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置艺术的互动性研究
2021-07-23刘春梅付可欣杨柳青徐芊怡
刘春梅 付可欣 杨柳青 徐芊怡
中国矿业大学 北京 100000
引言
对于装置艺术,美国艺术批评家安东尼·强森认为,“就装置本身而言,他们能容纳任何‘作者’和‘受众’想要展示的内容。因此,装置艺术可以作为最便利的媒介,用来表达社会的、政治的或者个人的思想。”随着公共空间以受众为根本的建设模式的深入探索,装置艺术不仅能够增加公共空间的趣味性与艺术感,并且能够潜移默化地影响公众的行为,提高大众对城市的认同感,进而发掘公共空间的互动性。
1 装置艺术的发展历史与方向
1.1 发展历史
“装置艺术本身是建筑学的术语,后被应用于戏剧领域,泛指可被拼贴、布置、移动、拆卸的舞台布景及其零件[1]。”它起源于20世纪60年代,也称为“环境艺术”,它与同时代的“波普艺术”、“极少主义”和“观念艺术”等均有联系。自诞生之后,装置艺术在短时间内就吸引了许多艺术家进行创作,很快成为当代艺术中比较普遍的艺术形式。相比较而言,西方在装置艺术发展方面起步较早,早在1970年,英国就有了专门用于陈列装置艺术的展览馆。装置艺术的兴盛使其在视觉艺术领域的影响力日益提升,伴随着文化交流与展览等活动传入我国。
20世纪80年代,美国著名波普艺术家劳申柏格在中国美术馆展出了一些装置艺术作品,自此,装置艺术开启了在中国的发展历程。“随着装置艺术的不断发展,装置艺术日渐在内容关注、题材选择、文化指向、艺术到位、价值定位、情感流向、操作方法等出现了多元化的状态[2]。”可见,装置艺术这一表现形式日趋完善,已然成了艺术领域不可或缺的分支。
1.2 未来方向
装置艺术不同于绘画和雕塑,它是设计师在固定的空间里将物品进行重新建与构,同时,将自身的思想感情与艺术观点融入作品之中,并向外界传递,影响更多的人。“受众对作品的理解各有不同,存在很多艺术创作者不可控的因素,正是这些不可控的因素造就了装置艺术多变与灵活的特性[3]。”每位受众的社会阅历、心理认知、知识储备各有不同,因此受众与同一件装置艺术作品接触所产生的认知与思考也是因人而异,于是体现了装置艺术与观众的互动性。未来,随着人们物质与精神文明的极大丰富,装置艺术不仅带给观众基本的视觉体验,更重要的是带来“精神诉求”,让人们在装置艺术的感染下思维更加活跃,对艺术家想表达的思想或社会现象进行思考与反思,进一步带来心理或行为的变化,促进社会的发展。
此外,科学技术的进步也会促进装置艺术的发展。“新兴技术的广泛应用正成为新艺术样式与艺术门类创造的基础,未来艺术的面貌正在闪现[4]。”现代高科技手段赋予了装置艺术更强大的表现力和更震撼的表达形式。比如,三维成像技术的出现极大拓展了装置艺术在视觉方面的立体呈现效果,而虚拟现实技术则打破了真实与虚拟空间的边界,消除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给受众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和新奇的艺术体验。
2 装置艺术的互动性
2.1 人与装置艺术的互动性
“互动装置艺术作品不仅仅需要满足受众的触觉、感觉、听觉等方面的需求,还需要满足受众在观赏过程中的互动性,为受众提供互动体验[5]。” 这种互动体验不仅仅是指人使用、碰触装置,也包括装置艺术给人带来的精神方面的互动体验。装置艺术是一种包含“场地、材料、情感”的综合展示艺术,其中“情感”即为引起受众的“共情”。随着数字信息化时代的到来,新时代的装置艺术利用语音识别与图像处理系统等手段建立观众与艺术品之间的“交流沟通”,注重人的参与感、体验感,使得受众的互动和参与也成了艺术家作品的一部分,完善了互动装置艺术的内涵。
