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下的宁夏隆德剪纸“活态”传承与创新
2021-07-30杨骞鑫宁夏大学2019级美术学专业
文/图:杨骞鑫 宁夏大学2019级美术学专业
2017年10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了“乡村振兴”的战略,在这一背景下,隆德的民间美术迎来了新的契机。随着经济快速发展,机械化的程度加深,城市文明逐步取代乡村文明,许多人对民间文化关注越来越少。党中央在关于乡村振兴的战略当中提出:“切实保护好非物质文化遗产,深入挖掘优秀的思想观念、人文情怀、道德规范,充分发挥教化人心、纯化民风的作用。”[1]隆德剪纸继承了陕西、甘肃的艺术风格,保留了西北剪纸线条的流畅自然、清秀华美的装饰特点,又带有西北地区狂豪放的特色,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成为塞上江南瑰丽的艺术奇葩。
一、隆德民间剪纸概述
1.宁夏隆德的地理位置
隆德历史文化悠久、民风淳朴、传统文化底蕴深厚。地处六盘山境内的隆德地势险峻,成为从古至兵家必夺之地。“古丝绸之路”贯穿隆德境内,泾水河、葫芦河围绕在这块土地周围,产生了众多的民间神话传说,独特的地理位置和神话传说与隆德当地的民间美术形成一种千丝万缕的联系。隆德被誉为“中国现代民间绘画之乡”、全国“剪纸之乡”,这些都是黄土文化赐予隆德人民最宝贵的无形财富。
隆德是宁夏非物质文化遗产最多的地方,在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当中涉及隆德的多达五十多项。宁夏隆德经济欠发达,人口稀少,以前这里的人们过着半耕半牧的生活,交通不便,外来文化和信息对本土文化的冲击相对较小,这也形成了当地“非遗”保存完好的优势,尤其在偏远的农村大多还保留着古村落、古建筑等。在地域的习俗、礼仪、文化等方面有着不同的风格,这也与现代高速发达的城市文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乡村文明难能可贵。
和谐宁夏 张炜 2019年
2.乡村振兴下的民间美术氛围
民间美术是文化自信的重要基石,表达了当代民间美好的生活憧憬,是根植于广大劳动人民当中最纯粹的艺术。隆德民间美术资源丰富,全县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分为十四大类,包含了四十三小类,其中民间美术包括剪纸、刺绣、雕塑和民间绘画等,它们从不同的角度反映了隆德当地的人民面对生活积极向上的心态。
在2008年隆德在宁夏自治区的非遗评选当中,以8个非遗位居全区非遗,其中杨氏泥塑被确定为全国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以农民画为代表的靳守恭早在20世纪就已经走出国门,靳守恭长期扎根在农村,坚守本土文化创作;杨氏泥塑在传统的基础上大胆创新,创作了大量六盘山当地的民俗风情作品,神话传说泥塑以当地的劳动人民为蓝本进行创作,形成了极富生活化的民间美术作品;魏氏砖雕造型古朴,是考证当地风土人情的资料宝库;虎凤英、张炜等老艺术家的剪纸题材取决于农村,构图新颖,反映九曲黄河到宁夏境内的磅礴;张喆生等人的篆刻技艺独树一帜;苏维童的戏曲脸谱,方寸之间尽显国粹魅力。[2]
