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VS刘文典：挨骂与骂人

张 松

沈从文只有小学学历，自从到大学任教后，刘文典多次在公众场合骂他，让他很没有面子。

刘文典说陈寅恪是真正的教授，该拿400元工资，他自己该拿40元，沈从文只配拿4元。刘文典是著名学者，学贯中西，才华横溢，但沈从文当时也已是小有名气的作家，被如此贬低，非常气愤。他惹不起躲得起，尽量不跟刘文典碰面。

一天，空袭警报突然响起，沈从文急忙向外逃跑，路上遇到了刘文典。刘文典大骂：“我跑是为了保国粹，为学生讲《庄子》，学生跑为了保存文化火种，你跑什么跑？”沈从文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当作没听到似的，跑到安全地带。一起逃跑的还有很多师生，沈从文被骂的事被传开了。

沈从文好歹是名老师，也要面子，再加上年轻血气方刚，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于是想找刘文典比比拳头。沈从文虽然长得文质彬彬，但他当过兵，受过训练，如果真打起来，刘文典未必能赢。

胡适上门，听了沈从文的想法后哈哈大笑道：“使不得！”沈从文气愤地说：“他一直欺负我。”胡适劝他说：“被人骂是一件好事。他骂你，你才有进步的动力。他说你不值4元钱，那你就努力让自己值40元，甚至400元。”

沈从文回想了一下，刘文典第一次骂他后，他的确化悲愤为动力，创作了不少高质量的文学作品。

胡适说：“刘文典这次又骂了你，你应该反思，更加努力钻研学问。做学问的老师，在课堂上可以多说，课堂外则应该多听。”胡适的一番话点醒了沈从文。从那以后，沈从文的心态变了，无论别人怎么骂他，他都一笑而过。工作之余，他创作了很多优秀的文学作品，最终成为一代名家。

（选自《生命时报》2021年2月5日）

◆刘文典

◆沈从文

▲人物对对碰：

对沈从文来说，自己不强大，争辩也没用，强大起来后自然会有人尊敬。刘文典固然有说话的权利，但沈从文把成长的机会留给了自己，这才是刘文典骂人的“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