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绍武先生纪念专题

范伟民/《雕塑》杂志社社长

惊闻著名雕塑家、画家、美术教育家、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我社顾问、中国工艺美术学会雕塑专业委员会名誉主任钱绍武先生，昨夜因病逝世于苏州，深感万分悲痛！

尊敬的钱绍武先生，德高望重，德艺双馨。他作为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受人敬仰的著名教授、博导，为我国高校美术教育教学与人才培养做出了突出贡献；曾担任中国工艺美术学会雕塑专业委员会主任，为推动雕塑行业的发展壮大做出了重要努力；担任《雕塑》杂志顾问，为繁荣雕塑创作、促进学术进步付出了巨大心血；他在雕塑、绘画、书法等多方面的艺术创作与理论研究上，成就卓著，无数精品名作为时代塑像、为时代立传、为时代明德，将成为我国民族文化艺术中的瑰宝！

缘于《雕塑》杂志及中国工艺美术学会雕塑专业委员会的原因，我与钱先生屡有交集，在对中国雕塑艺术、工艺美术的推动工作中配合默契，结下了亦师亦友的深厚友谊。他对我在《雕塑》杂志创办、雕塑专业委员会创建、艺术展览及学术论坛举办等方面，给与了巨大的支持；在我个人的雕塑创作、理论提升及文化进步方面，给与了重要的指导。他曾亲手书写“松涛”二字赠我，勉励我具有松树坚韧不拔的高洁品性，在艺术创作、杂志创办、行业推动方面均有建树，创造宏大的事业。钱先生德艺双馨、高风亮节，以艺育人、以文载道，将永远成为我内心中尊崇的楷模！

在中国共产党百年诞辰即将来临，“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交汇，全国美术界为“2035年建成文化强国”的伟大目标群情激奋、壮志成城的重要时刻，钱先生却突然离我们远去！他的逝世将是中国美术创作与研究领域的巨大损失，中国美术高校教育教学领域的巨大损失，中国新时期文化发展领域的巨大损失！我谨代表《雕塑》杂志全体同仁，沉痛悼念钱先生！

愿尊敬的钱先生在天堂安好！

朱尚熹/《雕塑》杂志主编，著名雕塑家

钱绍武先生的离世就像一颗雕塑巨星的陨落，这两天整个中国雕塑界的几代人都为之悲痛。

我第一次见到钱先生是在中央美术学院硕士研究生的口试考场上，他问我喜欢哪些现代主义雕塑大师。在央美学习期间，我们经常去他的小工作室，看他的雕塑和绘画，听他讲罗丹，讲亨利·摩尔，讲熊秉明，讲力士金刚的梅花肚，讲天龙山金刚泥塑躯干的气势以及它往后稳坐的屁股……

后来在中国工艺美术学会雕塑专业委员会里，他任我们专业委员会的主任，我是他的秘书长。在多次的学术活动上，他谈笑风生，对于中西文化如数家珍，对于中国传统雕塑的独到见解，打动了多少中国雕塑来者，对于雕塑本体的理论影响了我国的现当代雕塑的走向。

钱绍武先生早年留学前苏联列宾美术学院，地道的蘇派风格，解剖知识背得滚瓜烂熟，《大路歌》《愚公移山》等作品反映出了他纯正的苏派血统。然而，钱先生最能兼收并蓄，他研究罗丹，研究在雕塑系教学的几位法派老师和他们的作品，再加上对中国传统雕塑的深厚修养，他的雕塑经历了蜕变和华丽转身，苏派的影子越来越少，最终修成了后来的钱绍武自己独特的雕塑风格。《杜甫》《江丰》《曹雪芹》《李大钊》《李清照》《李白》等一大批既具有传统神韵，同时也具有现当代气派的作品，在钱先生手上一件接着一件地涌现了出来。

