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欢迎的“武艺”：睡梦罗汉拳

2021-07-22胡晨

心理与健康 2021年2期

胡晨

电影《武状元苏乞儿》中的苏灿在落魄时受洪七公传授其睡梦罗汉拳，最后功力恢复，苦尽甘来，最终夺得丐帮帮主之位。睡梦罗汉拳只在苏灿睡着之后出现，其威力无穷，破了三位长老的莲花落阵。现实生活中其实也有类似的情况，但它的出现却并不受人欢迎。

年近花甲的刘先生最近常被老伴牛阿姨抱怨，說他晚上睡觉，时不时突然就大喊大叫，还对自己拳打脚踢。有一次刘先生睡到半夜竟突然使劲掐着牛阿姨的脖子，嘴里不停咒骂，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后来牛阿姨用脚将刘先生踹下床才得以“虎口脱险”。但醒来之后的老刘一点也不记得掐妻子脖子这件事，他只说最近老做噩梦，梦见跟别人吵架或被坏人追逐，要么就是与恶犬搏斗。牛阿姨觉得老刘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甚至已经威胁到了生命安全，这才拉着老刘到医院就诊。

通过多导睡眠监测，医生判断刘先生的睡眠过程属于异态睡眠的一种，医学上称之为“快动眼睡眠行为障碍（rapid-eye-movement sleep behavior disorder， RBD）”。

什么是REM和RBD？

提及快速动眼期（rapid eye movement，REM）大家可能不太理解，我们先了解一下睡眠结构图。人们正常的睡眠结构周期分为两个时相：非快速眼动睡眠期（NREM）和快速眼动睡眠期（REM）。下图所标示的1、2、3期都属于NREM期，1、2期就是咱们俗称的浅睡眠，3期属于深睡眠。而我们做梦多发生在REM期，REM期约占总睡眠时间的20%～25%，也就是说入睡后我们有大概1/4的时间都在做梦。

而老刘入睡后出现的大喊大叫、拳打脚踢等暴力行为就是一种发生在REM期的睡眠行为异常，我们称其为RBD。RBD常出现在睡眠开始超过90分钟之后，发作时患者丧失了正常REM睡眠时伴有的肌肉失张力迟缓状态，而代以与梦境相一致的肢体活动，常见的表现就是患者将梦境用行为表现出来，如喊叫、大笑或打闹等。

若要明确诊断常需多导睡眠图（PSG）的监测数据。此外，RBD患者常伴有情绪压抑、过度饮酒、脑血管疾病和神经系统疾病等问题。流行病学研究显示，RBD的终身发病率约为0.5%～2%。此病可出现在任何年龄段，但多见于60岁以上具有暴力性梦境的老年男性。

RBD的病因有哪些？

RBD的病因尚未完全明确，多数研究者认为RBD是各种中枢神经系统病变的临床表现，这些病变均可导致脊髓运动神经元的抑制功能受损，包括α-突触核蛋白和其他形式的神经变性疾病、脑桥结构性病变，以及药物的毒性作用。

1α-突触核蛋白神经变性：α-突触核蛋白病变，是RBD的最常见病因。α-突触核蛋白（α-synuclein）是构成路易小体和胶质细胞内的嗜银包涵体的主要成分。而路易小体和嗜银包涵体是帕金森病（PD）、多系统萎缩（MSA）和路易体痴呆（DLB）的共同病理学基础。研究表明，RBD存在转化为神经变性病的高风险，尤其突触核蛋白病，如PD、MSA和DLB。5年内转化比例高达50%。

2脑桥功能受损：儿童的睡眠异常发生率比较高，多是脑功能发育不完善的结果，如果随着生长发育逐渐缓解，则不必过于担心。但成年之后出现的睡眠行为障碍，则需要引起重视，因为这说明脑桥的相应区域可能出现了异常，例如脑血管病变或炎症、外伤等。

3药物：在服用抗抑郁药物治疗的患者中，约6%的患者可在短期内出现梦境演绎行为（dream enactment behaviors， DEB），而且这种行为通常是带有伤害性的，如尖叫、突然坐起、手舞足蹈，甚至砸墙、打人等。药物诱导的RBD可能是年轻人群中（<40岁）最普遍的RBD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