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苍茫走向未来
2021-08-13张邦兴
张邦兴
州诗词楹联协会编一本集子——《拾韵七乡》,嘱我写序已有半年时间,但我却一直拖着没写,几次想动笔又几次搁笔,原因有四:一是新冠疫情突然来袭,先是居家隔离,严防死守,坚信居家不出就是对抗疫的支持和贡献。再是关注世界疫情,牵肠挂肚不能释怀,牵扯了大量精力,做什么都受影响;二是受北京和昆明的朋友之约,赶写《石漠开花》和《女儿如花》两个电影剧本,出了初稿又接着反复打磨,分身乏术;三是扶贫攻坚到了最后关头,补短板强弱项事无巨细,我虽不再担任实职却仍协助主要领导分管脱贫工作,讨钱、补短板责无旁贷,长期奔走于挂钩点各个村寨,白天累得像狗,夜里自然也就没有心思动手;第四,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对中国古典诗词和楹联虽然热爱,也自认为多年来一直得其滋养,但却不敢自视已经对这座中国文学的巅峰有所了解,尤其是对其所蕴含的独特魅力和承载的精神追求、人文价值、生命力量把握不住,拿捏不准,所以不敢对这本集子选编的众多诗家的作品妄加评论。
《拾韵七乡》一书,选编了近年来文山州诗词楹联学会部分骨干会员的1400多首诗词和80多副对联,分为“时代新声”“闲情逸咏”“写人咏物”“怡情山水”“题赠怀念”“人生感悟”“对联荟萃”“茶余唱和”八辑。取材广泛,主题鲜明而充满正能量,基本都能遵格循律,作品风格多样,感情真挚强烈,既歌咏了文山的山川风物,又透着浓浓的边地民族风情,而且由于作者大多是退休的或者工作在基层的干部、教师,年龄大的是惯看秋风明月、云卷云舒的耄耋老者,年纪轻的是热爱生活、充满激情的而立青年,生活接地气,取材有底气,作品兼具强烈的时代性和浓浓的乡土味,体现了一种可贵的文化传递精神。虽然从整体上看还显参差不齐,部分作品存在用语不精准、不形象,过于直白、过于生硬;作品的起、承、转、合还做不到丝丝入扣,显得结构涣散;一些作者新韵、平水韵混用,对平仄和古入声字运用不到位,对仗也不够工整,甚至有的更像顺口溜,有的还空喊口号,缺乏诗的韵味,但瑕不掩瑜,多数作品 能让人口舌生津,回味悠长,不失为从形式到内容、意韵,都让人击节的好作品。
窃以为,中国古典诗词、楹联首先在于它的语言美。诗词、楹联都是语言的艺术,孔夫子说:“言之无文,行而不远”,陆机在《文赋》中也说:“诗缘情而绮靡……其遣言也贵妍”,刘勰在《文心雕龙》中说得更直接:“情以物兴,故义必明雅;物以情观,故辞必巧丽”。中国古典诗词、楹联的辞采丰富,表意精准凝练,在世界文学的大观园里是独树一帜的,它的遣词用语,它炼句、炼字、诗眼等艺术手法的运用,它诗歌语言创造的艺术感染力,几乎可以说达到了无人能及,独步青云的地步。无论是贾岛“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的“推、敲”故事,王安石“春风又绿江南岸”的“到、绿”佳话,还是杜甫“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情怀,都说的是中国古典诗词楹联表达准确、形象、精炼的极致追求。在这一点上,《拾韵七乡》一书的作者每一位都在努力,通过他们的作品可以看到,他们在每一件作品中都字斟句酌,许多作品都不乏佳句。如李开慧的“村村畅走通车路,户户欣栽免税田”句,一个“畅”字,一个“欣”字,似是信手拈来却有掩藏不住的喜悦,不光传神还耐人咀嚼。又如栾兴阶的“竹掩新楼十几家,抢春妇女种倭瓜”句,“抢春”一词似乎不可思议,初读觉得时间运行,四季更替岂由人抢?细思却又觉得此处的“抢”字了得,只此一字已然道尽了村妇的勤劳和人间早春的繁忙,不禁感慨万端。再如蒙启相的“如莲山势捧新城,绿树繁花四季明”句,一个“捧”字也是让人忍不住反复玩味,这里面到底有多少诗人对于故乡的眷恋与热爱,有多少对于小城变迁的欣赏与赞许,他明是写莲城的山势,内心却是把故乡视为珍宝捧在手里、放在心上,浓烈真挚的情感跃然纸上,这个“捧”还充满了动感,把死的、静的山势给写活了,这也足见诗人炼字的功夫,亦让读者领悟了炼字的意趣……
