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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仲恺和何香凝之女:周总理教我对付特务盯梢

2021-07-23

新传奇 2021年27期
关键词:柳亚子宋庆龄特务

我们初到时,所住之地已受特务监视。总理叮嘱我:“发现有人盯梢的话,不要紧张,不要看他,可以若无其事去商店买点儿东西。如果店里有另一个门,就从另一个门出去。不要仓皇失措,否则他会更注意你。”我亲聆教诲,对于特务盯梢总是泰然处之。

廖梦醒是国民党左派领袖廖仲恺和何香凝的长女。1924年加入国民党,193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战期间,任宋庆龄在香港发起成立的“保卫中国同盟”的秘书兼办公厅主任。此外,她还负责周恩来与宋庆龄之间的联络工作。周恩来对她的关怀与教诲,让她感慨万千。晚年,廖梦醒在作家徐迟的鼓励下,写下了回忆周恩来的文章。以下节选部分内容,以飨读者。

总理教我如何对付特务盯梢

太平洋战争爆发,香港沦陷后,日寇搜捕甚严。少石(廖梦醒的丈夫李少石)和我(廖梦醒)不得不偷渡离港,于1942年春节前夕到了澳门。不久后,我的婆婆和女儿李湄也来了。周总理从重庆发来电报,嘱咐我和女儿陪同叶挺夫人及其女儿叶扬眉到重庆去,少石留港澳工作。

来到重庆后,总理派车把我们接到曾家岩50号周公馆。此时,总理在歌乐山中央医院做了一个小手术,很快就出院了。但不幸的是,总理的父亲刚刚去世了。

当天下午天快黑时,总理回来了。叶夫人叫了他一声“大哥”,我还是叫他“阿哥”。还记得1924年第一次见总理时,他让我叫他“阿哥”,我的父亲廖仲恺也同意了。总理看见了扬眉和李湄特别高兴,便一手挽着一个。

大家坐下后,我哀伤地对总理说:“听说老太爷不在了,我们向您致唁。”总理听后,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非常悲痛。我心里难过极了,眼眶含着泪水。

到了晚餐时,总理已恢复常态。他告诉我,这次调我来是因为孙夫人(宋庆龄)要恢复保卫中国同盟的工作,我需要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上,担任秘书兼办公厅主任。

我们初到时,住在周公馆。当时,这座楼已被特务监视。总理叮嘱我:“发现有人盯梢的话,不要紧张,不要看他,可以若无其事去商店买点儿东西。店里如果有另一个门,就从另一个门出去。不要仓皇失措,否则他会更注意你。反正你的户口是公开的,就是跟到家门口也不要紧。”我亲聆教诲,对于特务盯梢总是泰然处之。

总理送别我的父亲,又送走我的丈夫

邓大姐(邓颖超)到重庆后,有一天,总理和大姐请我到都邮街的冠生园去吃寿面。原来,那天是总理的生日。当时,同去的一个朋友刚好与总理同年同月同日生,而我恰好和大姐同年同月同日生,我们两对“老同庚”各占方桌一边。我们吃得很简朴却很合口味,那是我在重庆最高兴的一天。

1945年10月8日,少石来到周公馆。那天,龚澎(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外交部新闻司司长、部长助理)、章文晋(曾任中国外交部副部长)也在,我们一起吃了午饭。饭后,我和少石说好,要他回家吃晚饭。因为有客要来,他答应了。他挥手向我告别时,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儿恋恋不舍,但谁能想到这天会出事。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总理正在参加张治中宴请毛主席的酒会。酒会前,柳亚子(曾任孙中山总统府秘书。抗日战争时期,他与宋庆龄、何香凝等从事抗日民主活动)到办事处找总理。总理没有空,让徐冰(曾任中共中央统战部部长)接见,徐冰让少石陪他。他们谈诗谈得高兴,分手时依依不舍。当用总理的车送柳亚子回沙坪坝时,柳亚子要少石也上车。结果车回来时,遇到了几个国民党伤兵。一个士兵举枪射击,子弹从背后击中了少石。

总理赶到医院沉痛地对少石说:“20年前,在同样的情况下,我看到你的岳父……如今我又看到你这样……”这时,总理发现我不在身旁,立刻派车去接我。然而少石没有等到我来,便溘然长逝了。

1924年,总理从巴黎回国,我父亲亲自接他到黄埔军校担任政治部主任。1925年,父亲遇刺。总理参加了廖案检察委员会,做了大量的工作。这一次,总理又安慰我,并让我考虑怎样装殓。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他耐心地等着我,我只知道哭。总理问我用什么衣服装殓?我说:“少石20多岁就入党,一直忠心耿耿为党工作,他一定希望以一个八路军战士的身份入土。”总理同意了,亲自到场,让人用八路军灰布军装把少石装殓好,才叫我们母女进去进行最后的告别。总理对我的爱护,我永世难忘。

总理对我讲的最后一句话

1949年3月,我们全家来到北京。刚下火车,我一眼就看到总理和邓大姐在向我们招手。当时,很多黄埔军校出身的著名将领以及一些民主人士前来迎接我母亲,几乎把车站都挤满了。那时的欢喜简直无法形容。出车站时,大姐拉着我的手说:“你当了18年的秘密党员,现在北平都解放了,你可以公开你的党籍了。”我想了想回答:“公开党籍是我的光荣。但上海还未解放,孙夫人还在上海。还是等以后再说,好吗?”大姐同意了我的意见。

当晚,毛主席在怀仁堂请我母亲吃饭。我奉陪坐在末座,周总理、邓大姐也在席上。总理问我:“多少年没来北京了?”我说这还是第一次。总理笑我说起话来南腔北调,要我好好学习北京话。

对我来说,1976年的新年是过得最黯淡的。我因腿部骨折在北京醫院住院。那时,总理身体不好,每次有人来看我,我都会问总理的病情怎样了?但大家都不告诉我实情。1月9日早上6点,我听见某个病房里的病人号啕大哭,十分奇怪。

直到10日下午,我女儿推着我去向总理遗体告别,我才知道总理去世了。进入灵堂,我看见总理躺在灵床上。这时,我忽然想起我母亲去世前,总理曾数次同大姐去看她。

1972年9月1日凌晨3时,母亲去世了。那时,总理已在病中,却亲自到车站送灵,并派邓大姐亲自护灵到南京安葬。在母亲的告别仪式上,总理在我左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事后,我捶胸顿足,后悔没有戴助听器,总理对我讲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已经永远不能得知了。(《领导文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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