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料出口国出口限制背景下我国饲料产业发展路径探讨

戴军

（苏州工业园区服务外包职业学院 服务贸易研究中心，苏州 215123）

0 引言

我国是饲料产业大国，饲料原料短缺现象长期存在，每年需向多国进口大量饲料原料，以弥补国内原料供应的缺口。新冠肺炎疫情让世界多国的饲料产业发展遭受重创，大宗饲料原料主要出口国纷纷实施饲料出口限制政策，严重影响了我国饲料产业发展。在此情境下探讨我国饲料产业发展的现状具有现实意义。

当前，为防控新冠肺炎疫情对经济的下行压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把满足国内需求作为当下经济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逐步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1,2]。新冠肺炎疫情的全球化蔓延对我国饲料产业的负向影响正在逐步显现。然而幸运的是，我国用第一季度经济负增长的代价初步打赢了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阻击战，随着我国全国性的复工复产，各行各业步入后新冠肺炎疫情时期，饲料行业发展也逐步恢复到疫情前水平。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预计，新冠肺炎疫情极有可能导致全球粮食危机，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下，没有任何国家可以独善其身而置之事外。我国是世界第一大饲料生产国，虽然大宗饲料原料主要出口国实施饲料出口限制政策，当下不会危及我国饲料产业安全，但是仍然对我国饲料产业的全面发展有着一定的阻碍，饲料原料进口受阻让原料供应保障成为了奢望。因此，一定要重视我国饲料原料供应的安全保障，既要想方设法练内功，开展产业扶持、战略规划、科技研发、降本增效等措施，又要打开门户找外援，实施改革开放、互惠互利、互联互通、战略联盟等策略，从国内、国际角度双管齐下做好新冠肺炎疫情后我国饲料产业的可持续健康发展。

1 我国饲料产业发展的总体状况

1.1 饲料企业数量较多

2019年我国饲料企业已经达到了10386家（见图1），其中前十大品牌企业分别是正大、新希望六和、双胞胎、通威、海大、骆驼、大北农、正邦、禾丰与恒兴。总体来看，全国饲料企业数量虽多，但是饲料知名品牌不多，饲料生产的同质化现象较重，导致饲料企业彼此间缺乏差异化发展，大大增强了饲料市场的竞争压力[3]。因此，一些饲料企业不得不加快产业结构调整，例如一些原先单一生产饲料的企业向下游养殖业延伸，也有一些企业调整经营策略转而涉足新业务板块，还有一些企业通过兼并收购方式扩大市场占有率，降低市场竞争风险。

图1 全国饲料企业状况

1.2 全国饲料产量较大

我国饲料产业较为发达，一直以来保持稳健发展，饲料产量多年位居世界第一，而且饲料产业发展潜力较足[4]。2019年我国饲料总产量达到22885.4万t（见图2），饲料总产量年均增长率一直维持在2.3%左右，约占全球饲料总产量的25%左右。饲料产量超千万t的省份主要有9个省，从高到低排序分别是山东省、广东省、广西省、辽宁省、江苏省、河北省、湖北省、四川省与湖南省。总体来看，全国饲料总产量较大而且较为稳定，若无极端市场情况出现，基本能够满足下游养殖业对饲料的市场需求。

图2 全国商品饲料产量状况

1.3 饲料产品质量较高

我国饲料的产业链较为完整，饲料加工设施配套能力强，由于我国畜禽水产等养殖规模巨大，因而对饲料始终呈现刚性需求，进一步促进了我国饲料产业的快速发展。《农业农村部畜牧兽医局关于2019年全国饲料质量安全监督抽查结果的通报》（农牧便函〔2020〕331号）显示，2019年抽样检测各类饲料2805批次，样品总体合格率为96%，这说明我国饲料产品的质量总体较高。而一些饲料企业产品质量不高的主要问题在于购进的原料品质低和生产过程污染防控不到位。因此，只要饲料企业克服上述问题，我国饲料产品的总体质量还有进一步提升空间。

1.4 原料进口持续上升

饲料用粮主要分为能量类和蛋白质类两类原料，成分为玉米与豆粕等，还有一些氨基酸添加剂。能量饲料原料以玉米为主，蛋白质饲料原料以豆粕为主。我国饲料原料中玉米占比高达70%，而豆粕占比一般不到20%。玉米与豆粕在畜禽饲料中一般占70%成本，玉米、豆粕和鱼粉在水产品饲料中一般占60%成本。由于我国是饲料产业大国，产量位居世界首位，因此所需饲料原料量巨大，国内供应无法满足饲料产业生产需求，因而持续向世界多国进口饲料原料，而且饲料原料进口贸易额持续上升（见表1）。海关数据显示，2019年我国进口大豆8851万t，主要向巴西、美国、阿根廷进口，分别占总进口量的65%、19%与10%。进口玉米479万t，主要向乌克兰和美国进口，分别占总进口量的86%、7%。进口菜粕158万t，其中总进口量的90%向加拿大进口。进口鱼粉142万t，主要向秘鲁、越南与俄罗斯进口，分别占总进口量的54.3%、8.7%与5.1%。进口肉骨粉34万t，主要向美国和澳大利亚进口，分别占总进口量的59%与18%。（见表2）

