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2021-07-12闫依恒
闫依恒
我在几个月前搬了一次家,我们一家在那里住了六年,从小学时就开始住了。
那时,我抬起头,便能看到窗外六七棵高大的银杏树。到了秋天,这些银杏树全部染了一头金的灿烂、金的辉煌、金的耀眼的叶子,又有好多金色叶子分享给了大地,地上的金连着树上的金,连成灿烂的一大片。这样的秋景在别人要专门去寻找才能看得到,但我不用,抬头便是了。我常常为此而得意窃喜,满心喜悦地欣赏着窗外的金色世界。
在旧居所,一到晚上便极其安静,但是你若仔细听,便会发现背后的喧嚣:因为人无声了,车无声了,风与虫便悸动起来了。风的奔跑总会引来叶的喝彩,但它们的掌声却一点也不大方,似害羞,似吝啬地只许自己听得见,我只得全神贯注地听着,方可听见一点响。虫子却大方得多了,甚至有些热烈过了头。它们唱得高,唱得响,屋里的人和屋外的人都可以听得真切,甚至不管他们是否愿意驻足欣赏。虫儿们唱自己的就够了,唱得欢脱,唱得自由,没人能管得了它们。不过这样的声音却总能让我静下心来。
旧居所的窗外让我留恋,然而却不得不搬家了。
我刚搬来新小区就赶上了疫情。窗外没了树,只有粗糙的白砖铺满的广场,惨白惨白的,广场上空无一人,虽是寂静,却让我无法静心。我坐在窗前上着网课,不时地看看窗外,只有偶尔有一两个人从广场上走过,也是匆匆忙忙,无声无息,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慢慢地,我心里变得空落落的,也不大愿意向窗外看了,我深深地怀念起旧居所那金色的窗外,寂静又喧嚣的窗外了……
但是,不知何时起,就像是迎春的花一样不知不觉地盛开了,一群孩子出现了。
那天,我站在窗边,忽然看见一群孩子风似的绕着小广场转了一圈又一圈,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游戏,但我看得出他们玩得是多么开心。一个小孩跑着跑着,似乎要被后面的追上了。他似乎也听到了脚步声,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忽然侧步一闪向后跑,刚刚追他的孩子,便与他擦肩而过了。本来伸手还想要抓他却啥也没抓着,只好向前又跨出一两步,稳住身体,又忙着转身向后追去了,于是笑声鬧声响彻了云霄。
这笑声和闹声,像花告知了春的喜讯,它们告诉我们城市又活了。要是在以前,我会觉得他们是那么烦人,现在听来,却是那么亲切,充满了久违的活力。
或许是待在家里太久了,这一出来,他们怎么也玩不厌,无论何时,他们总在笑着闹着,从白天到晚上。不论我何时去听,都能听到他们的欢笑声!
有时,我一个人坐在我的房间里,父母都上班去了,家中一个人也没有,连春夏之交的蚊虫似乎都寻不见了。但我却不寂寞,因为我抬头就能看到孩子们在玩闹,就能听见他们的欢快的笑声,他们一直伴着我呢,一直分享给我阳光的活力呢。
我回不去以前的那个房子,见不到那六七棵银杏树了,但疫情过去了,我们也总是向前看的,我的窗外没有了金色的秋天,没有了喧嚣的虫鸣,但又有了欢声笑语的另一片景色。
(指导老师:江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