钱绍武提出的“形体修养”是他对我国现当代雕塑理论的重大贡献。他的“形体修养”理论包括素描、雕塑本体和书法三个方面的内容。在素描上他强调雕塑素描，要画出具有雕塑品质的纵深感、截面认识和横向运笔，在只有两个维度的纸面上画出雕塑所具备的三维体量感。在雕塑本体方面，雕塑空间的纵深性是他“形体修养”理论的核心。在人物头像的认识上，他总结出的“内轮廓与外轮廓”的理论正好凸显了头像造型的纵深性规律；在塑造中，他经常强调型的内外压力的平衡点以及型的丰富性与单纯性的完美统一，最为形象的比喻是“麻袋装土豆”，最为经典的案例是龙门石窟中金刚力士的“梅花肚”。在书法上，他认为书法是最为方便的形态训练，他呼吁雕塑家要习一点书法。练习书法可以在体会传统文化神韵的同时，训练雕塑的间架结构和气韵连贯。我要强调的是，他的“形体修养”理论是建立在对苏派雕塑的掌握，对中国传统雕塑的深入研究，对法派雕塑的吸取以及对以罗丹和亨利·摩尔为代表的现代主义雕塑深入理解的基础之上的。所以，我说钱绍武的雕塑理论具有现当代性。西方百年现当代的雕塑发展史就是一部挣脱再现式的自然主义，注重雕塑本体演进的语言史。

在我个人雕塑观的形成过程中，钱绍武的“形体修养”理论产生了关键性影响，对于他的离去，我感到非常悲痛！我要感激他为我们雕塑后生们留下的丰厚遗产，他的雕塑之魂已经在我们的雕塑生命中强势延续，他会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曹春生/中国雕塑学会名誉主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

我和钱绍武先生共事多年，友谊深厚。他的逝世，令我感到十分痛惜！钱先生是当今中国美术界的奇才巨匠。他崇拜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通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有着广博的修养；他在欧洲研学多年，掌握多门外语，见多识广。他的作品融汇古今中外文化之精华，散发着深厚的爱国情怀、浩然的民族正气和丰富的文化内涵，大气磅礴，感人至深，展示着超人的艺术才华。他，为艺术而生，为之奋斗，成就卓著，是当今一位难得的富有真才实学的雕塑大师、艺术巨匠！

吴为山/中国美术馆馆长，著名雕塑家

惊闻钱绍武先生仙逝，不禁泪由心底涌出。钱先生是一代美术大家，融通中西古今，而自成鲜明的雕塑艺术风格，在艺术理论、绘画、书法等方面均有很高成就。在雕塑创作方面更是成就卓著。当然，他还是美术教育家。钱先生将中国传统的审美理想与书法艺术的创作规律融入造型，致力于中国雕塑的民族化研究与创作，为推动现代中国雕塑研究、创作与教学做出了杰出贡献。

回忆起1980年我初识钱绍武先生，感动于他素描的深刻、生动，其《素描随想》一书可以说是一本集理论与艺术创作经验于一体的专著。钱先生的雕塑艺术，既有深厚的写实功底，也有浪漫的诗性表现，还可以看出他在主观与客观之间找到的平衡，为雕塑的新审美贡献了力量。

钱先生诲人不倦，善于传授知识与理论表达，也长于将实践经验转化为文字叙述。他在努力教学与创作之同时，热心于雕塑专业的社会工作。在全国城市雕塑建设指导委员会的工作开展中，发挥了雕塑大家的重要作用。许多艺术观点对当下的艺术创新有着积极的指导与推动作用。他担任全国城雕委艺委会顾问，是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雕塑院的顾问，中国城市雕塑家协会顾问。

作为中国共产党培养的新中国第一代雕塑家，他曾去苏联留学，回国后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建设作出了重要贡献。他是一代雕塑大家、美术教育家。

