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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邵勇

2021-07-31访谈者受访者整理冯星月

演艺科技 2021年6期
关键词:崔健音响艺人

访谈者/马 昕 受访者/邵 勇 整理/冯星月

邵勇,中国著名音响师。出生于北京音乐世家,从小深受音乐熏陶,为日后成为一名音响师奠定了坚实的艺术基础。20世纪80年代初,邵勇先生进入中国轻音乐团工作,凭借对声音敏锐的辨识以及深厚的音乐功底,刻苦钻研,迅速成为一名艺术与技术水平出众的音响师,可掌控各类大型文艺晚会、大型团体和个人演唱会、音乐节、音乐会及音乐剧演出,以及大型综艺节目录制的音响设计和制作。曾担任2008年北京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残奥会开闭幕式音响师,是早期的《同一首歌》等众多大型文艺晚会、崔健、黑豹乐队、唐朝乐队、零点乐队等优秀音乐人和乐队的音响师,是中国第一届摇滚音乐节贺兰山音乐节的创始人之一。

马昕:今天特别高兴来到了Max Team。邵勇老师,江湖人称勇哥,虽然勇哥年龄比我小一点点,但是跟着江湖叫勇哥顺口。勇哥在音乐方面是家族传承,是在音乐的环境下成长,从小耳濡目染,对音乐肯定也是非常感兴趣的。

邵勇:对,父亲是中央乐团(现改名为中国交响乐团)首席double bass(倍低音提琴)。我是在中央乐团大院里成长起来的,与马老师你们煤矿文工团一站地,咱俩是邻居嘛。

马昕:但你的年头比我长,我13岁才到煤矿文工团,后来这里也成为我们相识的渊源。

邵勇:我从零岁开始,楼里边上下左右的叔叔阿姨们全是从事这个行业的,邻居就是钢琴演奏家殷承宗,他每天早晨八点半就开始弹钢琴协奏曲《黄河》。所以不是我想不想学,是从小就这么被灌输、潜移默化。

马昕:你学了什么乐器?

邵勇:开始是学钢琴。因为父亲从事弦乐工作,到了能够拉小提琴的年龄就开始学习小提琴,后改学习cello(大提琴),再后来个子、手都够条件了,就正式开始学习倍大提琴了。初中毕业后就在家专职练琴,17岁多就开始专业从事音乐工作,曾在铁路文工团实习,还进入了中央乐团的小分队,结识了从事音频工作的老专家郭昱老师,那时郭昱老师给我调音。当时的观念就是一定要有单位,都是要去考一个团体,于是去了中国轻音乐团(后与中央歌舞团合并为中国歌舞团),主要是演奏double bass,和电bass。以前我们团很小,不像煤矿文工团编制很大,人很多。我们轻音乐团在编的只有30多人,我们团当时是演奏弦乐和管乐负责协助灯光工作人员,演奏电声的负责协助音响工作人员,从那时开始接触音响工作了。

马昕:这里跟大家解释一下,那个年代出去演出,演员都会帮着舞美队装台卸台、装车卸车,因为当时没有民工、搬家公司,一切都得自己干。基于当时的那样一种工作状态,你便对音响感兴趣了。

邵勇:反正一直是在接触音响工作。弹琴时进了很多棚去录音,进棚进多了,自己录,自己跳线,一点一点地加压,慢慢就都会了。一开始是爱好,觉得挺好玩的,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就成为职业了。

马昕:那时轻音乐团使用的设备是一套完整的日本设备?

邵勇:对,这事说起来也是阴差阳错,当时有一个日本慈善家是我们团长李谷一的歌迷。1985年我们团要在北京展览馆剧场开建团音乐会,那时音频设备都特别差,这位日本慈善家看到后就从日本引进了整套的雅马哈音响设备,现在我才知道那叫PA设备、返送设备、monitor(监听)系统。拿来了两个调音台,包括电缆,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两个调音台。我记得最早跟团的时候,就是一根一根单线,调音台只能搁在台侧或者台跟前。

马昕:对。那时都是这样。

邵勇:日本的设备来了以后,发现有一条24路的缆,现在我知道它的品牌叫Canari(佳耐美),那时完全不知道品牌;还有数字效果器REV7、Delay D1500、31段equilizer(均衡器),都是配的整套的。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去了好多人,包括奇楠老师、少刚老师,都为此赶来。我有幸能够比较早的接触一套相对完整的系统,别看系统不大,还是比较完整的。

