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儿》中的代际创伤研究
2021-06-25薛婷
薛婷
摘 要: 本文从创伤经历与创伤叙事、创伤记忆与叙事交流、创伤的代际传递与影响三个方面,分析《宠儿》中三位黑人女性的创伤经历、叙事特征、创伤记忆,对直系后代产生的影响。
关键词: 《宠儿》 创伤记忆 创伤叙事 创伤代际传递
1.引言
托尼·莫里森是唯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非洲裔美国女性作家,迄今共出版了11部小说,分别为:《最蓝的眼睛》《柏油娃》《所罗门之歌》《苏拉》《爵士乐》《宠儿》《天堂》《爱》《恩惠》《家园》《上帝保佑孩子》。《宠儿》是莫里森的代表性作品。这部小说,成功斩获普利策文学奖。在小说中,莫里森以对美国历史和文化的深刻理解,以及强烈的政治敏锐感和社会责任感,描述了非洲裔美国人的历史背景和生活现状。在《宠儿》中,莫里森选用创伤作为重要主题,展现了三代黑人女性在不同社会环境中遭遇的创伤经历,并通过叙述各自创伤经历,使创伤记忆在代际间传播,产生“超历史”的创伤代际传递。
创伤性事件的影响,不会终止于亲身经历创伤性事件的当事人,还会波及处于该环境中的重要他人[6](281-289)。目前,关于创伤代际传递现象的研究存在很大争论。本文中的“创伤代际传递”,侧重于创伤在家庭亲子关系中,通过养育方式[7](541-556)、依恋类型[8](784-792)、沟通方式[9]等自上而下的传递。
《宠儿》的女主人公塞丝是一位饱受蓄奴制折磨和摧残的母亲,随着蓄奴制的建立,奴隶主对奴隶的压榨、迫害与虐待与日俱增,蓄奴合法化使所有黑人女性深陷牢笼无法摆脱,《宠儿》的创作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环境中铺展开的。为了保护子女的安全,塞丝奋力与蓄奴制抗争,当意识到她微不足道的力量无法改变孩子为奴的命运时,不惜逼迫孩子逃离,甚至亲手割破孩子的喉咙,换取他们的人身自由。这一泯灭母性的行为令所有人不解,存留着深深的创伤烙印。塞丝的母亲曾在迁徙的路上扔掉所有孩子,尽管留下塞丝并给她起了一个黑人的名字,却因辛苦的劳作并未喂哺、陪伴和照料过自己的女儿。直至母亲被绞死,塞丝都无法通过记忆证实母女的依附关系。塞丝对母亲的误解和亲历的重创再一次印证,奴隶永远无权也无力疼爱、照顾自己的子女。宠儿是塞丝在“学校老师”猎奴时决绝选择放弃的女儿,宠儿的阴魂不散,时常萦绕盘旋在一百二十四号发泄报复,使塞丝唯一留在身边的女儿丹芙认为亡灵邪恶并充满怨愤,不敢迈出房子半步,始终无法与外面的人和世界正常接触和交流。
2.创伤经历与创伤叙事
在医学领域中,创伤指暴力事件对人类身体造成的损伤。在文学界,创伤主要涉及各种不幸遭遇形成的人生经历。暴力事件所致的创伤影响被隐藏在潜意识之中,成为“不可言说的”可怖回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创伤研究开始转向社会文化研究领域,与文学叙事研究紧密结合。创伤经历不仅会造成注意力的减退,还会引发语言表达能力的减弱,由此导致叙事困难。临床医学证明,创伤患者往往不能清晰地叙述创伤的经历,不能客观地分析历史的情境。对于创伤经历造成的创伤叙事障碍,学者大致持有以下两种不同观点:其一,创伤记忆因创伤经历受阻,无法真实完整地再现创伤事件、事发环境及亲历者的参与过程;其二,创伤经历带来的冲击巨大,超出了承受者的經验范围,导致语言表达能力的减弱和创伤叙事的困难。
皮埃尔·詹尼特(Pierre Janet)通过案例实证研究认为,创伤记忆与反映生活某一侧面的通常记忆不同,无法与其他经验融合。创伤记忆还具有耗时长的特征,在特殊条件下能够自动地在原初的创伤情境中被唤起。受詹尼特案例研究启发,弗洛伊德发展了创伤理论,认为创伤重复的动力来自压抑,患者不能认知、无法记忆那些引起大脑兴奋和想象的内容。由于记忆受阻,创伤经历不能重复,使创伤记忆与意识产生分裂。在《无主的经验:创伤、叙事和历史》中,卡鲁斯(Cathy Caruth)定义创伤为:“在突然的或灾难性的事件面前,(个体原有的)经验被覆盖,对这些事件表现出通常是延迟的、以幻觉和其他侵入(意识)的现象重复出现的无法控制的反应。”[2](11)
