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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式园林对聚落空间形态演变的影响研究
——以西藏拉萨市为例

2021-07-20

中国园林 2021年6期
关键词:藏式组团寺庙

辛 鑫

路 红*

夏 青

藏式园林是一个以自然生态环境为基底,按统治阶层职权大小圈占空间范围而逐渐形成的地域景观,分为庄园园林、寺庙园林、宗堡园林和行宫园林4类。这种由园林类型、园林体系、园林组织和管理对象等要素所组成的完整空间单元,直接参与了聚落秩序和景观环境的营建,成为聚落整体发展及空间形态演变的主要影响因素之一。为减少或避免聚落的规划建设与传统空间肌理的脱节,研究藏式园林的空间组织对聚落空间形态产生的影响显得尤为必要。目前,国内外学者在造园意旨[1]、园林景观的空间表现[2]、空间利用[3]等方面已取得阶段性的研究成果:发现园林空间多与造园者的价值取向、景观美学、地理气候、行为活动等因素相关。关于藏式园林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空间布局特点[4-5]、空间构成与行为[6]、园林比较研究[7]等方面,从中认识园林内部空间组织特点、文化寓意,以及与其他园林的区别等。已有成果多以园林本体为研究视角,缺少对园林与所在空间逻辑关系的研究,特别是针对西藏特殊的人文背景和环境特点,园林对聚落空间的影响还处于空白,因此研究本论点有着一定的意义。

拉萨古称“惹萨”,因地理条件①和供奉佛像②而得名。据考古发现的曲贡遗址表明,自新石器时代晚期,该地区就已形成以农牧生产为主的居民点。在松赞干布统一吐蕃迁都拉萨后得到较快的发展,后发展成为西藏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拉萨作为统治阶级的领地,王公贵族集聚,修王宫、筑城堡、建园林成为城市建设的必然。各类园林的产生和在城中的集聚,使其直接对拉萨城的空间形态产生影响。因此,以拉萨为代表进行研究具有典型性,可为延续聚落空间肌理、展现聚落空间特色、引导聚落空间布局提供依据和理论支持。

1 庄园园林与聚落“点状+带状”形态分析

1.1 庄园园林的特征

庄园园林是最早出现的园林类型和传统聚落中最早产生的园林景观。它的产生源于远古人们在郊野林卡的煨烟习俗和踏青活动,从而诱发了人们对林木优越性的认识和亲林观的产生。基于此,贵族阶层开始有意识地靠近林木居住,并凭借职权对其强行圈占,形成“林木+住宅”原生自然景观性的私人园林空间;9世纪,随着土地私有制的产生,一些贵族开始按需求和认识在房前屋后栽植有观赏性的花草树木,产生“自然林”向“人工+自然”观赏园的转变;到13世纪,受封建领主庄园制社会经济的影响,促进了庄园和庄园园林的进一步发展。庄园园林开始成为当时一些或部分世袭庄园宅院的组成部分或独立附属空间,以满足庄园主的休闲娱乐需求和其区别于普通民众身份地位的象征。宅与院的结合促进了居与园的庄园园林空间组织特点的形成,即由圈占而形成的庄园园林,不仅承接了聚落的生态基底,而且还因大面积观赏植被的种植,形成以建筑为点缀、园林为烘托的空间结构(图1),并因此参与了聚落景观环境的构建。这种借同一地域共有的生态基底营建园林景观的方式,搭建起了园林与聚落的有机联系。同时,贵族阶层职权大小的不同,也就产生了规模不等或园林与住宅混为一体、或紧邻独立布置、或完全脱离原有宅院的多种布局形式,形成聚落内外多样的点状园林景观。

图1 庄园园林总平面图1-1 江罗坚庄园园林[8]148图1-2 雪康庄园园林[9]