马昕:而且在当时来说也算是比较先进的。1984年机要处(在1995—1996年后,改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技术机要处)的那套刚刚进来,还没有开始用。

邵勇:对。那时候可能各个单位有一些设备,但是真正用在商业演出,应该是我们团的这一套了。当时演出场次也多,我们团最多的一次,一个队、一个月演了64场,一天少的演两场,多的就要演三场,一个地方可能最多就待两天,所以需要反复拆装台。琴就没怎么弹,一直在帮助音频这边拆装拆装。因为我们团当时搞音频的就一个人,一开始是工作需要,然后成了爱好,最后一不留神成职业了。

马昕: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逐渐地接触了这套设备,也就认识了咱们勇哥。我知道,你那个时候身兼数职,上台是演奏员,台下可以做音响,还开车。

邵勇:因为我们团编制特别少,我也帮助管理,其实主要还是弹琴。

马昕:大概什么时候开始主要以音响为职业了?我记得是跟崔健演出以后?

邵勇:我一直在说,现在从事所谓Live(现场)演出稍微比较出点名的这几位老人,包括马老师、金少刚老师、何飙老师、奇楠老师,其实最应该感谢的艺人是崔健,他们是个乐队的演出形式,那时候这种形式本身就少。

马昕:对,而且有很高的要求。

邵勇:当时是奇楠老师和金少刚老师调音,我有幸在旁边看。老崔他们那时候在马克西姆开派对,每个周末我都会接触。现在挺感谢那个时期。

马昕:那个时期的中国音乐,尤其是以崔健为代表的中国第一代的摇滚音乐蓬勃发展。摇滚乐对现场扩声、音效要求较高,崔健本人又恰恰对声音也有很高的要求。其实这就是一种供需关系,需求带动了我们这一批人的成长,即便没有培训班,学校也没有相关的专业。

邵勇:那时候想学没地方学,也不知道找谁。实际上就是1984年、1985年进了相对完整的成套设备,所以就有机会一点点摸索,正好又碰上了这位有严格要求的艺人。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我们对崔健要求的完成度可能也就是一半的水平,但是大家都特别努力,想各种办法达到艺人的要求。艺人为什么要这样要求?到底调成了什么样?满足了多少要求?我记得那时大鼓掏个洞都是个事,需要想各种招达到要求,没有Kick话筒,用过SM58,再插入(Insert)一个31段均衡器等。通过一点一点的积累,我们都是这样成长过来的。

马昕:什么招都想了。那时资讯很少,只能靠自己琢磨;或者国外、港台地区的团体来,跟人家问问。学习的过程其实是有一点艰辛,但也很多快乐,大家一块交流,包括跟勇哥切磋探讨,作为一个乐手是什么样的感觉。

邵勇:我特别感谢那时候,别看辛苦,真能学到一些东西,长能耐。我敢说至少我比你们会装车。我记得那时候功放都是散的,线也是散的,没有主机柜,全都是一件一件的。一件一件从库房拿出去装到车上,再从车上卸下,从纸包装箱拿出来摆,包括电源怎么布、喇叭线怎么布、信号线怎么布,为什么先要铺电源线,为什么喇叭线排第二,为什么最后是信号线,其实这都是很有讲究的。

马昕:没错,我觉得我们的前辈广电机要处的李远新李工对咱们启发非常大,我尤其佩服他解决噪声的能力,那时经常会碰到接触不好或者接地不好的线材和设备。

邵勇:因为用的设备是“八国联军”,线材也不同。

马昕:意思就是设备不是统一的品牌。在现场扩声领域里,其实是由两大重要部分组成的,给观众听的PA和给舞台上演员听的monitor(返送或舞台监听系统)。在您刚才说的那套雅马哈设备来国内之前,我们都没这些概念。

