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松
2021-07-11秦艳
秦艳
濮这个姓不太常见,我生活过的江南小镇却有。从小听父母讲濮姓人家的故事,心里便对濮德松医生存有一份莫名的亲切感,因此期待着能有一次愉快的采访。
在采录室里终于见到了他本人,看起来很像演员李晨,而且比官方的照片年轻得多、帅气得多。打过招呼后,濮德松朝我笑了一下说:“去武汉之前,我把头发剃光,现在长长了。”为了援鄂工作,他和当时很多医护人员一样,先剪掉了自己的头发。濮德松来自黄山,他就像黄山上漫山遍野的松树一样朴实、谦逊与坚韧,哪怕风雨来袭也毅然挺立于山石之间,而这种感觉随着采访的深入更加深刻。这棵黄山松如今已扎根昆山13年了,每每提及昆山中医院,他的表述都是“家里……”在濮德松的心里,对昆山早就有了归属感。
2007年7月1日,濮德松通过昆山中医院的招聘考试,来到了昆山这座美丽的城市。他在这里工作、成家,一转眼已经13个年头了。2020年,正好是他36岁本命年。
2020年初,濮德松看到工作群里发出“报名援鄂”的信息时,“要不我去吧!”黄山松般朴实的他当即报名。彼时,可怕的新冠疫情正在肆虐,人人谈之色变,不要说去武汉,即便在昆山,若某小区出现一名患者,所有人都会绕道而行。虽千万人,吾往矣——医生的使命感让他挺身而出,这份使命感源自他有责任担当的人生底色。很早以前,他就爱看报纸,爱听广播。如今他已荣升为父亲,但唯一爱好仍是刷新闻。关注新闻的习惯让他开阔了视野,为他打通了与外界交流的渠道,也培养了他的理性思维与责任担当。“没事的,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这是他宽慰爱人的话语,也是对当时疫情形势理性的、科学的预判。
其实从2019年11月下旬开始,濮德松就已经在关注新冠肺炎疫情了,自2019年12月31日新华社报道“武汉暴发不明原因的肺炎”的消息后,出于职业的敏感,他便“盯”上了此类新闻。临近春节,濮德松发现疫情逐渐严重起来,便打电话叮嘱家人不要随便串门,同时告诉他们今年可能不能回去过年了。
第一时间报名
没过几天,西安、上海、广州等地的医院开始派出援鄂医疗队。濮德松感觉派出去的大部分人员应该是重症医学科的,因为平时科室里经常收治重症肺炎病人,救治这些病例要会操作呼吸机、吸痰机等,而这些都是自己科室的专长。当时,他就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派到我,我愿不愿去?我敢不敢去?”慢慢的,朋友圈、电视里全是各地援鄂医疗队出发的新闻报道,每次看到这样的新闻,濮德松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2020年1月24日23:00,重症医学科护士长舒雅娟在科室群里发了信息:“可能轮到我们科报名(援鄂),谁去?”濮德松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当即回复:“要不我先去。”零时许,科室确定李路生医生先行出发,他处于待命的状态。2020年1月28日,濮德松得知有预备队后又第一时间报名,陈主任说:“这一次,你就去吧。”这时濮德松才知道,第一批没让他去,是组织上考虑到他的两个孩子太小(大的6岁,小的2岁)需要照顾。等到正式名单定下来,濮德松名列其中。在出发前,医院对援鄂医疗队13人进行了相关培训,重点是穿脱防护服。其实濮德松的内心是非常紧张的,早上醒来他发现后背上全是虚汗。但他不断地鼓励自己:没事,肯定没事的。
“2020年2月8日晚上8点,太仓中医院的同事和我说今天晚上可能要出发。”刚听到时,濮德松还是心里一沉。紧接着,科室“262逆行天使”——“昆山援鄂抗‘疫医务人员群”里消息就来了,通知第二天正式出发。护士长还打来电话再次提醒濮德松。这时,濮德松才知道他是这一批13人的援鄂医疗队中第一个报名的。濮德松下班后马上叫妻子给他剃了光头,他成了这批医疗队里第一个剃光头的人。他心里想:到了那边可以少给人家添麻烦。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濮德松叮嘱妻子:“我走之后,要记得戴口罩。放心好了,等着我回来。”可能是濮德松的乐观情绪感染了妻子,“她送我到医院后没有与我拥抱道别,也没表现出生离死别的难过。”濮德松说。