廓尔克(Bessel A. Van Der Kolk)和哈特(Onno Van Der Hart)认为,遭遇创伤时,个人常常会经历一种“无言的恐惧”(speechless terror),这种创伤经历通常超出人们的认知与理解,不在经验的范围内,因而无法用言语表达[1](168)。霍尔曼(Judith Herman)却提出创伤记忆是“无语静默的”,通常会在“行为重演、噩梦或闪回中”展现[3](175-177)。费尔曼(Shoshana Felman)等进一步指出,创伤经历破坏性极大,造成“声音、知识、知觉、理解力、感受能力和说话能力的失去”[4](163,18,150)。
在《宠儿》中,塞丝与保罗·D.在“甜蜜之家”门廊台阶上的相遇,让她在十八年后第一次开启了创伤叙事,饱受虐待和艰辛沧桑的往事通过身体的创伤得以再现。“我后背上有一棵树,家里有个鬼,除了怀里抱着的女儿我什么都没有了。不再逃走了——从哪儿都不逃了。我再也不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逃走了……”[11](18)女主人公轻描淡写的叙事为保罗·D.的关切和后续故事的展开做了充分铺垫,然而塞丝却不能忘却创伤经历带来的伤痛,超越了个人认知、理解和经验范畴,对创伤事件的发生环境、事件过程和个人感受作出了符合逻辑的线性叙述,因而创伤叙事被进一步简化,并且有意识地删除和隐瞒了最残忍的“弑婴”行为。同为受虐者和施虐者的母亲,单纯的救赎愿望让塞丝毅然抛下母性光环,走向拯救、追求自由。直至被宠儿的鬼魂纠缠折磨,日渐消瘦的身体从未屈服于蓄奴制的桎梏,塞丝的创伤是不可言说的秘密,几近向世人公开宣战,面对故人却依旧隐匿于心、无法启齿。
3.创伤记忆与叙事交流
记忆原本是一种选择性的意识行为,记忆对过往经历的重构与记忆主体对现实的考量密切相关。创伤亲历者对创伤事件的认知、感觉和理解受社会历史环境因素的影响,主体由于受到重创有意识或无意识地遮蔽真实遭遇,以保全尊严和体面。此外,创伤记忆通过身体和语言两种途径得到展示。创伤体验在亲历者身体上留下直接、深刻的感性创伤,创伤个体通过语言再现个体记忆。由于亲历者在身份、地位和教育背景等方面的差异,叙事语言的逻辑性和完整性势必受到限制,此时语言只能在特定语境中发挥叙事功能,无法整体性复原创伤记忆。由此可见,创伤记忆是个体的记忆,呈现碎片化、零散式的特征,需要身体的经历、体验和感受;创伤叙事是一种语言再现,需要经过认识、理解和反思整合记忆、再现经历、治愈创伤。
塞丝作为创伤主体,一边质疑贝比·萨格斯对自己八个孩子仅残存“胡面包壳”的记忆,一边认识到“她自己面临着同一个难题——那可是大活人哪——儿子们让死的那个赶跑了,她对巴格勒的记忆正迅速消失着。霍华德好歹还有一个谁也忘不了的头型呢。至于其余的一切,她尽量不记忆,因为只有这样才是安全的”[11](6)。一方面创伤记忆在极力压抑一位母亲对失散儿子的挂念与担忧,另一方面创伤经历却一次次以梦境、闪回和幻觉的形式出现在亲历者的意识之中。面对创伤经历反复的折磨与摧残,塞丝清晰地告诉女儿丹芙:“对于我来说,时间太难以信任了。有些东西去了,一去不回头。有些东西偏偏留下来。我曾经觉得那些是我重现的记忆。你听着。有些东西你会忘记,有些东西你永远忘不了。……我的记忆是幅画,漂浮在我的脑海之外。我的意思是,即使我不去想它,即使我死了,关于我的所做、所知、所见的那幅画还存在。还在它原来发生的地点。”[11](42)