邵勇:要说到舞台监听系统,我那时有幸担任崔健的monitor的音响师,之后又有黑豹、唐朝等乐队,所以延续下来做乐队Live演出比较多。包括自己做乐手时,金老师也给我调过monitor,还有何老师,那时我们俩是一个团的。那时调monitor就是慢慢磨合,怎么做到能听得不仅清楚还能舒服。有很多人觉得监听声儿大就好,其实对于乐手来说,音量太大就不敢弹、不敢唱了,唱的时候也不敢离话筒太近,因此都要有一个度。正是由于我做过多年乐手,能知道这里面的道理。实事求是地说,我没上过这方面的学,也没看过音响方面的书,纯靠自己摸索。

马昕:在我们几位所谓有点名气的音响师当中,勇哥音乐底子是最好的,又会乐器,经过自己的努力才能慢慢过渡到音响行业中来。业内人都知道,监听音响师跟艺人的交流最多、关系最密切,你和著名的艺人合作多年,像“纵贯线”、李宗盛、王菲等,讲讲和他们“斗智斗勇”的故事。

邵勇:其实音乐只是一方面,还要观察、了解艺人的习惯。我在做崔健乐队的monitor过程中,发现老崔有很多习惯,还有萨克斯手——中国音乐家协会爵士乐学会会长刘元的要求比老崔还要高,一直配合下来,最后能知道他左边肩膀动、右边肩膀动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作为monitor调音师,要头脑清楚,要知道你想干什么,首先你要听乐手或者音乐家的音乐,了解音乐类型,音乐表述什么,POP(流行)跟纯ROCK(摇滚)音乐的音色、Balance(平衡)是完全不一样的;还要掌握你服务的艺人各方面的习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想表达、想要听的效果是什么?他说要声音大点,你要去想他其实一定是要增大音量吗?还有,以前没有IEM(入耳监听耳机),前主听、Sidefill(侧边补充)、低音的配比,流行音乐、Classic Music(古典音乐)、歌剧又都是怎么配比的,不同音乐听感的Balance是什么?你了解、掌握了这些,再给艺人送信号的话,就可以提前把一部分内容先做好,把握度会大一点,这样现场调音的效率就会高。

马昕:你是乐手出身,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在舞台上的演奏者、音乐家听的其实和观众听的不一样,我可以这么理解吧?

邵勇:对。如果单指平衡的话,舞台上听的Balance不一样的。其实交响乐在特定环境下是不需要monitor的,但如果在天安门这样的大广场,马老师最知道,那就必须得有monitor了。其他情况,无非就是自己的东西可能需要偏大一点点,我认为Balance其实是一样的。你觉得某个乐手的monitor是非平衡的,但其实是平衡的。我弹琴的话,我听得音乐或者乐器,其实有很多时候在我脑子里面,并不见得是在喇叭里体现的。

马昕:你的这些经验是非常有意义的。很多刚入行的年轻人没有太多经验,演员说需要大那就给他推大,最后就是这个大点,那个也大点,舞台上乱成一锅粥;而且监听和PA是相互影响、相互配合的。

邵勇:是一个欺负跟被欺负的感觉。

马昕:如果观众席的扩声太大,也就是说PA山响的情况下,怎么还能让舞台上的演员听着舒服。

邵勇:以前在采用点声源的大系统里,按标准来说没有一套能达到覆盖一个体育场,一边有8个超低就已经了不得了,而且整个功率也没那么大,所以PA没那么大,也有了Clair brother、PS15等监听音箱,我还能抗衡抗衡。

马昕:没那么大,喇叭的效率也没那么高。

邵勇:线阵列来了,声压级涨得就不是一点半点了,超低一弄就是好几十个。如果PA影响到了monitor,就要把PA开得很小,这就不太对了,一定要给观众一个非常好的听觉效果,听得爽。其实monitor没有太大的革命性变化,特别的好处就是逼着你成长,在现有的条件下要想各种办法让观众满足,也要让艺人、演奏家们满足。你刚才开玩笑说对艺人也是一样斗智斗勇,其实就是他说要大,到你这儿就是要判断到底是什么大,声压级还是哪部分频率要大,甚至是音色问题。因为monitor本身很被动,但不要被动到完全听艺人的。不否认,的确有很好的音乐家、艺人能够非常准确地告诉你他们的诉求,但也会碰到一些演出不多、表述不清楚的艺人,作为monitor马上就应该对他们的要求做出判断,不要一味被动地按他们说的去做,要有自己的想法,修正他的错误。

