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惊心的辉煌

朱纪

高二那年，快放暑假的一天早晨，我躺在床上，想到即將来临的期末考试，想到高三漫长的一年，忽然，一种绝望的情绪攫住了我，我哽咽道：“我不想考试了！我不想考试了！”

爸爸用两步解决了我的问题：第一步，和老师协商好，同意我开学的时候进行补考；第二步，送我去南方姑姑家过暑假，换换环境。

我几乎不敢去想开学以后的事，整天闷闷不乐。直到姑姑、姑父说带我到江边去游泳，我才高兴起来。

姑姑问我：“会游泳吗？”我直点头，生怕姑姑不让我下水。我看见稍远处的江边一个人也没有，就奔过去跳进水里。

可突然有种奇怪的力量抓住了我，我本能地想游回岸边。其实我只在游泳池里扑腾过几回。惊慌之下，我只能慌乱地手脚并用地打水。

那股力量紧紧抓着我，不动声色地把我向后拉，我不停地挣扎，却一点也摆脱不了。在恐惧中，一种似曾相识的绝望袭上心头，我忽然对自己的这种挣扎产生了深深的厌恶，就像我厌恶自己每天硬着头皮去上学一样。

慢慢地，我的思绪恢复了，我意识到自己身处江心。现在的我正被江水中的暗流带着向下游飞掠。天色渐渐暗下来，岸离我那么遥远，江水一眼望不到头，除了水声，空气中只剩下一片沉寂。

当我一个人默默地在这冰冷而陌生的江水中浮沉的时候，一个念头竟然固执地占据了我的脑海：我的成绩一定可以再上去的，只要我重新努力，我一定可以做到。

这个念头是那么强烈，我突然感到从没有一个时候像此刻这样去相信自己，像此刻这样渴望回到学校去，回到那些测验中去。我坚信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事都做好……

泪眼模糊中，我看见有一艘轮船向我驶来，那船足足有十几层楼房那么高，船舷上，垂着一条白颜色的粗大绳索。身边的江水一波一波地开始涌动，我的手伸出去，触到了那条白色的救生索。

轮船开回码头的时候，我看见上千人密密麻麻地站在沙滩上，当看到甲板上穿着红色游泳衣的我时，人们忍不住欢呼起来。我怯生生地挥手，站在高高的轮船上。在我短短15年的生命里，还没有这样辉煌过。

旭日摘自《青春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