丰富多彩的民间文化形成了隆德品牌,这与当地政府的重视和大力扶持是分不开的,隆德的民间美术浓厚的文化底蕴为当地的剪纸艺术提供了宝贵的素材。
3.乡村建设中的隆德剪纸文化自信发展状态
剪纸艺术是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乡风文明是乡村振兴的保障,乡风文明能反映群众与工业文明和当下信息化的和谐相处。[3]在宁夏隆德每逢节令还保留着剪花的习惯,春节家家户户的窗户上都会贴上剪纸,妇女们会坐在暖炕上互相探讨手艺,交流剪纸心得。随着时代的发展,大多数人很少参加剪纸活动,在乡村除了家里奶奶辈的会剪几个绣花样子外,大多数剪纸图样都已消失,现在过年,家家户户贴上的是机器做的塑料剪纸,而手工剪纸已经很难见到。
小狮子 虎凤英 2019年
隆德剪纸的从艺者基本为妇女,少数为男性。一把把剪刀就是他们剪纸最好的工具,以前由于物资匮乏红纸非常少见,基本用糊窗户的白纸加以染色,形成一张张精美的剪纸作品。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出现了软塑料、植绒布、红色宣纸等新材料,剪纸更容易保存。剪纸的技巧更是层出不穷,有套色剪纸、染色剪纸、拼色剪纸,妇女学习剪纸也是她们农忙后娱乐的唯一方式,她们的习作有的反映区域民俗文化,有的反映隆德当地的民间神话以及当领导下的农村振兴,也有表现男女婚配、老人过寿等样式。比如结婚时贴“喜上加喜”“帐房花”“鸳鸯戏水”等表达喜庆寓意的剪纸,在小孩满月的时候以“合和二仙”“麒麟献瑞”等吉祥图案,是对主人家小孩的美好祝愿。隆德剪纸在绵延的传承中逐渐吸收了南方的一些剪纸技巧,剪法细腻流畅,形象生动多变,有着浓郁的地域气息,为研究当地的民俗文化和独特的艺术价值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1980年,共有50余幅隆德剪纸参加了宁夏剪纸大展,在全部作品中占有相当比重,次年又参加了在甘肃举办的西北剪纸展览。为了更好地弘扬隆德剪纸,当地的文化馆和民协对当地的剪纸进行挖掘并保护,分别编撰了《隆德剪纸》上下两册,曾得到了学术界的一致好评。
二、文化自信中隆德剪纸的名家作品
隆德剪纸目前有两个流派:以虎凤英、兰元宝为一派的少数民族剪纸,主要以宁夏当地的花鸟鱼虫为主,作品粗犷,写意性强;另一派以接近古稀的老人和张炜为代表的剪纸,广泛流传于各个乡镇之间,濒临图样和手艺失传,但没有得到更好的保护以及挖掘整理,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抢救的重要部分。
以宁夏隆德县张炜为代表的传统剪纸。张炜在奶奶的教导下继承了剪纸这门手艺,并在新时代的号召下不断创新,博采众长,创作出具有时代感气息的作品。他也是宁夏众多剪纸能手中为数不多的男性剪纸艺人。张炜的作品《和谐宁夏》主要以阴剪和阳剪的手法结合,反映了宁夏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农业丰收,经济、文化的飞速发展。左右两边以对联的形式呈现,歌颂了新时代背景下宁夏隆德经济的发展。作品以红色宣纸为主,突出了“和谐宁夏”主题。《科学种田·勤劳致富》以传统剪纸的表现手法,反映了“塞上江南,甲宁夏”的农业现代化,以现实生活的场景进行夸张和艺术处理,这也是张炜剪纸的独特之处。
