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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二孩政策下生育水平变动与中国人口结构发展研究

2021-07-29

关键词:性别比人口数量总和

张 鹏 飞

(1.中国人民大学 劳动人事学院,北京 100872;2.德国海德堡大学 经济与社会科学学院,德国 海德堡 69115)

一、研究背景

人口发展变化规律是一个十分敏感而又重要的命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下我国人口发展仍然充满了机遇和挑战。21世纪以来人口老龄化浪潮席卷全球,中国65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由1982年的4.9%上升至2010年的8.9%,年均增长0.14%[1]。2013年11月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坚持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启动实施一方是独生子女的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的政策”,即“单独二孩”政策正式实施。2015年10月,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坚持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完善人口发展战略,全面实施一对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政策,积极开展应对人口老龄化行动”,并于2016年1月1日正式实施“全面二孩”政策。

2018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人口与计划生育工作会上指出:“人口问题始终是我国面临的全局性、长期性、战略性问题,在未来相当长时期内我国人口众多的基本国情不会根本改变,人口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压力不会根本改变,人口与资源环境的紧张关系不会根本改变,计划生育基本国策必须长期坚持。”[2]研究未来人口发展趋势对于科学制定经济发展规划和社会政策具有重要意义。一方面,人口与经济发展密不可分,人口的过度增长导致有限的资源人均占有量下降,资源供给相对束紧,进而产生就业、住房和消费等压力;而人口增长缓慢或负增长则会引发劳动力供给与需求脱节、养老困难等现象,进而导致人工成本上升、财政压力加重、经济发展滞后等问题。因此,在科学制定经济发展规划时要重点考虑到人口因素,根据人口变动趋势来制定相应的经济发展政策。另一方面,人口与社会政策制定息息相关,在诸多社会政策制定过程中都需要考虑到未来人口数量与结构的发展趋势。如社会保障政策涉及养老保险、医疗保险等相关筹资水平制定过程中需要考虑到人口年龄结构、劳动力供给数量等,扶贫过程中需要确定人口数量发展趋势以便更加精准地认识贫困的代际转移,健康、住房、就业政策制定等同样都需要考虑到未来人口数量变动趋势。

针对全面实施二孩政策,部分学者持较为积极的态度。如王金营和戈艳霞认为全面二孩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缓解人口下降趋势,有利于降低劳动人口下降速度、减轻劳动力负担[3];顾和君和李青研究了全面二孩政策下我国劳动年龄人口数量和结构的变化,发现全面二孩政策能够显著减轻劳动年龄人口数量下降的速度,有利于优化劳动人口年龄结构[4];此外,部分学者研究发现全面二孩政策能够显著改善我国基本养老保险收支关系[5],促进生育保险和医疗保险整合后基金的收支平衡[6]。而部分学者认为全面放开二孩政策会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如赵梦晗在全面二孩政策背景下审视了性别平等理念,认为全面二孩政策的实施导致家庭面临的负担进一步加重,而女性则是这一负担受影响最大的群体[7];张同全和张亚军基于企业用工成本角度研究了全面二孩政策对女性就业的影响,发现全面二孩政策加剧了女性求职艰难、薪酬福利降低及非正规就业增加[8];朱建平等研究发现,全面放开二孩政策效果并不显著,认为全面放开二孩政策仅对城市地区有一定的效果,对乡镇地区并没有显著性的效果[9];顾和军等实证分析了全面二孩政策的实施对经济发展水平和经济增长速度的影响,发现尽管全面二孩政策显著改善了少儿抚养比,但是并没有创造出新的人口红利,进而认为该政策在后续年份内不利于经济发展[4]。

本文通过构建人口精算模型和参数设计,研究了全面二孩政策下我国2018~2050年人口结构发展动态趋势,具体涉及人口总量、老龄化水平、人口抚养比、性别比等指标的变动趋势,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一些政策建议。创新之处在于:第一,为了详尽地考察新时代全面二孩政策下我国人口变动趋势,本文对全面二孩政策下可能出现的各种生育状况进行指标分类,详细分析各指标下我国人口变动趋势;第二,更加系统地考察了全面二孩政策下我国人口变动趋势,既涉及对人口数量变动趋势的考察,又涉及对人口结构变动趋势的考察,更加系统地诠释出全面二孩政策对人口变动趋势的影响。