碎片化的记忆在创伤叙事的过程中不断浮现,树上挂篮、自私自利、脚踝上的绳子和水井重复闪现,打破了叙事结构的完整性和叙事内容的逻辑性。除了零散的视觉图景之外,创伤主体还能再次回想起听觉收集的声音片段,包括身体感受的细节。塞丝在闪回创伤场景时,耳边响起了鼓翼声,感受到蜂鸟将针喙一下子穿透她的头巾,扎进头发,扇动着翅膀。然而这些身体的感受和体验并未在与保罗·D.的交流中得到形象详尽的叙述,塞丝心里清楚自己在房间、保罗和话题周围兜的圈子会延续下去,永远不能诉说那天遭遇的一切,如何拎着、推着、拽着她的孩子们走到没人能伤害他们的地方。于是,作者在第一部结尾处,选用白人视角叙述了整个“弑婴”事件,“里面,两个男孩在一个女黑鬼脚下的锯末和尘土里流血,女黑鬼用一只手将一个血淋淋的孩子搂在胸前,另一只手抓着一个婴儿的脚跟。她根本不看他们,只顾着把婴儿摔向墙板,没撞着,又在作第二次尝试……”[11](173)塞丝无法搁置的母爱在疯狂、残忍的场景里横冲直撞,直至撕裂骄傲与希望,毁灭她所创造的生命与信仰。生活在沮丧又惶惑的阴影里,创伤主体的情绪没有得到丝毫安慰,徘徊在创伤回忆中,无从排解。创伤主体无法通过更容易被接受、被社会肯定的方式叙述创伤事件,实现创伤经历客体化,回顾并理解创伤记忆中无法理解或缺失意义的具体细节,并由此在记忆中建构或重塑主体的经验世界。
4.创伤的代际传递及影响
托尼·莫里森在小说《宠儿》中采用超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形象有力地将代际间传递的创伤勾勒为一位索爱的幽灵,萦绕在一百二十四号贪婪、怨恨、冤屈地哀号、嘶鸣,成为塞丝无法逃避也无法面对的梦魇。宠儿的逼问让塞丝被迫打开尘封的创伤记忆——儿时对母亲模糊的记忆——残酷的蓄奴制和繁重的劳作使母亲为了赶上干活的队伍,从未与塞丝在同一间屋子里过夜,甚至没有为女儿梳过一次头。塞丝记得母亲乳房下的肋骨上有一个圆圈和一个十字,烙进皮肤里。母亲告诉她,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这个记号能让塞丝认得她,因为拥有这个记号的其他人都死了。然而当女儿渴望与母亲拥有相同印记时,母亲不假思索狠狠的一记耳光击碎了女儿深深的依恋。后来母亲因逃跑未遂被绞死,塞丝依然没有逃脱被母亲抛弃的魔咒,为了追求自由和尊严,母亲的选择让塞丝再一次确定,人身自由与尊严比生命、亲情更珍贵。
作家通過第三人称楠的叙述,展开塞丝对母亲模糊零散的记忆,母亲和楠来自海上,沦落为船上白人水手和黑人的性工具。母亲扔掉了自己所有的孩子,仅留下塞丝一人,因为塞丝是母亲与唯一用双臂拥抱过的男人的结晶,母亲还用父亲的名字为她命名。作为一名黑人女性,塞丝的母亲虽难逃蓄奴制的非人虐待与繁重苦役,但在内心深处却坚守着女性对爱恋不屈的追求,抛弃子女时的决然就是以生命为代价对抗蓄奴制的剥削与压榨。母亲对命运的抗争裹挟着对自由、生命及子女浓厚、强烈的爱,这份执着最终带走了母亲。“要不是楠把我拽了回来,那以后我本来会一直待下去,陪着她。我都没能查看一下那记号。尸首是她的没错,可我过了好久还不能相信。我四处找那顶帽子。后来就结巴起来”[11](233)。塞丝因母亲离世的悲恸而失语,直到丈夫黑尔出现才为她解开心结。母亲留给塞丝的创伤记忆是她心中难以释怀的痛,童年时期母爱的缺失、成年时期遭母亲抛弃及目睹母亲被绞死的惨状导致塞丝的记忆负载着沉痛的情感,并经受长期压抑和回避。创伤记忆在脑海深处被压制到无意识中,潜在成为遇到相同情境时作出准确、自动重复的应激行为动机。
丹芙是塞丝唯一留在身边的女儿,从小便与祖母、母亲生活在婴儿亡灵出没的一百二十四号,邻居们对这幢房子的惶恐、猜忌和不解,让丹芙的童年世界被封闭在一个狭小幽怨的空间,不敢踏出房门半步。哥哥们的逃离,祖母的去世,迫使孤独的丹芙为自己在“林间空地”上构建了新的空间。“再过不久,那个地方本身成了目的地。在那间凉亭里,与受伤的世界的伤害彻底隔绝,丹芙的想象造出了它自己的饥饿和它自己的食物,她迫切地需要它们,因为她被孤独苦苦纠缠。苦苦纠缠”[11](34)。塞丝的“弑婴”事件成为女儿走出家门、与人交流的羁绊。丹芙小的时候曾经去过黑人琼斯太太家,面对同伴尼尔森·罗德的追问,丹芙选择了逃避。此后丹芙再也没有去过琼斯太太家,但“他的问题在她心中激起了波澜,一直停留在那里”[11](102)。后来她开始丧失听力,听不到任何人讲的话。“两年间她在坚固得无法穿透的寂静世界中行走。可寂静却给她的眼睛增添了她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力量”。由此可见,创伤事件的记忆在经由外视角从母亲塞丝传递给女儿丹芙时,由于与亲历者叙事交流的缺失,致使母女间的代际传递创伤在幼年丹芙的情感、经验世界里无法得到认知和理解。
