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晨钟敲得更响
2021-07-06熊源伟
熊源伟
百年前仁人志士敲响了复兴中华的“晨钟”,今天我们有责任把“晨钟”敲得更响。
打造艺术精品
好戏要不断修改打磨。我仔细研究了2018版《晨钟》的几次专家座谈会的意见,归纳下来有三条:戏剧性不够,文本风格政论体太强,不像戏;歌剧性不够,舞台呈现像清唱剧,不像歌剧;情感过于单一,激越昂扬一贯到底。
2018版《晨钟》是一部“政论体”歌剧。政论体戏剧无可厚非,作为“百花园”中的一品,聊备一格、独领风骚。“政论体”的歌剧《晨钟》是有特色的,只是立体呈现在舞台上后,失去了通常大歌剧固有的品相,像是一部“清唱剧”了——可能是“政论体”阻滞了“戏剧性”的呈现与“歌剧化”的发挥,阻滞了“歌剧化”所必需的“情感表达”的渠道。“情感表达”,无非是“家国情怀”与“儿女情长”,2018版在抒发“家国情怀”时,由于太“政论”,思辨色彩过重,情感色彩削弱,而且“政论”还多少挤压了“儿女情长”的“水分”,在抒发“儿女情长”时有所违隔、力不从心;在形式上,歌剧的“情感表达”通过“咏叹调”来完成,而在“政论体”笼罩下的“咏叹调”,思辨有余而情感不足,一味高亢而深情不足,流于单调而色彩不足。说到戏剧性,2018版的第一幕,事件进展略嫌空泛笼统,缺少李大钊思索前行的脉络。第二幕则表现了“二七”大罢工、白坚武反目、张作霖捕人,最后展现牺牲,事件又太繁多。我们需要理清一个思路。放弃“政论体歌剧”的追求,回归到正歌剧的本体上来。
我们这次打造的新版《晨钟》,正好从上述三方面入手:一是要讲故事,写人物、写情节,从“政论体”回归戏剧性叙述;二是演出样式要从“清唱剧”回归到正歌剧,做一个“正儿八经”的歌剧;三是在情感的表达上,要加强抒情的段落,从一味抒豪情到兼及亲情、爱情、友情,丰富全剧的情感色彩。
《晨钟》是红色题材、主旋律题材的歌剧,如何把主旋律题材打造成艺术精品,而不是宣传品,是摆在我们面前必须解决的课题,也是中国舞台艺术工作者必须面对的课题,必须要做好的课题。
新版《晨钟》的戏剧结构
2019年10月,我根据上海歌剧院的要求,对文本结构进行了梳理,提出了一个框架性的修改意见——从“寻道”到“殉道”。第一幕的中心事件是“寻道”,李大钊等先行者苦苦寻求救国救民之道,推动“建党”大业;第二幕是“殉道”,李大钊为信仰、为理想视死如归,最后壮烈牺牲。剧作家姚远在“寻道”与“殉道”之间增加了一个“行道”,践行救国救民之道,发展成现在的三幕戏:寻道—行道—殉道,构成了全剧的脉络。书写中国先驱者们的求索之路,反映中国近代社会的道路选择,讴歌中国知识分子的浴火涅槃。找到了这样一条戏剧脉络,全剧的戏剧结构“眉清目秀”了,整部戏的精神高地也就清朗坚实了。100年来中华民族历经巨大变革,从一个积弱积貧的国家走到今天,这个变革起始于五四运动。历史变革的核心力量是文化,如果没有“五四”前后的新文化运动,就不会有泱泱中华的奋然崛起。
《晨钟》的追求
对于红色题材、主旋律题材,我们一定要秉持磨砺出精品的决心,这次主创全是上海的艺术家,上海艺术家全力打造出一部代表上海歌剧院、代表上海水平的原创歌剧,是责任,更是使命。
《晨钟》是历史题材,历史题材要赋予当代意识,《晨钟》的当代意识就是呼唤信仰。我们的剧中人李大钊、陈独秀、蔡元培、琴君,宇剑都是怀抱信仰的,有了信仰,就有敬畏,就有虔诚,就有约束,就有奉献。在一个信仰缺失的时代,我们通过一出戏来呼唤信仰,我们的声音可能微弱,我们的声音可能渺小,但是如果有无数的艺术家都来呼唤信仰,我们的社会就会向前推进一点。今后我们可以说,在艰难前进的脚步里,我们曾经出过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