二、模型构建

在构建模型之前,本文作出以下几个假设:①本文精算周期为2018~2050年,人口生命周期为0~100岁;②出生人口男性与女性比例为1∶1;③忽略国际人口净迁移;④忽略分娩过程中的死亡数量。

1.人口总量变动模型

对于已出生人口变动趋势,第t-1年人口数量在第t年变动为:

(1)

(2)

St=Mt+Wt

(3)

其中,Mt、Wt、St分别表示第t-1年已出生的男性人口数量、女性人口数量和总人口数量在第t年变动后数量;Mt-1.i和Wt-1.i分别表示第t-1年第i岁男性人口数量、表示第t-1年第i岁女性人口数量;Dm.i和Dw.i分别表示第i岁男性人口存活率、第i岁女性人口存活率。

对于未出生人口变动趋势,第t年出生的人口数量为:

(4)

其中,Ri表示第i岁育龄妇女的生育率。根据假设出生人口男性与女性比例为1:1,可得第t年出生的男性和女性人口数量分别为Bt/2。

对于人口总数及性别人口,结合式(1)~式(4)整理可得第t年人口总数、男性人口总数和女性人口总数为:

(5)

(6)

(7)

其中,Pt表示第t年人口总数,Pmt表示第t年男性人口总数,Pwt表示第t年女性人口总数。

2.人口老龄化模型

结合式(5)可得第t年60岁及以上人口数量占人口总数比例、65岁及以上人口数量占人口总数的比例分别为:

(8)

(9)

其中,Firstt表示第t年60岁及以上人口数量占人口总数比例,Secondt表示第t年65岁及以上人口数量占人口总数比例。结合式(5)、式(8)、式(9)整理可得:

(10)

(11)

3.人口抚养比模型

结合式(5)可得第t年人口总抚养比、老年抚养比、少儿抚养比分别为:

(12)

(13)

(14)

其中,FSt表示第t年人口总抚养比,FAt表示第t年老年抚养比,FCt表示第t年少儿抚养比。进一步结合式(5)、式(12)~式(14)整理可得:

(15)

(16)

(17)

三、参数设计

1.按年龄和性别分人口数

《2018年中国统计年鉴》公布了按年龄组和性别分人口数,但是未公布按具体年龄划分的人口数量,因此,本文假定按年龄和性别划分人口数分别服从于第六次人口普查男性和女性人口存活率,进而可得2018年按具体年龄和性别划分人口数量。对于2018年已出生的按具体年龄和性别分人口数量分别乘以对应的按年龄分人口存活率可得下一年按具体年龄和性别划分人口数量。

2.总和生育率(TFR)

总和生育率(TFR)表示育龄妇女在15~49岁育龄期间平均每人生育孩子的数量。一般而言,考虑到死亡率等因素,总和生育率一般达到2.1左右才能使得出生的人口弥补育龄妇女及其配偶的数量,即总和生育率2.1表示世代更替水平。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计算得知我国城乡总和生育率为1.19,其中,城镇总和生育率为0.98,农村总和生育率为1.44。此外根据历年《中国统计年鉴》中“育龄妇女分年龄、孩次的生育状况”可以计算出2011~2015年我国城乡总和生育率分别为1.03、1.25、1.22、1.26和1.05,2017年及以后中国统计年鉴不再公布“育龄妇女分年龄、孩次的生育状况”。通过近些年总和生育率的变化趋势可见我国总和生育率远低于世代更替水平。部分学者展开了总和生育率之辩,认为官方公布的涉及人口生育的信息误差较大,尤其对于总和生育率,存在低估现象。如陈卫和杨胜慧采用人口普查中公布的育龄妇女曾经生育的子女数和普查前一年的生育状况,通过生育率间接估计方法得出第六次人口普查中国的总和生育率为1.66[10]。翟振武等利用2015年户籍登记数据推算出第六次人口普查中国的总和生育率在1.63以上[11];而米红和杨明旭利用自修正迭代算法对人口数进行了二次修正,发现第五次人口普查低龄组漏报率较高,合计约10%[12]。

