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的效率评估与提升路径
2021-05-26林珊珊陈清
林珊珊 陈清
摘 要:促进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是建设美丽中国的具体行动,论文运用DEA方法对长江经济带11省市2008—2018年的绿色发展效率进行综合测度与评价。从综合效率来看,十年间长江经济带的绿色发展效率增长缓慢,从省域看其效率主要由技术效率决定;从上中下游区域发展来看,其效率主要由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共同决定;从投入冗余率与产出不足率来看,固废>财政预算>劳动力>资本>废气>废水>能源>GDP;因此,必须严格控制三废尤其是固体废弃物的排放,将创新驱动和转型升级作为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的两大抓手,倡导技术创新扩散绿色创新成果,推进体制创新保障绿色发展效果,采用差别战略促进产业优化升级,加快一体化进程促成联防联控联治,将长江经济带打造成水清地绿天蓝的绿色生态长廊。
关 键 词: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效率评估;提升路径
DOI:10.16315/j.stm.2021.02.009
中图分类号: F205
文献标志码: A
Efficiency assessment and path enhancing of green development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LIN Shan-shan, CHEN Qing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School, Nantong University, Nantong 226019, China)
Abstract:Promoting green development in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is a concrete action to build a beautiful China. This paper used DEA method to measure the green efficiency of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from 2008 to 2018. Results show that the green efficiency grew very slowly, it was determined by the technical efficiency from the side of the 11 provinces, but was determined by the scale efficiency and the technical efficiency from the side of the regions. From the redundancy and deficiency of input and output, the degree from high to low is solid waste, local fiscal budgetary revenue, labor, capital, waste water, waste gas, energy and GDP. To improve the efficiency of green development, three wastes especially solid wastes, must be strictly controlled. We must make innovation driven and upgrading the two major drivers of green development. We should encourage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to spread the fruits of green innovation, promote institutional innovation to ensure green development, adopt differential strategy to promote industrial optimization and upgrading, accelerating the integration process leads to joint prevention, joint control and governance. These measures will make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a green ecological corridor with clear water, green land and blue sky.
Keywords: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Belt; green development; efficiency assessment; path enhancing