1.2 庄园园林与点带状居住空间的形成

部落割据时期战争频繁,发展到达日宁斯赞普时期,吐蕃势力已延伸至拉萨一带,与势均力敌的苏毗部落形成南北对峙状态。统治阶层利用拉萨的地理交通优势修王宫、建城堡,以巩固政权、捍卫领土和满足作战所需。松赞干布统一西藏迁都拉萨后,依山筑宫殿、填湖建寺,整河道、修民宅才奠定了拉萨城的雏形。而社会等级制度和私有制的产生,使当时拉萨城的布局体现了严格的等级排序,表现为:633年在玛波日山顶修筑了供赞普居住的布达拉宫,在宫殿和山脚下是为赞普服务的农奴住房和政权服务机构。同时,随着佛教的兴起和赤尊公主、文成公主的进藏,佛教对拉萨城的影响促进了寺庙的兴建。这一时期,分别修建了在西藏历史上占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大、小昭寺。这时,因拉萨城人口规模较小,且有广阔肥沃的河间谷地和茂盛的林木资源,因此一些贵族紧邻宫殿和寺庙建住宅的同时,也圈占了部分林地辟为私有园地以提高居住品质。此后,随着甘丹颇章政权在拉萨的建立,拉萨成为西藏地方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吸引诸多贵族迁居于此。他们不仅围绕大、小昭寺修建富丽堂皇的住宅,而且还利用拉萨河岸和四郊的生态环境修建了供庄园主夏季游玩居住的庄园园林,形成围绕政权机构和庙宇的散点住宅式园林空间景观,以及拉萨河流沿线带状住宅式的园林景观空间,即立足拉萨特有的生态环境,建立起了庄园园林个体与聚落整体的有机联系,促进点带状城市空间格局的形成(图2)。

图2 庄园园林与拉萨城“点带状”空间形态(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10])

2 寺庙园林、宗堡园林与聚落“块状+点带状”形态分析

2.1 寺庙园林、宗堡园林的特征

寺庙园林,由政府赏赐和贵族布施而来,并随佛教的兴起而发展成型,分为活佛喇让③、辩经院等。前者类似于贵族庄园府邸,但宅院景观注重通过佛经树种的种植,表现佛教教义的主题,属寺庙占社会统治地位的衍生物和标志;后者属寺院内部的功能组成单元,通过成行成列的柏树、榆树、桃树种植和唯一辩经台的设置,表现释迦牟尼菩提树下得道成佛、花雪纷飞的场景。二者结合寺院布置和占地面积大的空间布局特点,不仅提高了寺院的综合影响力,而且还借寺院在聚落中举足轻重的地位,成为影响聚落规模和空间组织的主要因素。

宗堡园林,随宗④政府行政建制的设立产生为宗政府官员服务的集观光、游乐于一体的园林空间。因宗堡建筑多为依山而建的不规则建筑体,如《西藏志》载:“凡所谓纵者,系傍山碉堡,乃其头目碟巴据险守隘之所,俱是官署。”因此,宗堡园林通常设在宗山脚下,或与宗政府相距不远的风景秀美、水源充足之地,表现了权力的作用及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统治阶层对优越空间资源和领地的占有。依宗而存的宗堡园林,借助宗的行政职权,建立起了与聚落空间的联系,并根据其所在聚落的位置关系参与了聚落空间组织的构建。需要说明的是,宫堡和宗堡作为同类性质的政权机构,虽存在管理范围、权属大小等的不同,但均属于为政府官员服务的机构。因此,因布达拉宫扩建在其山脚下而逐渐形成的宗角禄康园具有同宗堡园林相类似的功能。

2.2 园林属性分化与聚落块状、点带状形态的形成

2.2.1 寺庙园林与聚落块状居住空间的形成

从吐蕃王朝崩溃到地方政权的建立,拉萨城的建设以修缮、扩建、新建寺庙为主,如对大昭寺的修整扩建,蔡巴噶举派蔡贡堂寺和格鲁派三大寺甘丹寺、哲蚌寺、色拉寺的相继建成,以及以此为基础增建的其他寺院等,形成主属寺的寺院组织和以寺院经济为主导的社会经济发展形势。甘丹颇章政权时期,对大昭寺进行的再次改扩建和围绕其设置行政机构,则进一步促进了寺院周围大量上层僧俗官员宅院和商旅设施的集聚,形成以大昭寺为核心向四周发展的城市格局。这一集政治、经济、文化、信仰于一体的区域条件为拉萨的发展提供了动力支持,吸引人口向以大昭寺为核心的老城不断集聚。同时,其他寺院的持续兴建使拉萨寺庙林立,僧人和佛教僧徒增多,围绕各寺院形成了密集的居住组团。城市总体布局呈大分散、小集聚的块状居住形态。各寺院在营建辩经园林的同时,部分寺院如哲蚌寺、色拉寺也将紧邻其的自然林归为寺庙的附属林,作为神圣与世俗空间的分隔带,起到衬托寺庙主体地位的作用(图3)。