总和生育率本身的影响因素较为复杂,单因素的轻微变化都有可能导致总和生育率产生较大的浮动,这也导致一些研究对于总和生育率的“精准”预测结果广受诟病,甚至对政策的制定产生了一定的不良影响。但是总和生育率又是人口预测过程中的关键因素,无法完全避开,因此,如何合理地使用总和生育率这个重要参数决定了人口预测精准性。张鹏飞和陶纪坤的研究指出,我国全面二孩正常放开时间不长,诸多不可观测因素均对总和生育率产生较大的影响,如果对我国未来一段时间内的总和生育率进行精准预测会产生严重的偏差[13]。因此,为了更加全面考虑未来人口变动趋势,本文根据生育水平高低将总和生育率划分为6个指标,总和生育率分别为低生育水平下1.0、1.2,中生育水平下1.4、1.6,高生育水平下1.8、2.0,共计6种情况,即指标一为TFR=1.0,指标二为TFR=1.2,指标三为TFR=1.4,指标四为TFR=1.6,指标五为TFR=1.8,指标六为TFR=2.0。生育水平具体分类指标见表1。

表1 生育水平具体分类指标

3.育龄妇女按年龄分生育率

根据近几年《中国统计年鉴》公布的“育龄妇女分年龄、孩次的生育状况”可计算出2010~2015年历年育龄妇女按年龄分生育率。借鉴张鹏飞研究方法,标准化历年育龄妇女按年龄分生育率,进一步将标准化的历年育龄妇女按年龄分生育率加权平均即可得出标准化的育龄妇女按年龄分生育率,分别乘以对应的总和生育率指标,进而可得不同指标下育龄妇女按年龄分生育率[14-15]。各指标下育龄妇女按年龄分生育率见表2。根据各指标下育龄妇女按年龄分生育率分别乘以对应的按年龄分女性人口数即可得下一年出生人口数量。

表2 各指标下育龄妇女按年龄分生育率(‰)

四、实证分析

1.人口总量变动趋势

图1报告了人口总量变动趋势。由图1可知各个指标下我国人口总量变动趋势均呈现先上升后下降趋势,随着总和生育率的提高,人口总量在下降阶段得到显著缓解。各指标达到人口总量峰值的年份呈现一定的差异性,指标一、指标二、指标三、指标四、指标五和指标六分别于2018年的13.73亿人、13.75亿人、13.77亿人、13.79亿人、13.81亿人和13.83亿人至2024年、2026年、2028年、2031年、2033年和2037年达到人口总量峰值13.84亿人、13.99亿人、14.17亿人、14.38亿人、14.63亿人和14.92亿人,人口总量峰值的年份分别向后推移了2年、2年、3年、2年和4年,可见总和生育率每提高0.1,人口总量峰值出现的年份就向后推移1~2年。各个指标人口总量之所以先呈现上升的趋势是因为在各指标对应的一定年份期间,出生人口数量始终大于死亡人口数量,进而导致各个指标下我国人口净增长大于0,从而使得各个指标下我国人口总量在一定年份持续增长。而各个指标下我国人口总量峰值出现的年份向后推移,是因为随着总和生育率的提高,出生人口数量大于人口死亡数量的年份逐渐增加所导致的。各个指标达到人口峰值之后,均开始呈现下降趋势,至2050年各指标逐渐降低至11.88亿人、12.41亿人、12.96亿人、13.53亿人、14.12亿人和14.73亿人。各个指标之所以呈现这种下降趋势,是因为各个指标达到人口峰值之后,在后续年份中各个指标出生人口数量开始逐渐小于死亡人口数量,进而导致各个指标下我国人口净增长开始小于0,从而导致各个指标下我国人口总量变动呈现长期下降的趋势。

图1 人口总量变动趋势

指标一对应的TFR=1.0,每对夫妇只生育1个孩子,即严格的“独生子女政策”,这种情况下我国人口自2018年的13.73亿人降低至2050年的11.88亿人,年均下降0.058亿人;而指标六对应的TFR=2.0,每对夫妇都生育两个孩子,即严格的“二孩政策”,这种情况下我国人口自2018年的13.83亿人上升至2050年的14.73亿人,年均上升0.028亿人。

