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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文明背景下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影响因素实证分析

2021-08-06邱晓兰

中国林业经济 2021年5期
关键词:产业结构升级转型

邱晓兰

(福建农林大学 金山学院,福州 350002)

党的十八大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位置,将生态文明纳入到新时代“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生态文明理念的创新和突破,在全国上下引起强烈的反响;2018年生态文明被写入宪法。在生态文明新时代,中国木材加工业长期以来依赖丰富森林资源的传统生产模式将难以维系。因此,在生态文明背景下探讨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的关键因素具有重要的时代意义。本文借鉴前人的研究成果,构建生态文明背景下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的影响因素指标体系,利用15 个省份2006-2016 年的面板数据,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的影响因素进行模型验证分析,找出生态文明背景下各影响因素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的影响程度。这将有助于木材加工业实现经济增长和生态保护的双重目标。

1 文献回顾

1.1 产业转型升级的概念界定

根据中国《工业转型升级规划(2011—2015年)》指出:推动工业转型升级就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调整和优化产业结构。产业结构升级是产业结构协调化和高度化的统一[1]。吴家曦(2009)将转型升级界定为从高能耗、高污染、低附加值向低能耗、低污染、高附加值转变[2]。本文结合以往学者的观点,认为木材加工业产业转型升级中的“转型”是指由依靠生态资源、人力资源、资金资源等粗放型的增长转向依靠高素质的优秀的人力资本、技术进步等生态环保型的发展模式;木材加工业产业“升级”是指通过工艺流程的升级、产品升级等方式实现技术集约化、产品高级化与价值链高端化。

1.2 产业转型升级影响因素相关研究

以往学者主要从从资本、生产效率、人力资源、技术创新、FDI、制度、政策等方面揭示产业转型升级的影响因素。Hansen(2002)基于工业生产率提高引起的产业结构转型研究,从供给角度解释了外生生产率增长导致产业结构转型[3]。吴建江(2020)研究表明消费结构升级对产业间的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有正向且显著的影响[4]。Banister&Cook(2011)研究表明人力资本和技术水平是促进产业结构转型的关键因素[5]。刘在洲(2021)研究表明绿色科技创新和财政投入分别对产业结构升级有显著短期正向效应;绿色科技创新和财政投入的交互项对产业结构升级有显著负向影响[6]。陈湘满(2020)研究表明城镇化质量推动了产业结构升级[7]。部分学者构建影响因素指标体系来分析产业转型升级的影响因素。刘佳明(2020)从技术创新、环境规制、对外开放程度、行业平均规模、人力资本和产权制度六个指标对中国重污染行业绿色转型升级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实证分析[8]。石征蓉(2020)从人力资本、出口、财政支出、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城镇化、固定资产投资水平六个解释变量对我国制造业转型升级影响程度进行回归分析[9]。杨莉等(2019)从产业结构、经济发展水平、能源结构、政府干预、科技水平和环境规制等方面选取指标,对城市工业绿色转型升级影响因素进行了回归分析[10]。查找的文献中,尚未有从定量的角度研究生态文明背景下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影响因素。

2 生态文明背景下木材加工业影响因素指标的选取

2.1 因变量的选择

一些学者用产业总产值、劳动生产率、产业总产值占GDP的比重等指标作为因变量,代表产业转型升级程度[11-12]。然而这些指标无法客观地评价产业转型升级情况,因此本文采用产业结构年均变动值(K)来表示因变量。产业结构年均变动值是反映木材加工业的产业结构年均变动情况,是用来测量产业结构升级速率的常用指标[13]。计算公式如下:

k 为某个省份木材加工业产业结构年均变动值;qio、qit表示基期、报告期某个省份木材加工业第i产业的构成比例;n 表示某个省份木材加工业的产业门类数;m 表示基期到报告期之间的年份数。k值越大,表明某个省份木材加工业产业结构年均变动的幅度越大。

