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流域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生态环境耦合协调研究*
2021-06-24谢永琴刘莉
■ 谢永琴 刘莉
北京工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北京 100124
0 引言
2019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座谈会上强调,保护黄河关乎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和永续发展,并将黄河流域生态保护与高质量发展首次提升到国家战略高度[1]。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经济从高速增长进入到高质量化发展,转变经济增长模式,调整产业结构,在发展经济的同时,愈发关注科技创新与生态环境,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驱动力,生态是经济发展的保护屏障,三者之间相互影响、相互依存。黄河流域是我国脱贫攻坚的关键地区,发展空间大但经济增长缺乏动力、生态环境脆弱,作为我国经济、科技与生态系统协调度研究的对象具有很强的代表性和现实意义。因此探究黄河流域经济发展、科技创新与生态环境之间的协调发展关系,掌握三者的演绎规律,对推动黄河流域地区高质量发展与可持续发展有着重要的理论价值。
基于现有文献,关于耦合协调度的研究主题多数集中于对经济发展与科技创新或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关系的探讨。就经济发展与科技创新的关系而言,国外学者较早研究了科技与经济发展的关系,早在20世纪,DENISON E F[2]就提出技术水平对经济发展影响重大,随后Park[3]等学者分析了科技创新对经济发展的具体作用,其中Jung Ho Park等[4]以韩国为研究对象分析了卫星技术发展对经济的影响以及应用。国内学者则主要通过实证分析研究不同地区科技创新与经济发展的协调关系,谢晓芳[5]以京津冀地区为例对技术进步与经济增长耦合协调度进行研究,研究表明:三省市处在勉强协调发展类型以上,两系统存在明显的时空差异;刘东等[6]通过耦合协调模型等对云南省各州市科技进步与经济发展进行研究,并发现云南省科技进步的主力源于专利;叶文辉[7]等以成渝城市群16 个地级市为研究单元,通过空间面板回归分析,证明城市经济发展与科技创新之间存在显著促进作用。就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的关系而言,国外学者对生态环境与经济发展的研究主要集中于通过实证研究不同产业或地区的经济增长与环境质量间演进关系,Carsten Nagel 等[8]以工业制造业为例关注逆向物流在生态与经济系统中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作用;Nikolay Makisha[9]以生态环境系统中废水和沼气为侧重点强调了厌氧处理方法对于同时考虑经济与生态具有重要意义;国内学者主要从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的驱动机制、研究方法、尺度和指标体系构建等方面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任祁荣等[10]以甘肃省为研究对象,对该地区生态环境与社会经济的耦合协调度进行测算并对演变过程进行分析;陈长煜等[11]运用熵值法对西北五省区旅游经济与生态环境协同关系进行研究并提出相关政策建议;唐晓灵等[12]基于引力模型分析陕西省区域经济与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度及空间联系,发现陕西省耦合协调发展不平衡,空间联系较弱。
国内外关于耦合协调度的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仍存在以下不足:(1)现有的研究大多是讨论生态与经济或者科技与经济两个系统之间的关系,很少有学者将生态-经济-科技3 个系统结合起来研究。(2)研究对象集中于单一省区,对黄河流域地区的研究较为匮乏。(3)研究层面多集中于时间视角忽略了空间视角。基于此,本文运用耦合模型,选取黄河流域为研究区域,通过构建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生态环境间综合评价系统,定量测度区域的三系统耦合度及协调度,并根据耦合作用机理分析三系统耦合协调关系。最后,借助引力模型和ARCGIS软件对耦合协调度进行空间可视化表达并相应提出推进黄河流域生态-经济-科技系统耦合协调发展的若干政策建议。
1 研究区域概况及数据来源
1.1 研究区概况
黄河流域幅员辽阔,全长5464km,流域面积75.24万km2,自西向东分别流经青海、四川、甘肃、宁夏、内蒙古、陕西、山西、河南及山东9 个省区[13]。黄河上游地区包括青海、四川、甘肃、宁夏、内蒙古;中游地区包括陕西和山西;下游地区包括河南及山东。黄河上、中、下游地理纬度跨度大、自然资源丰富,使得整个黄河流域地区地形多样,具有独特的气候条件,发展潜力巨大。
