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性主义视角解读《荆棘鸟》中的女性
2021-06-17申卫华
摘要:考琳·麦卡洛的《荆棘鸟》以主人公梅吉和神父拉尔夫的爱情为主线,描述了克利里家族三代女性追求爱情和与命运抗争的过程,女性从沉默屈服于命运到极端的斗争,再到两性的和谐发展,实现女性主义的终极目标。
关键词:《荆棘鸟》 女性主义 解放
一、引言
《荆棘鸟》是澳大利亚女作家考琳·麦卡洛的代表作,讲述了克利里家族三代女性不同的命运和情感经历,女性在男权社会中不断成长与解放,从沉默到觉醒再到成熟的艰难历程,体现了女性提升自己的历程。
二、女性解放之旅
“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那么一只鸟,它一生只唱一次……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着荆棘树,……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棘刺上,……放开了歌喉……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正如小说的开篇讲述的传奇故事,四位女性人物为了获得真爱即使付出巨大的牺牲仍然执着地追寻着。
(一)菲奥娜·克利里奥娜·克利里
菲奥娜·克利里奥娜·克利里和玛丽·卡森是小说中最早出现的两位女性,虽处同一时代,但她们的性格却截然不同,通过对二人的分析,揭示了她们所受压迫和早期的觉醒。菲奥娜·克利里是克利里家族的第一个重要女性形象,她美丽、勤劳,受过良好的教育。菲奥娜·克利里出生在新西兰一个传统的父权制贵族家庭,父权意识在新西兰和澳大利亚根深蒂固,女性只能作为“他者”或“从属者”依附于男性。菲奥娜·克利里的出身注定她在那个时代和其他女性一样,不能自由地决定自己的生活,她必须顺从父辈为其选择的门当户对的婚姻。然而作为家中独生女,菲奥娜·克利里并没有遵循父亲的安排,而是爱上了有妇之夫帕吉汉,菲奥娜·克利里的不幸从她爱上已婚男人那天开始,这种悲剧的根源实际上是父权制度对人性的压迫,尤其对女性的压迫。这段恋情显然违反了传统社会规范,为了维护家族的声望和自己的爱人,未婚先孕被迫嫁给了贫穷低微的剪羊毛工帕迪。在男权社会,女性被禁锢在家庭中,扮演慈爱的母亲、忠诚的妻子,服侍丈夫、照顾孩子、做家务是已婚女性的重要职责和义务,作为克利里家族的女性家长,菲奥娜·克利里毫无怨言地履行这些义务。对菲奥娜·克利里来说,真爱比任何“美德”都重要,这一举动说明菲奥娜·克利里内心深处很想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从这个角度我们可以看到菲奥娜·克利里的女性意识的雏形。然而菲奥娜·克利里的女性意识十分模糊和不完整,除了婚后的顺从和沉默,她有限的女性意识表现在对命运的屈服,屈服于强加在女性身上的社会规范,对婚姻中的父权压迫她从未反抗,从菲奥娜·克利里的经历可以看出她确实有过一种女性意识,曾经勇敢地追求过自己的真爱,试图主宰自己的命运。
(二)玛丽·卡森
与菲奥娜·克利里同时代的玛丽·卡森则是小说中性格最鲜明的人物,她是帕迪的姐姐,出生在爱尔兰一个贫苦家庭。玛丽聪明、独立、上进,她深知像她这样的人命中注定要嫁给一个普通的丈夫,生育几個孩子,一辈子做不完繁重的家务。玛丽拒绝遵守社会规范,她有着改变自己命运的强烈意识,不远千里来到澳大利亚,“凭着一张脸,一个身子和一个比人们认为女人应该有的更聪明的头脑”迷住了新南威尔士最大的德罗海达庄园主迈克·卡森并深受宠爱。丈夫去世后,她立即成为澳大利亚内陆地区最富有的女人。她的勇气、自信和智慧使她获得了巨大的财富和极高的社会地位,这些物质条件极大地帮助她改变了命运,使她成为自己的主人。玛丽·卡森是男权社会里独立奋斗的女性代表,作为独立女性,她拒绝被其他任何男性控制,因此她没有再婚,一旦再次成为某个人的妻子,她得将一切控制权交给那个人,再婚是她自由和独立的障碍。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她是德罗海达至高无上的“女王”,这对于父权制度下的女性是无法想象的。在男权社会中,由于男女二元对立的主导意识形态,女性的性别角色通常限定在私人领域,在男性主导的文学传统中,女性形象要么是“天使”,要么是“恶魔”。贤淑、纯洁、顺从的传统女性被视为完美的“天使”,显然玛丽并不是一个“天使”,而是一个令人讨厌的“恶魔”,她把一切都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玛丽·卡森扮演的角色在她那个时代只适合男性,作为德罗海达的统治者,她的工作完全超越了女性的领域,拥有了男性才有的权利和地位,虽过着寡居生活,但她从未放弃爱情。玛丽的形象完全颠覆了女性的传统性别角色,反映了女性开始积极争取自由和独立。
她对神父拉尔夫有着强烈的情感和爱,也从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当拉尔夫到达德罗海达时,她“毫无表情的眼睛突然变得腼腆而明亮,玛丽·卡森几乎在傻笑。”在男权社会中,女性即所谓的“他者”,是不允许主动追求男性的,女性追求男性是违背道德规范的行为,更不用说一个老妇人向年轻的神父求爱了。然而玛丽·卡森彻底藐视传统道德与礼教,从她爱上拉尔夫的那一刻起就迫不及待地表达她的爱意,“你是我见过的最迷人的男人”,这种爱甚至导致了她对梅吉的憎恨。作为女性,玛丽积极勇敢地去爱,不管玛丽追求爱情的方式是否正确,她在女性解放运动中迈出了重要的一步。她不屈于服男性权威,也不屈服于命运,她聪明独立、不屈不挠,对生活和命运始终有着明确而积极的态度。在婚姻是女人命中注定的时候,她成功利用它为自己争取了更好的生活。在事业上,她表现出非凡的能力,在爱情中,她让男人成为她的欲望对象。从女性主义的角度来看,她的斗争并不彻底,一方面她的想法充满排他性,完全排除了男性和男性权利。女性主义者总是试图建立一种和谐的两性关系,让男人和女人能够平等愉悦地生活在一起。玛丽过分强调女性的权利和地位,男性被置于相对的一面,成为压迫女性的对象。在某种程度上,玛丽所做的是对男性权利的复制和模仿。由于极端和局限性,玛丽无法实现女性主义的最终目标,因此她不可能拥有幸福的生活。