2.2 自变量的选择

本文根据以往学者的相关研究成果并结合数据的可获性,从要素禀赋、技术创新、需求条件、相关产业的发展、政府制度以及生态发展绩效等角度构建模型自变量。

2.2.1 要素禀赋指标

最优的产业结构内生决定于要素禀赋结构,要素禀赋结构的升级会推动产业结构的升级[14]。本文从原料供给、人力资源和资本三个方面选取要素禀赋变量。原料供给方面,用“商品材产量”表示原料来源;用“木材销售价格”表示原料成本。人力资源供给方面,用“就业人数”表示劳动力的投入情况;用“年平均工资”表示劳动力成本。选取“木材加工业固定资产投资额”表示资本存量,选取“外国直接投资净流入占GD的比重”表示利用外资情况。

2.2.2 技术创新指标

技术创新属于高级生产要素,是产业升级的主要推动力[14]。研究与发展(R&D)经费支出与地区生产总值(GDP)比值是衡量国家或地区科技投入水平最为重要、最为综合的指标,本文选取“R&D内部经费支出占GDP 比重”表示技术创新资本投资情况;选取“从事科技活动人员数量”表示科技创新人力资本投入情况;选取“专利申请受理量”表示技术创新成果。

2.2.3 需求条件指标

产业结构优化取决于需求结构升级。王勇(2021)认为非齐次偏好引发的收入效应与产业升级密切相关,而非齐次偏好发挥作用首先需要提高收入水平[14]。本文选取当地“GDP”作为衡量当地经济总量的指标,选取“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作为人均收入水平的衡量指标,用这两个指标表示一个地区的市场需求状况。国际需求方面用“出口依存度(货物和服务出口占GDP 的比重)”来衡量,出口依存度代表了一国经济的对外开放程度,该指标值越高,说明该地区国际市场竞争程度越有利于木材加工业的出口。

2.2.4 相关和支持性产业的发展指标

一个国家拥有良好的交通基础设施、畅通的网络、发达的物流,更有利于推动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本文用“交通运输仓储业、邮电通信业、批发零售业和金融业的产值之和”表示一个地区支持性产业的发达程度;用互联网上网人数表示一个地区企业的互联网基础设施建设水平。

2.2.5 政府制度指标

制度禀赋对产业转型升级影响较大[14]。政府应该在制度改革和政策扶持方面给产业转型升级提供更大的空间[15]。当前学者主要从“经济自由度”、“市场化指数”、“政府行为规范”、“城镇化率”等角度衡量政府制度。本文认为市场化改革程度和城镇化可以较好地衡量一个地区的政府制度质量,因此从这两个角度选用政府制度变量。采用樊纲研究团队发布的《中国市场化指数》衡量市场化改革程度;采用“城镇化率”表示城镇化水平。

2.2.6 生态发展绩效指标

学术界有关生态绩效和环境规制的测算方法主要有治理污染支出费用、污染排放的变化、环境规制法规的颁发数量等。孙利娟(2016)采用排放系数、排放系数产量弹性、排污价格等指标来体系生态文明对产业升级的影响[16]。方斌(2017)采用工业污染治理完成额与工业总产值的比值,表示正式环境规制强度[17]。本文用“工业污染治理投资额”表示一个地区的生态发展绩效。

3 模型的设定与数据来源

3.1 模型设定

基于前文理论分析,建立下列面板数据模型。

其中,i代表省份,t代表时间;Yit为应变量,表示i省份第t年的木材加工业产业转型升级程度,定义为木材加工业产业结构年均变动值。X表示影响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的解释变量,εit为随机扰动项。表1列示了各个变量及变量符号。

3.2 数据来源与处理

本文选取了15 个省份2006-2016 年相关变量的数据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影响因素进行定量分析。此15个省份2016年木材加工业总产值占全国木材加工业总产值91.72%,样本具有代表性。各变量数据来源见表1,主要采用年度均值填补法来处理个别指标个别年度存在的缺失值。

表1 变量定义及数据来源

4 生态文明背景下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影响因素识别结果分析

本文采用Stata14.0 软件处理数据,采用固定效应面板模型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的关键影响因素进行模型验证,回归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回归结果表明,木材加工业固定资产投资额、专利申请受理量、R&D 内部经费支出占GDP 比重对木材加工业的转型升级具有积极的正面影响;而商品材产量、外国直接投资净流入占GDP 的比重、GDP、工业污染治理投资额对木材加工业产业转型升级具有负面影响。

