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诗学视角下的《关雎》修辞赏析
2021-08-16闫黎檬
闫黎檬
摘 要:中国古代诗、词、歌、赋等文学体裁在发展中形成了具有民族特征的古典诗学。其中以《诗经》最为典型,发端最早,同时,这种诗学在后世的诗歌创作与文学理论创建中,也产生了重大作用。文章以《关雎》作为研究对象,分析了《诗经》中的古典诗学,结合日常阅读与研究经验,分别从《关雎》中的语音修辞、词语修辞两个层面,对古典诗学视角下的《关雎》修辞进行具体赏析。
关键词:古典诗学;《关雎》;修辞
在先秦时代,《诗经》具有诸多功能,如教育功能、外交功能、艺术审美功能等。作为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集成,其在文本结构设计方面,被分为风、雅、颂三类,体现了中国早期语言艺术的应用水平。一方面,结合中国汉字的单音节特征,抓取了一字单音、两字一节、四字一句的语言特征,构建了基本的表达形式;另一方面,通过文本中多元的修辞手法,分别传达了见物起兴、兴发感动的生命之精神和直接铺陈的遇物赋情之能力,以及于心物之间搭建沟通桥梁的艺术审美之情趣。
一、《诗经》中的古典诗学
关于《诗经》中的古典诗学,古人归纳总结为赋、比、兴。需要解析的是,这三种修辞手法的应用前提、应用对象、应用方式,以及应用后产生的艺术审美效果。
首先,《诗经》中的赋、比、兴作为修辞手法,它的前提是语言。20世纪的语言学研究成果表明,“一切语言都是修辞”(参看屠友祥《修辞的展开和意识形态的实现》180页中关于“一切语言都是修辞”的论述)。其次,《诗经》中的修辞手法,作为一种诗学的具体运用,应用对象集中于心物之间,即“心与物起兴”“物由心而作”“心物交融”。再次,从应用方式方面看:赋旨在通过直接铺陈式的叙述,对事物进行描绘;比则将重点集中于“从物到心”方面的比喻、隱喻、明喻、暗喻、转喻方面;兴则偏重于由心及物的兴发感动方面,旨在揭示一种来自原始生命形象的生命之精神,而这种精神的内涵或本质就是现代人所说的内在情感。
概括而言,人性与物性之间的关联只有通过具有中介性质的感觉器官才能实现,所以,《诗经》中的古典诗学始终限定于心与物之间的主客互相作用之中,正是借助这种主客互动才形成了具有生命形象的个体精神世界,由此传达了古人对生命现象在艺术层面的深度思考。
二、古典诗学视角下的《关雎》修辞赏析
语言与修辞的关系十分清晰,用语言学的术语讲,叫做“一切语言都是修辞”。这句话的意思是,语言是由一系列修辞手法构成的。正如同现代语言学对于语法“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的解释一样,这种由修辞手法构成的语言限定在古典诗学视角,这是从文艺理论或诗学艺术的角度对其进行揭示与阐释。具体而言,《关雎》中的语言包括了汉字从属的语音与词语(汉字的单音节特征,使其仅能通过两字形成一个完整节奏)。因而,在“一切语言都是修辞”的基本认知之下,《关雎》中语言与修辞之关系,实质上就体现在语音修辞和词语修辞方面。所以,下面分别从《关雎》中的语音修辞和词语修辞方面进行赏析。
(一)《关雎》中的语音修辞
《关雎》作为先秦诗歌,需要吟唱和记诵,因此要使诗歌中的节奏、旋律,适应于古代人的听觉审美习惯,故而要使用到诸多语音修辞,比如,在节奏的把握上,涉及长音、重音、双声、语调、迭音等。而要将这种语音的特色发挥出来,则需要借助押韵、阴韵、偶韵、通韵、择韵、迭韵、换韵,以及迭字、音顿、双声、双声配叠韵等语音修辞手法的使用。