在科室送行的时候,同事们紧张忙碌地为援鄂医护人员收拾一些必备物品。后来不知谁起的头,大家突然哭了起来。濮德松忙着安慰大家:“没事的,2003年‘非典好像很可怕,不是照样过来了吗?大家不要慌,我们最多一两个月就能回来。回来后,大家一起去吃烧烤。”其实,在科室全体人员合影的时候,濮德松的眼泪已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了。
忘身辞凤阙,报国取龙庭。2月9日11点,濮德松随昆山第二批援鄂医护人员从昆山前往无锡机场。在大巴上,他才发现微信有大量的信息未回,尤其是家人、家族群里发来的鼓励、问候的话语刷满屏幕,温暖着他的心。大巴上每个人都在低着头回复信息,车厢气氛莫名沉闷。濮德松非常认真地问大家:“坐飞机晃不晃,吓不吓人?我有点害怕。”“哄”的一声大家全笑了,“看你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怕坐飞机啊!”大家的调侃让车厢气氛活跃起来。他们所乘的飞机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此一去山高水长,此一去吉凶未知,此一去生死难料……对于未知病毒的害怕是每一个人的本能,同行的医护人员压力巨大。出征前亲人的不舍让大家泪湿战袍,为了缓解大家的压力,濮德松乐观地帮他们分析:“凭我对病毒的了解和医学常识判断,不会出现大面积医护人员感染的状况。”这份乐观感染了整个医疗队,并持续到后来在武汉并肩战斗的52个日日夜夜。
首戰光谷院区
武汉当时正被病毒的阴霾所笼罩,一群来自苏州的白衣天使降临了。
傍晚的武汉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暮气沉沉的城市里仿佛到处弥散着病毒,濮德松一行先来到了的禧玥酒店。十点多,他从房间的窗口往外望去,对面的街道别说人流,人影也不见一个;小区里别说人影,路边灯光也不亮一盏。当天晚上,濮德松连一块毛巾都没有——酒店的不敢用,自己的物品未送达。当晚,濮德松只能在沙发上合衣睡了一夜。好在一大早,个人物品送来了,濮德松第一个跳上卡车帮助搬运。在帮助别的医疗队的同时,濮德松希望能快点找到自己医院的物资。中医院的箱子与众不同,每个人的箱子上都系着两个香囊——中医院的领导亲手系上的。香囊里装有中药,可以帮助驱避病毒——祖国的中医药在此次疫情防控中被证明疗效显著,小小的香囊也承载着医院领导对医护人员美好的祝福。
上午11点搬运完物资,12点吃饭,1点到达同济医院光谷院区。院区首先给这些医护人员安排了培训,重点是“院感”,也就是自我防护的培训。半小时培训刚刚完毕,大家便得知一个消息,第一批病人即将送到,当天晚上就要救治病人。整个医疗队一下子紧张起来,没想到刚到医院就要上战场了。金一护士长来找濮德松:“濮德松,你第一批就要上的。”人民医院的钱佳护士长也来了:“你点子多,你要好好地照顾我们医院的小朋友(小护士)。”濮德松忙说:“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濮德松一口答应下来,虽然当时他心里也没底,但他坚信,只要防护好肯定不会出现问题。这时,郭强主任匆匆忙忙也来找濮德松:“你快帮忙准备20个N95口罩。”当时濮德松也不知道到哪去找N95口罩,他突然想起来,昆山为医护人员准备的物资当中就有这样的口罩,他当即把口罩拿了过来。
光谷院区由综合性医院改建为收治新冠肺炎的定点医院,由苏州医疗队(一队、二队)成建制地接收。医护人员刚抵达病区,第一批病人就要送进来了。当时场面确实比较忙乱,大家心里也比较慌,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状况。到了病区之后,医疗队的罗爱萍主任给医疗队检查防护服,一个一个地把关;“进去后,上呼吸机、吸痰动作一定要慢!你们一定要相互保护!”钱红英护士长重复这句话时喉咙都快哑了;“你们肯定会安全地出来的!”郭强主任给每个队员拍了照。濮德松知道他们心里更紧张,因为在外面的人并不清楚里面的人员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一股豪情涌上濮德松心头,“加油!”濮德松用力地挥了挥拳头,所有人都跟着吼了声“加油”,便义无反顾地进入了病区。
