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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老年人总体幸福感与人格特征
——社会支持的中介作用

2021-07-06张羽辛延伟刘晓芹王聪聪周倩张爱芹寇宁

中国老年学杂志 2021年13期
关键词:神经质总体幸福感

张羽 辛延伟 刘晓芹 王聪聪 周倩 张爱芹 寇宁

(潍坊医学院 1心理学系,山东 潍坊 261053;2马克思主义学院;3潍坊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人民医院)

幸福感是评价老年生活质量的一个重要指标,目前关于幸福感的研究多数集中于城市老年人,而对于农村老年人的相关研究较少。有研究表明,农村老年人心理健康状况不高,文化程度,独居、疾病、劳动状态、参加活动和人格特征影响老年人的心理健康〔1〕。

总体幸福感是对老年人身心健康状况的综合评估,总体幸福感的高低是衡量老年人晚年生活质量的重要标准,并且能够预测老年人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身体和心理的发展趋势〔2〕。主观幸福感作为总体幸福感的一个指标,是指个体依据自定的标准对其生活质量进行整体性评估,它由认知成分和情感成分构成,并受多种因素的影响〔3〕。据张红静等〔4〕的研究发现,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与职业、居住、健康、庭中的情感反应、情感介入、应对方式等因素有关。李洁等〔5〕的研究表明人格特征与社会支持对老年人的总体幸福感有一定预测作用,是影响老年人总体幸福感的重要因素。吉海霞〔6〕的研究表明,人格的三个维度与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存在相关关系。Weiss〔7〕的研究发现,个体只有在得到各种社会支持时才能获得较高的幸福感。

据以往研究发现,关于农村老年人幸福感的研究多数集中于主观幸福感,以“农村老年人”及“总体幸福感”为主题在中国知网进行搜索,从2011年到2018年共搜索到10条结果,而其中符合主题的文章仅有1篇,目前为止大多数研究多集中于农村老年人的主观幸福感。且以往有关农村老年人幸福感的研究因素大多集中于人口学变量,对其他内外因没有深入研究。本文旨在研究农村老年人的总体幸福感与人格特征与社会支持的关系。

1 对象与方法

1.1对象 本研究的研究对象为山东地区农村老年人,通过方便取样的方法对山东潍坊、青岛、聊城、枣庄、烟台、莱芜地区的农村老年人进行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282份,收回有效问卷263份。纳入标准为:①愿意配合接受问卷调查;②无重大精神疾病、意识清晰;③能够独立或在研究人员的帮助下完成问卷。男128人,女135人,婚姻状况:有配偶179人、无配偶76人、缺失8人,居住状况:独居41人、与爱人一起居住142人、与子女一起居住76人、缺失4人。

1.2工具 ①自编一般人口学变量调查表包括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家庭状况、职业情况、医疗费用的主要来源、家庭人均月收入、现今是否有显著病症等条目。②艾森克人格问卷(EPQ)〔5〕共88个条目,包括4个分量表,即精神质(P)、神经质(N)、内外向(E)和掩饰量表(L)。采用1、0计分方式,将每个分量表中的条目得分相加即为该分量表的原始分,再将原始分进行转换(T=50+10z)即得到该分量表的标准分,将各个分量表标准分相加即得到量表总分。标准分在43.3~56.7分为中间型;在38.5~43.3分或56.7~61.5分为倾向型;在<38.5元或>61.5元为典型型。③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SRS)共10个项目,其中包括三个维度,分别为客观支持(3项)、主观支持(4项)和对支持的利用度(3项)。10 个项目计分之和即为社会支持总分,满分为66分,总分<22分为低等水平,22~44分为中等水平,45~66分为高等水平,评分越高得到的社会支持越多〔8〕。④总体幸福感量表(GWB)〔9〕共18个条目,总分为18个条目得分之和。该量表包含6个因子,分别为对健康的担心、精力、对生活的满足和兴趣、忧郁或愉快的心境、对情感和行为的控制、紧张与松弛。本量表单个项目得分与总分的相关在 0.48~0.78,具有较高信效度〔5〕。GWB的中国常模为男性(75±15)分,女性(71±18)分〔10〕。

1.3统计方法 采用SPSS23.0软件进行t检验、方差分析、相关分析,采用Hayes的方法进行中介效应检验。

2 结 果

2.1农村老年人总体幸福感在性别上的差异及与全国常模的比较 将不同性别农村老年人的总体幸福感得分与全国常模分别进行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P<0.01),见表1。且高于全国常模。对不同性别老年人的总体幸福感差异无统计学意义(t=0.069,P=0.945)。

表1 农村老年人不同性别总体幸福感与全国常模的差异分)