收稿日期: 2020-12-07
基金項目: 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基地项目(20JD005);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2019SJA1450)。
作者简介: 林珊珊(1978—),女,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陈 清(1999—),女,硕士研究生.
2020年12月26日,《中华人民共和国长江保护法》经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并于2021年3月1日起施行,这是我国首部流域性的法律文件,为全面保护长江流域生态环境,推动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提供“量身定制”的法制保障。2018年6月19日,审计署发布了我国首份长江经济带生态环境保护审计报告。这表明长江经济带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的战略被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虽然目前已有相关省份对环境污染问题进行整改并通过验收,但长江经济带的生态环境依然严峻。在国际绿色竞争日益加剧的大背景下,过度开发加剧、资源约束趋紧、生态退化迅速、环境污染严重等问题,将影响并制约长江经济带建成绿色生态长廊的速度和质量;因此,对重大国家战略发展区域的长江经济带而言,绿色发展是一项刻不容缓的重大战略任务。绿色发展是生态文明理念指引下的具体行动,是未来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行动准则,是实现长江经济带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其关键是提高绿色发展的效率,即在保持经济稳定增长的同时,实现资源能源的节约和污染物排放的减少,促进经济向低投入、低排放、高产出的发展方式转变。
自《“十五”规划纲要》最早提出绿色发展理念以来,国内外对绿色发展的研究日益丰富,目前主要集中在4个方面:一是对绿色发展内涵的剖析,强调绿色发展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最高境界[1],强调经济“绿色化”与绿色“经济化”[2],并以此为基础构建绿色发展评价指标体系[3-4],论证其对经济发展的影响或促进作用[5];二是基于生产函数,构建模型,通过构造包括资源能源投入及非期望产出的投入产出体系,测算其绿色发展效率,继而评价其绿色发展水平,目前主要针对全国[6]、区域[7]、行业[8]、城市[9]等展开,表明我国绿色发展的水平整体不断上升,但区域行业差距较大,发展不平衡[10];三是设定相关的理论假设,分析相关因素对绿色发展效率的影响[11],主要集中在产业集聚[12]、环境规制[13]、对外直接投资[14]等方面;四是分析促进绿色发展的提升路径,主要围绕政府、行业、企业等展开[15],强调地方环境规制政策的互动[16],建立起以绿色文化为引领,促进企业绿色创新、政府绿色治理及居民绿色消费为一体的绿色发展模式[17]。
学术界对绿色发展的相关研究,为本研究提供了重要参考。本文立足于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效率的研究,主要针对上述第二和第四层次进行拓展和探讨。运用DEA-Undesirable outputs模型,考察长江经济带9省2市2008—2018年间的绿色发展效率,找寻10年间绿色发展的效率演进规律,进行上中下游区域间的静态比较与评价,有利于进一步认清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效率的真实情况,为绿色转型的相关路径设计提供详实的数据基础,进一步拓宽绿色发展的研究视阈,也为相关研究提供有价值的经验借鉴与决策佐证。
1 研究区域与研究方法
1.1 研究区域
长江经济带横跨我国东中西三大区域,包括上海、江苏、浙江、安徽、江西、湖北、湖南、重庆、四川、云南、贵州等11省市,面积约205万km2,人口约6亿,2019年长江经济带GDP达45.78万亿元,占全国GDP的46.2%,其以占全国约1/5的面积,承载着全国2/5的人口,贡献了全国2/5以上的经济总量,是我国经济的重心和活力所在,是我国密度最大的经济流域带,也是关系我国发展全局的重要支撑带。论文研究的数据跨度是2008—2018年,研究对象是长江经济带的9省2市,数据均来源于相关年份的统计年鉴。
1.2 研究方法
作为非参数估计的DEA方法,由于不需要构建投入产出生产函数、不需要考虑量纲和权重,而且能够对多投入多产出的决策单元进行相对有效及目标决策分析,被学术界广泛采用成为目前测度效率的主流方法。
假设有n个具有可比性的决策单元,每个决策单元包含投入x、期望产出ya、非期望产出yb3类要素,x∈Rm,ya∈Rp,yb∈Rq,每类要素中有m种类型的投入、p种类型的期望产出和q种类型的非期望产出,矩阵表示为X=[x1,x2,…,xm]∈Rm×n、Ya=[y1,y2,…,yp]∈Rp×n,及Yb=(y1,y2,…,yq)T∈Rq×n,X、Ya、Yb均大于0。