装置艺术同时具备互动性与时代性,艺术家通常会将时代的物质、精神文化反映在装置作品之中。比如第六届“流明数码艺术大奖”的冠军作品——《塑料反射Plastic Reflectic》着眼于水体的严重污染问题,引起了受众对于该现象的深刻反思(图1、图2)。研究发现,长时间残存在海水中的塑料垃圾会被降解成一种纳米塑料,该物质可以透过任何细胞壁后与肌肉组织和脂肪发生反应,对生物体造成严重危害。荷兰艺术家泰斯·比斯克(Thijs Biersteker)以此理论为创作灵感,设计了本交互镜像装置。该装置的水面漂浮着601件来自世界各地的塑料垃圾,并由黑水下的601件防水引擎控制着它们的上升和下降。当观众站在作品面前,水面的塑料垃圾会根据红外线感应器捕捉到的信息,将观众的动作在水中重现。该装置艺术作品凭借现代科技手段,将每一位受众变成了艺术作品的“创作者”,提高了观众的参与感,让受众在互动过程中认识到严重的海洋污染问题与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图1 泰斯·比斯克塑料反射
图2 泰斯·比斯克塑料反射
2.2 装置艺术与公共空间的互动性
在公共空间中,装置艺术与空间环境的联系十分密切。对于艺术家而言,在创作过程中应着重思考作品与空间该如何处理,才能做到“和平共处”。装置艺术既要与其所在公共空间相互呼应,在装置造型、体积、材料、颜色等各个层面达到协调统一,又要与周围其他高大建筑物与公共设施之间保持一定距离,避免干扰到空间原本的基调与氛围。
此外,装置艺术对于公共空间也起到了突出强调的作用,它既要提高公共空间的利用率与文化价值,也要增进受众对空间的归属感,进而增加单位时间内经过该区域的人数,提高经济效益。2013年,荷兰艺术家弗洛伦泰因·霍夫曼(Florentijn Hofman)带领他的装置作品来到中国,在香港维多利亚港(图3)与北京颐和园进行展出(图4)。统计数据显示,在大黄鸭展览期间,香港海港城某日人流量高达30万人,比平日周末增长了40%,创下了新的单日参观人数纪录。大黄鸭在北京展出首日,颐和园全园接待购票人数同比增长62.64%,达到2.51万人次。而在“十一”黄金周期间,从2日开始连续四天客流量突破10万,客流量最大的一天甚至达到了13.3万人。此外,很多游客为了360度近距离观赏大黄鸭,选择乘坐观光船,而这必然也为颐和园的游船生意带来了丰厚的收益。同时,大黄鸭也带动了周边商户的经济效益,大黄鸭手机壳、马克杯等衍生商品的基金收益十分可观。由此可见,大黄鸭不仅对滨水环境起到了装饰作用,更带动了旅游经济的发展,是体现装置艺术与公共空间互动性的典型案例。
图3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大黄鸭
图4 弗洛伦泰因·霍夫曼大黄鸭
2.3 人与公共空间的互动性
“人们通过收集对周边环境的信息来调整自我以适应环境,环境也能反作用于人[6]。”一个良好的公共空间,不仅应当具有良好的公共设施,更应当体现人与环境之间的和谐共生关系。对于装置艺术的设计,要充分考虑人的日常习惯、行为特征、审美需求等因素,这样,装置才能强化人与环境的联系,增强人对公共空间的情感依赖,进而形成良好的互动关系。
“公共环境给人以精神层面的享受与影响,但在两者的物理性方面,公共空间的环境只能被动地接受‘人’的行为和态度,所以人对环境的爱护也是两者良性发展的基础之一[7]。”人与公共空间的良性互动以两者相互尊重为前提,人对于所处环境的爱护程度直接决定了能否和谐共生。当代社会中破坏公共艺术装置的现象屡屡发生。人们单方面地享用现代装置艺术提供的精神与物质文明成果,却对环境空间随意破坏,破坏了他人的使用体验,最终会导致人与公共空间的恶性互动循环。因此,想要真正达到人与公共空间良好互动的状态,社会公民应注意提高自我修养,爱护公共设施。而艺术家在装置艺术的创作过程中也要充分考虑之后的维护和管理问题,从而保证人与公共空间实现长时间地和谐互动相互作。
3 结束语
装置艺术在作品、人与环境三者之间的关系是相互影响、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因此,只有在既定的环境中,特定的装置艺术才能给受众带来有深度的精神享受。装置艺术只有本着服务于大众的人性化设计原则,以人为本,充分挖掘符合本民族文化的艺术风格,才能最大限度提高受众的体验感,给参与者带来更深层次的精神享受,最终实现装置艺术的交互性,更好地表达作品的思想内涵。
未来,随着科学发展与技术进步,立体成像、三维实境和多感官交互技术会使得装置艺术作品的交互方式更加新颖、自然和人性化,最终实现更丰富的感情交流和虚拟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