2008年8月北京奥运会合影

马昕:这个很重要。

邵勇:你不能延续他的不准确,有很多时候音量过大,不但演员不敢演奏、不敢唱;而且monitor不够干净的话,舞台上的声音太糊,串到拾音话筒里会影响到PA;再者说现在的转播也多了,也会严重影响播出的效果。所以基本共识就是,如果有播出的话,首先是要保证播出的质量,然后是要保证PA,最后才是monitor。一场演出的成功不是单方面的,不是说monitor做的多好就可以说这场演出就好,如果整个声场都有问题的话,我也不会有太大把握,也是很无助的。其实还有一点很重要,我在现场的工作能很顺利地进行,主要是跟排练。我对自己的要求是一定要跟排练,和艺人交流,熟悉他们使用话筒和表演的习惯,很多问题在排练当中就基本解决了,有些事儿要是到现场再拍脑门解决肯定会让你满头大汗,更多的沟通是在前期的准备和排练中。一直以来,我到现场工作一般不超过半小时,如果超过半小时一定是我前面准备工作没做好,偷懒了。我跟金老师合作调乐队,如果大家都在的话,而且是没有noise(噪声)也没有别的状况,一般20分钟到30分钟之间就全部Check完了,到现场就只是微调。归根到底,就是一定要把准备工作做好,这样演出时就会觉得比较轻松。

马昕:对,这个非常重要,调音师和演员的沟通交流要占很大一部分,尤其是演唱会,艺人的习惯,哪怕一些细小的环节,都要能够把控到,这样对整个演出和艺人的呈现才能够达到最好。

邵勇:尤其是舞台监听,舞台上的很大一部分时间归你管,包括进场事宜、排练、Soundcheck时间安排、节奏安排,要有主导意识,你给他安排好了,你就会觉得特别省事。

马昕:你从演奏员,过渡到音响师,再到成立Max Team。Max Team是何时成立的?谈谈成立的初衷,对未来团队成长的想法。

邵勇:Max Team成立有六年了,初衷其实挺简单的,就是那时的商业演出多起来了,但各种条件、配套设置跟不上,导演开会恨不得一半人都在会议室外面,而且很多时候相关人员相互不认识,造成磨合期偏长,而且演出场次又没那么多,刚磨合好点了,演出就结束了。我想能不能有这么一个机构,树立一个品牌,把大家聚在一起,还能有空间开会、排练,甚至能搭建与演出舞台1:1的排练室,让导演可以直观地看到呈现效果,让灯光、视频、舞台机器、音频等各部门工作人员都在一个平台上,就会形成一些默契,而平时大家也有交流、磨合的地方。

马昕:就是要有这么一个机构,对于一个演出来说,可以在这里进行包括导演、舞美设计、视频等的整合,因为现在的演出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

邵勇:其实就是所有的跟商业演出有关的软体,就是On Panel这部分,这儿是没有硬体部分。

马昕:当时是谁起的Max Team这个名字呢?Max Team成立后影响迅速扩大,尤其是在商业演出领域,这个品牌做起来了。

邵勇:Max我以前玩无线电的呼号,也比较好听,所以就这么叫了。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没什么经商的头脑。Max Team可以说是成长的营养液,这个地方可以排练,可以录音,可以创作,还可以有很多从事乐器或者音乐行业的朋友在此交流,我也想能够多了解一点音乐。随着岁数变大,我也希望为音频行业培养新生力量,希望年轻的从业者心稍微踏实一点。演出是综合性很强的大行业,既是一个制作行业,也是服务行业,它不是单一的,能够接触到音频以外的东西,比如,看看灯具是怎么上去的,怎么下来的,其实都是学问,对自己都有帮助,各专业相互在一点一点的促进。正如马老师您在国庆七十年活动中,装卸设备都需要各个部门按时间配合的,早到不行,晚到会影响别人,是一个整体的概念。总归是要有一个综合体,单一太被动。

马昕:有了Max Team以后,整体的概念就更加明晰了。现在做演出,包括和艺人的合作,的确是比较全面的整合过程。

每个人成长不是说噌一下就能成厉害的人物,一定得通过长时间的积累。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挺快乐的,是不是?