以少数民族剪纸为代表的虎凤英,是宁夏自治区的传承人。虎凤英在做剪纸的同时也是一个刺绣能手,她的剪纸大多数为刺绣服务,作品具有庆阳大师祁秀梅的风格,作品简练,线条流畅,虎凤英的作品不大,通常题材为花鸟鱼虫,从她的作品中可以看出她对生活的热爱。她的作品《小狮子》以夸张手法进行表现,虎凤英并没有见过真的狮子,在家里对着猫的形状剪出了狮子。这幅作品中的狮子十分接近猫,画面简单而朴实,以剪纸中的铜钱纹进行装饰,既有剪纸的写意性也有对传统剪纸精髓的继承。虎凤英的另一幅作品《骆驼与少年》,宁夏是丝绸之路的经济带,骆驼在宁夏是重要的交通工具,这幅作品表现了宁夏的自然风光,骆驼造型形象简练,剪刀味浓厚,是最能反映出宁夏隆德风格典型的作品。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隆德剪纸以独特的魅力培育出了大量剪纸人才,张炜和虎凤英是隆德剪纸最杰出的代表,此外隆德政府鼓励剪纸艺人带动周边的妇女从事剪纸这一行业,并形成隆德剪纸文化经济链,剪纸已成为隆德民间文化最耀眼的旗帜,享誉宁夏并走出国门。[4]
三、隆德传统剪纸的艺术特色
隆德剪纸的题材非常贴近作者周围的生活,包括花鸟鱼虫、动物家畜、生活场景以及人物,凡是能看到的都是表现的内容。这些题材承载着隆德劳动人民最质朴的生活观念,与甘肃和陕西剪纸不同,前者是对当地深厚的历史底蕴所做的文化阐释,包含着人类智慧;隆德剪纸表达的是新时代背景下,人们安居乐业的生活场景。
(一)新时期下隆德剪纸题材
1.动物、植物题材
隆德剪纸造型夸张,继承了陕西和甘肃的剪纸风格,动物题材是隆德剪纸最普遍的题材。从这些动物中,承载了人类生命繁衍、生命绵延这个千古不变的话题,鱼、蛙、蛇、鸟是彩陶文化中最普遍的动物纹样,在靳之林的《抓髻娃娃与人类原始崇拜》中原始彩陶的动物形象不再是劳动生产的再现,而是一种思想观念,反映出最古老的哲学思想。虎凤英的作品《鹿》,虎凤英在这里已经不是把“鹿”看作一种动物,而是一种文化符号,是代表生命的生生不息和人类繁衍的巫术活动。在今天的隆德剪纸中、鹿、鱼、蛙等动物纹样仍然是创作的主流符号,其寓意都与生命有关。[5]《富贵吉祥》,鸡在民间剪纸中象征着“光明”,公鸡通常与牡丹、梅花等植物组合在一起,寓意“富贵长寿”。
2.时令节庆和婚庆题材
隆德的人们在一年四季的生活中,通过节令时岁和婚丧嫁娶来反映可贵的民间风情。
窑洞是隆德传统民居,在新时代新农村的建设下,现在的窑洞修建的与城市的楼房没有多大差别,但贴窗花这项民间活动依旧留存至今,以前的窑洞空间有限,窗户通常较小,为了房间的采光需要,所剪窗花尺寸也较小,但艺人们却十分注重剪纸的镂空效果。窗花的样式自由多变,其中窗角花有固定的形式之外,其他都没有多大的限制,给予作者自己发挥的空间。窗花在隆德剪纸中占有重要的地位,题材的主要内容有蝴蝶、喜鹊、鱼、等,象征生活幸福和生命繁衍。
婚庆时,剪纸因为颜色喜庆,图案吉祥,广泛用于重大节日当中和点缀在各种日常用品上,婚庆时的剪纸叫“喜窗花”。 “喜窗花”是婚礼用途最为广泛的,通常中间一个“喜”字周围环绕喜鹊、石榴、梅花、鸳鸯等吉祥图案,寓意夫妻婚姻美满。另一种是祝寿或者庆祝生辰时用的,表现内容以八仙、寿星、松鹤延年等,是老人对子孙满堂、美好生活向往的一种体现。
3.戏曲和神话传说题材
在“乡村振兴”的政策带动下,提高乡村文化迫在眉睫,隆德是滋育秦腔的沃土,每逢节庆、农闲、祭祀都会举办演出,在隆德剪纸中也出现了不少有关秦腔的剪纸题材。戏曲题材往往会用夸张和艺术的表现方式,从美学观点出发着重于对额头、脸、嘴巴的刻画,选择最富有代表性的特征加以夸张处理,长期以来,在表现戏曲题材时也表现生活风俗,内容上多选用民间喜闻乐见的地方曲目,形成戏曲剪纸独特的地域特色。
富贵吉祥 张炜 2005年