塞丝坚信,“要么是爱,要么不是。不浓的爱根本就不是爱”[11](190)。同时,认定自己阻止了“学校老师”,以结束生命的方式把她的宝贝们带到了安全的地方。然而,丹芙内心的恐惧没有因为母亲无底线的宠爱而消解,反而转化为与母亲沟通的又一障碍。在此,“创伤代表了一种模式:受到创伤精确地说就是被一个意象或一桩事件所控制”[10]。丹芙一直生活在“弑婴”事件带来的不安与怨恨中,化身宠儿的亡灵让丹芙深陷一百二十四号的苦难和屈辱,生活在恐惧中的少女逐渐开始质疑母爱:“多少年来,我一直害怕逼着妈妈杀死我姐姐的那个理由会再次产生。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我不知道会是谁,可说不准又会有个足可以让她再干一回的可怕的东西。我理应知道那东西会是什么,可我不想知道。无论它是什么,都来自这所房子的外面、院子的外面,而且愿意的话,它可以直接进入这个院子。所以我从来不离开这房子,还一直看着这院子,这样,才不会再次发生,而妈妈就不会非要把我杀了不可。”[11](238)。
作为新一代的黑人女性,出生在母亲逃亡路上、成长在自由环境中的丹芙通过与亡灵的交流,倾听母亲对创伤事件的重复讲述,目睹母亲无助地在忏悔和迷茫中被亡灵消磨,“她穿着狂欢节穿的最鲜艳的裙子和一双陌生人的鞋子,站在一百二十四号的门廊上,准备被大门以外的世界吞没”[11](282)。走出一百二十四号的丹芙已经成功回归创伤的治愈之路,向琼斯女士求助,后者又一次鼓励她坚定信心与现实世界建立纽带。“她决定去做那些必要的事。决定不再依赖人家把东西留在树墩上的好心了”[11](291)。暂且搁置哀怨纠葛,肩负起挽救家庭责任的丹芙终于选择开口,向简妮诉说母亲在家中与亡灵宠儿的故事,以超越自我经验和情感的叙事方式,讲述母亲正被动地遭受着亡灵反复的折磨。此时,创伤代际传递的承受主体丹芙感受、理解并认识到母爱在蓄奴制枷锁中两难的窘境,在她的努力下,亡靈宠儿在三十个黑人妇女的合唱声中消失,萦绕在她内心的恐惧得到了平复。
5.结语
受到创伤的个体在经历创伤事件之后,需要回到创伤经历之中,整合碎片化的记忆理解整个事件。还需要将这一理解糅合到对世界的理解之中,并通过叙事语言表述出来。创伤叙事对于患者来讲是一种治疗行为,廓尔克和哈特认为创伤痊愈的标志之一,是患者能够讲述他们的故事,用记忆重新建构已发生的过往,并将过往经历再次纳入人生经验之中。在创伤记忆的重构过程中,创伤叙事还需要他人的参与,即创伤叙事的聆听者不仅是创伤事件的重要参与者,还是创伤经历的拥有者。通过倾听,聆听者在一定程度上经历了创伤。当创伤主体能够突破创伤记忆的囹圄,表述纠缠其中的创伤事件并传递这个故事时,创伤记忆就能在情感和经验世界中重新整合,创伤就会得到治愈。
参考文献:
[1]Bessel A. Van Der Kolk and Onno Van Der Hart. The Intrusive Past: The Flexibility of Memory and the Engraving of Trauma” in Cathy Caruth, ed., Trauma: Explorations in Memory[M]. Baltimore and London: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95.