朱达成/香港美协常务副主席，著名雕塑家

钱绍武老师离我们而去，悲痛难安；连日来许多同仁的文章，触动我已封存多年的记忆，在此写下与钱老相随的几件事。

1974年，黄陂农民泥塑活动发展得热火朝天，报刊杂志都有报导。我每次由黄陂回到武汉，常会到张祖武老师的工作室去看望他，每次他都会问起农民泥塑的情况，有一次他告诉我他把农民泥塑的活动写信告诉了他在央美的老同学司徒杰先生，司徒先生回信说央美的老师会到湖北黄陂来考察。过了不久央美雕塑系的老师们真的来了！记得一起来的先生有司徒杰、曾竹韶、钱绍武、王克庆、曹春生、郝京平等。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钱先生等各位老师，心里非常兴奋！省美工队冯金松老师与我同张袓武先生一起陪北京的先生们到黄陂。在县城两天了解情况后，司徒先生及钱先生、郝先生决定留下来，选择到研子公社去，到知青付中望所在的生产队去“三同”。之后县里有泥塑培训班及采访活动各位先生也都来一齐参加，记得人民中国杂志社记者老狄来采访时，钱先生很快给他塑了一个小小的漫塑：圆圆的脸、眯眯的眼，笑笑的嘴，并随手在颈部插上一支笔放进小瓶子里转来转去，每个人看到都同钱先生一齐哈哈大笑。

1978年我考上文革后的央美雕塑研究生班，刘开渠先生带我们班八个弟子，班主任就是钱绍武先生。开学上课的头几周，老先生们几乎全部都来看住我们做泥塑，王临乙先生、王合内先生、付天仇先生、曾竹韶先生。他们巴不得将十年文革耽误的教学在我们身上补回来，手把手的教导令我至今难忘。钱绍武先生更是天天都来班上，尤其是素描课程经常与弟子们一齐边讲边画，其中有多幅画后来就收集在他的素描作品集里。1979年钱先生和我们一齐参加中央慰问团到云南自卫反击战的前线去，在由北京往昆明的两天一夜火车上，我在中铺，钱先生在下铺，整个列车的旅客几乎全是北京文艺界参加慰问团的人，排起长队找钱先生看手相，我见到有一位剧团的女演员看完后大哭了一场。到昆明后我们分配到不同的文艺团体，我和严世俊分在广播文工团，白天给英雄的战士们画像，晚上同战士们一齐听候宝林、郭宝瑞、马季、李文华、姜昆讲相声。慰问任务完成后，钱先生带我们一路考察云南的寺庙、四川乐山大佛、大足石刻、四川美院等地之后返回北京。我留在成都動颈部手术，期间钱先生两次来信嘱我安心养病。

1980年毕业回湖北，离开央美前同太太一齐告别钱先生，先生为我太太画了一幅素描头像，又为我写了一幅字：达诚言归书此为别，现在回首，热泪盈眶。

1984年底，我定居香港，打拚十年后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开班教学，1994年钱先生受邀访港，我特地请他到我九龙的工作室向几十位弟子授课，当天先生吃完牛腩面，兴致勃勃边讲边唱边示范，弟子们获益良多，说从未见过这么好的大师。之后我又带弟子们到钱先生在深圳双龙的工作室参访，又请雕塑杂志社专程安排到北京的居所拜访钱先生，先生为每位弟子赠书签名后，告诉我他的一幅书法在央视的拍卖会上以4500万落槌。

1998年夏天，接到先生由深圳打来香港的电话，第一句就说：达诚你过来帮我。我赶到深圳，知道先生主持的南山雕塑院要制作中山公园一座高10多米的大型孙中山先生半身像，设计定稿已基本完成，要组织人力完成泥塑放大等工程。之后一年多，我以艺术总监的身份帮先生邀来项金国、刘炳南的团队完成泥塑放大工程，王银滔的团队完成石膏翻制，朱孝学的团队完成花岗石的雕刻及安装……没有辜负先生的期望。也在此之后，香港政府知道我参与深圳的大型孙中山像工程，就委托我完成了香港中山公园五米高的孙中山先生全身铜像。