隆德剪纸艺人对戏曲题材的摄取,以其社会背景的表现和当地妇女命运紧密的题材为主,也不排除其他地方戏曲。张炜的剪纸作品《天仙配》,表现了封建礼仪下的爱情,在表现手法上,把戏曲内容按照连环画或者组画的方式呈现,形成一幅场景,画面中以线条连接两人,形成了剪纸的整体性,可谓“言简意赅”,达到了剪纸艺术比较高的境界。[6]隆德戏曲题材常见的还有《三娘教子》《白蛇传》,总之,戏曲题材是隆德剪纸较高的一类,也是隆德剪纸较高的产物。
神话传说在农村以多元化的形式传播,其中剪纸是表达民间传说最直接一种方式。20世纪60年代隆德农村是极其落后的,大部分人没有受到过教育,他们不能用科学的方式正确解释周围客观事物。所以在启蒙时期,父母用最直接的方式,向子女讲述一些民间寓言和神话传说,他们从小便对超自然现象产生一种敬畏心理,正是有了这些思想,民间艺人会把神话题材作为剪纸艺术表现的内容。在隆德张炜的剪纸大多数表现的就是这一类型题材,有作品《龙王》《八仙过海》《盘古开天》等,这些非现实的神话题材在隆德乃至宁夏的剪纸文化圈中占有大量比重,艺人们通过天马行空的想象,将题材本身神秘的力量通过剪纸造型体现出来,产生了不同的艺术共鸣。
隆德剪纸题材内容多样,围绕着各种节日丰收、五谷丰登等内容,反映出隆德当地的农民生活情况,尤其是妇女们通过剪纸表达自身情感,剪纸艺术在她们的生活里扮演着重要角色。
(二)隆德剪纸的审美趣味
隆德剪纸巧手大多为六旬老人,她们绞花从来不用起稿,是对生活的长期观察和反复推敲的结果,凝结了作者的审美情感和艺术价值。形象的单纯、粗犷、拙稚是隆德剪纸的优势,正如马蒂斯所说:“人必须保持一个同童心,用孩童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丧失孩童的视角如同失去了艺术独创性的表现。”童心是隆德剪纸的趣味共性。
门槛花 张炜 2005年
虎凤英的剪纸作品大多以花卉为主,花中套叶,叶中套花,如剪金鱼在身体上又剪出水草、莲花,这样剪出的作品,虎凤英觉得既有寓意又美观,在剪羊时,身体通常装饰麻钱、金元宝象征财源滚滚,在石榴当中放入“莲花”象征“莲生贵子”。通常这些形象都会进行夸张处理,隆德的剪纸巧手善于把物体几何化、抽象化,既保留原有物体的形象,在这一基础上又进行了艺术化处理。隆德出现的新剪纸吸收了绘画当中的黑白灰的方式,通过锯齿纹、月牙纹对画面进行处理,白线太多会造成剪纸松散、不结实的感觉,黑色太多造成视觉上的沉闷感,因此画面上的装饰性可构成作品的节奏感。色彩的搭配也是隆德剪纸中的一大亮点。张炜的作品通常以白酒进行颜料的调和进行点染,红配绿的色彩在隆德众多剪纸中看起来十分和谐。
隆德剪纸造型的纯真、简练的构图通过特定的材料被表现出来,反映着隆德人民的喜闻乐见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有着浓厚的审美情感。
四、新时代背景下隆德剪纸文化内涵
1.隆德剪纸与节令文化
春节有一系列的民俗活动,前后贯穿整个腊月和正月,如守岁、扫尘、贴窗花等等,“挂笺”可谓隆德剪纸最具有代表性的一个类别。“挂笺”古称“挂钱”“挂千”,亦称门槛,题材多为吉祥如意、五谷丰登等寓意,呈长方形,下有“穗子”形如小幡,周围围绕万字纹、水纹、蝙蝠纹等装饰图案,每到新年,挂笺与窗花相互呼应,共同营造节日气氛。除了春节,正月十五也有剪纸的习俗,花灯历史悠久,每到正月十五各家各户都会扎花灯,在花灯周围装饰剪纸图案、吉祥文字、戏曲人物,大多都是吉祥平安、风调雨顺的象征,反映民众的诉求心理。
