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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三星伴月 追溯文明源头
——三星堆埋藏了多少秘密

2021-05-30编辑关月郭瑜华

艺术品鉴 2021年13期
关键词:祭祀坑青铜面具

编辑=关月 郭瑜华

中华文明的长河奔流不息,滚滚向前,每一次文化遗址的发现,都构成了华夏文明壮观的轮廓,都让华夏文明的漫天星辰更加璀璨。每当凝望那些出土文物时,都会不禁思索,我们的文明源头在哪里?我们民族之根是什么?或许,重启的三星堆考古会告诉你答案。

三星堆遗址平面图

为何叫“三星堆”?

三星堆遗址位于四川省广汉市西北的鸭子河南岸,分布面积12 平方千米,是迄今在西南地区发现的范围较广、延续时间较长、文化内涵比较丰富的古蜀国文化遗址。其中出土文物是珍贵的人类文化遗产,在中国的文物群体中,属具有历史、科学、文化、艺术价值和最富观赏性的文物群体之一。在这批古蜀遗存中,有高2.62 米的青铜大立人、有宽1.38 米的青铜面具、更有高达3.95 米的青铜神树等,均堪称独一无二的旷世珍品。而以金杖为代表的金器,以满饰图案的边璋为代表的玉石器,亦多属前所未见的稀世之珍。

三星堆祭祀坑分布图

三星堆之所以叫这个名字,这与我国的考古发现命名有关。考古遗址的命名原则为“小地名原则”,即在哪里第一次发现的,就以当地的村子名称来命名。比如二里头遗址中的“二里头”,就是洛阳的一个小村庄。

同样,三星堆得名于“三星村”,而“三星村”则得名于三个稍稍隆起的小土堆。它们排列很有规律,很像是天上的三颗星辰。而且,在三星堆遗址的北面,还有一个形似弯月的台地,史称“三星伴月”。

三星堆遗址的发现,始于当地农民燕道诚于1929 年偶然发现的一坑玉石器。

华西大学博物馆馆长葛维汉于1934年春天组成考古队,由广汉县县长罗雨仓主持,在燕氏发现玉石器的附近进行了为期十天的发掘。发掘收获丰富,根据这些材料,葛维汉整理出《汉州发掘简报》。

50 年代开始,考古工作者又恢复了在三星堆的考古工作。当时还没有认识到三星堆遗址的巨大规模,所以将三星堆遗址北部的月亮湾地点和南部的三星堆地点各自当作一个遗址,分别命名为“横梁子遗址”和“三星堆遗址”。1963年,由冯汉骥领队,四川省博物馆、四川大学历史系组成的联合考古队再次发掘了三星堆遗址的月亮湾等地点,展现了三星堆遗址和文化的基本面貌。当时,冯汉骥教授曾认识到,三星堆“一带遗址如此密集,很可能就是古代蜀国的一个中心都邑”。

35年后,三星堆再“上新”

1986 年,三个农民取土时无意发现玉石和青铜面具,随后考古人员在两个祭祀坑中发掘出近2000 件文物,将三星堆与古蜀国推到了世人眼前。

三星堆 重要出土文物

1986年出土于三星堆2号『祭祀坑』的青铜神树图:新华社 沈伯韩 摄

三星堆 重要出土文物

『青铜大立人』 该文物于1986年从三星堆2号『祭祀坑』出土。新华社 沈伯韩 摄

在当年的考古发掘之中,三星堆出土了令人惊艳不已的青铜纵目面具、造型精美的青铜大神树、金光闪闪的金色权杖、体积巨大的青铜太阳轮等一系列珍贵文物。

当时,为了展示发掘出来的一、二号坑,三星堆于2004 年在遗址上修建了参观平台,便将剩下附近的六个暗坑全部遮挡住了,考古人员始终探索未果。

1986年出土于三星堆2号『祭祀坑』的祭山图玉璋。该玉璋两面阴刻相同的图案,图案分上下两组,正反相对呈对称布局,每组纹饰包含山陵、牙璋、云雷纹和两排做祭拜状的人像。图:新华社 沈伯韩 摄

直到2019 年,考古人员在原址发现了类似一、二号坑的祭祀遗迹,于是重新开启了三星堆发掘工作。当时,其中的一条探沟将三号坑未被遮盖的一小部分探测出来,并且还发现了青铜尊,这让考古人员感到兴奋,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有的参观平台随即被拆除下来,在对这个区域进行了大型的探索之后,3—8 号坑也陆续被发现,展开了第二次的考古发掘工作。

本次三星堆的发掘从2019 年11 月到2021 年的3 月,历时一年多的时间,共发现了六个商代晚期的祭祀坑,按发现的时间顺序,依次编号为三号坑、四号坑、五号坑、六号坑、七号坑、八号坑。它们分布于原来一、二号坑之间,呈垂直排列。

左图:1986 年出土于三星堆1 号“祭祀坑”的玉璋 图:新华社 沈伯韩 摄

右图:1986 年出土于三星堆1 号“祭祀坑”的金杖,下图是金杖的局部 图:新华社 沈伯韩摄

上图:三星堆遗址3号『祭祀坑』中新发现的青铜器局部

下图: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新发现的6座三星堆文化『祭祀坑』中已出土500余件文物。此次发现的『祭祀坑』距今约3200多年

