,实现了理想的最终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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