以相对常见的语音修辞手法押韵为例,在《关雎》一诗中,可以先划分章节再做进一步分析。比如,将其分为三章,第一章为四句,第二章为八句,第三章为八句。分析如下:在第一章中,“鸠”“洲”押的是幽部韵;在第二章中,“流”与“求”押的是幽部韵,按照古代“入声字”分析,“得”“服”“侧”共押职部韵;在第三章中,“采”“音”共押之部韵,“芼”“乐”共押宵部韵。因此,在《关雎》整篇诗文中,押韵是较为常见的语音修辞手法。
以择韵为例,有押韵必有对于韵辙的选择,比如,在诗歌吟唱内容、思想内容或情感内容限定的条件下,通过选择韵辙就可以抓取其中的语音特色。《关雎》中选择了幽、之、宵等韵部,其中,幽部韵辙在发音过程中,相对轻柔,能够使温柔缠绵的情感通过细腻的语音加以传导,从而起到弱化听者心理防线的作用,之部韵辙与其基本相同。但是,宵部韵辙借助相对开放响亮的音色,可以将内心中那种“寤寐求之”的“欢快”加以传达。由此,在“求之不得”和“寤寐求之”之间,通过韵辙的使用,形成了一种心境方面的对比,而这种对比突出了男子追求佳偶的那种心理变化,并且为其赋予了一种形象。所以,诗歌的主题、内容,以及其中牵涉到的情感,均可以透过语音修辞手法的运用加以传达。并且,借助语音修辞为这种由心及物、感物起情的心理情感,营建具有“可视功能”的形象,从而在听觉和视觉的共同作用下,表达出生命中异性间爱慕之情感。
(二)《关雎》中的词语修辞
与《关雎》中的语音修辞相比,词语修辞相对容易理解,原因有二:一是古代语言的发音与今天存在差异,尤其是“入声字”已经不为官方语言使用;二是古代人的语音表达历经了千年沧桑巨变,如同“浮屠”到“佛”的语音转变一样,发音必然存在差异。相较而言,词语修辞却相对稳定,容易通过感情词汇、同义词语反复、多义词、吉利语、联边等词语修辞手法加以解析。具体分析如下:
《关雎》一诗的情爱主题十分鲜明,因而在其创作中,充分结合了语言的修辞属性,通过感情词汇(日常习惯应用中,应用经验积累或证明其词语具有感情直接关联属性的词汇)可以“词达于心”的方式,实现词语修辞。比如,在《关雎》一诗中“关关”“窈窕”“淑”“君子”“悠”“友”“乐”,均属于感情词汇。以其中的“窈窕”为例,在《辞源》之中,就将其释为“美好貌”,通读上下文句可以认识到,“窈窕”虽然不一定是“美好貌”这个样子,但是,这种概括性解释,表明了修饰、应用、赞美的对象依然是“淑女”。而“淑女”的“淑”在《毛诗正义》中就被释义为“美”,“女”只是性别的说明,这样就可以连起来,将其解读为美丽的女子或女性。当人们在说明一件事物很美,或非常美、美极了的时候,是对其直观感受的情感抒发,所以,将其当作感情词汇,既符合古人的释义,也满足了现代解释中的“常识”。
三、结语
总之,《关雎》位列《诗经》之首,通过栩栩如生的描绘方式,表现了现实生活中“君子”对“淑女”的爱慕之情,并运用比和兴的修辞方法,由物即心,由心到物,通过“荇菜”的“左右流之”,传达了内心爱慕之情,有感而发之际,掀起了心里波澜。此“荇菜”之“流之”,犹如“君子”“好逑”“淑女”之荡漾着爱的心怀,使物与心之间通过爱的情感形成了一种关联,进而激起了“君子”渴求爱之满足的生命意志。结合以上分析,在古典诗学视角下,《关雎》的修辞既有“话语”属性的语音修辞,又有“文字”属性的词语修辞,将二者结合起来,使《关雎》一诗朗朗上口,说明其修辞达到了汉语言的词美、音美、意美之崇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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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
运城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前教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