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他域文化
2021-07-19肖雪
摘要:马凌诺夫斯基的《西太平洋的航海者》是人类学发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是田野民族志写作的范本。本文主要从主要贸易制度“库拉”的基本内容以及在整个“库拉”过程中所密切相关的巫术、信仰、仪式等方面进行介绍,以及在未来的田野调查过程中,应该如何做到最好,谈谈自己的体会。
关键词:马林诺夫斯基;研究方法;《西太平洋的航海者》
马林诺夫斯基的《西太平洋的航海者》是人类学由书斋走向田野的代表,它使文化研究走出了传统,由死的历史走向了活生生的人的文化。在这部由作者历时几年而成的著作中,生动翔实地呈现了特罗布里恩德群岛土著人的文化与生活。通过其库拉制度、库拉文化,土著居民和谐地生活、有秩序地狂欢,其文明程度丝毫不让所谓的“现代文明”。
一、库拉本质以及相关礼仪
在这部书中,最让人们关注的部分就是特罗布里恩德群岛居民的库拉文化和巫术。本书作者翔实地描述了土著人库拉的过程,并思考了库拉的功能。如作者指出,“考虑到它所处的文化水平,库拉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规模和复杂性都无以复加的社会学机制。”[1]库拉的实质就在其交易属性本身,它的交易是半商业性、半礼仪性的,是为了交易而交易,以满足内心深处的占有欲,作者称之为累积性占有。以及每一件库拉都只为一个主要目的存在,即被拥有和被交换;只有一个主要功能并为一个主要目标服务,即在库拉圈内流通、收藏和展示。库拉的出现或许是土著人长期摸索的结果,或许是偶然得之。更有意义的是,通过对库拉过程的描述和库拉文化的思考,我们开始走出了欧洲中心主义、破除社会达尔文主义,并反思人性中一些深层次的东西。
在土著人的生活中,巫术扮演着特别重要的角色。巫术是人类的一种思维系统,是人类与鬼神进行沟通的技术。之前人们对巫术的诠释有着很大的差异,甚至造成了价值和认知的冲突与对立。在《西太平洋的航海者》这部著作中,马林诺夫斯基对巫术的认识有别于前人。他对土著居民的巫术行为作了生动翔实的描述,并指出“对于巫术的信仰是一种导致特罗布里恩德岛经济活动组织化和系统化的主要心理力量。”[2]巫术不仅对于社区的福祉甚至对其根本生存而言,都是一种基本的经济性因素。
在今天看来,巫术在当今社会仍有其生命力,巫术的灵感思维仍有其文化价值。尤其对那些缺少信仰或不能拥有自主信仰的个人和群体更是如此。对人类而言,精神文化仍是重要的文化寄托。自古至今,人类都有着避祸求福的心理需求,而经由这一接神交鬼的巫术仪式,则可以缓解这些个人或群体的恐惧、焦虑和绝望之情,以获得心理的安慰和自身生存的确立。正如在这本书中所谈到的,在土著人的观念中,“巫术占有主导地位”,在他们的部落生活的方方面面,每当遇到至关重要的事情时都会寻求巫术的协助。对他们来说,“巫术支配着人类的命运,为人类提供主宰大自然的力量,它是人类抵御各种危险的武器和盔甲。”[3]而当人们生病时“便要靠巫术,也只有靠巫术,才可恢复过来”,因为在土著人看来,“没有所谓自然康复的事,所有的复原都是归功于巫术的反击作用,即一种巫术对另一种巫术的克服。”而“重大的利益、园垦的收获、库拉的成功、舞蹈时个人散发的魅力和自豪,等等,在巫术中都有表达的方式”,[4]可见,在土著人的生活中,巫术不仅是一种信仰,更是一个工具,一个可以与大自然相通、与鬼神相通、与有“灵”万物相通的工具。通过这一工具,他们可以给一切以“合理”解释。这是他们的生活。
二、《西太平洋的航海者》的启示