图3 围绕宫殿、寺庙形成的块状城市空间图3-1 色拉寺辩经院图3-2 哲蚌寺活佛喇让与寺庙辩经院图3-3 哲蚌寺罗赛林辩经场[8]149图3-4 城市整体的空间组织[11]

2.2.2 寺庙园林与聚落点带状空间的形成

至此,一些贵族阶层不堪老城的拥挤,在拉萨河谷沿线、城郊新建庄园园林,供庄园主夏季游赏居住。通过人的纽带,建立起老城的“冬宫”与河岸、城郊“夏宫”的有机联系。而随河流分布的庄园园林,则进一步推动拉萨城沿东西向的空间拓展。

此外,甘丹颇章政权政教合一制度的实施促进了活佛转世制度的盛行,使拉萨城里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活佛都有自己的喇让,如围绕城市中心分布的丹吉林、功德林、策墨林、惜德林四大活佛私人公馆,以及供其他活佛居住的不同规模等级的园林府邸。这些大面积园林院落空间的出现,推动拉萨城规模的扩大,并在局部地块内形成以喇让或寺庙为核心的集聚发展空间。

2.2.3 “宗堡园林”与聚落中心区的形成

“宗堡园林”与宫堡管理职能的契合促进了聚落中心区的形成。受甘丹颇章政权政教制度的影响,这一时期拉萨城的发展建设仍以贵族府邸和寺庙建设为主,如《卫藏通志》记载:“因藏王莽松作乱,官兵拆毁布达拉、仅存观音佛堂一所。嗣经五世达赖喇嘛掌管佛教,兼管民间事物,修立白寨”“又有代办事务之桑结嘉木磋,修立红寨”。1693年完成整个宫殿的修建,成为历代赞普的寝宫和办公场所。

18世纪初,六世达赖在布达拉宫北侧因修建宫殿而积水成潭的水面上,按佛教仪轨坛城图示在湖面中心修建了“鲁神殿”。此后,历代赞普以此为基点,在水域四周成组成片地种植了大面积的左旋柳、杨树林、古柳林等,并配置大面积的自然草地,将其作为统治阶层日常的朝圣和休闲空间。目前,人民政府对其进行了多次的整修改造,并配以休闲娱乐设施,成为公共开放的宗角禄康公园(图4),并与集朝拜、游赏、集会于一体的宫殿前广场共同作为布达拉宫的前后附属空间,成为布达拉宫拓展空间范围的有力支撑。在布达拉宫与大小昭寺的联盟关系下,形成覆盖全城的权力中心和主信仰圈,提高了城市中心的凝聚力和影响力。城市总体布局形成以宫殿和主要寺院为核心的块状空间,以及沿河带状的城市空间组织(图5)。

图4 宗角禄康园

图5 寺庙园林、宗堡园林与聚落“块状+点带状”空间形态的逻辑关系

3 行宫园林与聚落“组团+带状”形态分析

3.1 行宫园林的特征

地方政府对政教合一制度的巩固和发展,促进了为西藏最高统治阶层服务的行宫园林的产生。始建于18世纪50年代,与布达拉宫相距约2km、占地面积36hm2的罗布林卡,是专供达赖喇嘛使用的园林空间。它的出现标志着藏式园林的发展成熟,体现了最高统治阶层的权力范围和对空间的控制作用。罗布林卡所在区域原是一片杂草丛林的荒芜之地,因七世达赖夏季常到此处用清泉洗浴治病,清朝廷便在此地修建了一座供达赖浴后休息使用的“乌尧颇章”宫。此后,七世达赖在其旁修建了集多功能于一体的“格桑颇章”宫殿式建筑,后经八世、十三世、十四世达赖不同程度地扩建,才形成完整的东、西组群状“园中园”空间布局。在其内部各成体系的3组小园林中,均有一幢供达赖使用的综合性宫殿,从而形成以“苑”与“园”为特色,集庄园园林、寺庙园林、宗堡园林空间特点为一体的综合性景观空间。园内道路以直线建立起各功能分区环环相扣的组织空间,与城市内环绕寺院的转经路形成空间对应关系(图6)。