根本固者,华实必茂。在同济医院光谷院区,濮德松主动选择在重症病区的特护病房(ICU)扎根,这是他跟排班的护士长之间的秘密。
冰火两重天
特护病房的工作环境相对来说更艰苦,就像黄山松的根扎在最贫瘠的山石,却能顽强地生长成最美的姿态,濮德松也在特护病房里绽放自己的芳华。
刚进入病房,第一批病人就被送进来了。刚开始,厚厚的防护服让他们很不适应,呼吸都很困难,看到病人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吸氧,第一步吸氧,把氧气瓶打开!”濮德松反复提醒大家。“别慌啊,跟在家里(各自医院)是一样的。”慢慢地,大家适应过来了,把病人放到床上,量体温、测血压……有条不紊,忙而不乱。因为疫情紧急,整个光谷院区当晚收治了大量的重症病人。刘院长形容当时的场面“就像打仗一样”,大部分病人连基本信息都来不及录入,什么都顾不上了,就是上下一条心:救人,救人!濮德松的病区属于重症病房,好多病人都是先用轮椅推进来,然后再抱到床上。其实,大家的体力早就跟不上了。才两个多小时,濮德松感觉就像在老家爬黄山一样,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越来越疲惫,后来缺氧严重到连意识都变得模糊了,一阵阵反胃恶心,差点吐出来。但是一旦吐出来,这套防护服就废了,于是只能强行一次次将呕吐物咽回到肚子里。
第一次的工作时间从晚上8点持续到凌晨3点。濮德松这一组共有10人,除了一个女护士因体力不支被迫早退,李建秋因护目镜开裂提前出来一小会儿外,其他人都坚持了下来。所有人出来的时候都喘着粗气——完全是上气不接下气了。罗主任看着大家一个一个脱下防护服。等到防护服脱完,濮德松才发现自己从头到脚全湿透了,连内裤都是湿的。武汉正值寒冬时节,在特护病房里穿着防护服闷热难耐,出来瞬间却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濮德松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真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好不容易走出四间缓冲区,濮德松换好衣服后便瘫坐在椅子上。每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濮德松对大家、也是对自己说:“这第一天是最难过的,但是相信适应之后会越来越好。”回到酒店,已经凌晨4点多了,为了做好防护,濮德松冲洗了半小时。5点半才睡下,但是一直处于似睡非睡状态,仿佛有大量的信息不断进入脑中。濮德松7点多就醒了,他把注意事项(病区的工作经验)整理出来发给同事们。
经过近两个星期高强度的工作,濮德松慢慢适应了那里的工作环境。在大家的争取下,上班的时长调整为4个小时(加上穿脱防护服等,实际上需要6个多小时),这样能保证濮德松和其他医护人员们的体力,也能让他们更好地为病人服务。
进入特护病房,需要在原有的防护服外面再穿一层防护服,脸上再戴一个“全面屏”。濮德松对金一护士长说:“你尽量安排我进特护病房吧。虽然特护病房的工作更累更辛苦,但我是重症医学科室的,比起其他科室的人员相对更专业一些。另外,我的应变能力、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可能比其他人更强一些,而且我是男同志,体力也相对更好一些。”金一护士长相信濮德松的能力,也接受了他的提议,后面安排人员去“特护”,基本都有濮德松。
我的主场在“特护”
在特护病房,工作责任更重、更危险,濮德松遇到了工作多年从未遇到过的挑战。曾有一位病人病情危重,发生血便症状弄脏了床单和地板;他曾几次独自一人,帮助插满管子的病人更换床单。要知道,为了保障医务人员的生命安全与身体健康,这种情况一般需要两个人一起合作。抱着“少一个人进来就少一份危險”的信念,身穿厚重防护服、心跳达每分钟130次的濮德松硬是用他黄山松般的韧劲完成了更换工作,并且在实践中得出一套特殊情况下的科学操作流程,这样既守护了病人的健康也保证了自己的健康。