截至2019年底,黄河流域9 省区总人口4.42 亿,占全国的31.58%;地区生产总值24.74 万亿元,占全国的25%,在我国的经济发展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然而经济发展的同时,生态环境面临严峻挑战。生态质量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基础,科技创新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驱动力,因此如何协调好三者的关系,成为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1.2 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源于2004~2019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鉴》、《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以及各省区统计年鉴,对于缺失数据采用插值法进行完善。
1.3 指标体系构建
本着科学性、完整性、代表性以及数据的可得性,基于黄河流域的实际发展状况,综合参考学者的已有研究[14-17],选取21 个指标,构建了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生态环境3个评价指标系统。
首先,经济的发展不仅体现在经济规模总量的增加,还体现在经济结构的改善和经济效益的提高,因此对于经济发展系统,主要从经济规模总量、经济结构特征和经济效益水平3 个方面选取地区生产总值、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人均GDP等指标来充分反映经济发展情况。其次,科技创新能力的直接体现是科技创新成果产出,而科技创新产出依赖于科技创新的投入强度以及营造的科技创新环境,因此从科技创新投入、科技创新环境和科技创新产出3 个维度出发选取R&D 经费内部支出、科研机构数量、技术市场成交额等指标构建科技创新系统。最后,生态环境的质量不仅与污染物的排放和治理相关,还与地区自然环境基础息息相关,大自然存在着对污染物的天然修复能力,同时也可以直接表现生态环境状况。因此从生态环境基础、生态环境压力、环境污染治理3 个方面出发选取自然保护区面积、工业废水废气的产生、工业废水废气的治理投资等指标构建生态环境指标体系。(表1)
表1 黄河流域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生态环境指标体系及权重
2 研究方法
2.1 熵权法
熵权法是使用指标的信息熵确定指标数值在所有指标中的权重,克服了主观赋权的误差性,具有科学性和客观性,是一种应用广泛的赋权方法。计算步骤
如下:
2.1.1 数据标准化
式中:xij为指标的原始数据;max(xij)和min(xij)为i城市第j项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2.2.2 确定指标权重
首先计算标准化指标值
式中:m为样本总数
计算第各项指标的信息熵
计算各项指标权重
计算经济发展系统、科技创新系统与生态环境系统的评价指数
2.2 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协调度模型通常用于分析系统间的协调发展水平。耦合度通常用于分析两个系统或者两个以上系统之间关联程度的度量,反映了系统之间相互作用的程度。耦合协调度是指系统间相互作用中良性耦合的程度,反映了协调水平的状况。耦合协调度模型涉及3 个指标的计算,分别是耦合度C、耦合协调度D以及综合发展指数T,公式如下:
2.2.1 耦合度
式中:C为经济发展系统、科技创新系统与生态环境系统的耦合度;C 的最大值为1,最小值为0,C 的值越接近1,表示三系统之间的耦合程度越高,相互作用程度越强,反之越弱。
2.2.2 耦合协调度指数
式中:D 为经济、科技和生态三系统的耦合协调度;0≤D≤1,D 越接近1,表明三系统耦合协调水平越高,发展状况越好,反之越低。
2.2.3 综合发展指数
式中:T 为三系统的综合发展指数;α、β、γ 为待定参数,α+β+γ=1;借鉴王兆峰[18]等对于系数的选取,认为三个系统对于黄流域地区的发展是举足轻重的,所以取均值1/3,。参考韩文艳等[19]、段新等[20]对于协调度等级的划分,确定划分等级(表2)。
表2 耦合度和协调度等级划分
2.3 引力模型
引力模型,源于牛顿万有引力定律,在经济地理学中应用广泛,是预测、判断空间相互作用能力的计量模型。本文参考荣伟等[21]学者的研究,构建省区间耦合协调引力模型,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fij为两省区间经济、科技、生态三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引力水平;qi、qj分别为省区i 与省区j 三系统的耦合协调度值;K为引力常数,通常为1.