图6 拉萨罗布林卡总平面布局(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8]142-143)

3.2 多园林空间与聚落空间格局化差异的产生

按空间时序和秩序在拉萨城中依次产生的各类藏式园林,参与了拉萨城空间结构层级的构建,表现为:按“人”的社会地位等级——达赖、活佛、官员、贵族、民众,对应地产生了园林的等级排序——行宫园林、寺庙园林、宗堡园林、庄园园林、自然林木等,即与人对应的地域层级分化,促进了不同空间组织的形成。与其他3类注重空间环境优化的园林类型不同,行宫园林更加重视游憩居住与政治、宗教等活动的空间组织。罗布林卡作为为西藏最高统治阶层服务的园林空间,不仅在社会地位、规模上高于其他园林,而且在空间拓展、增强空间凝聚力方面优于其他园林。它的形成为城市核心区的拓展提供了重要支撑。城市其他空间单元和空间组织皆围绕着由布达拉宫(宗角禄康园、宫殿前广场),大、小昭寺,罗布林卡所串联而成的集景观、信仰、公共空间为一体的核心空间进行布局;并形成以哲蚌寺、色拉寺、甘丹寺(寺庙园林)为城市片区中心,以丹吉林、功德林、策墨林、惜德林和其他活佛府邸为组团中心,以其他贵族宅院为地块中心,以拉萨河为水系景观带等的整体城市空间格局,并借各园林的属性特征表现城市的空间层级和各权力阶层的权属作用范围。

3.3 园林体系分级与居住密度差异的形成

拉萨社会政治局势的稳定,促进了商业、手工业的繁荣。尤其是17世纪后,随着外来商人到拉萨的经商定居,带动了城市中心和各组团的发展。而园林的景观生态效应和逐级空间分布特征,增强了组团引力,也影响了人口密度的分布差异。1)围绕大昭寺形成的八廓转经路、商业街及民居片区,为中心城区注入了活力与发展动力,并协同小昭寺形成高密度的人口聚集区。这一空间与布达拉宫、罗布林卡联合构成的城市中心又带动了城市整体的空间发展,成为城市其他空间组团参照的基点。2)分布于城西的哲蚌寺、城北的色拉寺,成为仅次于中心区的中密度人口集聚区。而位于拉萨城东部的甘丹寺,城南郊的次角林寺,东南郊蔡贡堂寺、蔡阳根寺等的引力作用,则有力疏散了人口向主城区的集聚,为拉萨城向周边地区的拓展提供了基础,成为人口密度较低的区域,由此形成覆盖各空间方位的次信仰圈。3)各地块内部的活佛喇让、贵族庄园等是提高组团吸引力和影响力的基点。不同人口密度的空间分布形态表现了拥有专属园林的上层建筑,因园林空间扩大规模的同时,也提高了自身的影响力和整合空间的能力。围绕各组团中心及其园林空间展开的居住空间分布,成为构建、表达、衬托空间秩序和不同阶层社会关系的方式(图7)。

图7 行宫园林与聚落“组团+带状”空间形态的逻辑关系

4 传统园林与现代绿地系统构建的“网格+组团状”聚落形态分析

封建农奴和等级制的废除使专属统治阶层享用的藏式园林特权受到挑战。随着人民民主专政制度的不断推进,藏式园林由“统治阶层专属空间”变为供人民游憩使用的“公共开放性空间”。尤其是1983年拉萨城市总体规划的获批和实施,以及历代规划修编的完成和执行,推进了拉萨城的发展,形成依托老城沿东西轴线向四面拓展的“网格+组团状”城市空间形态。

4.1 庄园园林的衰落及聚落组团绿地的形成

“宗谿”制的废除促进了庄园园林的衰败。城市居住区等绿地系统规划承接了庄园、庄园园林对局部地块的组织管理功能。但相对庄园对周边建筑体量、高度、色彩的管控力和庄园园林对空间权属的分割力有所弱化,庄园建筑或破败,或改为他用。位于老城区的庄园园林因用地的日趋紧促,从先前的面状空间变为小面积的院落场所。其他位于城郊与河流沿岸的庄园园林,也遭到不同程度的损坏或仅留部分宅院,如江罗坚庄园、平康庄园等。1982年拉萨被评为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后,藏式园林开始受到重视和保护,如对罗布林卡、宗角禄康园、拉萨四大林和十四世达赖家园尧西府等的修缮和维护。这些传统园林的存在,为保护拉萨传统城市肌理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并与居住区、组团等绿地系统共同搭建起拉萨市园林系统的骨架,填补了绿地系统的不均衡分布,实现了生态环境的共享。