在隆德,端午节有的妇女会剪钟馗贴于自己门上,剪装有五毒的葫芦(蝎子、蛇、壁虎、蜈蚣、蟾蜍)。据说葫芦可以保佑平安,乃是仙人的法器,收服灾邪。制作这种剪纸,人们希望能保佑家庭平安。
2.隆德剪纸与居室文化
在隆德家庭中,室内、家具上也会用剪纸来进行点缀,最常见的为顶棚花、炕围花。顶棚花大多在房顶上也叫“尘仰、吊棚”,类似现在家里装修吊顶的作用。一般家里顶棚糊好之后,在中间贴团花,四周以角花装饰,视觉上有着扩大空间的作用。炕围花主要贴在炕的周围,与窗花相互呼应,表现内容和主人的喜好有关,如花卉、孝道故事等。
随着时代的变迁,城乡居住环境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顶棚、暖炕都逐渐远离了我们的生活,除了过年能见到剪纸外,其他节日我们很难再见到。在隆德只有在偏远地区才能见到这即将消失的艺术。[7]
3.隆德剪纸与服饰文化
用作鞋子、衣服上的剪纸图案叫作“花样”,过去人们在身上所穿衣服上的图案都是绣出来的,要保留图案往往会以剪纸作为底稿。服饰中的花样有肚兜花、裙围花、袖口花等,有的用于小孩满周岁的虎头帽、虎头鞋。大多数图案以花鸟鱼虫为主,也有少量的戏曲人物出现,除了美观之外还有一定的吉祥寓意。[8]
在隆德,绣花是农村每个女孩的必修科目,刺绣水平的高低甚至关系女孩能否嫁一个好的婆家,作为民间美术的剪纸自然给刺绣提供了底本,给隆德的服饰文化提供了丰富的图样模式。虎凤英作为村里的剪纸能手,刺绣更是她的拿手绝活。通常,虎凤英把剪纸做好,根据图案绘于布上,然后用针线进行绣制,虎凤英的刺绣色彩绚丽,很多妇女都愿意向她讨教。
随着经济快速化的发展,大多数手工绣品被机器所取代,手工刺绣只有在偏远农村才可以看到,现在隆德当地越来越重视手工刺绣,更是把刺绣图案作为当地城市的标志。
4.隆德剪纸与吉祥文化
隆德剪纸的最大特点,是善于把不同种事物组合在一起,创造出一种新的“文化符号”。民间对剪纸文化的传承,有的是口口相传,有的根据当地的某些民间传说“改编”,形成地方色彩浓厚的剪纸版本,赋予动物和植物一些新的吉祥寓意,表达他们对生活的赞美之情。
中国的龙凤崇拜源远流长,隆德剪纸中的龙文化的剪纸非常普遍,常见的有“二龙戏珠”“龙凤呈祥”等,龙在婚姻中常被赋予男性的象征,用于剪纸“喜花”当中。凤常常和龙的形象出现在一起,代表女性,隆德剪纸中常常有“龙戏凤”的图案出现在整套、床单上,代表荣华富贵、好运到来。虎与狮子都称为百兽之王,民间相传可以驱邪保平安,隆德民间有雌雄二狮相戏时,它们的毛发纠缠在一起,小狮子从中间生出,这就是“狮子滚绣球”。因为狮子在民间有着极高的地位,有的小孩在过周岁的时候,父母会为其缝制虎头帽、虎头鞋,祈求他们身体健康平安。狮子和老虎都有着镇邪的寓意,但是狮子出现的频率比老虎多。除此之外,梅花、牡丹、菊花、荷花被称为“四季花”,代表一年四季都有好运到来,将花置于花瓶中被称为“四季平安”。羊、牛、葫芦在隆德剪纸中也是常见的题材,隆德人民在生活中同样也赋予了这些动物和植物吉祥的寓意。
五、隆德剪纸介入乡村振兴战略的发展方向
改革开放以后,各地政府高度重视剪纸这一民间艺术瑰宝,依靠乡村振兴的力量来抓文化振兴,2006年隆德成立了农民书画院,收集、整理了隆德在内所有的民间美术作品,对挖掘、保护、传承我国的优秀民间民俗文化,推动隆德文化的发展,起到积极的作用。这不仅能唤起民众对剪纸文化的情怀,更能找到隆德剪纸艺术的乡村振兴之路。隆德剪纸如何在信息化的时代下发展,对此有以下几点建议:
1.加强文化生态建设是隆德剪纸保护的关键