生产可能性集定义为p={(x,ya,yb)|x≥Xλya≤Yaλ,yb≥Ybλ,λ≥0}。
松弛变量s-(投入冗余量)、s+(产出冗余量)的引入将原本的线性规划问题转变为规模报酬可变(VRS)的情形,实用范围更加广泛。经典的DEA模型基于以下假设,即每个DMU可以通过增加其当前输出水平和降低其当前输入水平来改善其性能。但是,经常会产生不希望的产品如废物和污染物等。论文结合多值度量不良产出的做法[18],确定的DEA效率公式计算如下:
其中:λ代表当DMU有效时,其决策单元的组合比例。P*为决策单元的有效性,越接近1越有效,
表示长江经济带某省域或区域绿色发展效率值。s-、sa、sb分别表示投入要素、期望产出和非期望产出的松弛变量。若P*=1时,s-=sa=sb=0,表明不存在投入冗余或产出不足,决策单元为DEA有效;若0
2 指标体系与变量选择
传统的广义生产函数往往以GDP作为产出指标,以资本和劳动力作为投入指标,这种方法往往与实际不符,因为其忽略了日益突出的资源约束以及环境污染情况。事实上资源环境不仅是经济发展的内生变量,而且是经济发展规模和速度的刚性约束[19]。基于此,论文构建的指标体系包括:
1)劳动力投入。劳动力是经济发展的主力军,理论上应包括数量和质量2个方面。劳动力的数量一般采用当期的从业人员数,劳动力的质量目前没有统一的方法,有学者建议用劳动力受教育程度比如教育年限来衡量,而不同省份的平均受教育年限无法获得,论文采用统计年鉴中相应年份的年末就业人员数作为衡量指标。
2)资本投入。大多数学者采用资本存量作为资本投入指标[20],但由于基期资本存量和折旧率的选择对本期资本存量的影响较大,且没有各省市的资本价格指数,会导致统计结果与实际产生较大的偏差。论文采用的是相对效率评价,只要保证各省市之间的相对效率即不会对结果产生影响,因此论文直接采用固定资产投资表示资本存量。
3)能源投入。不少学者采用能源消费总量吨标准煤作为衡量指标,但用折算的吨标准煤作为能源消费量主要适用于工业生产,而对于国民经济中占比逐步升高的第三产业而言,其消耗量并不大,因此以能源消费总量的吨标准煤数作为能源投入的指标不甚准确。论文采用电力消费量这一指标衡量能源投入,既能反映工业生产,又能反映与人民生活息息相关的第三产业的能源投入情况。
4)期望产出。多数文献采用新产品产值或GDP来衡量,GDP是一國或地区经济发展的综合体现,且该指标的统计数据较完整,便于综合比较。各地方政府的财政能力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其对绿色发展的重视程度,论文选择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收入指标衡量各地方政府的财政能力。
5)非期望产出。用工业三废来衡量,主要是工业废水排放总量、工业废气(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烟粉尘)和固体废弃物产生量[21],根据统计年鉴,2011年后废气排放量并未统计总量,而是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烟粉尘,但由于DEA衡量的是相对效率,只要决策单元的相对比例不需要绝对数值,所以对于相对效率的计算结果并没有影响。
3 统计结果及实证分析
3.1 综合效率评价
论文运用基于VRS的DEA-undesirable outputs模型,采用multi-stage方法,对2008—2018年间长江经济带11省市的绿色发展效率进行数据测算,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上海、湖北及重庆的综合技术效率达到最优,表明其投入产出的效率、资源利用及环境保护程度超过其他省市。这也印证了上海、武汉、重庆在长江经济带建设中的核心作用,表明这三省市并不盲目追求经济总量的增加和经济效益的提高,起到了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的示范带头作用。此外,贵州的综合效率达到最优,江苏、浙江两省的纯技术效率也达到最优,但综合效率稍低于最优效率值,主要因为其规模效率未达到最优,表明随着规模的扩大,江浙已出现规模不经济。江西、四川、云南的综合效率较低,分别为0.593、0.726和0.643,三者的规模效率接近于1,表明其综合效率较低主要是由其技术效率较低造成的。这三省出现了明显的技术瓶颈,技术创新水平成为制约绿色发展的主要障碍。
3.2 纯技术效率及规模效率评价
虽然从规模效率看,2018年长江经济带11省市的规模效率均较高,基本在0.95以上,但其技术效率差异较大,上海江苏浙江湖北重庆贵州六省市已达到纯技术有效,相比之下,江西四川云南的纯技术效率较低,分别为0.593、0.74和0.653。这表明综合效率较低主要是纯技术效率较低造成的,技术创新水平成为区域绿色发展水平的关键。
从区域发展来看,东部地区的绿色发展效率均值为0.914,明显高于中部地区的0.782和西部地区的0.729的水平,东部地区的绿色发展效率未达到最优,主要是其规模效率未达到最优,中西部地区绿色发展的效率不高是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综合作用的结果。这与分省域得出的结论不一致。虽然各省域的规模效率已接近最优,但由于区域间发展不协调,产业集聚作用不明显,表现出以区域为单位的规模不经济。这表明区域间的分工与协作,在经济一体化的今天尤为重要。发挥产业集聚的效用,突出空间溢出的功能,对提高区域规模水平具有重要意义。