式中:dij为省区i 与j 之间的距离;引力模型的关键在于距离的确定,本文参考唐晓玲等[12]学者的研究,考虑科技的进步以及交通可达性的影响,选用公路和铁路两个代表性的出勤时间代替地理距离;H 为公路出勤时间;R为铁路出勤时间;α 和β 为公路与铁路的权重,考虑现实生活中交通出行方式的选择程度,α=0.3,β=0.7。本文公路与铁路出勤时间来源于百度地图和铁路12306网站。
3 结果与分析
根据评价模型公式,计算出2004~2018年黄河流域9省区经济发展指数、科技创新发展指数、生态环境发展指数以及3 个系统的综合发展水平指数,然后将黄河流域9省区按照地理环境划分为黄河上游、中游和下游,直观反映2004~2018年黄河流域不同地区经济、科技和生态的发展指数特征。同时为便于清晰地反映黄河流域各省区之间的差异,本文加入9省区平均值作为参照。
3.1 经济发展、科技创新和生态环境的发展评价
图1 分别反映了9 个省区在2004~2018年经济发展指数、科技创新指数和生态环境指数。可见指数在总体上呈逐渐增长的态势,但经济发展和科技创新的增幅明显大于生态环境的。
图1 黄河流域9省区各自发展系统评价值
具体而言,首先,2004~2018年间9 省区自身经济发展水平均值从2004年的0.058发展到2018年的0.889,年均增长速率达到23.84%,经济发展进步显著。经济发展的演化中,甘肃、山西和内蒙古3 个省份在2015年之后呈现经济下滑趋势,2015年中国衰落明显的行业中排名第一的是能源行业,国内矿产资源库存过多而相关产业冶金、焦化、电力等需求乏力,甘肃、山西和内蒙古的矿产资源丰富,能源行业都是经济支柱,因此面对2015年以来世界经济复苏缓慢以及国内经济下行压力,3 个省份的经济发展水平开始滞后,其他省份则波动较小,基本呈现增长—快速增长的发展态势。
其次,9 省区自身科技创新发展水平发展趋势基本一致,2006年之前科技创新发展迟缓,2006年之后科技创新能力阶梯式快速提升,2004-2018年以来,科技创新研发经费投入强度稳步增长同时科技创新产出大幅增加,科技创新发展水平均值从2004年的0.022 提升到2018年的0.840,年均增长率为34.60%。
最后,2004~2018年间9 省区自身生态环境评价指数呈现上下徘徊的状态,生态环境发展水平整体呈现波动缓升趋势,平均值从2004年的0.326 升为2017年的0.601,年均增长率为5.25%,生态环境发展呈现向好趋势,但整体水平较低,其中陕西、宁夏两地生态环境水平增幅最显著。陕西省2004~2008年间生态环境发展指数在9省区中最低,2008年之后随着《陕西省节能减排综合性工作方案》的实施,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加大,生态环境指数显著提升。宁夏仅次于陕西,2011年前由于废水、废气等环境污染加剧,生态环境退化严重,2011年后宁夏完成沿黄区域430 行政村环境连片整治,生态环境改善明显,且于2017年达到流域发展指数最大值0.787。
综合而言,9 省区中生态环境的发展速度明显滞后于经济水平和科技创新水平(5.25%<23.84%<34.60%),9省区在自身经济实力和科技创新能力提升的同时对生态环境的保护与建设存在欠缺,科技创新发展速度大于经济发展速度(23.84%<34.60%)但经济发展水平系统评价值大于科技创新评价值(0.022<0.058…0.840<0.889),9省区自身科技创新能力发展明显但对经济发展水平的推动力不足,科技成果转化和科技创新经济产出水平有待提高。
图2 反映了黄河流域内9 省区环比的经济发展指数、科技创新指数和生态环境指数情况。从经济发展水平来看,黄河流域地区内经济发展水平最高的地区是山东省,经济发展指数在0.8 左右波动,处于遥遥领先的地位,经济发展指数落后的地区包括青海、甘肃和宁夏,发展指数值低于0.3,其他地区则处于中间区域,发展指数值介于0.3~0.6;从科技创新发展状况来看,9省区中山东省科技发展综合评价值最高,数值在0.9 左右浮动,而青海、宁夏两地评价值则远小于0.1 出现严峻的“贫富”差距,类似的低科技创新水平地区还包括甘肃、山西、内蒙古,指数值介于0.1~0.3,仅四川、陕西和河南3 个地区处于中间水平;从生态环境发展水平评价值折线图来看,黄河流域内各省份差距不大,大多集中在0.2~0.5,没有明显的两极分化现象。