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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文论思想浅探

2021-06-11焦韵晗

锦绣·上旬刊 2021年3期
关键词:接受者文论功用

摘要:中国文化轴心时代思想“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该时代的杰出代表——儒家学派创始人孔子,为后人留下了众多精神财富。作为中国文论的领路人,孔子的文艺理论思想极具开创性意义。他提出文艺的最高理想是“尽善尽美”;文艺的社会功用是“兴”、“观”、“群”、“怨”;文学批评的准则是“思无邪”。本文就以上观点加以分析,浅探孔子文论。

关键词:孔子;文论思想;尽善尽美;兴、观、群、怨;思无邪

Abstract: Chinese cultural axis age thought "a hundred flowers bloom, a hundred schools of thought contend". The outstanding representative of this era, Confucius, the founder of the Confucian school, left a lot of spiritual wealth for later generations. As the leader of Chinese literary theory, Confucius' theory of literature and art is of great pioneering significance. He proposed that the highest ideal of literature and art is "perfection"; The social functions of literature and art are "prosperity", "outlook", "group" and "resentment". The maxim of literary criticism is "think innocently".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above viewpoints and probes into The literary theory of Confucius.

Key words: Confucius; Literary theory; As good as it gets; Xing, view, group, resentment; Think innocence

中國的春秋战国时期是一个人才辈出、思想迸发的时期,融入于中华民族血脉的儒家思想文化就诞生于该时期。要追根中国文学精神,溯源中国文论脉络,探寻孔子的文艺理论思想不可或缺。

孔子(公元前551 ——公元前479 BC)不仅在思想、教育、政治等领域取得了辉煌成就,他在文艺理论方面也颇有见地。在《论语》中孔子的文论思想得到了集中体现,与老庄、荀子、孟子等文论家思想共同构成中国文论思想之滥觞。孔子的“尽善尽美”、“兴”、“观”、“群”、“怨”、“思无邪”等思想是其文论思想的核心内容,对后世文化和文论有着深远的影响。

一、文艺的最高理想——“尽善尽美”

“诗言志”与“诗缘情”是中国古典诗论中的两大重要命题,几千年来关于二者的讨论从未停歇。相较于诞生在魏晋时期的“诗缘情”理论,“诗言志”思想流传时间更为悠久。“诗言志”始见于《尚书·尧典》“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1]这段记舜的语句首次点明了诗是抒发作者志向之作。荀子受其影响曾谈到:“《诗》言是其志也。”庄子也曾发表过“诗以道志”的观点。同样,孔子也继承并发扬了“诗言志”的观点,从《论语·先进》侍坐章中孔子观子路、曾点、冉有、公孙华的“志”这一内容可以看出,孔子将“志”所表现的含义从思想志向具体成了政治抱负。

同时,在《论语》第三篇《八佾》中曾记载:“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2]孔子在评论《韶乐》时谈到:“《韶乐》在节奏韵律层面和表达内容层面已然尽善尽美。”评论《武乐》时却说:“《武乐》在节奏韵律观赏性层面已然表现的十分优异,但在歌舞表达的内容层面上还是稍有不足。”

《韶乐》,又称《舜乐》,是为歌颂舜帝而作的及诗、曲、舞为一体的国乐。《中庸》中曾记载过这样一段话:“子曰:舜其大孝也与!德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3]孔子对舜帝的“仁、和”的治国方略以及对舜帝本人的“礼”、“孝”都极为推崇,因此对歌颂舜帝的《韶乐》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也曾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武乐》为歌颂周武王而作。《汉书·礼乐志》中曾谈到:“武王作武。武,言以功定天下也。”[4]武王伐纣,以杀伐定天下,因此《武乐》杀伐之气重,有未“尽善”的遗憾,而舜帝以禅让得天下,兵不血刃,为政以“和”,因此《韶乐》“尽善”、“尽美”。

孔子将艺术“美”和“善”的概念加以区分,且在此基础上,他还要求在艺术中把“美”和“善”统一起来。孔子认为,艺术可以安抚人的精神、陶冶人的情操、提升人的修养。但是并不是所有艺术都对人有这种作用,只有符合“善”、体现“仁”的艺术才能起到这种作用。所以,孔子强调文艺的最高理想应是将“美”与“善”相统一,艺术在形式“美”的同时也要拥有符合“善”的要求的道德内容。

二、文艺的社会功用——“兴”、“观”、“群”、“怨”

孔子十分重视文艺的社会功用。《论语·泰伯》篇中谈到以“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5]的个人修养发展过程。孔子肯定了文学与音乐对人的品德修养的积极作用。孔子对文艺的社会功用的理解在《论语·阳货》篇中体现的则更为全面,他曾谈到:“《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6]在这里孔子提出了著名的“兴、观、群、怨”理论。

1、《诗》可以兴

“兴”可以理解为诗歌用比兴的手法创造出生动感人并蕴含着某种普遍真理的艺术形象,从而感染接受者的情绪,激发接受者的意志,使其精神激动并从中中受到正面的影响和教育,即诗的审美教育功用。同时在文学接受过程中,接受者的想象和联想活动与诗歌的审美形象之间是密不可分的,因此在诗歌的鉴赏过程中人可以获得来自于诗歌所提供的美的享受。如:最经典的例证《诗经·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2、《诗》可以观