2018~2050年各个指标人口年均变化率分别为-0.42%、-0.30%、-0.18%、-0.06%、+0.07%和+0.20%,总和生育率每提高0.1,我国人口总量年均增长率相应上升0.06%~0.07%,可见总和生育率的提高能够显著缓解人口总量下降速度。

2.人口老龄化变动趋势

图2报告了65岁及以上人口老龄化变动趋势。由图2可知指标一、指标二、指标三、指标四、指标五、指标六人口老龄化分别于2018年的12.20%、12.18%、12.17%、12.15%、12.13%、12.11%分别上升至2050年的34.98%、33.48%、32.05%、30.70%、29.41%、28.20%。指标一对应严格的独生子女政策,而指标六对应严格的二孩政策,至2050年,二者人口老龄化相差6.78%。

图2 65岁及以上人口老龄化变动趋势

2018~2050年各个指标人口老龄化年均增长率分别为5.83%、5.46%、5.11%、4.77%、4.45%和4.15%,总和生育率每提高0.1,我国人口老龄化年均增长率相应减少0.15%~0.19%,可见总和生育率的提高能够显著改善我国人口老龄化上升速度,但是整体而言,各个指标对应的人口老龄化趋势均呈现加剧状态。

3.人口抚养比变动趋势

图3报告了人口总抚养比的变动趋势。由图3可以看出,指标一、指标二、指标三、指标四、指标五和指标六对应的人口抚养比分别自2018年的0.38、0.38、0.38、0.39、0.39、0.39上升至2050年的0.70、0.71、0.71、0.72、0.74、0.75。指标一对应严格的独生子女政策,而指标六对应严格的二孩政策,至2050年,二者人口总抚养比相差0.05。

图3 人口总抚养比变动趋势

指标一、指标二、指标三、指标四、指标五和指标六对应的总抚养比年均增长率分别为2.66%、2.67%、2.71%、2.76%、2.82%和2.89%,可见总和生育率每提高0.1,总抚养比年均增长率相应地上升0.080%~0.036%,表明总和生育率的提高显著地增加了总抚养比的上升速度。整体而言,各个指标所对应的总抚养比均呈现上升趋势,这主要是由于2018~2050年期间,我国人口老龄化的加剧使得退出劳动力市场的老年人口不断增加而劳动年龄人口不断下降导致的。同时总和生育率越高,人口总抚养比越高,这主要是由于总和生育率的提高增加了出生人口数量所导致的。

对于老年抚养比变动趋势,图4报告了老年抚养比的变动趋势。由图4可知各指标下老年抚养比在2033年开始出现差异,这是因为2018年出生的人口开始在2033年步入劳动年龄阶段。指标一、指标二、指标三、指标四、指标五和指标六对应的老年抚养比分别自2018年的0.15、0.15、0.15、0.15、0.15、0.15上升至2050年的0.57、0.54、0.52、0.50、0.49、0.48。进一步对比指标一和指标六,发现严格独生子女政策和严格二孩政策下老年抚养比至2050年相差0.09。

图4 老年抚养比变动趋势

指标一、指标二、指标三、指标四、指标五和指标六对应的老年抚养比分年均增长率分别为8.51%、8.05%、7.62%、7.23%、6.86%、6.52%,可见总和生育率每提高0.1,老年抚养比年均增长率相应地下降0.17%~0.23%,表明总和生育率的提高能够显著缓解老年抚养比的上升速度。整体而言,各个指标所对应的老年抚养比均呈现上升趋势,这主要是由于2018~2050年期间我国人口老龄化的加剧使得退出劳动力市场的老年人口不断增加,而劳动年龄人口却呈现不断下降。同时总和生育率越高,人口总抚养比越低,这主要是由于总和生育率的提高增加了出生人口数量,当新出生的人口数量进入劳动力市场后增加了劳动力人口数所导致的。

