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教学细节始

王文平

细节是指生活中具体、细微而又十分典型的情节。在传统小说中，细节具体渗透在对人物、景物或场面的描写中，是最生动、最有活力的表现手法之一。欣赏细节，进行多元联想，感受人物的真善美，认识社会的假恶丑，是小说阅读教学的重要技法。

人教版必修5第一单元中的《林教头风雪山神庙》《装在套子里的人》《边城》，既独立成篇，又互为关联。在教学实践中，笔者打破传统教法，采用单元教学新模式，将细节赏析作为突破点，取得了较好的效果。

一、品味语言细节，揣摩人物心理

在小说单元教学中，教师要引导学生品味人物语言，通过相关联想，从语言细节中揣摩人物心理。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开篇就有一段对话细节。当李小二问“恩人不知为何事在这里”时，林冲毫不掩饰地指着自己的脸道：“我因恶了高太尉。”又说：“我是罪囚，恐怕玷污你们夫妻两个。”这些语言虽然简短，但通过林冲与高太尉、李小二夫妻之间的关联性，可以联想并揣摩出林冲作为昔日教头、今日囚犯的特殊心理，可以看出：林冲被高球生事陷害，吃了官司，反而把事情的原因归咎于自己;在旧识面前，自称为“罪囚”，“恐怕玷污”李小二夫妻。林冲逆来顺受、委曲求全、心地善良的性格特点跃然纸上。以此为借鉴，笔者要求学生品味《装在套子里的人》和《边城》中的人物语言，从语言细节中揣摩人物心理。有学生从《装在套子里的人》中找出“这固然很好，可是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难道中学老师和小姐骑自行车还成体统吗？”“为了避免我们的谈话被人家误解以致闹出什么乱子起见，我得把我们的谈话内容报告校长”等对话，通过品味与相关联想，学生认识到：别里科夫是一个思想封闭、胆小怕事的旧人物，除了保守僵化，怕“出乱子”外，还是一个卑劣的告密者。有学生对《边城》中“你个悖时砍脑壳的”“鱼咬了我，也不关你的事”“心里又吃惊又害羞”等语言细节中联想出一个纯朴、害羞、自尊的女孩形象。

二、分析对白细节，联想内心世界

在小说阅读和欣赏中，单纯依据个人的语言，还不足以完整了解人物的个性。要全面、准确地了解人物，教师还需提醒学生注意小说中的情境对白，进行比较联想，从人物的即时对白中，深入探寻其内心世界。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的高潮部分以对白为主，笔者让学生结合风雪之夜天寒地冻的特点，从林冲与差拨、陆虞候、富安的对话中探究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学生反复阅读这部分内容，最终由天气寒冷联想到林冲内心寒冷，由气愤的对话中揣摩出林冲内心的绝望和无奈。

由此及彼，举一反三。笔者在指导学生对本单元其他文章进行解读时，学生也基本能从人物的即时对白中，探寻出人物的内心世界。比如，有学生从《装在套子里的人》中别里科夫与柯瓦连科的即时对话中，探寻出别里科夫内心“烦闷——悲凉——愤怒——心慌意乱——恐惧”的心理变化。有学生从《边城》中撷取爷爷与翠翠的即时对话：

老船夫即刻把船拉过来，一面拉船，一面哑声儿喊问：“翠翠，翠翠，是不是你？”翠翠不理会祖父，口中却轻轻地说：“不是翠翠，不是翠翠，翠翠早被大河里鲤鱼吃去了。”

从这段爷孙趣味十足的对白中，学生可以顺着故事逆向思考：爷爷没有兑现诺言去接翠翠回家，翠翠颇为生气;在回家的路上，又跟傩送发生了爭吵，内心不快需要发泄。二者交杂，所以，一个充满稚气的孩子，在相依为命的爷爷面前，才会有如此一番言语，在这样的对话中，一个女孩子单纯善良的内心世界，就有了真实的袒露。

三、紧扣场面细节，联想情节发展

传统小说中环境场面的描写，对表现人物身份、地位，渲染气氛、表达心情具有重要的作用。教学中，教师要引领学生观察环境场面，从情节中生发联想。关于环境场面的描写，在《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中比比皆是，可以充分发掘和利用，并作为锻炼学生形象思维的绝佳素材。

在草料场的描写中，林冲一盖火盆，二摸火种，三又锁门。这些场面描写既表现了人物细心缜密、小心谨慎的性格，也能帮助学生联想到后面情节发生的缘由：草料场被烧绝非偶然，是人为纵火。对时空位置的描写更是神来之笔，沧州城“东门外十五里有座大军草料场”，草料场东“三二里便有市井”，草料场和市井中间有一座山神庙。林冲买酒回草料场，往西走;陆虞候等人放火从西面来。一个由东向西，一个由西向东，都往山神庙，双方必然在山神庙相遇。这种时空位置的描写，通过逻辑序列联想，情节有序推进，故事合情合理。

在此基础上，笔者再让学生结合其他文章中的环境描写，学生对情节的联想就水到渠成了。比如，学生从《边城》中端午节捉鸭的场面描写，联想到民风淳朴，联想到翠翠与傩送的爱情悲剧;学生从《装在套子里的人》别里科夫卧室的场面描写，联想到这样的人物在时代大潮的淘洗下必将灭亡的命运。

四、抓住动作细节，联想人物形象

动作描写是刻画人物的重要方法，在小说欣赏中，读者从人物的动作和行为上，不仅能看到人物的外在特征，也可以看出人物的内心世界，从而把握人物的形象特性。

如《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中，林冲枪刀不离手的行为，是符合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职业习惯和军人素养的;陆虞候和富安“闪”进李小二的酒店，举止鬼鬼祟祟，这也十分符合他们心理阴暗、行为不端的个性特征。

在《装在套子里的人》中，有这样的动作描写：“（柯瓦连科）使劲一推，别里科夫就连他的雨鞋一齐乒乒乓乓地滚下楼去……不过他滚到楼下却安然无恙，站起来，摸了摸鼻子，看了看他的眼镜碎了没有。”对于这样颇具特色的描写，在课堂上，可以让学生抓住一系列描写人物的动词（“滚下楼”“站起来”“摸鼻子”“看眼镜”），还原事件发生时的动作行为，进行相关联想，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在旧有社会制度下，腐朽落后思想的长期侵害，使别里科夫对周围新鲜事物已经变得麻木不仁，与周围的人际关系也格格不入，他仿佛是一具行尸走肉，让人既同情又憎恶。

在分析人物动作行为的时候，学生还要将其与人物心理结合起来。《边城》中，当翠翠听到有人说“翠翠，你长大了！二老说你在河边大鱼会吃你，我们这里河中的鱼，现在可吞不下你了”。她一句话不说，“只是抿起嘴唇笑着”。当爷爷告诉她，宋家堡子里新嫁娘年纪还只有十五岁时，她“不作理会，静静地把船拉动起来”。这些动作描写折射出细微的心理变化，再展开联想，就可以认识到，翠翠已经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成长为一个心思细密、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大姑娘了。

（作者单位：湖北省赤壁市第一中学）

责任编辑  吴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