所谓“观”,郑玄注为“观风俗之盛衰”。指的是诗是社会生活的反映,文学接受者可以通过阅读文学作品了解社会的风俗的兴衰,考察政治的得失,即诗歌的认识功用。诗歌的欣赏活动是一种认识活动。“观”还有另一层涵义,即“观志”,即从诗中看出诗人之志,以及读诗诵诗人之志。可以说,诗可以反映出一个时代的精神风貌,通过阅读诗歌可以穿越千载光阴了解该时代的社会历史。如:“建安风骨”、“正始之音”、“盛唐气象”等等都在诗歌中有所体现。

3、《诗》可以群

“群”,是指文艺可以使接受者沟通感情,相互交往切磋,在和谐的环境下共同提高,即發挥文学艺术的伦理功用。人在这种相互友好的沟通交流环境下,进而产生认同感从而有利于社会稳定,使社会保持和谐。诗是与人交往的桥梁与纽带历史上不少诗人就是以诗交友,留下了很多彼此唱和的千古佳作,如:高蟾的“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韦庄以“谁谓伤心画不成?画人心逐世人情。君看六幅南朝事,老木寒云满故城。”相和,以为经典。

《荀子·乐论》有云:“乐在宗庙之中,君臣上下同听之,则莫不和敬;闺门之内,父子兄弟同听之,则莫不和亲;乡里族长之中,长少同听之,则莫不和顺。”[7]“乐”同“诗”一样也能够起到伦理教化的作用,居于宗庙的音乐反映了民族集体的情感,比如国歌《义勇军进行曲》、还有《黄河大合唱》、《国际歌》均引起广泛共鸣。

4、《诗》可以怨

“ 怨" 为“刺上政也"(孔安国注)。“怨”,即指“怨刺上政”,即批评、指责执政者在社会政治方面的得失,即发挥诗的社会批判功用。凡是对现实的社会生活表示一种带有否定性的情感都属于“怨”。“可以怨”,意味着诗歌可以引起接受者对于社会生活的一种情感态度。诗可以针砭时弊,直指某些恶劣的社会风气,甚至可以对政治环境产生影响。无论是先秦的《诗经》、《楚辞》,还是后世的咏史怀古诗都时常借古讽今、批判现实的不公与黑暗。如:唐代杜牧《泊秦淮》“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再如:元代张养浩《山坡羊 · 潼关怀古》“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孔子的“兴观群怨”学说的诗教理论系统地阐释了文艺的审美教育作用、认识功用、伦理功用以及社会批判功用。文艺审美功用的提出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但不可否认的是,“兴观群怨”学说一方面体现出了孔子思想的鲜明特点,另一方面也暴露了其思想的局限性:除“兴”之外,“观”、“群”、“怨”的思想皆与政治相关,从“迩之事父,远之事君”也可以看出孔子过分强调文艺应服务于政治,盲目的强调文艺的政治功能。

三、文学批评的准则——“思无邪”

《论语·为政》云: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8]这是孔子评诗最著名的观点,也是孔子文学批评的准则。孔子认为,《诗经》用一句话概括即为思想纯正、毫无邪念。“思无邪”的观点从审美层面分析可以说就是对"中和"之美的倡导。“无邪”即为不过“正”,切合“中正”,即“中和”。孔子在《论语·八佾》中赞美《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9]他认为艺术包含的情感必须是一种有节制的、有限度的情感。这样的情感符合“礼”的规范,才是审美的情感,这里也体现出了孔子“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的中庸思想。《论语·雍也》中曾谈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10]孔子在论“文”、“质”关系中强调内容不可以超越外在形式,外在形式显然也不可超越内容,文艺作品只有把内容与形式相统一才能达到“思无邪”的标准,展现出“中和”之美,该思想时至今日依旧对中国的文学批评起着重要的指导作用。

参考文献

[1]姚小鸥. 关于上海楚简《孔子诗论》释文考释的若干商榷[J]. 中州学刊, 2002(03):43-45.

[2]蒲友俊. 孔子文论浅议[J].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1989.

[3]王云亮, 刘金同. 浅谈孔子对我国古代文论的影响[J]. 中华素质教育, 2005, 000(006):100-101.

[4]李启荣, 张智渊. 浅论孔子文论思想的主要内容和特征[J]. 昭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00(04):36-39.

[5]牟钟鉴. 论孔子的中和之道与当代温和主义[J]. 首届尼山世界文明论坛, 2013.

[6]李启荣, 张智渊. 浅论孔子文论思想的主要内容和特征[J]. 昭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00(04):36-39.

作者简介:

焦韵晗(1997-)、女、山东济南人、汉族、 硕士研究生、 哈尔滨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在读、 研究方向:中国美学及文论.

(哈尔滨师范大学文学院 黑龙江 哈尔滨 15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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