[2]Cathy Caruth. Unclaimed Experience: Trauma, Narrative, and History[M]. Baltimore and London: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96.
[3]Judith Herman. Trauma and Recovery: Contemporary Symbolic Depictions of Collective Disaster[M]. New York: Lang, 1995.
[4]Shoshana Felman and M. D. Dori Laub. Testimony: Crises of Witnessing in Literature,Psychoanalysis,and History [M]. New York: Routledge, 1992:231-232.
[5]Sigmund Freud. Inhibitions, Symptoms and Anxiety, trans. James Strachey [M]. New York: Norton Company, 1977.
[6]Dekel, R, & Goldblatt, H. Is There Intergenerational Transmission of Trauma? The Case of Combat Veterans Children [J]. American Journal of Orthopsychiatry, 2008, 78(3).
[7]Kitamura, T, Shikai, N, Uji, M, Hiramura, H, Tanaka, N, & Shono, M. Intergenerational Transmission of Parenting Style and Personality: Direct Influence or Mediation? [J]. Journal of Child and Family Studies, 2009, 18(5).
[8]Miljkovitch, R, Danet, M, & Bernier, A. Intergenerational Transmission of Attachment Representations in the Context of Single Parenthood in France[J]. Journal of Family Psychology, 2012, 26(5).
[9]Giladi, L, & Bell, T S. Protective Factors for Intergenerational Transmission of Trauma Among Second and Third Generation Holocaust Survivors[M]. Psychological Trauma: Theory, Research, Practice, and Policy, 2012.
[10]安妮·怀特海德.创伤小说[M].李敏,译.郑州:河南大学出版社,2011.
[11]托尼·莫里森.宠儿[M].潘岳,雷格,译.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13.
[12]段吉方.创伤与记忆:文化记忆的历史表征与美学再现[J].河南社会科学,2015(9):20-24.
[13]师彦灵.再现、记忆、复原:欧美创伤理论研究的三个方面[J].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2):132-138.
基金项目:本文系陕西省社科届2020年度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研究项目“二十世纪美国战争小说中的创伤叙事研究”(20WY--41)资助或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