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琴十二生肖剪纸特点分析

孙旭

一、韩月琴概述

韩月琴11941 年出生于庄河冰峪沟，是庄河剪纸的领军人物，是中国民间文艺最高奖“山花奖”的获得者，她曾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庄河剪纸代表性传承人。在2007年成为庄河剪纸代表人物，并于2011 年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作为家族剪纸传承人，这个家族共孕育了四代158 名传承人。韩月琴老师参加过三十多次国内外展，并多次访问日本和韩国，举办了五次个人展览。2010 年因德艺双馨，获得大连市创作委员会颁发的文艺最高奖（终身成就奖）“金苹果奖”，继而在2013年获得由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持评选，经中宣部批准的中国民间文艺最高奖“山花奖”，并成为中国剪纸界的大师级人物。

韩月琴老师对剪纸的热爱，都体现在她的平时生活中。半个多世纪以来，韩月琴对剪刀爱不释手，在她学会剪纸的那一刻起，就从未停止过对庄河剪纸艺术的追求。她师承母亲和姥姥，从小就被人称为“巧手巧女”，四五岁就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独立完成一幅剪纸作品。1963年，韩月琴被旅大师范美术班录取，学习国画，她将自己所学到的知识与民间的剪纸相融合。韩月琴为剪纸艺术献身50 多年，她曾在大连市内任职美术教师，后又返回庄河任教，为美术奉献了30 年，也正是两次任职地区的变迁，让她在剪纸艺术中有了新的领悟和突破。

二、十二生肖的吉祥特点

韩月琴的作品主要以吉祥如意为主题。（如图1）十二生肖创作于2006 年。韩月琴说：“艺术源于生活，创作灵感必然是从生活中感悟到的。”生活在庄河的韩月琴自然离不开风俗民俗，十二生肖中的动物大部分都是真实存在的，十二生肖剪纸被认为是中国最早的吉祥剪纸，每幅作品特点都被韩月琴表现得淋漓尽致。鼠作为十二生肖之首，在传说中，它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属相。（如图1）鼠的腹部被刻意放大，腹中饱食麦穗，嘴中含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鼠卧麦穗身下盘绕着一只喜鹊，麦穗盛产于秋天。秋季丰收，这对于贪吃的老鼠来说是一个丰收的季节，也是一个饱食的季节。从唐朝开始就以胖为富态美，所以用饱食的秋鼠来寓意吉祥，象征着丰收。（如图1）牛背上的双燕，牛头的古钱，牛身的八卦等，这些图案的修饰是整幅作品更加的饱满。牛作为主体，最先进入人们视线的就是牛头和牛身，牛头的花哨与牛身的单一形成了一个对比，繁简相融，不显凌乱。燕子是吉祥之鸟，古时候的人们常常认为燕子所到之处必会财源滚滚，鸿运当头，古钱与燕子相同之处是都代表着财源广进。八卦分吉卦和凶卦，八卦的上方分别是燕子和古钱，则牛身的卦为吉卦，整幅作品代表着财源广进。（如图1）虎的脚部酷似祥云，虎踏祥云，脚上的古钱与祥云搭配，寓意财源广进。

图1 十二生肖

在民间有这样的一种传说“蛇盘兔，家中必定年年富”。（如图1）兔头上的耳朵用蛇头来修饰，蛇的身子紧紧缠绕兔身。蛇与兔的性子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蛇代表凶狠，兔子代表温顺。在蛇盘兔的解释中，兔子在蛇的盘绕下不敢乱动，其他动物来伤害兔子的时候又有蛇保护着。蛇和兔子盘绕着铜钱，代表着盘绕富贵。这幅作品中，牡丹正在盛开，作为富贵之花的牡丹，自然代表的就是富贵吉祥繁荣昌盛。兔头的蝴蝶翩翩起舞，蝴蝶的“蝴”谐音“福”字，代表幸福。自古龙凤呈祥，龙与凤之间的完美结合，（如图1）龙尾处用铜钱加以装饰，即代表着富贵呈祥。蛇有好坏之别，古书《韩非子》说：“飞龙乘云，腾蛇乘雾。”意思是龙乘云而上天，蛇乘雾而飞，把蛇和龙相比拟。（如图1）在韩月琴老师的作品中，蛇倒是多了一丝妩媚。婀娜的身姿，嘴里叼着一束花，头顶顶着一束花，宛如美女，表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用柳枝代替马的胡须，柳树又被称为报春树，柳树发芽代表春天到来，历经寒冬，春天则代表着希望。（如图1）身上的花与背后的鸟，让人联想到一个成语——马踏飞燕。马背上的鸟并没有立足在马背上，而是与马一样在前进。用飞鸟的迅速来衬托马的神速，将鸟与马巧妙地结合到了一起，造型生动，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生命力。三羊开泰中的“三羊”谐音“三阳”，（如图1）三只羊围绕团花状中心的太阳旋转，团花周围布满吉祥纹样，太阳中间有两个类似于鸡的小图案，“鸡”谐音“吉”，代表吉利，大吉大利，好运连连。立在羊脚边的玉米与羊尾上的鸟儿一静一动相呼应，鸟儿仿佛贴在羊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给人一种热闹的画面。（如图1）两只猴子形成了一个对比，小猴子像是被关押在牢笼里封印，大猴子则是无拘无束。大猴子怀中抱着蟠桃并手举一个蟠桃，在《西游记》中，孙悟空因为不满蟠桃大会没有邀请他，独自一人闯进蟠桃园饱食一顿。在这个传说故事中蟠桃只有上等的神仙才能吃到，现在蟠桃依然是高贵长寿的象征。