根据祭祀坑数量和相对位置分布情况,在近2000 平方米的考古大棚内,再由北向南,先后搭建了四个“连体”玻璃房子,名为“考古发掘舱”。四个考古发掘舱,完全罩住本次新发现的六个祭祀坑,空间既相对独立,又以可开闭推拉门连通,体现了分合有度、互通有无的工作理念。

由于空间和管理的相对封闭,加上发掘者均需穿着连体防护服,方得进出发掘舱。此种情形,恰和新冠疫情蔓延之际搭建的医疗方舱有相似之处。方舱考古,由于颇有科幻、梦幻之感,是年轻人实现考古梦的绝佳之地,称之为“考古梦工厂”。

考古发掘舱的出现,无疑是考古界的一桩新生事物,受到各方关注,国内多地考古机构来此交流取经。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王巍先生在三星堆遗址祭祀区考古工作专家咨询会上指出:三星堆祭祀区的现场发掘技术装备,代表了二十一世纪当今世界考古的最高水平。可谓赞誉有加、客观中肯。

六个祭祀坑中,三号祭祀坑出土遗存之材质多为金属器、玉石器、象牙等,

四号祭祀坑第一层出土遗存材质多为十分脆弱的牙质物、玉石器等,数量更多(象牙百枚左右)、叠压情况更为复杂。与三号坑等同,如何保证上层遗物的完整程度,使用材料、采取措施等,需要进行全方位思考。

五号祭祀坑规模较小,长宽距离不足200 厘米,三个多平方米,出土状况较为复杂,上层遗物有金质面具、金质饰片、玉石小件、牙雕饰品等,金器数量丰富。下层遗物出土状况不详。

六号祭祀坑是一中型器物埋藏坑,呈东西方向,长度近300 厘米、宽170厘米,大约五个平方米。内有箱子状的器物且长度等于坑宽,坑内中部始以东区域,目前已经基本清理至坑底。

七号坑、八号坑目前正处于发掘清理阶段,待遗存出土后,方可拟定适宜的考古现场处理保护方案。

三星堆遗址的文化断代

以三星堆遗址为基础,并结合其他遗址的发掘资料,已经基本上建立起了成都平原从新石器时代晚期以来的考古学文化序列,学界据以提出了“三星堆文化”之命名,为早期蜀文化的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三星堆 重要出土文物

左图:在位于四川省广汉市的三星堆遗址5 号“祭祀坑”中,考古人员在清理新发现的金面具残片(3 月1日摄)。新华社发

右图:陶盉,三星堆博物馆藏

三星堆 重要出土文物

下图:1986 年出土于三星堆2 号“祭祀坑”的戴金面罩圆头青铜人头像图:新华社 沈伯韩 摄

三星堆 重要出土文物

上图:1986 年出土于三星堆2 号“祭祀坑”的戴金面罩平头青铜人头像图:新华社 沈伯韩 摄

三星堆遗址可以分为四期文化遗存。第一期,属龙山村时代晚期遗存,多泥质灰陶,器类较少,C14 测定年代为距今4500±150 年(经树轮校正) ;第二期,文化面貌较一期有显著的变化,以夹砂褐陶为主,泥质褐陶次之,新出现了盉、高领罐、小平底罐、高柄豆、平底盆等,C14 测定年代为距今3765±80 年,时代约在夏、商之际;第三期,与第二期的文化面貌相似,又出现圈足簋、盘口三袋足炊器等,是三星堆文化的繁盛期,约属商代中期及其前后,一号祭祀坑约属本期后段;第四期,仍以夹砂褐陶为主,C14 测定年代为距今3005±105 年(经树轮校正),相当于商代晚期,其下限或可晚至周初,二号祭祀坑约属本期前段。三星堆二、三、四期文化遗存,即所谓“早期蜀文化”。“早期蜀文化”的中心是在成都平原,而其影响所及,东出三峡抵宜昌地区,西达大渡河汉源、石棉,北跨嘉陵江到汉中地区。

这一次的考古发现,既让三星堆多了更多的谜团,又为过往的谜题提供了更多可支撑的材料。比如最新出土的金面具残片,和之前金沙遗址出土的黄金面具极为相似;最新出土的古象牙及象牙雕刻,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肉眼不可见的丝绸制品残留能否证实,古蜀是中国丝绸的重要起源地之一;关于“三星堆”到底有没有文字问题,专家做出了回应。虽然现阶段考古勘探还没有发现确切的文字,但在陶器上发现了相关刻画的符号。专家们也“倾向于相信三星堆遗址是有文字的”。

上图:三星堆青铜纵目面具 新华社发 四川省文物局供图

下图:1986 年出土于三星堆1 号“祭祀坑”的玉边璋 图:新华社 沈伯韩 摄

本次三星堆考古发掘延展了历史的轴线、增强了历史的信度、活化了历史的场景、丰富了文化的内涵。这八个祭祀坑不仅可以作为古蜀文明的典型代表,而且还揭示了古蜀文明的独特基因,找到古蜀文明在中华文明中多元一体的贡献。从小的角度来讲,也有助于解决以往三星堆的研究争议,掀起一波研究古蜀文明的热潮。

三星堆 重要出土文物

左图:1986 年出土于三星堆2 号“祭祀坑”的青铜戴冠纵目面具图:新华社 沈伯韩 摄

右图:1986 年出土于三星堆2 号“祭祀坑”的青铜太阳轮图:新华社 沈伯韩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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