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测度及对农民收入影响分析

马凤才，冀铭希

(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黑龙江 大庆 163319)

0 引言

从2015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次提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概念开始，学术界对此进行了大量研究，郝立丽[1]和姜长云[2-3]等丰富并完善了农村产业融合的内涵，最终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宏观院和农经司课题组[4]给出了权威的定义。由于当前尚处于研究的早期阶段，还没有形成权威且统一的测度标准和评价体系。苏毅清等[5]对浙江、重庆、湖北、河南、安徽、山东6省市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情况进行了研究，搭建了针对农村产业融合的分析框架，解释了产业融合对农村收益问题的影响。李芸等[6]认为农村产业融合核心是助力农业与资金、技术等要素重组并完成产业升级，基于此理念构建了一套评价体系并以北京为目标进行了测度。王玲[7]从农村产业融合的基本内涵出发，分5个途径构建了指标体系，通过熵值法把江苏分为南、北、中3部分进行融合程度测度并对区域异质分析。姜峥[8]从农业产业化经营、农业多功能拓展、农业服务业、农业产业金融情况等视角，采用层次分析法和耦合协调度分析法从横向和纵向2个视角对我国农村产业融合的经济效用和社会效用等层面进行了评价。曹祎遐等[9]选定北京等9个省区直辖市作为上海市的对照，根据投入产出表进行实证分析，讨论其农业产业融合水平，用客观依据来丰富其内涵。陈学云等[10]采用地区一二三产业发展数据来度量农村产业融合程度，利用耦合度模型对31个省市的数据进行了定量分析。芦千文等[11]重点关注了农村产业融合对农民收入的作用，通过对湖北省宜昌市的实地调研，借助实际发展情况证实了农村产业融合可以帮助农民提高收入。李武等[12]着重关注供应链在农民增收中的作用，他认为建立完善的农产品供应链可以明显降低农民的交易成本，并借助供应链优势提升其附加值，使农民获得溢价收入。姜长云[13]对农村金融领域进行了研究，分析得出农民收入受制于自然条件，一旦出现自然灾害将会对农民收入带来明显打击，因此，应当加强农业与金融行业融合发展，完善农村地区金融保险等体系，为农民增收提供保护。

十九大以来，政府加大了对三农的支持力度，在提高农业发展质量领域颁布了一揽子计划，为农业现代化建设创造了一个便利的环境。河南省作为我国重要的农业大省以及中原崛起的重要支撑。本文将通过数据分析进一步讨论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的发展状况、农民收入的影响效应等问题。

1 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水平测度

1.1 数据来源

为了保证数据的准确性、完整性以及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数据来源于2009～2019年《河南统计年鉴》、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河南省商务厅、2008～2018年《河南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部分数据直接采用，部分数据经过作者计算得出。

1.2 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指标体系构建

近年来，农村产业融合作为一个新提出来的发展路径，涉及一二三产业的各个方面，目前还没有一个绝对权威、标准统一并大量应用的评价体系。因此，首先要构建一个符合河南省实际情况、相对客观、覆盖范围尽可能全面、评价指标比较科学的体系，用来反映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的实际情况。为了下文的计量模型分析，本文在参考现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联系河南省实际情况以及数据的可获取性，建立了一套符合本研究的农村产业融合程度指标体系，涉及农业产业量延伸、农业多功能拓展、要素融合发展、产城融合发展4个方面，共选取了12个指标，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程度指标体系的建立

1.3 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水平测度

熵值法是指用来判断某个指标的离散程度的数学方法，各指标权重是根据实际数值计算出来的，能够真实、客观地反映出评价指标，因此，选用熵值法对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水平进行测度，具体结果如表2和图1所示。

1.4 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水平测度结果分析

根据表2和图1可知，整体来看2008～2018年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水平呈波动上升的趋势，而各单项发展途径对农村产业融合水平贡献最高的是农业多功能拓展，从2008年的0.0337快速增长到2018年的0.0784，始终是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程度提高的主要助力之一。其中2008～2014年增长较为缓慢，甚至出现了下降的趋势，2015～2018年增速明显提高，这与河南省开始发展农村产业融合的时间基本一致，也印证了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取得快速发展离不开农业多功能拓展的贡献。从指标体系来看，出现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是农村非农就业人数的发展以及乡村旅游的发展。从政府年度工作公报和相关新闻报道中可以得出，河南省是乡村旅游资源大省，全省近8成的旅游资源分布在乡村中，因此，河南省政府大力发展乡村旅游业，省财政平均每年拨款1500万资金作为专项投入项目，并积极发展乡村基础设施建设，为乡村旅游打通“软硬”条件，引导和带领社会资本加入到乡村旅游建设中提供了资金保障。截至2019年，已经形成了洛阳栾川风景区、郑州樱桃沟、鹤壁淇河七里沟等多处家喻户晓的旅游景区，农家乐、家庭宾馆等新的经营种类和管理模式成为乡村旅游发展的亮点，最大化地发挥了乡村生态资源的经济效益，推动了生态产业化和乡村产业生态化发展，使多功能拓展途径对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起到了明显的推动作用。