特护病房的故事说起来都很沉重。有一位73岁的老太太,进来时插着管,打着呼吸机,昏迷快一个多月了,还出现便血症状。最严重的一次,地上、床栏、床单上全是血,连病人家属都不抱希望了。大部分医护人员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很是慌乱,因为病区里没有护工、清洁工,所有的清洁工作全是濮德松来做。濮德松进去之后很快了解了情况,他等病人病情比较平稳后,给病人换了两遍床单,把残留的血迹擦拭干净并消毒。他还在地上喷了消毒水,拿着拖把把地面清扫了三遍。而这时的病房是很危险的,因为存在气溶胶传播的风险。为了其他医护人员的安全,濮德松用把床单一点一点塞、病人一点一点平移等方法,一个人完成了更换床单的工作。这项操作在常态下是违规的,但当时情况特殊,濮德松靠着多年的专业素养及对病人病情的准确评估,再加上自己力气大的优势,顺利地完成了更换工作。后来,在病人置有胸管、导尿管、深静脉置管、血液透析机的状态下,他也顺利完成了床单更换工作。
在濮德松和医护人员们的努力下,奇迹发生了,几天过去,病人便血情况没有了;又一个月过去,情况似乎正在好转,再后来,病人被转移到其他院区去了。后来,老太太还是没能救回来。“如果在我们院区继续坚持下去,老太太可能会得救。”谈及这件事,濮德松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濮德松所在的援鄂医疗队在这里坚持了近两个月,直到病区光荣地宣布清舱关闭。其间,很多病人因为他们的坚持与努力,得到了生命与健康的守护。因为他们的医治效果显著,苏州二队受到了上级部门的表扬,治疗方案还获得了国家卫健委的表扬。
在病区,每次交班的时候,濮德松都是最后一个出来。一方面,危重病人交班时间要长一些;另一方面,濮德松会手把手地教其他队员如何操作呼吸机、吸痰器等仪器。然而,每次轮到濮德松接班的时候,他都请上一班的队员快点出去,让他们可以尽早脱去防护服。
有一次,濮德松发现特护病房的呼吸机摆放位置有问题,他建议,应该把呼吸机放到负压机的下风向,吸痰器也要放到下风向,并且吸痰时应该站在上风向,这样就大大减少了气溶胶在病房里的传播机会。濮德松的建议得到了罗主任的赞同,他们还把这个房间的布局模式拍成视频发在工作群里,此后的几例气道开放病人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操作的。
除此之外,濮德松还注重心理护理。有一名女性患者,来的时候坐着轮椅,是濮德松把她抱到病床上去的。因为不是特护病人,所以不是他的护理对象,但濮德松看她比较虚弱,经常去看看她。有一次去看她,她喘着气说:“我不行了,快要死了,感觉越来越差。”濮德松安慰她说:“你的病历我看了,这一阶段是最难受的,接下来会越来越好的。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虽然没时间看她的病历,但濮德松仍然鼓励她,让她知道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在关心着她。过了几天,濮德松再去看她时,她朝濮德松笑了笑,高興地说自己好多了,并不停地向濮德松表示感谢。
我的“吃播”能解压
援鄂期间,整个医疗队都知道昆山中医院有一个叫濮德松的特别能吃。医护人员也是普通人,在帮助病人战胜新冠病毒的同时,也要战胜自己的负面心理。在武汉的前两周,医疗队里好多人都处于焦虑、恐惧的状态,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昆山中医院有个13人的微信群,半夜里有时会有人说睡不着,濮德松索性把他们叫起来,给他们表演“吃播”。吃坚果时,濮德松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倒,还会夸张地介绍:“香得很,非常美味!”当然,再来点音乐当背景就是场完美的“吃播”秀了。当时,社会上捐助给医疗队很多食物,有水果、零食,还有泡面、盒饭、自热火锅等,濮德松基本上每样都吃过。当然,这些食物也都被他“吃播”过。最夸张的一次,大家通过视频看到濮德松吃光了一只真空包装的狼山鸡,他们一边调侃濮德松是一个“吃货”,一边直咽口水。濮德松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是希望同事能多吃点,保证体力,增强抵抗力!