同样是代表要素禀赋的商品材产量、木材加工业固定资产投资额,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的影响则表现出不一致的结果。商品材产量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呈现显著的负面影响,固定资产投资额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具有显著的正面影响。传统的资源禀赋理论认为自然资源越丰富,则该地区经济增长越快、越发达。然而,20世纪中叶以来,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丰裕的自然资源并不会必然带来快速的经济增长,有时自然资源丰富的区域经济增长绩效明显不如自然资源稀缺的区域,丰富的自然资源阻碍了经济增长,这一现象在经济学中被称之为“资源诅咒”[18]。“富饶的贫困”现象在我国同样存在,森林资源丰富、商品材产量较大的内蒙古、吉林、黑龙江、湖南等地的木材加工业远远落后于森林资源相对贫乏的江苏、浙江、安徽、福建、山东、广东等地区。因此商品材产量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呈现显著负面影响符合现实逻辑。从木材加工业固定资产投资额来看,江苏、山东、安徽等木材加工业比较发达的几个省份资本存量远高于木材加工业比较落后的省份,这说明资本存量在木材加工业的转型升级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代表资本投入的另一变量——外国直接投资,却与固定资产投资对木材加工业的影响,表现出不一致的结果。外国直接投资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呈现显著的负面影响,变量系数与预期相反,这与Demir F.(2016)、吴国琴(2016)等学者的研究结果一致[19-20]。外国直接投资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呈现显著的负面影响,不能简单地认为外国直接投资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不重要。由于当前中国劳动力成本上升,劳动密集型产业逐渐转移到东南亚地区,外商投资也随之转移。此外由于受中国政策以及投资环境影响,外商投资中国产业的中心也逐渐转移,投资于资源和劳动密集型的产业较少。

代表技术创新的专利申请受理量、R&D内部经费支出占GDP 比重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具有显著的正面影响。说明在知识经济时代技术创新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起决定性的作用,即技术创新程度越高,越能促进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的速度。

需求条件变量中GDP 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呈现显著的负面影响,变量系数与预期相反。一方面是因为中国GDP的发展速度放缓,中国GDP增长率从2006 年的11.1%降至2016 年的6.7%。另一方面是因为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中国木材加工业消费市场主要依赖于出口市场。自加入WTO 以来中国木材加工业积极参与国际市场竞争,不断提高国际市场占有率。根据《中国统计年鉴》数据显示,2016年中国木制品出口额是150.50亿美元,相比2000年(加入WTO之前)26.8亿美元,提高了五倍多。

代表生态发展绩效的变量——工业污染治理投资额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呈现显著的负面影响,变量系数与预期相反,系数值极小。说明生态发展绩效水平有限,对木材加工业的良性促进作用还没有得到充分地发挥出来,当前木材加工业还未实现与生态资源、环境和谐发展。当前我国各地实施严格的环境规制政策,针对资源消耗巨大、高污染的企业进行关停整顿,环境规制带来的环境成本的上升,在短期内对木材加工业的业绩造成冲击。这一结论与众多学者的研究结论一致[21-22]。从长期看,政府必须更加重视当地生态资源的保护和利用,促进木材加工业朝着生态、环保、高效方向发展。

为进一步验证本文的分析结论,采用因变量替换法进行稳健性检验[23-24],将因变量替换为木材加工业总产值,按照之前的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回归结果表明商品材产量、固定资产投资额、外国直接投资净流入占GDP的比重、相关产业的支持对木材加工业有正面的影响,GDP、工业污染治理投资额对木材加工业总产值具有负面的影响。这一回归结果与表2回归结果基本一致,进一步验证了各个影响因素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影响的稳健性。

除了商品材产量、外国直接投资净流入占GDP的比重对产业总产值的影响为正,与表2不一致外,其余变量系数与前面回归结果一致(见表2与表3)。商品材产量的增加、外国直接投资净流入占GDP比重的提高可能会引起木材加工业规模的扩大,进而促进木材加工业总产值的提高,但不一定对木材加工业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速度产生正面的影响。虽然专利申请受理量、R&D内部经费支出占GDP比重对木材加工业总产值的影响并不明显,但其系数方向是正的,这与表2 回归结果是一致的。说明技术创新更多地是促进产业结构的升级,而不是产业总产值的增长。