表2 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水平测度结果

图1 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水平测度结果

要素融合发展则从2008年的0.0000增长到2018年的0.0280，跃升成为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另一重要增长动力。但是通过观察数据可知，从2016年开始出现了较大的下滑，经过对原始数据的复核，证实数据无误。通过查阅资料得出，2015年银行不良贷款率增速突破10年来记录，不良率的上升迫使银行谨慎贷款甚至暂停贷款。现实中有诸多因素造成银行不良贷款率上升，具体到农业金融领域则是由于农业生产本身受自然灾害的影响较大，其风险很难量化控制，以及农民本身缺乏有效的担保抵押物，没有可用作担保的物资使得银行贷款的风险骤增，这些因素综合起来就出现了从2016年开始的农业金融贷款资金量逐年收紧的现象，最终影响到要素融合的数据指标上。

农业产业链延伸由2008年的0.0000波动发展到2017年的0.0267，是4个融合途径中排名第二的增长来源。但在2018年也出现了明显的下降，经过复核原始数据发现，2018年河南省农产品加工业主营收入和农副产品加工业主营收入都出现了非常大的下滑。经过查阅河南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公报后推测，河南省近年来不断调整优化三产比例，三产比例从2008年的14.5∶56.9∶28.6调整优化为2018年的8.9∶45.9∶45.2，成为经济增长的第一动力。其中2017年三产比例为9.6∶47.7∶42.7，第一、二产业下滑较为明显，直接造成了2018年农产品加工业主营收入和农副产品加工业主营收入的大幅下滑。最后是产城融合发展途径，其数值一直在稳步提升，从2008年的0.0004增长到2018年的0.0263，增长速度为6475%，年平均增长速度为588.636%。由于其增长非常稳定且增速较快，体现出农村和城市的协调发展对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起到了压舱石的作用，已经成为河南农村产业融合发展中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

综上所述，通过计算得出的数值可以看出，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整体呈波动上升的发展趋势，但发展水平并不稳定，其中多个因素在不同年份均出现了较大的波动。说明了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任务仍然艰巨，政府未来的工作重点不仅要继续保持发展，带领农村产业融合进入新的发展阶段，而且还要注重发展的稳定性，巩固发展成果。

2 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对农民收入影响的实证分析

根据前文的研究与分析，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水平是在不断发展的，整体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河南省农民人均纯收入伴随着社会和经济的发展而不断提升。通过实证研究对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与农民增收之间的关联以及影响程度进行分析。

2.1 样本选择和数据来源

选择河南省18个地级市及省辖县级市2008～2018年的面板数据对上述问题进行分析，具体如表3所示。

2.2 模型选择、变量说明和数据处理

2.2.1 模型选择和变量说明 一个地区农村产业融合的水平能够体现出该地区农村经济发展的情况，是反映农村发展形势的一种体现。本文选择了以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作为基础，构建相关的计量模型，使用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研究。因此，选取了农民人均纯收入作为被解释变量，解释变量为农村产业融合水平、城镇化水平、农业固定资产投资、地区生产总值，最终形成实证模型如下：

lnYit=β0+β1ACit+β2UBNit+β3lnFIit+β4lnGDPit+εit

(1)

其中，lnYit表示经过对数处理后的农村人均纯收入，ACit表示农村产业融合水平，UBNit表示城镇化水平，lnFIit表示经过对数处理后的农业固定资产投资，lnGDPit表示经过对数处理后的地区生产总值，β0表示常数项，β1表示解释变量农村产业融合水平的系数，β2表示解释变量城镇化水平的系数，β3表示解释变量农业固定资产投资的系数，β4表示解释变量地区生产总值的系数，εit则表示残差项。其中i=(1,2,3,…,n)分别代表各地级市及省辖直管县；t=(1,2,3,…,T)分别代表各个年份。

2.2.2 数据处理 由于选取的指标之间单位和数值级差别较大，直接将数据进行处理会造成结果出现很大的误差，参考价值较低，也会影响实证分析的准确性和可信度，因此要对数据进行处理，使数据具有一定的平稳性，消除可能存在的异方差，保证模型的合理性。本文对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的原始数据进行了描述性统计分析，具体结果见表4。