4.2 园林权属弱化与园林分片多组团空间的形成

藏式园林的开放化提高了其对空间的整合作用,使以往由政权导向形成的块状、组团状空间,开始向轴向扩展、“间隙”⑤填充式发展:1)罗布林卡和围绕罗布林卡的新建民居组团,推动城市向西的拓展;2)拉萨三大寺借其影响力和良好的生态区位条件,推动城市沿东西轴线的发展和向北的拓展;3)宗角禄康园和拉鲁湿地的景观生态效应,成为吸引人流集聚的空间节点,带动了北部城区的发展;4)拉萨河的水域空间景观,强化了拉萨城的轴向延伸;5)其他林地如仲吉、孜仲、帕拉等林卡⑥借其生态条件,吸引教育、休闲等设施向其靠拢,相关设施的配套建设和由此引起的人口集聚,填补了地块间的间隙。可见,园林的共享式发展为拉萨城空间形态的演变提供了动力支撑,同时受寺庙、河流等因素的影响,形成东西发展轴串联各组团的城市空间结构,而面状的园林空间是引导组团状空间形态形成的主要影响因素之一。

4.3 宗教信仰及宜居理念与网格化聚落空间的形成

藏式园林的空间组织与现代绿地系统的结合,促进“由点串线”“由面连线”网格化城市空间的形成。1)位于城北的哲蚌寺、色拉寺,城中部的布达拉宫、大昭寺、小昭寺,城南的次角林寺、蔡贡堂寺、蔡阳根寺,搭建起人们综合信仰圈层的同时,也使依宫殿、寺庙而形成的居住组团在互通往来中加强了不同空间领域间的相互联系,由此衍生出组团间新的城市空间。2)依寺而存的寺庙园林和依宫而存的罗布林卡、宗角禄康园,保留庄园园林与现代城市空间的组团绿地、街头绿地、单位绿地、小区绿地等“点”状宜居景观的结合,促进由点状生态节点连生态通廊效益的形成。3)罗布林卡、宗角禄康园、寺庙园林及寺庙附属林与湿地、城市公园、城郊林草地等大面积生态斑块的结合,促进城市不同空间方位综合生态效应的产生。而由点促成的生态通廊、由面生成的景观生态效应与道路、河流沿线绿化景观带的结合,则促进了城市网格化绿地空间的形成(图8)。

图8 传统园林与现代绿地系统构建的“网格+组团状”空间形态

5 结语

通过解析藏式园林的历史流变机理与聚落空间形态的相互关系,说明藏式园林在空间拓展、空间界定、表现建筑性质和影响聚落形态等方面所起的作用。

立足自然生态基底,按不同阶层人的需求而形成的不同规模的藏式园林,是以尊重自然环境为前提而逐步衍生出的人文空间景观。中心、组团的建立和完善,并通过建立中心与组团、组团与组团之间的联系展开的填充式发展过程,体现了聚落以自然生态斑块为基础、建立和延续聚落空间秩序的机理。借自然基底而生成的藏式园林,则用小规模的建筑面积、大面积林木种植的园林营建手法,表现了集民族信仰与地域文化景观于一体的园林组织在衬托聚落主次关系和形态演变方面所起的作用。这种人居与自然相结合的空间环境营建方法,体现了民族文化和地域环境影响下独具地方特点的人居空间景观和空间秩序建设方式,有着一定的保护和利用价值。

注:文中图片除注明外,均由作者绘制。

注释:

① 拉萨原属适宜放牧山羊的沼泽地,故称为藏语“惹萨”;另一说法源自“山羊背土填湖”建大昭寺的典故。

② 拉萨寺庙林立并因供奉着“卧觉”不动金刚像和释迦像,被人们称为“佛地”,即称为拉萨。

③ 喇让,活佛或上层喇嘛的官邸。供达赖、班禅居住的喇让称颇章。

④ 宗,相当于内地县一级的行政单位。

⑤ 指利用地块间的空间关系和用地进行的填充式拓展建设。

⑥ 西藏大学老校区所在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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