(三)梅吉
梅吉是《荆棘鸟》中的女主人公,唯一渴望的就是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这种渴望完全符合“女性的完美”的传统要求,是一个“完美的女性角色”,然而梅吉的一生从童年开始就充满苦难,因为贫穷在学校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母亲菲奥娜·克利里因为她是个女孩而忽略她。梅吉人生中经历的第一个重大影响来自对神父拉尔夫的爱,梅吉九岁时和家人搬到澳大利亚,见到拉尔夫,她“张着嘴站在那里,张大了嘴看着他,好像在看上帝”。拉尔夫也立刻注意到了梅吉,梅吉渐渐对拉尔夫产生了爱慕。与此同时,拉尔夫也爱上了梅吉,他们之间的爱情是纯洁的,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爱情的失败。玛丽·卡森出于嫉妒和仇恨将所有的遗产一千三百万英镑留给了拉尔夫,以便教会能欣赏他。经过痛苦的挣扎,拉尔夫的野心战胜了爱情,拉尔夫的宗教信仰牺牲了梅吉的幸福,拉尔夫离开了梅吉。梅吉自我意识还没有被唤醒,没有意识到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她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了实现自己的家庭梦想,梅吉嫁给酷似拉尔夫的卢克。当梅吉看清卢克自私的真面目时,与卢克的不幸婚姻让她自我意识开始觉醒,她决定改变自己的生活。女儿贾丝婷出生后拉尔夫再次离开。梅吉不再是被命运困住的女性,而成为有着坚强意志和抗争精神的独立女性。在上帝那儿偷来的一个星期里,梅吉完全得到了拉尔夫的爱。梅吉怀上了拉尔夫的孩子,她认为怀孕是反抗的开始,梅吉离开卢克,结束了这段不幸婚姻,回到德罗海达,生下了儿子戴恩。从这些我们可以看出梅吉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的自我意识已经觉醒,她终于开始掌握自己的命运了,通过这种方式,她在与上帝和不公平的命运抗争。
梅吉的转变也表明随着女权运动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澳大利亚女性变得更加勇敢和成熟。儿子戴恩长大后立志成为神父,这对梅吉是巨大的打击,她的斗争并没有完全成功。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梅吉不能摆脱社会束缚,女性虽然取得了一些成功,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四)贾丝婷
贾丝婷是克利里家族的第三代女性,出生和成长在女权运动的第二次浪潮时期,受此影响,贾丝婷个性鲜明,一直努力成为自己生活的主人,17岁时她决定去悉尼当演员,“除了舞台我还能在什么地方放声大笑、喊叫和大哭呢?”贾丝婷充满了反叛精神,试图打破女性在家庭中的束缚,女性也可以有自己的事业,对婚姻的态度更是充满蔑视,“哭天抹泪,像叫花子似的度过我一生吗?像某个连我的一半都不如,却处处以为不错的男人低眉俯首吗?”贾丝婷对于女性贞洁的态度更是大胆,在男性主导的世界,女性的纯洁被视为重要的美德之一,婚前失去贞洁会被家庭和社会抛弃。“我不打算把它留给婚姻”,她主动选择“谁将获得这个荣誉”的男人,而不是等待被选择。她独特的性格和独立自主的行為表现了新时期女性在独立方面的进步。然而到此她还没有完成女性成长的任务。为了反抗男性的统治,她拒绝爱情和婚姻,这不是女性主义的理想目标,只有彻底消除男女之间的差异,女性才能实现真正的解放和成长,女性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幸运的是贾丝婷后来遇到了爱人雷纳,在他的帮助下,她意识到幸福婚姻的重要性,以及与男性和谐关系的重要性。贾丝婷嫁给了雷纳,婚姻并没有阻碍她的自由和独立,她可以继续她的演艺事业。在克利里家三代女性中,贾丝婷是唯一最终获得幸福的人,两性和谐的实现最终证明了女性的真正成长。
《荆棘鸟》中女性成长的故事是澳大利亚女性追求平等和解放的缩影,女性从屈服于命运到极端的斗争,再到两性的和谐发展,就像“荆棘鸟把自己刺在最长最锋利的脊梁上,却依然唱着世界上最甜美的歌。”这是女性对幸福的强烈愿望,最终她们能够追求真正的幸福,实现女性主义的终极目标。
参考文献:
[1]韩秀莲.苦难的召唤——从女性自我意识角度解读《荆棘鸟》的寓意[J].河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0(5):25.
[2]方晓梅.觉醒与抗争:解读《荆棘鸟》中的女权主义思想[J].湖北师范学院学报,2007(3):82-83.
[3]考琳·麦卡洛.荆棘鸟[M].曾胡,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
(作者简介:申卫华,女,泰州机电高等职业技术学校,讲师,研究方向:英语教学、英语翻译)
(责任编辑 刘月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