对于少儿抚养比变动趋势,图5分别报告了少儿抚养比的变动状况和少儿抚养比的变动趋势。由图5可知指标一、指标二、指标三对应的少儿抚养比均呈现先下降后趋于平稳的趋势,指标一、指标二、指标三下少儿抚养比分别自2018年的0.23、0.23、0.23下降至2036年的0.13、2037年的0.15、2037年的0.17,之后逐步平稳变化。而指标四、指标五、指标六对应的少儿抚养比均呈现先上升后下降再趋于平稳的趋势,指标四、指标五、指标六下少儿抚养比分别自2018年的0.23、0.23、0.24上升至2022年的0.24、2023年的0.25、2027年的0.26,之后逐步下降至2039年的0.20、2039年的0.22、2040年的0.24,之后逐步平稳变化。进一步对比指标一和指标六,发现严格独生子女政策和严格二孩政策下少儿抚养比至2050年相差0.11。

图5 少儿抚养比变动趋势

可见,各个指标下少儿抚养比存在一定差异性,主要体现为总和生育率越高,少儿抚养比越大。这是因为随着总和生育率的提高,出生的人口数量相应增加,进而增加了少儿群体的比重,从而加大了少儿抚养比。同时,各个指标下少儿抚养比存在一定相同之处,主要体现为各个指标下少儿抚养比超过一定年份后逐步进入平稳状态,这是因为随着时间迁移,出生人口和死亡人口不断更迭,各个指标下人口结构逐渐趋于稳定状态,从而导致各个指标下少儿抚养比超过一定年份之后逐步进入平稳状态。

指标一、指标二、指标三、指标四、指标五和指标六对应的少儿抚养比分年均增长率分别为-1.27%、-0.91%、-0.58%、-0.35%、-0.05%、0.13%,可见总和生育率每提高0.1,少儿抚养比年均增长率相应地上升0.09%~0.18%,表明总和生育率的提高能够显著增加少儿抚养比的上升速度。

4.性别比变动趋势(男性:女性)

表3报告了性别比变动趋势。根据表3可知各个指标下男女性别比变动既存在相同之处,又存在一定的差异性。

表3 性别比变动状况(%)

相同之处体现在各个指标下男女性别比变化均呈现下降趋势。这主要是由两方面原因造成的。一方面,随着总和生育率的提高,新出生人口数量中男性和女性比例为1:1,进而对原有较高的男女性别比产生了一定的“中和作用”;另一方面,主要是因为女性的预期寿命要大于男性的预期寿命,随着时间推移女性死亡人数整体上要小于男性死亡人数,女性死亡人口数量与男性死亡人口数量的差值同样有助于缓解原有较高的男女性别比。

差异性主要体现在总和生育率越低,男女性别比整体下降速度越快。如指标一、指标二、指标三、指标四、指标五和指标六对应的男女性别比分别自2018年的104.63%、104.62%、104.62%、104.61%、104.60%、104.60%下降至2042年的100.09%、100.09%、100.08%、100.07%、100.07%、100.06%,之后各个指标下男女性别比突破了1:1,至2050年下降至98.49%、98.54%、98.59%、98.64%、98.69%、98.74%,年均下降率分别为0.184%、0.182%、0.180%、0.178%、0.177%、0.175%,可见总和生育率每提高0.1,男女性别比年均下降率相应减少0.001%左右。产生这种差异性的原因是由两种不同的作用效果形成的。一方面,在男女性别比未突破1:1的年份内,总和生育率的提高增加了出生人口数量,而新出生人口数量中男性和女性比例为1:1对原有较高男女性别比产生“中和作用”,此时总和生育率的提高有助于促进男女性别比的下降;另一方面,当男女性别比突破1:1时,总和生育率的提高增加了出生人口数量,而新出生人口数量中男性和女性比例为1:1对较低男女性别比产生“抑制作用”,此时总和生育率的提高有助于促进男女性别比上升。基于上述分析,二者综合作用最终体现为总和生育率的提高显著抑制了男女性别比的下降速度。