多年前有一次我参加内地邀请的雕塑会议，住在北京一间酒店，晚饭后收到酒店总台的通知，说钱先生要我去他的房间。那晚先生对我讲了很多事情：关于叶苗田老师、关于何小姐的来龙去脉，关于家居火灾、作品的归宿及雕塑界的人与事等等。我听出来，在先生平日哈哈大笑的后面，也有难掩的心酸和无奈。再后来也短暂见过先生几次，最后一次是2019年在海澜美术袓，先生的反应巳明显迟缓，但有一句话令我难忘：喜见浪里千帆。

巨人离去，中国雕塑界老一辈奠下的坚实现实主义+浪漫主义风格的历史一页也翻了过去。

隋建国/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著名雕塑家

钱绍武先生走了，感觉好像自己所能倚靠在背后的大山缺了一大块。

在大学时代就为钱先生的素描肖像系列所感动。也没有什么具体规定，一般的素描头像，大家都以习作来对待。钱先生这一批素描，我们都是以人物肖像来看待的，可能是因为他的刻画深入而完整，因为这批素描里显示出他的艺术气度。我的记忆里，王式廓以素描刻画塑造了河北农民的一系列肖像，钱先生刻画的是改革开放后城里人的肖像。

1986年来到美院读研究生，一天清早在操场上遇到时任系主任的钱先生，我告诉他我的导师是董祖怡先生。钱先生说，董先生雕塑造型基本功是最好的，你要好好把他的东西学到手。等我在校尉胡同后排房有了做泥塑习作的教室，才发现，原来是跟钱先生隔壁。每天开门关门就会相遇，顺便就去他的屋里呆一会儿。先是跟着他理解亨利·摩尔，后来是看他用毛笔水墨画人体。当他知道我书法是临颜真卿，就劝我学学《爨宝子碑》，学着从那种严谨的结体里放松出来。后来学校中转到了大山子，他就教我们以吴语南声吟唱诗文，跟我们一起去交界河山里实践自然中的公共艺术。1997年我做系主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跟钱先生请教。

钱先生做系主任的时候，名声在社会上已经很响亮，但他每天就在我们的身边，是一个鲜活的而又具体的人。后来曹春生先生接续他做系主任；再后来是司徒兆光先生，都很有社会影响，但在雕塑系里，除了责任更重，遇事情要拍板，替雕塑系这条航船把舵，真也没什么特殊。一代代人传下来，雕塑系作为一个整体，在系主任这个带头人的率领下走过了七十年。在央美雕塑系这条航船上，钱先生是第四任舵手，我是第七任，第八任吕品昌，现在在任上的张伟已经是第九任。

钱先生从一个鲜活的人，走进了历史。他所留下的遗产，等着我们去细细地挖掘。

吕品昌/景德镇陶瓷大学副校长、教授，著名雕塑家

我第一次见到钱绍武先生是1981年的7月份随西北之行考察同学来到中央美术学院，钱老时任雕塑系系主任。聆听了他的对艺术的见解，心中充满崇敬和激动。12年之后的1994年我调北京工作，同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个展，邀请到了钱先生出席开幕式并致辞，先生给晚学以极大的鼓励和支持。1995年我调入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成了同事，还是一个党支部的。与钱老的接触更多了，加之又同住昌平下苑村为邻，来往密切，每年逢年过节都会聚一聚，喝个小酒，听钱老神侃甚为开心。1998年雕塑系老中青一起参与了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群雕的创作，大家每天在一起创作。钱老风趣智慧、学识渊博、和蔼可亲，一直是我们最敬重的先生和长者。

钱先生国学基础扎实、书画精通、学贯中西、融通古今。一生创作出大量书画雕塑作品，其雕塑艺术成就是我国现代雕塑史上的一座时代高峰。其雕塑作品《李大钊像》《阿炳》《曹雪芹像》等堪称中国美术史的里程碑作品，承载了中国文化精神，彪炳史册。

钱先生是现代雕塑教育的先行者，是艺术教学实践的卓越教育家，他主持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教学多年，积极推动央美教学走向社会、服务社会，鼓励青年学生解放思想，大胆创新。为中央美术学院培养出一批批优秀青年才俊，也为我国美术教育事业做出了开拓性贡献。