鸡与鲤鱼相融团缩在一起，（如图1）鸡的嘴朝上，鸡冠后倾，鸡身弯曲，呈现的是一种打鸣的姿势，公鸡只有在清晨打鸣，代表着崭新的一天开始。鲤鱼的“鲤”与“利”谐音，象征着吉利。大鲤鱼是民间剪纸最常见的，鲤鱼尾巴后摆，呈现一种跳龙门的姿态，动感十足。（如图1）狗的面部给人一种视觉错感，看似正面却侧面，狗耳朵的花纹样式与脸部的花纹样式相仿，嘴与石榴相接壤，石榴寓意多子多孙。肥猪拱门（如图1）这幅图中的猪在体型上圆润丰满，四肢前后摆动，给人呈现了一种在奔跑的画面，猪身串上钱串子，带着好运和财气奔跑。

单看十二只动物，个个看似简单实际又很复杂。可以看到韩月琴老师的作品充满了想象力，神似大于形似，以十二生肖的动物为主体，用其他符号来加以修饰。从作品解析中可以看出韩月琴老师的剪纸作品有独特的特点，除了龙和蛇这两个生肖，其他的生肖头部占据整幅剪纸作品的四分之一。作为家禽和家畜的生肖，在身材体型上都丰满圆润，头部和身体被刻意放大。在剪纸纹样的图案上，生肖与吉祥纹样相融合，每一个生肖的嘴部都有一个带有吉祥寓意的图案，使作品构图饱满、严谨。作品打破了常规的比例，每一幅剪纸作品都将生肖体型发生改变，用身体圆润丰满，来表达出吉祥的寓意。她将十二生肖固有的形象加以变化，通过用吉祥纹样的修饰，来改变固有的传统造型。在线条上粗细不一，看似随意却又加入了一些自己的主观情感，表达了她对美好生活的热爱和向往。

三、对传统吉祥剪纸的继承

韩月琴的吉祥剪纸主要是源于民间民俗，中国人固有的吉祥思想观念就是：趋吉避祸、逢凶化吉等，吉祥是中国人古老而特定的精神需要，也是剪纸者的人生寄托和追求。韩月琴的剪纸图必有意，意必吉祥，无论是以物寓吉，还是以音谐祥，都是将自己的情感意境与客观物象相融合，道出了人们对吉祥的向往和憧憬。她的剪纸作品中运用历史典故、民间传说、神话故事等；甚至那些未曾见到事物，都被她信手拈来，作为表现吉祥的载体。有国内剪纸权威说她是“播撒吉祥的剪纸艺术家，把吉祥主题发挥到极致”。

中国民间剪纸中，吉祥剪纸从古至今最为多见，如“蛇盘兔”“三阳开泰”“金玉满堂”等几十种典型的传统图案在庄河长久流传，在韩月琴的十二生肖剪纸作品中也多处出现了此类主题的生肖剪纸。韩月琴对这类剪纸遗产全盘继承下来，正是这样，她才会被誉为是传统的吉祥剪纸艺人中的高手。更可贵的是，她能把这些剪纸融会贯通，表现出不同的情趣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含义，恰到好处地选择能够起到比喻、象征等寓意作用的吉祥动物和吉祥植物，以及其他事物，能烟熟地运用十多种吉祥纹饰作为主体图案的连接和装饰，她能够得心应手，运用自如。在她的剪纸作品中，每幅作品都有不同的寓意，她的剪纸作品也体现出了传统剪纸中的寓意表现手法。

韩月琴剪纸不仅是对民间民俗的记录，还是传递着多种资讯，给人一种美好生活的向往。出身于民间剪纸世家的韩月琴，近年来的作品都具有鲜明的个人特点。剪纸深入人心的是它的传统特色，在韩月琴的剪纸中，她将世人熟知的简直符号应用到自己的作品中，如：古钱、龙、凤、百合、鲤鱼、石榴、葫芦、寿桃、牡丹等带有吉祥寓意的符号广泛应用，将它们与自己的作品相融合，并有了新的定义。

四、结论

韩月琴的剪纸主题十分明显，图必有意，意必吉祥，这些特点都在十二生肖作品中完好地体现出来。她的剪纸作品中，运用了许多传统的剪纸纹样。韩月琴创作剪纸作品的过程中，将剪纸纹样在脑海中勾勒出来，剪随心动，轻松熟练地剪裁出一幅作品。剪纸是脱离不开风俗民俗的，剪纸寓意就是喜庆吉祥。从本质上来说，韩月琴的剪纸风格并没有脱离传统剪纸特色，她的作品也是以传统的吉祥为主。将传统符号与自己创作的生肖相结合，能够随心所欲地剪出自己想要的作品，在十二生肖中就能看出，每个动物都有自己的特点，正是因为有了自己独特的剪纸特点，她才能被世人认可。在韩月琴的剪纸中作品中，她将传统的十二生肖造型改变，形成自己固有的特色，她的继承与创新促使剪纸艺术能更好地传承与发展下去。

注释

1 王星航.庄河剪纸[M].大连:大连理工大学出版社,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