中国古典诗词、楹联的美还表现在它的形式美和音韵美。任何文学艺术的创作,都要以外在的形式和具体的结构来体现,诗词和楹联的创作也不例外。特别是汉语与拼音文字有个显著不同的特点——使用单音节文字,字与字搭配组成词,由词再组成句,由句再组成文。因此,对中国文学来说,最基本的成分就是字。要想诗词流畅、音韵和谐,读起来朗朗上口,首先就要考究字以及字与字之间的声律。因而,我们经常见到中国古典诗词常用叠字、比喻、对偶等修辞方法,并要求诗句、词句在对仗和格律上长短一致、工整对称,既易于记忆、朗读,又富有音韵之美。从《诗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蒹葭萋萋,白露未晞。蒹葭采采,白露未已。……”到曹操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再到唐初严格意义上的格律诗出现,诗句开始形成讲究平仄和押韵的规范,篇幅字数固定,结构规律上,都有了一定的定式。最终,讲究形式和音韵的格律诗成为中国古代诗歌的一种基本形式,宋代的词更是具有统一的词牌,依据不同的词牌来表意。诗词的形式和格律,轻重缓急相间,长短有致,抑扬顿挫,韵调和谐,大大丰富了诗词的表现力和艺术美。在这一方面,《拾韵七乡》一书也是比较注意的,入选本书的作者,大多注重诗词的形式美和音韵美,并在基本遵守格律和押韵要求的基础上,进行了一些积极的尝试和探索。如王正良的“笔直街道千年固,林立楼房万古春”、王春梅的“波烟袅袅声声慢,树叶悠悠片片闲”就对仗工整,平仄基本規范,尤其是王春梅的诗句还成功运用叠字,读来节奏明快,朗朗上口,音韵和谐。又如方子仁的“和风稻谷翻金浪,映日棉花乱白帆”、杨利国的“柳浪闻莺春浩荡,苔痕著雨燕飞扬”也工整对称,处处透露出格律美所具有的特殊韵味。再如陆诚的“南湖碧水忆船篷,九十五年惊世功。抗战八年歼日寇,挥戈三载灭蒋凶。”、栾兴霖的“千年古国正飞腾,美好宏图伴日升。经济繁荣争首位,科研发展上高层。”都押韵规范,音韵和谐,深得诗词音乐美感之妙。
中国古典诗词、楹联的美还在于它的自然美。这种自然美展示的是中华民族赖以生生不息的大好河山,蕴含的是中华民族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诗意理念。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范仲淹的“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的边塞风情;白居易“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杜牧的“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的江南春色;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孟浩然的“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山水田园;王勃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苏轼的“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湖光山色,还有李白的《望庐山瀑布》《望天门山》,辛弃疾的“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等等,不胜枚举。可以说,诗人对于自然美的热爱和讴歌不是作为旁观者的欣赏,而是把自然作为交流和倾诉的对象,达到物我相融、物我相忘、人与自然共生共长的境界。为此,才有了辛弃疾“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才有韩愈眼中的“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才有姜夔“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由此可见,中国古典诗词的直观鉴赏,表达的是对自然的热爱,但根本的目的更多的还是借物言志、寄情山水、感悟人生。也正因为中国古典诗词所标识的自然景象,让散布在中华大地上冰冷生硬的地理景观和山水楼台,有了精神支撑、人文温度。我们心中的苏州,成了寒山寺,成了“夜半钟声到客船”;我们想到的武汉,是黄鹤楼,是“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我们遥望的西域,是玉门关,是“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拾韵七乡》一书,这方面的成功作品更多,诗人词家们都怀着对文山这片热土的挚爱,尽情抒发他们对家乡、对故土、对山川、对江河的情感,无论借物言志、寄情山水,还是感悟人生,都有独到之处。如孙玉发的《玉簟秋·悠儃文山》“神草三七誉五洲,头子抠抠,票子收收。春风滚过万家楼,水漫沟沟,蘖满蔸蔸。少数民族自治州,燕子啁啁,日子悠悠。芦笙铜鼓共绸缪,媚眼,步子嗖嗖。”又如李凤道的《秋赏三腊瀑布》“气势磅礴飞泻流,晴空雷震吼山沟。九天河水云中落,银练三跌壮晚秋。”又如李权扬的《广南春色》“雨滋三春草,风送一缕香。垂柳青眼,樱花赛红妆。衔山刚半吐,映水便成双。悦耳琴声远,弦歌感人肠。”再如范光华的《游半边寺》(一)“半壁灵崖耸半天,飞阁振翅落山间,登临绝境生无憾,圣地留得洞府仙。”都不失为这方面的佳作。而黄子胜的《山野行》(一)“岗缠千重翠,连峰高复低。梯田铺碧毯,白鹭戏清溪。水绕幽深境,松盈灿烂曦。莫疑高路隐,云外啼犬鸡。”则道尽了山村神韵,尤其是“云外啼犬鸡”一句,让人忍不住玩味,如品佳茗。
