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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市妊娠期女性抑郁情绪调查及其影响因素研究*

2021-08-09孔令华王馨悦李晓红

精神医学杂志 2021年3期
关键词:夫妻关系孕妇妇女

樊 晶 孔令华 王馨悦 杨 勇 孙 珏 李晓红

抑郁症是普通人群中最常见的情绪障碍,女性的患病率大约是男性的两倍[1]。众所周知,妊娠期是女性一个特殊阶段,其生理和心理状况发生了明显的变化[2]。怀孕期间的生理不适感、激素效应和社会角色的改变可能会影响孕妇的认知、行为和情绪,导致情绪问题发生增多,甚至产生心理健康问题[3]。这些问题可能会持续到产后,并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心理健康问题和胎儿不良结局及发育问题[4]。研究表明,妊娠期抑郁和焦虑已成为主要的公共健康问题[5,6],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约有8.5%~44.4%的妊娠期妇女存在抑郁情绪,6%~57%的妊娠期妇女存在焦虑情绪[7,8]。抑郁情绪不仅直接影响孕妇的身心健康,而且也间接损害了下一代的健康[9~11]。如上所述,妊娠期抑郁已成为一个全球公共卫生问题,妊娠期女性心理健康日益受到重视[12]。前期的研究也报告了产后抑郁在苏州地区的发生率,并阐述了神经质特质与产后焦虑、抑郁以及自杀意念之间的关联[13,14],为产后抑郁的防治及自杀意念的预防提供了依据。基于此,本研究在前期调查研究基础上对妊娠期女性开展抑郁现状调查,并综合分析其影响因素,为妊娠期妇女围产期保健提供科学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采用便利抽样法,收集2017 年1月~2018 年8月在苏州市沧浪区、高新区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进行围产期保健的孕妇。入选标准:(1)孕妇年龄18~45岁; (2)了解并自愿参加本次研究的妊娠期妇女;(3)具备正常语言沟通能力。排除标准:(1)患有认知障碍、严重精神疾病或其他严重疾病的妇女; (2)阅读理解能力低,无法完成问卷者。本研究通过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方法

1.2.1 调查方法 在问卷调查前对调查员进行系统培训,调查对象在统一标准的指导语指导下完成问卷填写,调查人员在调查技能培训合格后对在该社区参加围产期保健且符合入选及排除标准的孕妇进行调查,调查前向孕妇说明调查的目的和内容,取得其知情同意后发放问卷,问卷的填写在专门设置的安静舒适的环境中完成,评定过程由调查员全程指导。共发放问卷1 530份,回收问卷1 500份,其中有8份问卷填写不完整,有效问卷1 492份,有效率97.4%。

1.2.2 调查工具

1.2.2.1 一般情况调查表 由研究者自行设计一般情况调查表,包括姓名、年龄、身高、体质量、受教育程度、家庭居住条件、是否独生子女、婚姻状况、是否首次怀孕、夫妻关系、婆媳关系、出行方式等。

1.2.2.2 爱丁堡产后抑郁量表(Edinburgh Postnatal Depression Scale,EPDS) 采用EPDS评估抑郁症状[15],该量表为自评量表,由10个项目组成,分别涉及自责、心境、乐趣、恐惧、焦虑、失眠、悲伤、应付能力、哭泣和自伤等;每个条目采用4级评分(0~3分),总分在0~30分,分数越高,抑郁程度越重。以EPDS总分≥13分表示存在抑郁情绪,该量表在国内应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16,17]。

1.2.2.3 广泛性焦虑量表(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7,GAD-7) 采用GAD-7评估孕期女性的焦虑情绪,该量表是由Spitzer RL等[18]开发,包括筛查广泛性焦虑症状的7个条目,采用0~3级评分,其中0分=完全不会,3分=几乎每天都会,总分0~21分;根据得分将患者的焦虑程度分级,0~4分为没有焦虑,5~9分为轻度焦虑,10~14分为中度焦虑,15~21分为重度焦虑,得分越高,焦虑程度越重。研究表明GAD-7具有良好的效度和信度,可用于对广泛性焦虑障碍初筛、识别和严重程度评估[19]。

1.2.2.4 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 采用PSQI评价产妇睡眠质量,该量表用于评估产妇1 个月内的睡眠质量,包括睡眠潜伏期、睡眠时间、主观睡眠质量、睡眠效率、催眠药物、睡眠紊乱、日间功能障碍等7 个维度,每个维度按0~3级计分,累计各维度得分之和为PSQI 总分,总分0~21分,得分越高,说明睡眠质量越差[20]。研究表明,PSQI在评价睡眠质量方面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21],中文版PSQI在中国大陆地区已被广泛接受为一种睡眠质量评估方法。

2 结果

2.1 妊娠期妇女的一般情况及心理状况特征 本研究共有1 492名妊娠期女性,年龄19~43岁,平均(30.00±3.85)岁;孕前体质量指数(BMI)为(21.35±3.04)kg/m2;受教育程度初中及以下者208名(13.9%),高中/中专319名(21.4%),大学/大专及以上965名(64.7%);居住方式为租房者287名(19.2%),有房者1 193名(80.0%),其他居住方式者12名(0.8%);首次怀孕697名(46.7%),独生子女538名(36.1%);婆媳关系中不满意者61名(4.1%),一般者362名(24.3%),满意者1 069名(71.6%);夫妻关系中不满意者49名(3.3%),一般者152名(10.2%),满意者1 291名(86.5%);妊娠期女性EPDS平均得分(8.32±4.30)分,具有抑郁情绪者237名,检出率15.9%;PSQI平均得分(5.18±2.62)分;GAD-7平均得分(3.65±2.99)分。