2.2不同年龄农村老年人总体幸福感的比较 然而本研究将建国时间(1949年10月1日)作为一个分界线,将农村老年人划分为两个群体,即建国以后出生(65.48±2.7)岁,157人:建国以前出生(76.26±5.55)岁,106人。对其总体幸福感进行比较,结果发现建国前后农村老年人的总体幸福感差异有统计学意义〔(74.93±11.277)分、(81.17±14.446)分,t=3.926,P<0.01〕。

2.3农村老年人总体幸福感在居住状况上的比较 由于极个别农村老年人存在顾虑,未填写该项目,故该项目的样本总量为259人,方差分析结果发现:不同居住状况农村老年人的总体幸福感之间差异存在统计学意义〔独居(73.20±10.61)分、与爱人一起居住(80.26±12.72)分、与子女一起居住(73.55±12.62)分,F=9.78,P<0.05〕。进行两两比较后发现,独居农村老年人与爱人一起居住的农村老年人总体幸福感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后者高于前者;与爱人一起居住的农村老年人与子女一起居住的农村老年人总体幸福感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前者高于后者。

2.4农村老年人人格特征与社会支持及总体幸福感的相关性分析 将人格特征的各个维度与社会支持总分及主观支持、客观支持、对支持的利用度进行相关分析。将社会支持总分与总体幸福感进行相关分析,结果发现相关系数未达到显著水平,然而呈边缘相关(P=0.058)。进一步相关分析表明客观支持与对支持的利用度与总体幸福感呈正相关(均P<0.05),主观支持与总体幸福感不相关,见表2。

表2 农村老年人人格特征与社会支持及总体幸福感的相关(r值)

2.5农村老年人社会支持在人格特征与总体幸福感中的中介效应分析 主观支持与总体幸福感不存在相关关系,客观支持与神经质维度不相关,对支持的利用度与精神质不相关,因此不对其进行中介效应分析;另外,对支持的利用度在经过分析后发现其在内外向与总体幸福感间的中介效应不显著,故不对其进行中介效应分析。故本研究将对对支持的利用度在神经质与总体幸福感,客观支持在内外向、精神质与总体幸福感进行中介效应分析,结果如下。

2.5.1对支持的利用度在神经质与总体幸福感中的中介效应 本研究采用Bootstrap方法进行中介效应检验,样本量选择5 000,若间接效应的95%CI不包括0,即表明中介效应显著。结果显示,神经质对总体幸福感的总效应为-0.365 9(95%CI:-0.520 5~-0.211 4),神经质通过对支持的利用度对总体幸福感间接效应的95%CI:0.005 3~0.111 3,不包括0,即对支持的利用度的中介效应显著,且中介效应大小为0.054 7。此外,在控制了中介变量对支持的利用度后,自变量神经质对因变量总体幸福感的影响显著(95%CI=-0.571 2~-0.270 1)不包括0,因此对支持的利用度在神经质对总体幸福感的影响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

2.5.2客观支持在内外向与总体幸福感中的中介效应 本研究结果显示,内外向对总体幸福感的总效应为0.445(95%CI:0.299 3~0.590 6),内外向通过客观支持对总体幸福感间接效应的95%CI为0.008 8~0.095 1,不包括0,即客观支持的中介效应显著,且中介效应大小为0.046。此外,控制了中介变量客观支持后,自变量内外向对因变量总体幸福感的影响显著,(95%CI:0.251 5~0.546 4),不包括0,因此客观支持在内外向对总体幸福感的影响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

2.5.3客观支持在精神质与总体幸福感中的中介作用 本研究结果显示,精神质对总体幸福感的总效应为-0.578(95%CI:-0.7214~-0.434 6),精神质通过客观支持对总体幸福感间接效应的95%CI(-0.085 7~-0.008 0),不包括0,即客观支持的中介效应显著,且效应大小为-0.043 2。此外,控制了中介变量客观支持后,自变量精神质对因变量总体幸福感的影响显著(95%CI=-0.682 2~-0.389 2)不包括0,因此客观支持在精神质对总体幸福感的影响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

3 讨 论

本研究结果发现农村老年人总体幸福感在性别方面并无明显差异,这与唐丹等〔11〕的研究结果一致。有研究发现,老年人的幸福感在居住地呈递减趋势,一线城市的老年人感到幸福的比例最高,农村老年人感到幸福的比例较低〔12〕。但本研究发现不论男性还是女性,农村老年人的总体幸福感均高于全国常模,这可能是因为随着社会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升,现在的农村老年人较过去生活状况更加稳定富裕,故其总体幸福感呈较高水平。

农村老年人总体幸福感在不同年龄阶段上存在差异,建国以后出生的农村老年人总体幸福感较建国前出生的老年人高,这与江虹〔13〕的研究结果一致。产生这种结果的原因可能为建国以后社会状况较建国以前稳定,且物资也较建国以前丰富,建国以前出生的农村老年人在童年或青年时期曾经历过战争的磨难,所以总体幸福感较建国以后出生的农村老年人要低。

