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符号在微信交际中的传播特征与传播功能

段丽杰 范静

摘要：互联网时代，微信成为我国使用人数最多的网络交际工具之一。相较于传统交际方式，微信交际可以通过声音、链接、图片等多元方式传递，其中使用最广泛的是Emoji（表情符号），在信息沟通、网络社交、话语构建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本文对微信交际中表情符号的特征进行了总结，探讨了表情符号在微信交际中的语用和话语构建功能，希望对微信交际中合理使用表情符号提供一些参考。

关键词：微信 表情符号 话语构建 语用功能

任何媒介都不外乎是人的感觉和感官的扩展或延伸，媒介技术发展对人的感官影响进一步扩大。微信是腾讯公司出品的一款即时通讯软件，这种全新媒介不仅方便了人类的交流互动，还以公众号、小程序、微信支付、企业微信为核心的新生产工具，成为各行各业的数字化助手。社交、阅读、购物、建立社群，微信已经渗透到人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其中，表情符号以其生动形象和多元释义在微信交际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也引起了语言学、传播学、社会学等众多学者研究。

一、微信交际中表情符号的传播特征

表情符号在微信交际中为人类情绪情感的准确表达提供了一定帮助，主要体现出以下4个特征。

1.普遍适用性。微信中设置的表情符号较为直观，仅一个表情就能直接表达出使用者想要表达的内容。不论是年龄较小的幼儿还是对电子设备不甚了解的老人，无需费尽心思去理解表情符号背后的内涵，在见到表情的那一刻就能理解表情所表达的内容。不同于表情包借助画面加文字的形式传递信息，Emoji（表情符号）以单一形象表情呈现。基于人类对于表情肢体语言的相通性，哪怕是跨越年龄、阶层、职业甚至是跨越国籍的交流在使用微信表情时都能形成几近一致的理解，充分体现出微信表情的普适性。

2.简单便捷性。微信表情符号的设置是为了更精准地传递信息，因此所有表情都经过精心设计。首先从外形上来讲，表情符号简单直接，笑就是笑、哭就是哭、无奈就是无奈，其中没有任何复杂的元素。其次看似简单直接的设计却给使用者带来莫大的便捷，以往需要很多文字去阐述的内容，只要一个表情就能够诠释得清清楚楚，同时还附加了情感的传递与表达。微信表情符号的简单便捷性为不方便文字表达的使用者以及忙碌的人提供了便利，是其特征也是其优势。

3.娱乐趣味性。微信表情符号不同于文字的一大特征就是趣味性十足。表情能带来视觉冲击，造成交流双方的心理波动，因为表情符号使得交流过程更加愉悦。微信表情符号在人类感受一致性上已经做了很多努力，但是个别表情在不同群体使用中衍生出了不同情绪。微信最经典的表情符号——“微笑”，在年轻群体中表示“无语、尴尬”；而在中老年群体的眼中，这个表情就表示礼貌性微笑。因此，在使用微信表情符号时，不仅是表情本身的趣味，由此衍生出的释义同样让人觉得趣味十足。

4.超强社交性。微信社交不仅发生在熟人之间，更多时候建立在不太熟识甚至是陌生人之间，尽管沟通双方隔着手机屏幕减少了面对面的尴尬，但是彼此之间的陌生感仍旧使得很多话题难以直接开展。但表情符号弥补了人与人之间沟通过程中缺失的那份语境，将原本的疏离感稀释的同时，从心理机制上带动人们沟通的天性和交流的欲望，从而带动彼此之间的社交。当一些话题难以开展或者继续的时候，表情符号可以及时将这部分社交空白进行了填充。

二、微信交际中表情符号的传播功能

截至2021年1月，微信内部自带的Emoji（表情符号）一共有117个，基于这117个表情符号，笔者以团队收集整理的涵盖逾500个交际链的微信语料库为基础，研究日常微信交际中表情符号的功能，分析和总结出其在语法和语用层面的功能。