表1 连续5年我国饲料原料进口贸易情况（亿美元）

表2 2019年我国饲料原料进口来源情况

2 原料出口国出口限制下我国饲料产业发展受到的影响

2.1 国际贸易受阻，原料供给风险加大

我国向世界近50个国家与地区进口饲料原料，亚洲主要包括泰国、韩国、朝鲜、中国台湾、马来西亚、日本、菲律宾等。欧洲主要包括俄罗斯、荷兰、法国、西班牙等。美洲主要包括巴西、美国、阿根廷等，还有大洋洲以及非洲一些国家与地区。新冠肺炎疫情的阴霾挥之难去，疫情已对多国经济与产业发展造成了极大地冲击，引发了国际社会对全球产业链与供应链的普遍担忧[5]。全球饲料产业也遭受到了新冠肺炎的肆虐，一些大宗饲料原料出口国的疫情更为严重。大宗饲料原料出口国鉴于本国疫情危机的考量，纷纷取消对国外饲料市场供应原料。美洲国家例如美国、巴西、阿根廷等国，纷纷宣布将禁止对他国出口饲料原料。欧洲国家例如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等10多个国家暂停对华出口大豆、玉米等农产品。我国饲料原料进口国际贸易受阻，饲料行业恐慌情绪逐渐蔓延，饲料原料供应保障和饲料产业生产问题逐渐显现，饲料国际贸易市场的供给不确定性大大增强。

2.2 原料价格上涨，产品需求缺口加大

国际市场上，能量饲料原料与蛋白质饲料原料等进口价格预期看涨。2020年3月，能量饲料原料类的玉米主力合约收盘为2048元/t，比去年上涨229元/t，涨幅12.6%，环比增长了6.6%。蛋白质饲料原料类的豆粕主力合约收盘为2940元/t，比去年上涨451元/t，涨幅18.1%，环比增长了12.4%[6]。另外，国内市场上，上游饲料生产企业的复工复产延迟，造成企业饲料成品库存严重不足。饲料原料价格上涨让国内饲料企业生产成本上升，一些实力弱的企业干脆停工停产，进一步导致饲料产品需求端缺口不断加大，严重殃及到下游养殖业的经营持续性。

2.3 物流运输不畅，市场供需对接不匹配

国内为防范新冠肺炎疫情，全国各地严控人员流动，严格采取交通管控、区域化封闭隔离、企业延迟复工复产等防控疫情措施。虽然这些措施的实施很好地阻击了新冠肺炎疫情蔓延，但对饲料产业链和供应链却带来了直接的负向作用。另外，国际上多国禁止他国远洋货轮停靠本国港口，50多个国家对我国所有国际运输货轮采取严格检疫措施，导致国际饲料贸易进口受阻。加上国内饲料产品短时间内无法送达养殖用户，并且下游养殖用户由于周期成熟的畜禽无法运输到达市场销售，只能被动地通过购买饲料进一步维持畜禽生存现状。市场供需对接的不匹配阻断了国内外饲料贸易的循环链条，导致了饲料产业链与畜禽养殖产业链均出现两头受阻现象。

3 我国饲料产业发展的对策与建议

3.1 加快兼并重组，支持企业做大做强，增强市场风险抵抗力

目前，多个饲料原料出口国对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并没有出现更大好转，因而原料出口国出口限制对饲料产业链的冲击波短期内可能不会立即结束，而且可能会从上游饲料生产企业向下游养殖用户逐渐传导，诱发饲料行业呈现出加速竞争态势，这会极大地增加饲料产业链上下游的市场风险。饲料行业竞争格局可能会呈现强者恒强、弱者更弱的马太效应，而中小型饲料企业抗风险能力本身较弱，有可能会加快退出饲料行业。因此，政府要切实支持饲料企业做大做强，加大财政资金的支持力度，进一步落实和完善税收优惠政策，进一步减轻饲料企业的社会负担。饲料企业自身要加强内功修炼，有实力的企业要加快兼并步伐，实施差异化发展战略，加大品牌宣传与维护。另外政府还要支持中小型饲料企业加快转型升级，扶持一批有能力、有意愿转型升级的中小型饲料企业走特色发展之路，坚决淘汰那些抗风险能力弱、“隧道视野”的中小型饲料企业，引导饲料行业逐步回归合理、有序的竞争格局。

3.2 加大科技研发，努力促进自主创新，多元化开发饲料原料资源

鼓励饲料企业引进高端技术技能型人才，加大与科研院所的紧密合作，设立科技研发创新中心，募集科技研发基金，加大科技研发的资金投入，从人力、物力与财力的综合角度去下大力气开展自主创新，迈上科技兴企之路。一定要大力研发成本低、效果好的价廉物美的饲料结构配方，在试验成熟的基础上，加快推广多元饲料组合的科学结构养殖方式。在下游养殖业中推广低蛋白饲料日粮模式，尽量使用蛋白质饲料原料的替代品，减少纯豆粕的使用比例，增加饼粕、菜粕、葵粕等其他杂粕的使用量，利用“杂粕+氨基酸”来替代纯豆粕使用量，并适量增加小麦及玉米副产品使用比例。对于饲料原料的种植，在不降低大豆饲料种植规模的基础上，适度加大能够替代大豆饲料的油莎豆饲料的种植规模，以保障蛋白质类饲料的市场供应。积极响应“藏粮于地、藏粮于技”国家战略，坚决执行“粮改饲”国家政策，加大饲料资源的综合科学开发利用，尽可能地拓展国内饲料资源的市场空间，逐步降低并摆脱对国际饲料原料市场的进口依赖。