表4 变量的统计描述

2.3 样本检验

由于在实证分析中选择不同的模型得出的结果是不同的，因此在进行实证分析之前要先选择模型。首先运用F-检验来验证使用混合估计模型(POLS)或固定效应模型(FE)，然后在运用Hausman-检验来验证使用固定效应模型(FE)或随机效应模型(RE)。根据已构建的模型，通过Eviews 10.0对面板数据进行分析，并得出最后相关验证结果。

首先通过EViews 10.0建立固定效应模型，并进行F-检验，得出结果如表5所示。从表5中的检验结果可以得出F=56.11>F0.05(17,176)=1.62，表示拒绝原假设。因此比较混合效应模型(POLS)和固定效应模型(FE)，选择建立固定效应模型(FE)更为合理。

表5 F检验结果

然后建立随机效应模型，并结合固定效应模型进行Hausman检验，以此进一步确定合适的模型，最终得出的计量结果如表6所示。从表6可以看出，两种模型计算得出的R2分别为0.98829和0.96905，表明2个效应模型的拟合优度都很高，而更高的拟合优度说明在该效应模型下对回归模型进行计量的拟合效果更好。同时从Hausman检验结果得出H服从一定自由度的卡方分布，且H比临界值大，因而可以判断应采用固定效应模型。

表6 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对农民收入影响的面板数据结果

综上所述，最终河南省的固定效应模型方程如下所示：

lnYit=3.20813+0.05506ACit+0.01882UBNit+

0.03416lnFIit+0.65367lnGDPit

(2)

根据上述固定模型可以得出，河南省的农村产业融合系数为0.05506，即农村产业融合水平每上升1个百分点，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就会提高0.05506个百分点，证明农村产业融合与农民增收之间存在正向相关关系，同时其收入弹性系数在4个解释变量中排名第2，仅次于地区生产总值，说明农村产业融合的发展对于促进农民增收起到了较为重要的影响。第2个解释变量为城镇化水平，它的收入弹性为0.01882，印证了城镇化发展对农村居民人均收入有着较为明显的影响，符合政府政策目标，即推行城镇化能够带动农村地区发展，加快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有利于增加农民收入。下一个解释变量是农业固定资产投资，其收入弹性为0.03416，说明政府加大在农业领域的基础建设、改建扩建等固定资产投资行为能够改善农民的生活生产环境，无论是带来更多的就业机会还是提高生产积极性，都能对农民收入的提高起到促进作用。最后一个解释变量是地区生产总值，其收入弹性为0.65367，是所有解释变量中收入弹性最高的。由于地区生产总值能够反映出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状况，其收入弹性最高能够表明若一个地区经济发达，市场会对农产品有大量且稳定的需求，同时会带动农村地区对农业科技使用、化肥施用、基础设施建设的发展，从而带动农业产业链延伸和要素融合，创造大量农民非农就业机会，增加农民的人均纯收入，反之则会对农民收入带来较大的负面影响。

3 结果与讨论

本文运用熵值法对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水平进行测度，在此基础上运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了河南省农村产业融合对农民收入的影响。实证分析结果表明，农村产业融合对农民收入具有正向的影响，这也在一定程度证明了国家对于农村产业融合相关政策的有效性与合理性。通过进一步分析发现，在4个对农民收入有影响的解释变量中，农村产业融合的系数并不是最高的，说明河南省的农村产业融合仍有发展进步的空间。

结合以上结论，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1)着力发展农业加工业。延伸农业加工产业链是提高农村产业融合的一个重要途径，通过本文的研究分析结果可以看出，河南省农业加工业仍存在不足，要努力打通农产品加工产业链条，形成产业集群，从而产生聚集效应，使技术能够在市场作用下快速整合，汇集成广泛的公共技术平台，反过来助推农业加工业的完善和发展，使农民从延伸的产业链中分得红利，提高收入水平。

(2)充分挖掘河南乡村的生态资源价值，使生态产业化。政府应制定空间生态资源的统筹规划，以生态文明为导向，以乡村振兴为基础，以要素融合及城乡融合为途径，将政府的投资转向乡村振兴，从而带动社会投资，使社会资本流入乡村地区。发挥生态资源优势，政府带头实施修建清水步道、打造漂流峡谷或改造林相结构，种植养生树种等举措，从而撬动自然教育、生态教育、休闲旅游、健康疗养等产业的产生和发展，使过去经济价值低的乡村山水田林湖草成为拥有大量经济价值的货币资产，进而就能带动农村地区农民进入到非农产业就业，增加工资性收入，实现农民增收。

(3)拥抱新经济新技术。乡村地区应积极发展农村电商、农业信息服务、直播带货等新业态，充分利用互联网乃至物联网带来的便利，既能打通农产品的销售渠道，解决农产品滞销难题，保障和增加农民的劳动收入；又能催生农村地区新经济的发展，培育新型农民，吸引具有较高素质的年轻人返乡创业，进一步提升农村人才活力和推动产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