在居住状况方面,独居农村老年人的总体幸福感要低于同爱人一起居住的农村老年人,这与高菱宜等〔14〕独居老年人总体幸福感低于非独居老年人的研究结果一致。同爱人一起居住的农村老年人有最亲近之人的陪伴,在日常生活中可以相互扶持帮助,在居住状况中其总体幸福感最高;与子女一起居住的农村老年人在生活中可以得到子女的照料,但子女需要外出工作,不能经常陪伴老年人,且老年人有时会因生活习惯不同而与子女产生矛盾,因此同子女居住的农村老年人总体幸福感要低于同爱人一起居住的农村老年人;独居的农村老年人因身体功能下降,行动不便,不能很好地照料自己的日常生活,同时也无人交流,时常感到孤独寂寞,因此独居的农村老年人总体幸福感较低,与任强等〔15〕的研究相一致。

据以往研究发现,农村老年人与城镇老年人在幸福感方面并无差异〔16〕。本研究经过与以往研究对比分析后发现,农村老年人在人格特征与总体幸福感的关系方面与老年人群体相一致,内外向可以正向预测总体幸福感,而神经质与精神质则相反,会对总体幸福感产生负面影响〔17〕;吉海霞〔6〕研究发现农村老年人神经质、精神质与社会支持各维度呈显著负相关,与本研究结果相矛盾;唐丹等〔11〕的研究表明,社会支持对老年人的幸福感起到正向的预测作用,即良好的社会支持会提升老年人的幸福感体验,这与本研究结果农村老年人社会支持与总体幸福感呈边缘正相关相一致。总体上来看,本研究农村老年人与老年人群体在人格特征、社会支持与总体幸福感的关系方面并无显著差别,在社会支持与人格特征关系方面与以往对农村老年人的研究有部分差别,以下将对其进行具体分析。

人格具有稳定性,但其同时也具有变动性。随着年龄的增长,个体的人格特征会随着生活阅历的增加而产生变化。对于老年个体来说,躯体功能的下降,子女离家开启新的生活,退休后离开原来的岗位等一系列的变化,会对其心理产生影响〔18〕。孙莹莹〔19〕的研究发现,性格外倾的老年人更加容易获得社会支持,与本研究内外向与社会支持各个维度及总分均呈显著正相关的结果相一致,且内外向与总体幸福感也呈显著正相关,表明越外向的农村老年人能够体验到更高的总体幸福感,这与张艳〔20〕对西安国企退休老年人的研究结果相一致。吉海霞〔6〕研究发现农村老年人神经质、精神质与社会支持各维度呈显著负相关,本研究结果发现农村老年人神经质与主观支持、对支持的利用度及社会支持总分呈显著正相关,与总体幸福感呈显著负相关,精神质与主观支持呈显著正相关,与客观支持与总体幸福感呈显著负相关,产生差别的原因可能为本研究农村老年人群体的生活环境不同于其他研究的农村老年人群体,或为本研究样本量不足,具体原因有待进一步探究。

从总体上来看,本研究结果表明社会支持总分与总体幸福感呈边缘相关,主观支持与总体幸福感相关性不显著,但对支持的利用度与客观支持与总体幸福感均呈显著正相关。庞宝华〔8〕研究发现,在社会支持各维度中客观支持和对支持的利用度均对主观幸福感及各维度存在正向预测作用,这与本研究结果相一致。主观支持主要是在情感上的支持与帮助,指个体在社会中受尊重、被支持、理解的情感体验和满意程度,但在农村地区,单纯的情感支持并不能使老年人的幸福感有所提升。客观支持可以提供给老年人更加实际且可见的帮助,包括直接的物质资源、社交网络的援助,还有婚姻、家庭对个体的支持与帮助等均可提升农村老年人的喜悦感、归属感,进而提升其自信心与自尊心,从而提升其总体幸福感。对支持的利用度相较客观支持来说也很重要,若老年人在遇到困难时不懂得如何利用社会支持,持续产生负面情绪,将对其总体幸福感产生负面影响。本研究表明内外向通过客观支持对总体幸福感能够产生更大的影响。

综上,提高农村老年人的总体幸福感,在给予农村老年人情感上的关怀,生活上帮助的同时,更要建立全面的社会支持系统,对不同人格特征的农村老年人提供帮助的侧重点不同,如对偏向内外向维度或精神质维度的农村老年人可给予其更多的客观支持,对偏向神经质的农村老年人,因其通过对支持的利用而影响总体幸福感,他们不是得不到支持,而是不能很好地利用支持,因此让他们学会获得帮助和利用帮助,是提升其总体幸福感的关键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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