邵勇:举一个例子吧,小室哲哉的音乐会。我和金老师是编外人员,属于强行跟齐晓光要了名额去学习。因为那时机会太少了,而且那场演出用的是整套日本的工作模式,从卸车开始,进场、接电、整体结构的搭建,我那时是以抬音箱的名义去的,而且的确抬了。只要给我这机会,宁可去抬音箱也觉得特别值。

马昕:那场演出在北京首都体育馆,我也在,当时租的齐晓光的Meyersound MLS3,是做surround(环绕)。那场演出给我的印象也很深刻,做这场演出的日本公司叫清水舞台,需要连110 V电,变压器等所有的配件设备都有,都是从日本带过来的。

邵勇:非常齐全。而且包括先停哪个货柜,每部分东西进场先搁到哪个地方,这些工作程序对我都是有启发性的改变。

马昕:你一说这个事,我脑子里马上就浮现当时的画面。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在装台和拆台期间,舞台总监是一个老头,只干进场装台一件事,演出的事他就不管了。他岁数很大,戴个眼镜,拿个电喇叭站在舞台上大声指挥,现场所有的工种都听他的,井井有条,因为那是一个很复杂的演出,还有系统工程师,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音响里PA这套设备的系统和调音是分开做的,有专门的系统工程师来做系统。以前咱们学的都是一块的,一个人全都干了。他对Meyersound特别熟,当时用的是最先进的一套声场测试的系统SIM系统,他是有认证证书的。跟他聊Meyersound的这套系统,真是学到了很多东西。调音师来调小室哲哉的钢琴,旁边搁个返送音响。

邵勇:人家是用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摸索、磨合下来形成的一种工业化方式,才得到如今的结果。我觉得咱们直接拿来就用是行不通的。一定要有过程,现在国内也就做到当时日本那种工业化系统化的百分之五六十,硬件可以买,但是“软件”得慢慢磨练。其实最难的是有这么一票人,各个工种都有统一的标准和想法,才能够形成规范化的作业体系。所以,我想不仅是要把音频的技术搞好,一定还要去影响其他工种其他部门,形成一个完整的整体。其实就是团队的理想和目标。

马昕:你一说装车我印象特别清晰,就是在首都体育馆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的演出和人家有那么大的差距,看到人家的制作和呈现效果,心想以后我们也要能弄成这样。

邵勇:他们给你一个真实的深刻的记忆点。以前咱们卸车是谁抢先进场,谁就可以占着地,其他工种就没地儿干不了,一撺掇就容易起一些小摩擦小冲突,像日本、香港地区,他们各部门配合得特别好。我觉得咱们还是差得太远,一定要好好学习,这是给我特别特别大的启发。

马昕:对。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女孩搬喇叭、吊喇叭、爬架子;也是第一次看见音响吊起来是要拿尺子量的,拿胶布把皮尺贴在音箱上,拉上去一看高度够了,啪一拉,把尺子拽下来。真的跟她学会了。

邵勇:对,那时候学的特别多,开始有了音频不是独立作业工种的概念,看似单一的工作,其实是综合性的,只有相互配合好了,才能有好声音,灯光效果才会好,加上视频配合也好,导演才好,艺人就舒畅了。所有的都好了,整个演出就成功了。

马昕:那年我们跟着Bingo及其ACE的团队去美国参观了ATK和Sound Image公司。ATK做每年的格莱美、奥斯卡、超级碗的演出,Sound Image是北美的一家挺大的公司,做大量的演唱会。当时我们参观他们的公司、库房,设备那叫一个多,LA、d&b、EAW都有,但做了分区,标得很清楚,特别有条理。印象特深的就是还有维修部门,可以自己维修、测试,还有专门的消声室。当时就想,我什么时候能弄这么一个公司。

邵勇:但是你真的有了这么一个地方,要是没有能胜任这些工作的人也没用。像马老师刚才说的那种梦想,在国内我也看见过,库房干干净净的什么都好,东西都码得好好的,但是整个的业务水平不够,服务意识不够,到现场声音不好。你可以把地面做的很好,干净整齐,但最后一定拼的是人,我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马昕:今天跟勇哥聊了这么长时间,把这么多年在现场演出融合、协调、沟通各个方面的想法和经验都聊了出来,我从中也有很深的体会,真的非常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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