总体而言,黄河流域地区内各省区经济发展和科技创新水平两极分化严重,有明显的梯度区间,而生态环境发展水平则呈现集中平稳的发展态势,可见流域内省区发展差异主要来源于经济和科技创新发展状况。其中发展水平最好的地区是山东省,经济发展指数和科技创新指数与流域内其他区域相比处于居高临下的地位,优势源于山东省的均衡发展,全省无一国家级贫困县,每个市都有大型民营国营企业。经济、科技发展水平落后重合地区为青海、甘肃和宁夏,受制于自然地理条件,地处黄河流域上游的这3 个区域不发达的交通条件阻碍了经济发展,同时支撑产业匮乏,地广人稀,人才引进困难,留不住人才,导致科技创新发展远远落后于其他地区。
图2 黄河流域地区发展系统评价值
3.2 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生态环境综合评价
通过对比黄河流域地区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生态环境综合评价水平、单一系统发展水平,可知三系统的综合评价水平呈逐年上升趋势,单一系统发展水平总体呈上升趋势,生态环境的增速明显落后于经济发展和科技创新的增速(图3)。从折线的陡峭程度来看:黄河流域地区生态环境评价曲线呈平缓上升态势,而经济发展评价曲线和科技创新评价曲线呈陡峭上升趋势,表明15年间黄河流域地区经济发展和科技创新发展速度远大于生态环境。从时序来看:2010年前,黄河流域地区生态环境评价值远高于经济发展和科技创新的评价值,表明该时间跨度中黄河流域地区的生态环境状况好于经济发展状况和科技创新发展状况,这一阶段黄河流域各省区在科技领域几乎从“零”突破,对于科技仍处于探索和模仿阶段,特别是应用科学领域环境封闭、发展时间短以及西方国家设下的技术壁垒导致缺乏科技实力,科技创新与科技成果转化能力不足;在经济发展上黄河流域9省区中仅山东位于东部沿海地区,其他省区中青海、四川、甘肃、宁夏、内蒙古位于我国西部地区,山西、河南位于中部地区,受制于政策以及地理位置等因素我国中部以及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状况远落后于东部,致使这阶段黄河流域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滞后。2010年后随着国家政策关于中部崛起实施细则的敲定,黄河流域地区科技创新和经济发展的评价值超越了生态环境,这一阶段黄河流域地区能源、重化工、有色金属、造纸等高污染工业企业开始林立,大量未达标工业三废直接排入支渠,使得黄河沿岸省区生态环境污染加剧,生态环境状况滞后于经济发展状况和科技创新发展状况。
图3 黄河流域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生态环境综合评价值
3.3 耦合度及协调度时空分析
3.3.1 耦合度分析
利用公式(6)测算黄河流域地区9 省区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生态环境耦合度(图4),通过观察图4 耦合度雷达图,从时序横向对比来看2004~2018年,黄河流域各地区三元系统的耦合度变化幅度不大,地域视角纵向来看,流域间耦合度差距较大,其中宁夏、青海地区耦合度均值为0.463,处于初级耦合阶段,这一阶段两地区的经济发展、科技创新和生态环境之间具有正向相互作用力,但是影响力较小;其他7 省(四川、甘肃、内蒙古、陕西、山西、河南、山东)耦合度均值达到0.877,处于优质高级耦合阶段,这一阶段各地区在经济-科技-生态三者之间正向相互作用明显,相互促进。
图4 黄河流域9省区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生态环境耦合度
3.3.2 耦合协调度时序分析
以耦合度为基础,进而计算出黄河流域各地区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生态环境系统的协调度(表3)。
