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玄同 与吴越钱氏

编辑=郭瑜华

谌河《钱玄同》布面油画 100×80cm 2013年

一百多年前，东方的文艺复兴——新文化运动催生了一大批名师与人杰，钱玄同就是其中一位，他是五四文化激进主义的代表，是与传统决绝断裂式的人物。

钱玄同身上的激进思想从他少时就已初露端倪，1904年，钱玄同时年18 岁，便在湖州剪辫，与友共办《湖州白话报》时，封面上只写“甲辰年”，不书光绪三十年，以示不遵清代王朝。

五四新文化运动初期，钱玄同虽不是最早发起人，但却是最早为新文化运动发起者摇旗、呐喊、助威之人。

胡适在《新青年》上发表《文学改良刍议》之后，钱玄同立即在该刊发表《通信》作为声援：“顷见5 号《新青年》胡适之先生《文学刍议》，极为佩服。其斥骈文不通之句，及主张白话体文学说最精辟……具此识力，而言改良文艺，其结果必佳良无疑。”

为了给新文化运动加油助威，钱玄同还与同样激进的刘半农合演了一幕批评与反批评新文化运动的“双簧戏”，用现在流行的词汇来讲就是炒作了一番，使得林纾、张厚载等人与新文化派辩论，扩大了新文化运动的影响。

胡适在回复钱玄同的信中说：“以先生之声韵训诂学大家而提倡通俗的新文学，何忧全国不景从也。”

在钱玄同的呐喊助威声中，那些新文化的前行者显得没那么寂寞了。

钱玄同与鲁迅相识于日本，共同师从章太炎学习文字音韵学。1918年2月，已成为《新青年》编辑的钱玄同向鲁迅约稿，在钱玄同的不断催促下，鲁迅写下了中国第一篇白话文小说《狂人日记》。

如果说钱玄同在新文化运动初期的表现只是激进，那么他鼓吹废除汉字的做法就体现了他与传统决绝断裂的态度。

钱玄同在《汉字革命》中断言：“汉字不革命，则教育决不能普及，国语决不能统一，国语的文学决不能充分的发展，全世界的人们公有的新道理、新学问、新知识决不能很便利、很自由地用国语写出。”当然，这种偏激的做法在实际上是很难达到的，故而大多都停留在学术讨论层面，在实际操作层面，钱玄同的主要发力点在文字改革上。

左图：钱玄同（1887-1939） 1930年作 行书陶渊明诗 镜芯 纸本水墨 中鸿信2018年春拍

右图：钱玄同先生遗墨 纸本

早在新文化运动初期，钱玄同就于《新青年》上发表过一篇《论应用之文亟宜改良》提出了诸多建议：用“国语”作文；规定语法之词序；小学课本、新闻纸旁注注音字母；文章加标点符号；用阿拉伯号码和算式书写数目字；用公元纪年；书写方式改左行直下为右行横迤等都是有关文化教育方面重大改革的首倡。

后来又和赵元任、黎锦熙等数人共同制定“国语罗马字拼音法式”，所谓的“国语罗马拼音”就是指用罗马字来为汉字注音，类似于拼音的形式。这个法式于1928年由国民政府大学院作为“国音字母第二式”在全国范围内正式颁行，在当时很具有前瞻性，对后来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新中国成立后制定的《汉语拼音方案》正是在钱玄同等人所做的基础之上建立的。

钱玄同逝世后，当时的进步刊物《文献》上发表署名乐颜的《悼钱玄同先生》中说：“五四”时代文化运动中钱玄同的“斗争精神的表现几在任何一位同时代的斗士之上”，“在中国学术思想史上是现代转变期的代表人物”。

37年之后，面对时代的转变，钱三强做出了和父亲钱玄同一样的选择：为这个民族和国家做出自己的努力。

钱三强从清华大学物理系毕业，随后又赴法留学，师从居里夫人的女儿，获博士学位。回国以后钱三强一心扑在原子能事业开创上，不仅远赴苏联实习考察，并在苏联单方面撕毁协定后亲自率队研究，用短短的四年时间研制成功原子弹，两年八个月后氢弹又试爆成功，为中华人民共和国铸就了不朽的丰碑。

1999年，钱三强被国家追授“两弹一星功勋奖章”，以表彰这位科学界泰斗的杰出贡献。

“两弹一星”的功勋中同样有一位也来自吴越钱氏家族，他名叫钱学森。钱学森于交通大学毕业以后，于1935年进入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航空系学习，师从当时著名的大科学家冯·卡门，并与导师共同完成高速空气动力学问题研究课题和建立“卡门-钱学森”公式，在28岁时就成为世界知名的空气动力学家。

回国后，他马上就投入到科技研发之中，使中国原子弹、导弹的发射至少前进了20年。

值得一提的是，这三位大师都出自同一个家族——吴越钱氏，“赵钱孙李”中的钱就是指这个家族，其祖先是五代时期钱镠，钱氏自开国钱镠之后蒸蒸日上，书香绵延，涌现出了一大批国之栋梁，至今不绝，在中国历史上堪称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