1.表情符号的语法功能。如今纯文字的交流愈发减少，微信表情符号的使用频率在大幅提升，甚至有些时候比纯文字的表达更具有生动性和说服力。看似简单粗暴的沟通方式，却使得语言配置更加优化，大大提升实际传达效果，其话语构建功能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补充文字符号。微信话语的多模态特征说明表情符号具有一部分文字符号的特点，在微信交流消息中将文字符号和表情符号结合起来传达信息成为常态。这里的表情符不仅补充和代替话语，在话语构建中还承担了一定的语法功能。瑞士语言学家Christa Dürscheid和Christina Siever就表情符号与文字符号的关系做了深入的研究，其引用Gallmann从功能角度对文字符号做出了分类模式，將表情符号进行归类，并借助真实交际话语阐述了不同表情符号的作用。Dürscheid和Siever认为，Emoji属于表意字符（Ideogramme），具有指代（Referenzfunktion）和描述的功能（Darstellungsfunktion），它们指代或者再现了现实生活中的客体。

二是作为语法单位而存在，构建语法结构。在交流中，将文字符号和表情符号组合使用，并在其中添加标点符号断句，表情符号在句中以词语的形式承担语法功能，使句子的语法结构完整。表情符号可以作为动词、形容词或者名词，分别承担话语中的主语、动词、宾语、表语或者修饰语成分，起到构建语法结构的作用。与传统的单模态交际方式相比，文字与表情符号等多模态的交流方式使微信交际更加形象、有趣，也增加了微信交际的娱乐性。

2.表情符号的语用功能。德国语言学家Wolfgang Imo和Jens Philipp Lanwer在其编著的《互动语言学导论》中认为，表情符号在交际中一方面发挥了补偿功能（kompensatorische Funktionen），即它们伴随面对面交际中的指示符号（indexikalische Mittel）出现，起到使信息具体化和形象化的作用。在补偿功能层面，表情符代替日常交际中的语调、手势、面部表情和身体语言符号，强化交际者的情绪传达，使传达的信息更加明确。另一方面，表情符号也可以单独出现承担传达信息的功能，可以被解读为一个独立的信息或者使用者发出的某个行为。

一是构建人际关系。表情符号能够构建交际者之间的关系，体现交际者之间关系的亲疏，并且弥补交际不对称所带来的尴尬行为。发生在朋友之间的交际倾向于使用同一类型的表情符号，例如双方不约而同地使用各种形态的笑脸表情符，这一现象不但标记了交际者关系的亲近，也构建着交际者的朋友关系；而在交际者中话语权不对称性，或是交际氛围严肃紧绷的情况下，一些表情符号能在一定程度上弱化严肃、拒绝等行为带来的尴尬处境，维系了交际双方的社会关系。

二是代替语言行为或是表达态度。表情符号具有特定的语义内涵，并在现实生活中指代某个客体。表情符号在交际中能够构成语言行为，特别是当它单独使用时，代替的功能尤为明显。通过对语料的梳理，表情符的替代功能主要体现在“传达知悉”语言行为中，传达着交际者的情绪和态度。

三、结语

微信表情在人与人交流的过程中弥补语境缺失、缓和矛盾以及构建身份形象等功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纯文字交流的缺憾，文字和表情共同推进了人类的沟通与交流。面对微信表情符号，研究者应该客观、理性地对待，合理、科学地开发，带领微信表情符号朝着正面积极的方向前进，着重微信表情应用发展的研究，真正做到物尽其用。尤其是在网络发展越来越快速的今天，人际沟通传播的特征越来越明显，人类的交流方式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已经衍生出了许多丰富有趣的表情替代物，微信表情也将迎来一场巨大的网络语言革命，根据用户需求和交流习惯不断创新成为当务之急，确保其追随人类社交方式改变的同时，为人与人之间沟通尽可能地提供更广袤的空间。

作者单位 西安外国语大学

本文系陕西省软科学面上项目：“陕西高校语境下大学生的话语交际特征——思想动态与对策研究”（项目编号：2016KRM134）的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1]朱香凝.社会符号学视角下表情符号的功能分析[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19.

[2]叶子成.网络表情符号的语用研究[D].湘潭：湘潭大学，2019.

[3]周陈新.网聊图文搭配关系的语用研究[J].西南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02）.

【编辑：朱垚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