表2 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影响因素的回归结果(2006-2016年)

因此从表2 和表3 回归结果对比发现,改变产业结构升级的测度后,个别变量系数、符号及其显著性虽有变动但是可以接受,即通过稳健性检验。因此认为本文的分析及结论具有可靠性。

表3 稳健性检验结果

5 研究结论与对策建议

5.1 研究结论

本文利用计量模型探讨生态文明背景下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的影响因素。研究表明:木材加工业固定资产投资额、专利申请受理量、R&D 内部经费支出占GDP 的比重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有显著的正面影响;商品材产量、外国直接投资净流入占GDP 的比重、GDP、工业污染治理投资额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有显著的负面影响。

5.2 对策建议

5.2.1 建立木材资源保障体系

生态文明背景下建立木材资源保障体系是保证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的重要保障。一方面,要通过多种方式扩展商品材基地建设,尤其是加强生产周期短的工业林基地和竹材林等速生丰产林基地的建设;提高森林经营管理水平和森林生产力。另一方面,有效利用国际木材资源市场,通过进口优质的木材资源来促进中国木材加工业的发展;同时鼓励企业走出国门,合作开发国际森林资源,在木材资源丰富的国家租赁林地,进行长期的培育、培育、经营、采伐和深加工,再将木材、加工好的木材产品或半成品运回国内。

5.2.2 提高木材加工业技术创新能力

前文研究结果表明专利申请量、R&D内部经费支出占GDP 比重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具有积极的正面影响,可见提高木材加工业创新能力是在保护森林资源和生态环境的基础上促进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的新途径。企业是技术创新的主体,首先,木材加工企业应该增强技术创新的意识,通过技术创新,提供丰富而多样的木质林产品,满足更多的市场需求。其次,木材加工企业应根据市场需求,对产品的设计、工艺加工的设计以及产品加工等生产过程进行创新和改进。第三,木材加工企业应该创新管理模式,利用互联网+、大数据、云平台等互联网手段和数字化管理整合林场资源、供应链管理、企业资源管理,使集约经营与规模经营、资源与环境、需求与保护有机协调与统一。政府部门应增加经费投资,鼓励研究院、企业、高校等技术创新的积极性,增强产业技术创新能力,推动木材加工业从高耗能、高污染、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向低耗能、生态环保、技术密集型产业转化。

5.2.3 加大金融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的支持力度

实证分析证明代表资本存量的固定资产投资额对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呈现正面的作用,说明资本存量是生态文明时代提高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速率的最基本物质条件。政府应该进一步优化和创新金融政策和金融服务模式,为木材加工业的转型升级提供厚实的资金保障和融资服务。通过融资贴息、延期还本、提高中长期贷款比例等政策加大对木材加工业。注重对木材加工业的重点工艺、技术创新进行精准支持,真正实现对木材加工业的转型升级提供资金保障。通过大力发展中小银行、民营银行、农村合作银行等,精准对接小型、小微型木材加工企业,围绕转型升级与生态保护,提供优质的金融服务。

5.2.4 加强环境规制和生态文明的建设

木材加工业转型升级必须考虑生态文明建设。当前木材加工业发展模式主要依靠资源的粗放式利用和污染物的大量排放,这是生态文明建设的最大障碍。作为木材加工业生产的最基本单位——企业,应该加强技术创新,从资源的获取、利用、产品的生成、到废弃物的处理的整个价值链上都遵循生态文明建设理念,以污染控制和环境质量改善为根本目标,改进传统的生产方式。作为生态文明建设的主要推进者——政府,应建立高质量的政府制度,推动木材加工业的生态化转型。一方面,通过引导、监督与环境规制等政府行为驱动木材加工业生态转型;另一方面,通过政府税收优惠和补贴等相应措施,保证产业选择的升级路径与生态文明建设相一致。

由于受资料和数据获取的限制,一些影响指标数据无法获取,如外商直接投资额、专利申请量等,这些指标用全省的数据代替木材加工业的行业数据,这会使研究结果产生一定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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