古典诗词、楹联的美还在于它的真情美。这种美是深沉的爱国情,中国古典诗词所表达的爱国情怀,贯穿3000年中国文学创作和发展史的全过程,从屈原“虽九死其犹未悔”到杜甫“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再到陆游“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辛弃疾“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都是爱国情怀的千古绝唱;这种情是浓烈的思乡情,韦庄的“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贺知章的“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杜甫的“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等等,不一而足……这些古典诗词中的一草一木,一唱一吟,无一不是真挚、浓烈的乡愁;这种情是骨肉亲情,从“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所表达的都是难舍的骨肉亲情;这种情是执着的男女情,我们可以在《诗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中见证古老的爱情誓言,在李之仪“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中感受绵绵思念,在秦观“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中体会真情流露,在苏轼“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中感受他对亡妻的深切怀念,在柳永“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中触摸离别的无限感伤;这种情是真挚的朋友情,从“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再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还有“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拾韵七乡》在这一方面也很是可圈可点,尤其在爱国情怀的抒发上,可能因为文山地处边疆,诗人词家们在国家认同上有着更深的体味和感悟,所以显得更集中、更突出、更浓烈,许多诗词都饱含赤子之情,编者在选编稿子时,专设的“时代新声”一辑,大多是大家抒发爱国情、家乡情的作品。另如陆德光的《老友相聚》“少年同伴读书郎,成长谋生居异乡。两鬓苍衰今聚首,举杯把盏诉衷肠。”杨应宏的《乡思》“谁言落日是天涯,望尽天涯不见家。枉做他乡游子梦,黄昏独伴暮云遐。”杨利国的《排律·梅梅》“粉色牵牛花馥郁,红颜知己泪婆娑。秋深露重霜复重,爱至情多恨又多……”陆华灿的《燕归来》“一双飞燕又归来,院里盘旋戏众孩。满圃温馨春意闹,一堂亲友笑颜开。”等等,无不透出浓浓的朋友情、思乡情、男女情、骨肉亲情。
中国古典诗词、楹联的美还在它的意境美,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有境界自成高格。”诗词、楹联整体的美学价值在于意境。所谓意境,是作者把自己的主观情感赋予一定的艺术形象,使读者在欣赏作品的过程中,能够结合自己的生活实践和情感体验,通过丰富的联想和想象,在头脑中形成一种特有的“境象”。也就是说,古典诗词、楹联的意境美不限于作品本身,而是作品通过独特的艺术手法刺激读者产生联想和共鸣,达到言尽意无穷、思无涯的效果。意境美是诗词美的最高体现,是鉴定一首诗词好坏的关键因素。古典诗词的意境美,美在含蓄。中国人的审美习惯一直以来崇尚委婉含蓄,忌浅露直白,追求一种意味无穷的效果。