2.2 孕产期女性抑郁情绪的单因素分析 不同受教育程度、居住方式、是否首次怀孕、是否独生女、婆媳关系、夫妻关系妊娠期妇女抑郁情绪检出率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初中及以下、高中/中专受教育程度者抑郁情绪检出率高于大学/大专及以上,居住方式为租房者高于有房或其他居住方式者,首次怀孕者低于非首次怀孕者,独生女者低于非独生女者,婆媳关系不满意或一般者高于满意者,夫妻关系不满意者高于一般和满意者。有抑郁情绪的妊娠期女性GAD-7、PSQI得分均高于无抑郁情绪者(P<0.01)。见表1。

表1 妊娠期女性抑郁情绪影响因素的单因素分析

2.3 妊娠期女性抑郁情绪的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 采用二分类Logistic 回归法,以单因素分析有差异的受教育程度、居住方式、是否首次怀孕、是否独生女、婆媳关系、夫妻关系、PSQI总分、GAD-7得分等为自变量,以有无抑郁情绪为因变量建立回归方程模型,结果显示PSQI总分、GAD-7得分、受教育程度、夫妻关系是妊娠期抑郁情绪的影响因素(P<0.05)。见表2。

表2 妊娠期女性抑郁情绪影响因素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论

产前抑郁已成为全球主要的公共健康问题,由于世界不同国家和地区之间文化背景等相关因素的差异,其发生率有所不同[22~24]。同时产前抑郁是影响妇女的最常见问题之一,不仅对分娩结局、母亲产后心理健康,而且对胎儿和儿童健康都有负面影响[25,26]。我国一项6个县/区孕妇孕期焦虑、抑郁发生状况及影响因素的研究显示,妊娠期抑郁症状检出率为12.5%(525/4 210)[27]。另外,一项我国全面二孩政策实施后妊娠期及产后妇女大规模的心理健康调查显示,抑郁症状的检出率为12.4% (95%CI:11.3%~13.6%)[28]。本研究结果显示,苏州地区妊娠期抑郁情绪的检出率为15.9%,与既往研究结果大致一致,稍高于既往研究,可能随着社会的发展,社会压力的增加,孕妇心理健康问题愈发突出。

现有大多研究发现产前抑郁与年龄、受教育程度、职业、家庭经济状况等社会人口学因素及一些生理因素如个人精神病史、现患/既往妊娠并发症等有关;最近的研究则侧重于社会心理学因素,如社会支持、虐待或家庭暴力史、生活中的不良事件和高感知压力等[22]。本研究结果显示,受教育程度为初中及以下者发生抑郁情绪的风险是受教育程度为大学/大专及以上者的1.618倍(OR值=1.618,95%CI:1.008~2.596),受教育程度越低,发生抑郁情绪的风险越高,这一结果与既往研究一致[27,29],孕妇的文化水平越低,医学知识和妊娠保健知识可能相对较少,不能够正确面对孕期带来的生理、心理及角色的改变,不能采取更多方式去处理和看待孕期的各类问题,负面情绪可能较多。此外,相比夫妻关系满意者,夫妻关系不满者发生抑郁情绪的风险较高,其OR值为3.448,95%CI为1.515~7.844,这与我国既往研究相一致[16,30],夫妻关系不和、社会支持性差是孕妇抑郁情绪的危险因素;较好的夫妻关系及社会支持可提高妊娠期妇女应对压力时的耐受性,即通过外部资源的支持,有压力时可以及时向对方倾诉,利于保护妊娠期妇女的心身健康,从而减少抑郁情绪的发生。

本研究发现,伴有抑郁情绪的孕妇的PSQI得分高于不伴有抑郁情绪的妊娠期女性(P<0.01);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PSQI得分越高,孕妇发生抑郁的风险越高,表明睡眠质量越差,孕妇发生抑郁的风险越高。睡眠问题几乎会影响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情绪、精神耐力、工作表现、精力水平和生活质量。大多数孕妇(84%)抱怨有一些严重的睡眠障碍,30%的孕妇报道她们在怀孕期间很少或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因此,睡眠问题在整个孕期都很常见[31]。妊娠期出现的睡眠障碍可能是导致抑郁症状的一个危险因素[32]。研究发现睡眠与怀孕期间的焦虑和(或)抑郁有中度到强烈的关联[33]。鉴于这一相关性,产前保健应更加关注孕期妇女的睡眠问题,并及时为她们提供心理支持,以预防妊娠期抑郁。与以往研究结果一致,孕期焦虑的孕妇更容易出现抑郁症状,抑郁和焦虑症状有相似之处,且往往是共存的。此外,不同的情绪问题会相互影响,增加其他情绪发生的风险[34]。所以,围产期保健机构应积极关注孕妇妊娠期心理健康,给予妊娠期女性更多的社会支持,提高妊娠期女性睡眠质量,改善妊娠期女性焦虑情绪,降低产前抑郁的发生。

本研究也存在一定局限性。首先,本研究数据来自问卷调查,部分选项需要参与者回忆最近1周、1个月或1年的情况,可能存在回忆偏倚。其次,该研究仅在苏州的两个地区进行,因此可能不足以代表所有城市地区的孕妇。最后,本研究是一项横断面调查,未能区分不同孕期的状况,未来的研究应该扩大调查范围,对孕产期女性不同时段进行跟踪随访,对不同的时点进行调查研究,以达到更好地全程动态监测与评估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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