首先,深入的参与观察。他的大量著作都是在田野工作的基础上完成,对该地区的三次考察,每次都近一年的时间,观察土著人的作息安排,日常活动并且亲自参加了一次完整的远程库拉航行,最主要的是在后两次考察中他已经可以用土著语和当地人交流,土著人不会排斥一个会讲他们自己语言的调查者甚至可以把他视为自己人,这就成“习惯成自然,见怪不怪”了,这使得他能获得更为准确的第一手资料,经过翻译或者当地向导的再述得到的资料可能远不如自己听懂并记录保存的更可信有效。
其次,以整体的文化视角进行研究。马氏提倡全面地、科学地考察文化,反对进化论者和传播论者的历史观。他期冀通过描述部落往来的一种形式——“库拉”来展示原始生活的一个侧面;他认为民族志工作必须把该社区中社会的、文化的和心理的所有方面作为一个整体来处理,尽管本书的主题是经济,但却不得不经常涉及到社会机制、巫术力量、神话与传说。
提及土著人,我们总会将其与“野蛮”、“愚昧”等具有贬义色彩的词汇连接在一起。土著社会的“物质”很匮乏,生活很乏味单一,各种活动大多与获取食物相关。通读本书后会发现他们生活并不如想像的那样索然无趣,相反也是十分丰富的,比如种植,集体进食,还有最主要的“库拉”,当然这只是对新几内亚土著而言。同时所谓的“野蛮”、“愚昧”这样的字眼在头脑中也在逐渐弱化。那么文明是什么,野蛮又是什么,西方的工业社会就是文明,土著社会就是野蛮,机器与货币是文明的代言?那么文明是否就是一切以契约为前提,利益为目的呢?研究进化论的一些学者认为,土著社会的库拉活动是一种经济活动,目标必然是利益,也就是在他们看来的“原始经济人”,然而马凌诺夫斯基驳斥了他们的想法。总是以“野蛮人”称呼非工业社会的成员是典型的欧洲中心主义,西方社会的人类学研究者虽然在进行客观的考察活动,叙述社会现象,可在内心里是否真正的把研究对象放在与自己所处文化环境水平的位置之上呢?马氏是否跳出了这样的怪圈,真正以第三者的眼光来看待这个土著社会呢?我们不否认他研究的客观性,但有时他同样称呼土著人为“野蛮人”。由此看来,西方的学者是不能完全脱离欧洲中心主义的或者说是西方中心主义的影响的。
“每一个文化都给它的成员某种确定的世界观、某种确定的对生命的热情”,“漫步人类历史,游历世界各地,最令我入迷的是能够从不同的、为某文化所独有的角度体谅生命和世界……。”[5]文化,作为人们生活的工具,作为人们实现自我的途径,是应当有效率的、差别的,但不应当去标定孰是孰非或是先进与落后。对于他域文化,我们不应将其当作一件稀奇古怪的事物而“驻足观赏,取笑它的怪异外表,把它看成一件古董收藏到我们的记忆库或轶闻库里”,而是要深入探究、理解他们的文化、他们的生活,要“把这些知识转化成智慧”,“丰富和深化我们的世界观,了解我们的本性,并使它在智慧上和艺术上更为细致。”[6]
参考文献
[1]马林诺夫斯基著,梁永佳、李绍明译.西太平洋的航海者[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2.
[2]本尼迪克特.安 德 森 著 ,吴人译.想象的共同体[M].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5.
[3]费孝通.费孝通集[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
[4]探析国外多民族和谐共居的文化生态研究方法——以《西太平洋上的航海者》的研究方法为例[J]. 张鼎良,刘国华. 黑龙江史志. 2014(13)
[5]民族学田野调查方法的启示——读《西太平洋的航海者》[J]. 張文生. 思茅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09(01)
[6]在野归心——《西太平洋的航海者》读后[J]. 龚舰. 今日中国论坛. 2013(12)
作者简介:肖雪(1995年11月),女,汉族,甘肃张掖,硕士研究生,西北师范大学,学生,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