《文心雕龙》“隐义以藏用”以“精义曲隐,无伤其证言,微辞婉晦,不害其体要。”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如杜甫的“江动月移石,溪虚云傍花。鸟栖知故道,帆过宿谁家。”看似单纯写景,却把怀念故乡之情和人生漂泊感展示得淋漓尽致;孟浩然的“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表面上看是咏歌洞庭湖的阔大气象,但作者的真正目的是希望得到张九龄的垂青援引,把自己不甘寂寞的意图曲折表达;苏轼的“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貌似一幅春游图,却是词人对人生的深邃思考和人生价值意义的探索。古典诗词的意境美,美在动感。我们生活的现实生生不息,始终处在变化之中,生命之气、精神之韵均在流动中得以体现,诗词的意境必然要体现精气神,让读者感受到一种动态美,在这一点上,杜甫的“轻燕受风斜”、宋祁的“红杏枝头春意闹”、张先的“云破月来花弄影”都是流传千古的佳句。还有一种动感是通过动静对比,以静衬动来实现的。如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既像一幅清新秀丽的有声画,又像一支恬静优美的抒情曲,展现的是流動的画面,让读者有如身临其境。古典诗词的意境美,美在传神。读者往往能在品读中得到理性的领悟,获得精神的力量和价值。陆游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王之焕的“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苏轼的“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刘禹锡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朱熹的“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等等,都给人深刻的启迪。尤其是杜甫的“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在写景的同时,深沉地地发了自己的情怀,传达出韶华易逝,壮志难酬的感怆,被誉为“古今独步的句中化境”。《拾韵七乡》的大部分作者,都注意到了意境美这个问题,许多作品或含蓄、或动感、或传神,各美其美,五彩缤纷,掩卷玩味,往往让人浮想联翩。如孙玉发的《秋夜月·挂钩扶贫》“黄莺打盹,羡慕啥、狂蜂浪蝶游隼。哪里寻,圆凿方枘合分寸。种核桃、栽果树,票子自然成捆。懒散个人穷困。寻常理论。旱地注甘霖,雨打花湿润。只管眼前消受,以后难混。用力划桨,正遇东风顺。上下齐心,目标精准。”本来是批评扶贫对象中那些懒人的,但却说得委婉含蓄,韵味深长,细思却又让你心领神会,颇有同感。又如栾兴阶的《渔歌子·脱贫村采风》(六)“疏雨清风栀子肥,农家小院抹春晖。桃艳丽,李芳菲,收工老少笑颜归。”意境就很美,写得很传神,写出了作者对农村生活的特别留意和体验。邓在艳虽然是一位90后的年轻女子,也是这部集子入选作者中年龄最小的,但在古典诗词创作上却独有心得,在其《家乡客》一诗中,一句“鸦声欺小燕,玉信哄残萍。”充满了动感,也透出了她温婉、凄美的才情。即便是入选书中的楹联,如唐孝安的“腊雪酬梅香万户;春风酿酒醉千山。”,杨利国的“楼高观雪落;月冷照梅开。”王春梅的《寒韵》“烟对雾,海对山,芳草对晴川。鸦雀对鸣蝉,雷鸣对闪电。一剪梅,三分暧,勤劳对懒散。寂寞听风雨,孤独倚栏杆。三江春水芦苇绿,一片冰心明月寒。万顷良田,披星戴月辛苦;几条青石,载物托人平凡。”也充满了意境美,让人在赏读楹联的过程中领略到了浓浓的诗意。
《拾韵七乡》一书中的好作品还很多,限于篇幅,不可能在此一一列举,我个人读罢掩卷细细品咂,自觉口舌留香,再一次强烈的意识到:古典诗词、楹联的审美趣味,是慰藉人生的文化滋养,是生生不息的民族精神,亦是我们走向远方的自信和动力。古典诗词、楹联作为中华民族的国粹,既然能够走过历史的苍茫,登上文学的巅峰,也就一定能够在今人的努力和传承中发扬光大,充满自信地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梦一起,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心,走向属于中国的又一个辉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