隆德民间艺术资源非常丰富,它所蕴含的植物崇拜、动物崇拜与黄土文化的发展和窑洞的居住环境唇齿相依。要从保护生态文化入手,在做好隆德民居保护的同时把民俗生活如婚俗嫁娶、春节、元宵节、端午节、清明节等重大节日与原生态结合起来,不应该孤立地为保护剪纸艺术而保护,留下空空的躯壳,失去了灵魂,像镇宅、祈雨等民俗活动都是剪纸的载体,是剪纸的点睛所在,因此,既要保护“形”又要保护“质”是加强综合生态文化建设的关键。[9]
2.剪纸人才的培养
五福捧寿 虎凤英 2019年
隆德剪纸长期处于缩水期,年轻一代的剪纸艺人少之又少,预计再过十年以后剪纸艺术将会成为书本中的文化符号,所以加强青少年的培养迫在眉睫,“全面普及重点培养”,实施剪纸进校园进社区的活动,发掘新人,并给予鼓励,让其在相应的领域内发展,使隆德剪纸薪火相传。传承和保护是一个漫长而负载的过程,需要不断地努力,政府起到主导的作用,应建立传承人的经费保障机制,加强新一代隆德剪纸传承人的保护,鼓励传统技艺的传习,是剪纸艺术“活态”传承的主要途径,是强化剪纸发展的重要措施。
3.剪纸艺术的创意产业开发
近年来,隆德县大力发展生态文明建设,将其包装成为农副产品一件华丽的外衣,在传统艺术发达的隆德,民间美术的形象已经成为隆德商品包装上的标志。中国传统文化的运用更能打动每个消费者购买的欲望,在隆德县的农副产品中像瓜瓞绵绵、五福拜寿、平升三级等剪纸纹样已成为商品商标中最常见的题材。隆德在当地政府的扶持下修建了民俗村和民俗博物馆,在建筑周围的设计上也有着当地的剪纸纹样,在旅游旺季当地会把最具代表的民间美术作品制作成文化创意产品进行销售,成为隆德宣传自己最好的名片。[10]
总之,对隆德剪纸产业的开发有助于人们重新发现它,不仅有自身的文化价值,也有着商业价值,它可以成为一个地区的品牌,做到“小文化,大产业”,更好地服务当地的经济建设。
结语
隆德剪纸通过自己的特有的乡土气息启示人们的心灵,一把剪刀,一张红纸,剪出隆德的万紫千红、五谷丰登、富强民主,这是隆德人民在乡村振兴下所表达的文化自信。
注释
[1]马一平,邵梦琪,张馨月.“乡村振兴”下鄂东南建筑的传承与创新[J].美与时代(城市版),2021(01):34-35.
[2]李鸿儒.隆德民间艺术[M].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2010.
[3]黄鹏.发展传统艺术对于乡村振兴的意义及策略研究[J].大众文艺,2020(21):214-215.
[4]王生贵. 隆德剪纸现状的分析[J].文摘版:教育,2015 (01):164.
[5]张林燕.甘肃剪纸与皮影艺术[M].兰州:甘肃人民美术出版社,2016.
[6]蒋风.浙江民间剪纸艺术[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2013.
[7]陈山桥.关中陕南剪纸[M].西安: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2012.
[8]芦聪.浅谈服饰中的剪纸“花样”[J].美与时代(中),2015(02):107-108.
[9]庆阳市文化出版局,镇原县文化馆编.庆阳非物质文化遗产荟萃 庆阳剪纸[M].兰州:甘肃文化出版社.2012.
[10]郭艳,李长福.阜阳剪纸艺术的现代延展研究[J].蚌埠学院学报,2012,1(03):126-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