首先由表3 可知,黄河流域地区大多数省份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生态环境系统的耦合协调度在2004~2018年间有所提升,耦合协调度均值从2004年的0.525 升为2018年的0.546,其中提升显著的地区主要集中分布在黄河流域的中下游,包括青海、陕西、河南和山东,提升较缓的区域包括四川、宁夏两地,也有甘肃、内蒙古、山西3 个省份耦合协调度有所下降。整体来看黄河流域9省区耦合协调度不高,其中只有山东省的耦合协调度均值超过了0.8,超过0.6的也仅有四川、陕西和河南,青海、宁夏耦合协调度均值则低于0.3,形成了较大的省区差异。
表3 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生态环境系统协调度
其次,根据三系统耦合协调度发展演化,将黄河流域地区分为3个发展阶段:第一个阶段为衰怠阶段,这一阶梯包括青海和宁夏,其中青海从中度失调到轻度失调,宁夏则一直处于中度失调,可见青海、宁夏三系统之间相互作用小,发展离散,科技创新的发展严重滞后不能追赶经济和生态环境的发展速度从而导致发展失调。第二阶段为过渡阶段,这一阶段是失调与协调共存转化阶段,包括的省区有四川、甘肃、内蒙古、陕西、山西和河南。其中甘肃处于濒临失调阶段,三系统之间相互作用力强,但是并不协同发展;内蒙古、山西协调度小幅下降处于勉强协调,三系统之间相互影响但是协同性有待进一步提高;四川、陕西、河南处于初级协调,系统间具有明显的相互作用且已具备初步的协调性。第三阶段为发展阶段,这一阶梯仅包含山东省,15年来山东实现了从中级协调到良好协调的转变,其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生态环境三系统相互正向作用显著,协调发展程度高,形成了良好的协同性。
最后根据地理区域的划分,由图5 耦合协调度散点图可以看出耦合协调度在整体上呈现黄河下游最高,黄河中游次之,黄河下游最低的阶梯分布。黄河下游整体处于中级协调阶段,三系统协同发展能力强;黄河中游整体处于勉强协调阶段,三系统没有明显的协同性;黄河上游整体处于濒临失调阶段,三系统协同发展能力弱,面临失调的风险,可见黄河下游综合发展最好,中游次之,上游最差,黄河流域整体协调水平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图5 协调度散点图
3.3.3 耦合协调度时空演变分析
为了更直观地反映黄河流域9 个省区经济发展、科技创新和生态环境的耦合协调演变,借助ARCGIS 软件对2004、2011、2018年黄河流域9 省区三元系统的耦合协调度测算结果进行可视化分析,结果见图6(黄河流域地区耦合协调度没有小于0.2 和大于0.9 的省区,故图中没有标识)。
从图6 可以看出,2011年与2004年相比耦合协调度值虽有小幅上升但整体除山东省由中级协调变为良好协调外,其他省区并无实质性改变。2018年与2011年相比,四川省耦合协调发展态势良好,由初级协调发展为中级协调,河南省耦合协调等级有明显改善,由勉强协调发展为中级协调,青海耦合协调发展有所进步,由中度失调发展为轻度失调,山西省则需引起重视,耦合协调发展等级小幅退步,由勉强协调变为濒临失调,其余省区无等级的变动。
图6 黄河流域地区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度演变
综合来看,黄河流域地区三元系统耦合协调水平在空间上具有明显的东西差异,西部多数地区如青海、宁夏等处于失调阶段,东部地区山东以及中部地区河南处于协调阶段,山东作为黄河流域省区东部典型地区,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工业基础雄厚,在整个黄河流域地区耦合协调等级最高,经济发展、科技创新与生态环境之间已经形成了良好的耦合协调关系,相互促进,共同发展,但距离优质协调还有一定差距,在电子信息等高新技术产业上山东省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在关注经济与科技创新的同时协调好生态环境的关系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宁夏作为黄河流域省区西部典型地区,在15年的发展中耦合协调等级一直处于中度失调,在黄河流域中是耦合协调水平最低的,经济发展、科技创新与生态环境之间没有产生明显的正向作用,发展之路任重道远。