钱先生的雕塑艺术贡献是跨时代的，他的不幸逝世是我国美术教育和雕塑事业发展的巨大损失，其思想与才华、德艺令后人敬仰。

王少军/中央美术学院党委副书记、教授，著名雕塑家

惊悉钱绍武先生昨夜病逝，悲痛万分！作为学生后辈，先生的教诲和提携对我的成长产生过重要的影响。先生学贯中西的学养、弘扬中华传统文化的担当，代表着央美教师的优良品格，先生一生的艺术探索和创造成果将成为我们宝贵的艺术遗产。先生一生的教育实践也将成为我们后辈践行的参照和典范。

邵大箴/中国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名誉主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著名评论家

绍武学长、老友走了，恶讯传来，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绍武是一位杰出的，才华横溢的艺术家，真诚于他献身的艺术，雕塑、素描。速写和书法艺术是他的特长，艺术品格纯正，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和个性，引领艺术新风尚，其中代表作《李大钊像》堪称为中国当代雕塑的传世佳品。他为中国当代雕塑艺术教育和创作勤奋操劳了一身，贡献多多，他的名字和业绩将载入中国艺术史册。

殷双喜/中国雕塑学会副会长、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著名评论家

深切悼念钱绍武先生！钱先生是新中国雕塑承先启后的重要艺术家、教育家，开拓了中国雕塑民族化现代化的进程，他将和他所创作的《李大钊像》等杰出经典作品永垂史册。

徐冰/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著名艺术家

钱绍武先生走了，美术界一代人的心里都会有一种寞落，就像在老美院院子里，如果没有钱先生，那就少了一种生气。那时这些先生才五六十岁，比我们现在还年轻，从干校回来不久，我们也幸运地从全国各地集中到这里。钱先生哈哈的笑声、旁征博引、高谈阔论，每一句都透着洞见，给人启发，也透着对这个国家未来的期许。

同学中后来老传着一个段子：在美院院儿里，总有一位女老师追着钱先生要给他画像，那时谁都知道钱先生的碳精棒素描头像精妙传神；从未见过的一种画法，整个美术界没人不服的。谁这么狂，敢让钱先生给她做模特儿？原来这位不屈不饶的老师是参与机场壁画创作的、大名鼎鼎的肖蕙祥先生，当时的校尉胡同5号院里就是这样的。现在想想真是幸运，在我们这些孩子需要养料时，有像钱先生这样的先生们提供给我们。

余丁/中央美术学院艺术管理与教育学院院长、教授，著名评论家

我是听着钱先生的艺术故事进美院的，在美术学院学习工作的过程中，他坚定的身影、慈祥的笑容、乐呵呵的言语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無论是雕塑还是书法，无论是对古诗词的吟唱，还是对现当代艺术的坐而论道，先生的音容笑貌梦如昨日，难以忘怀。先生在世，我们觉得踏实，中央美术学院、20世纪中国美术的脊梁还在。今先生仙逝，山河悲泣，我辈哀伤；先生驾鹤西去，学生刻骨铭心，生命已已，精神永存！

何鄂/甘肃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著名雕塑家

惊闻钱绍武老师仙逝，十分悲痛，钱老对中国雕塑的影响太大了！上世纪我们都年轻时被他的素描迷住了！只要是雕塑界的会议，有钱老参加，都能听到他独特开怀的笑声，我们喜欢聆听他即兴抒发学术见解，艺术阔论。他讲话时，眼晴笑着像弯月……那一年受钱老邀请去怀柔参加雕塑专业活动，领略了钱老在古筝伴奏下吟诗的淡定、典雅和超脱，亦神、亦仙、亦圣！那一次，钱老的夫人还健在，和我们大家在一起愉快的交谈着……又记不得哪一次会议，休息时，大家争着让钱老看手相，我也伸出大手待钱老判定，钱老用手指着我手掌中一条竖纹说：你的事业线很长，你看一直通到底了，我仔细一看真是……回忆钱老音容笑貌，怀念钱老给予我的教诲和帮助，无限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