3.3 推进畜牧业结构调整，大力发展节粮型畜牧业，促进畜牧业转型升级

我国当前规模化饲料养殖业中，猪肉的肉料比一般为1:2.3～2.7，白羽肉鸡的肉料比一般为1:1.4～1.7，显然白羽肉鸡的肉料比高于猪肉的肉料比。在产出投入比上，如果禽肉养殖业能多替代猪肉养殖业2个百分点的比例，那么每年我国就至少能节约饲料原料用粮100万t以上[6]。因此，我国应加快推进畜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适度加大家禽、水产品等养殖业的规模，尤其要大力发展草食畜禽，因为发展草食畜禽是优化调整畜牧业结构，全面提升畜牧产品市场竞争力和综合经济效益的良好选择。要积极实施稳定生猪、提高家禽、开发特畜禽与牧草饲料的畜牧产业结构调整要点，大力发展节粮型畜牧业，进一步做好秸秆利用与种草养畜工作，努力促进畜牧业转型升级发展，逐步建立起与粮、经、饲三元结构相适应的畜牧业养殖模式，完善畜牧业体系建设。同时，我国消费市场因为潜力巨大，也要对广大消费群体进行常态化宣传，让大家保持合理的膳食机构，养成健康的饮食习惯，在肉食品比例上适当降低猪肉消费比例，相应增加禽肉与水产品的消费比重。

3.4 开展物流服务外包，协调国内外物流资源，疏通饲料产业链与供应链

饲料企业要与第三方物流企业加大合作力度，把饲料运输配送等服务业务统统外包给第三方物流企业运营，好集中有限资源与实力聚焦自身饲料主业发展。依靠第三方物流企业，开展服务外包还可以降低饲料企业的产品综合成本，转而让利于下游养殖户，建立起稳健的供需伙伴关系。要尽可能地疏通饲料产业链与供应链的所有节点，保持饲料产业供给端与需求端、畜禽销售市场等环节的供应链畅通，保障供应链上的所有节点企业协调运转。进一步加大助企纾困的力度，把已经颁布出台的财税金融等各项扶持政策落实到位，围绕着饲料产业链和产销对接主体，打通堵点、疏通难点，聚焦龙头饲料企业与核心企业加强要素保障，做好大、中、小型饲料企业的整体配套工作，协调国际与国内的物流资源，着力提升饲料产业链与供应链现代化服务水平，逐步增强饲料产业链与供应链的弹性和韧性，确保饲料产业链与供应链畅通。

3.5 加强监测预警，做好应急资源安排，保障国内市场原料供应

要密切监测主要大宗饲料原料出口国的饲料原料生产状况，紧盯国际贸易市场上蛋白质类与能量类的饲料原料供应变化，时刻关注国际饲料期货现货交易趋势，科学预测国际饲料市场行情对我国饲料产业带来的可能性影响。建立国际大宗饲料原料出口监测预警长效机制，对国际大宗饲料原料出口状况开展综合评价，可以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不同大宗饲料原料出口国的原料生产现状、潜力和出口状况，明确大宗饲料原料出口波动问题的根源与症结，从而实施针对性的管控与预防措施。还要建立饲料贸易监测预警信息发布平台，实时发布饲料行业国际、国内相关贸易信息，让国内饲料企业与养殖户提前做好应急预案，避免饲料企业盲目生产与养殖户的盲目跟风养殖，在政府部门的指导下协调安排饲料原料资源调配，以保障国内市场饲料原料供应平稳有序。

3.6 拓展“一带一路”市场，丰富国际贸易渠道，建立国际战略联盟

自从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一带一路”合作倡议以来，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合作领域不断加宽、合作程度不断加深、合作模式不断丰富[7]。“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地区的农业资源较为丰富，一些国家与地区的大豆、玉米等饲料用粮种植面积广、产量高。要大力推动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地区的饲料产业合作，加快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地区共建饲料技术服务体系，按照“合作国家+示范园区+龙头企业”的模式，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地区的饲料产业合作示范区建设，落实好饲料用粮中外合作项目，完善支持饲料企业对外合作的政策措施，综合运用财税金融等多种措施，帮助我国饲料企业“走出去”，打好与“一带一路”国家与地区饲料产业合作的组合拳。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地区签订互惠互利的贸易协议，与它们建立长久的饲料用粮国际战略联盟，以增加多元进口的国际贸易渠道，获得持续、稳定的国际饲料原料来源，进一步夯实我国饲料用粮的供给保障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