在耦合协调的基础上,进一步构建耦合协调引力模型,探究黄河流域各省区之间耦合协调的空间联系。表4 为黄河流域各省区间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生态环境的耦合协调引力矩阵。可以发现黄河流域整体耦合协调空间联系较弱,没有明确的引力作用源,仅山东、河南陕西三地引力值大于1,处于低强度引力状态,山西、四川、甘肃和内蒙古次之,宁夏、青海则低于0.5,耦合协调的空间联系最弱。由这些结果可以看出,山东、河南等作为黄河流域双核省区并没有有效发挥辐射作用,对于整个黄河流域的辐射带动能力弱。单个省区之间没有任何一个耦合协调引力水平大于1,最低的为宁夏与青海间的耦合协调引力水平仅为0.026。这说明黄河流域整体耦合协调的空间联系较弱,亟待加强区域空间联系。其中青海、宁夏耦合协调引力水平最低的原因主要来自于省区空间距离的影响,青海、宁夏位于中国西部交通可达性弱,且两地整体三系统耦合协调度水平较低。
4 结论与建议
4.1 研究结论
本文基于2004~2018年黄河流域9 省区的截面数据,通过构建经济发展、科技创新以及生态环境三系统的评价指标体系,综合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以及引力模型,探讨黄河流域地区经济、科技创新以及生态环境的耦合协调发展状况以及空间联系,得出如下结论:
(1)黄河流域9 省区2004~2018年经济发展、科技创新和生态环境的发展指数都有明显的增长且经济发展和科技创新的增幅明显大于生态环境。从省区发展差异来看,经济发展水平与科技创新发展水平存在明显的两极分化现象,山东省一直处于遥遥领先的地位,青海、宁夏两地则严重落后。
(2)黄河流域9 省区中四川、甘肃、内蒙古、陕西、山西、河南、山东耦合度均值达到0.877,处于优质高级耦合阶段;宁夏、青海地区耦合度均值为0.463,处于初级耦合阶段。整体而言,黄河流域9 省区经济-科技-生态三者之间相互作用程度强,具有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
(3)从时序视角来看,黄河流域9省区经济发展—科技创新—生态环境系统的耦合协调度在15年有所提升,省区间耦合协调水平分级明显,协同发展不均衡,黄河上游地区处于中级协调阶段,黄河中游地区处于勉强协调阶段,黄河上游整体处于濒临失调阶段。
(4)从时空视角来看,黄河流域9省区三系统耦合协调的空间联系较弱,仅山东、河南和陕西三地引力值大于1,处于低强度引力状态,青海、宁夏引力值小于0.5,耦合协调的空间联系最弱。
4.2 对策建议
基于本文结论,得出以下对策建议:
(1)实施科技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科技创新是区域发展的动力源,是黄河流域省区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一环。9 省区化石能源一家独大,农业制造业等传统行业依旧是主导产业,严重缺乏高新技术产业,缺乏与时俱进的人工智能、大数据、互联网+等产业。必须促进技术革新、优化产业结构,实现产业转型升级,同时政府应推动搭建科技创新平台,实现科技创新信息共享,提升流域整体竞争力,激励科技人才,减少人才流出。
(2)推动黄河流域大保护、大治理。生态环境是高质量发展的基石,应改善黄河流域生态环境,优化水资源配置,注重保护和治理的协同性,既要因地制宜,又要协调发展,形成黄河上中下游责任共担,利益共享机制,加强全流域治理工程,同时应积极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严格控制环境污染排放量,加强环境保护立法,促进生态可持续发展。
(3)平衡流域协同发展格局。应加强流域省区基础设施、技术创新、生态保护等领域合作,推动科技创新生态化,使科技“反哺”经济和生态环境,增强三者的相互作用关系,引领和带动黄河流域东中西部地区协同发展。
(4)推动建设“多引擎”战略。山东、河南、陕西省作为流域的引力源,应供足吸引力。黄河流域省区间应完善交通网络建设,增强省域间基础设施互联互通能力;深化生态保护、科技资源互通共享;出台鼓励省域间企业合作的支持政策,构建起常态化交流机制,从而辐射周边省区,形成协同发展乘法效应,提升流域协调发展能力和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