在饮食上,医疗队有时会遇到一些小小的不方便。下班后回到酒店差不多下午5点,午间送来的饭菜基本上都凉了,本来就累得不想动,这下大家更不愿吃了。濮德松就通过“吃播”介绍一些吃的技巧:可以把饭菜放到脸盆里,烧两壶开水浇到饭盒上,这是不出房门加热饭菜的好方法,而且吃起来口感相当不错。濮德松通过“吃播”,在一定程度上为大家缓解了紧张情绪和压力,所以濮德松的“吃播”深受大家的喜欢。
看见昆山牌子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随着病人一批批出院,援鄂工作也快要收尾了。濮德松每天都透过窗户往外看,他发现了马路上行驶的车子越来越多,小区亮灯的家庭也越来越多了……2020年3月31日,援鄂医疗队顺利完成任务,怀着胜利的喜悦踏上了回家的路。
到了武汉机场,濮德松非常开心,和来时完全是两种心情。濮德松拿着手机,在机场拉着同事们到处拍照,“来时是第一次坐飞机,因为紧张疫情没有好好地感受,回去时一定要好好感受一下。”濮德松不停地摆姿势自拍,大家再一次被他逗乐了,此时是发自内心的快乐,是完成任务的快乐,是回家的快乐!当飞机起飞的一瞬间,整个机舱沸腾起来,齐声欢呼,那一刻就是幸福。
回到苏州,走到酒店房间的阳台,濮德松马上把口罩摘掉。那一刻,真切地感受到了家乡的味道!医疗队首先要先在苏州进行14天的隔离,虽然家近在咫尺,但因为在隔离期间发生过山东援鄂护士张静静心跳和呼吸骤停的事情,所以大家的心其实还是悬着的。终于,14天到了,昆山卫健委的领导、中医院的领导举着牌子来接医疗队了!“昆山!”看到昆山那块牌子,在场的医护人员激动不已。“亲人、朋友来接我们回家了。”濮德松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大巴在高速路上急驰着,终于到达昆山。一路上,大家发现所有的交通信号灯似乎有些特别,绿灯上都标有数字“6”。原来,52天的奋战,14天的隔离,加起来一共是66天,昆山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欢迎英雄凯旋。去时是上午11点,回来还是上午11点,去时阳光明媚,归来朗朗晴天。一瞬间,濮德松感觉这两个多月仿佛像在做一场梦。
经过这次疫情,医护人员赢得了全国人民的尊重。历史上,人类始终无法避免疫情的来临,但是每经过一次疫情,就可以总结一些抗击疫情的方法,而后辈们就可以去借鉴这些经验。濮德松明白,这才是大家去做这件事情的真正意义所在。对于自己,濮德松始终相信,虽然困难很多,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
采访不知不觉进行了两个多小时,聆听濮德松的故事,会让人相信奇迹并非遥不可及,它其实正在你我身边发生着。丝丝缕缕,方方面面,用心至深,用情至真地去做一件事情,奇迹就会来到你我身边。这次疫情,暴发之突然、之猛烈,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但是千千万万像濮德松一样的医务人员,为全国人民筑起了一道道健康长城。濮德松名字当中有一个“松”字,而他就像家乡的黄山松一样,也许生存条件恶劣,但他却坚持长成了让大家仰望的样子;在长成大家都仰望的样子后,仍然朴实、谦逊且坚韧地抓牢着脚下的泥土。
责任编辑/孙燕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