五、结论与建议

本文通过构建人口精算模型和参数设计分析了全面二孩政策下我国2018~2050年人口发展动态趋势。根据生育水平高低将总和生育率划分为6个指标,总和生育率分别为低生育水平下1.0、1.2,中生育水平下1.4、1.6,高生育水平下1.8、2.0,进而更加全面地考虑了未来人口发展动态趋势。本文通过研究得出以下结论。

(1)各个指标下我国人口总量变动趋势均呈现先上升后下降趋势,随着总和生育率的提高,人口总量在下降阶段得到显著缓解。总和生育率每提高0.1,人口总量峰值出现的年份向后推移1~2年,人口总量年均增长率相应上升0.06%~0.07%,总和生育率的提高能够显著缓解人口总量下降速度。整体而言,各个指标对应的总和生育率无法从根本上扭转我国人口总量下降的趋势。

(2)各个指标下我国人口老龄化水平均呈现上升趋势。总和生育率每提高0.1,我国人口老龄化年均增长率相应减少0.15%~0.19%,可见总和生育率的提高能够显著改善我国人口老龄化上升速度。整体而言,各个指标对应的人口老龄化趋势均呈现加剧状态。

(3)总和生育率每提高0.1,总抚养比年均增长率相应地上升0.080%~0.036%,老年抚养比年均增长率相应地下降0.17%~0.23%,少儿抚养比年均增长率相应地上升0.09%~0.18%,表明总和生育率的提高能够显著降低老年抚养比的上升速度,但是同时也显著增加了总抚养比和少儿抚养比的上升速度。

(4)各个指标下男女性别比变化均呈现下降趋势,但总和生育率越低,男女性别比整体下降速度越快,总和生育率每提高0.1,男女性别比年均下降率相应减少0.001%,这表明总和生育率的提高显著抑制了男女性别比的下降速度。

(5)指标六对应的总和生育率为2.0,即2018~2050年期间所有的夫妇均生育两个孩子的情况下,我国人口总量自2018年的13.83亿人上升至2037年的14.92亿人,之后呈现下降趋势,至2050年下降到14.73亿人,65岁及以上人口老龄化将由2018年的12.11%上升至2050年的28.20%,人口总抚养比将由2018年的0.39上升至2050年的0.75,老年抚养比将由2018年的0.15上升至2050年的0.48,少儿抚养比将由2018年的0.24上升至2050年的0.25,男女性别比将由2018年的104.60%下降至2050年的98.74%。可见2018~2050年期间所有的夫妇均生育两个孩子的情况下,我国的人口形势依然不容乐观。

结合上述研究结果,本文提出以下3条政策建议。

(1)尽快推行鼓励二孩生育政策,逐步放开全面三孩政策。本文结论认为2018~2050年期间所有的夫妇均生育两个孩子的情况下,形势依然不容乐观。因此,一方面有必要实行鼓励生育政策,以促进出生人口数量的提高,保障总和生育率能够接近2.0;另一方面有必要逐步放开全面三孩政策,全面三孩政策的实施有助于促进总和生育率突破2.0,进而能够缓解我国人口总量的下降,缓解人口老龄化加剧趋势,同时有助于改善人口抚养比和男女性别比。

(2)客观认识总和生育率的提高和鼓励生育政策的重要性。部分学者认为实施鼓励生育政策会导致我国人口数量的急剧增加[7-9],这是有可能的。但是,我们必须充分认识到,即使出现短期内人口数量的剧增,短期内的生育高峰也并不能有效地应对我国长期内的人口总量下降、人口老龄化趋势的增加、人口抚养比结构失衡、男女性别比的扭转问题。因此,相关决策部门立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国情,要更加全面客观地认识总和生育率的提高和鼓励生育政策的重要性。

(3)完善与全面二孩政策相关的配套措施。全面二孩政策实施效果离不开生育保险、医疗保险、教育设施等配套措施的完善。因此,一方面,要适度提高生育保障水平、医疗保障水平,提高生育意愿,有效地解决“想生生不起”“能生不愿生”的现象,同时要适度保障女性生育期间的收入水平,免除生育的后顾之忧[16];另一方面,要合理配置教育资源,全面二孩政策实施后教育资源配置不均衡现象是影响生育水平的重要因素,因此需要进一步完善教育资源配置,促进教育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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