为进一步分析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效率随时间变化的演进趋势,根据长江经济带投入产出数据进行效率运算,并绘制折线图,直观地呈现其综合效率、技术效率及规模效率的变动趋势,如图1所示。
由图1可知,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的综合效率与技术效率的发展趋势吻合,即技术效率是制约其综合效率提升的主要因素。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的效率在波动中稳步提升,高投入高污染的粗放式发展方式正在逐步改善。但十年来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效率提升的幅度并不大,由2008年的0.779提升到2018年的0.816,年平均增幅仅为0.475%,远低于GDP的增幅25.46%。这表明2008年以来,长江经济带的绿色发展效率增长缓慢,一方面我国GDP迅速增长,另一方面环境污染日益严重,资源瓶颈愈发明显,反映到绿色发展的指标上就是效率并未跟上GDP的增幅,甚至出现3次绿色效率下滑,绿色发展的效率与GDP的增幅差距有扩大的趋势。
3.3 产出不足率与投入冗余率分析
投影分析可以直观地看出非DEA有效决策单元的产出不足率和投入冗余率,即实际投入产出量与最优配置目标值之间的差距,找出DEA效率偏低的原因,为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效率的有效提升及未来发展的合理布局提供可行路径。根据DEA输出的结果,计算整理出长江经济带各投入产出变量的产出不足率和投入冗余率,如表2所示。
从产出的相关数据来看,2008—2018的十年间GDP的产出不足率为零,表明长江经济带的11省市已实现了经济发展GDP总量的产出最大化,但除GDP以外的投入产出量均出现产出不足和投入冗余的情况。地方财政预算收入的产出不足率较高,表明长江经济带各地方投入要素获得的收益与最优配置的目标值仍有差距,也表明地方政府的财政能力及其在生产、投资、消费、企业利润等方面的收益水平不高,经济运行的质量不佳。2008—2011年的财政收入预算产出不足率高达30%,2012年后开始缓慢下降,目前产出不足率维持在10%以下。
从非期望产出的相关数据来看,废水、废气的冗余度自2008年起开始缓慢下降,废水冗余度占比最低,表明废水的处理得到相关部门的重视,水污染在一定程度上得以控制,水资源得到有效保护和合理利用的目标基本实现。三废冗余率最高的是固体废弃物,年均冗余率在10%以上,且十年间有五年的冗余率在30%以上,甚至达到42%,这表明有一半的年份中,长江经济带的固体废弃物排放量超过最优配置目标值的30%,固废排放现象非常严重。而且2013年后固废的排放冗余度增加的幅度更大,这与长江经济带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的理念相悖,将成为严重制约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的重要因素。
从投入的相关数据来看,长江经济带劳动力的平均冗余率最高,但随着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劳动力的投入冗余度已下降为2%左右。资本的投入冗余率次之,近年来虽有下降,但降幅缓慢,且远高于2008年的水平。这表明长江经济带存在资本过度投入的情况,过度的固定资产投资将导致投资内部的结构失衡,公共服务投资及“软件”投资不足,不利于重工业的产业升级且增加能源消耗和环境污染的压力。能源投入的冗余率最低,平均仅为1.642%,但值得注意的是2008—2011年间,该指标为零即能源效率最优,2012年后出现了能源的过度投入或浪费现象。
从时间演化的纵向比较来看,六大不足与冗余的因素分析中,固体废弃物及能源的冗余度不降反升,尤其是固废,2013年后的冗余度甚至达到了2008年的3~4倍,2018年高達42%,这一问题为长江经济带的绿色发展敲响了警钟。如果固体废弃物的排放不能大幅减少或有效抑制,那么促进长江经济带生态优先、绿色发展就是一句空话,实现2030年生态系统功能显著增强的目标就难以为继。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绿色发展是建设长江黄金经济带与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支撑,是遏制环境恶化和资源短缺的现实路径,是引领全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中之重。本文运用DEA方法,对2008—2018年十年间长江经济带9省2市的绿色发展效率进行综合测度与评价,发现十年间的绿色发展效率增长缓慢,且其发展效率主要由技术效率决定,即技术是制约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效率提升的主要因素。从省域看,虽然11省市的规模效率接近最优,但各省域的技术效率差距较大,技术水平成为省域绿色发展效率高低的关键。从区域看,上下游地区绿色效率不高是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综合作用的结果。这与省域得出的结论不一致,表明区域间的分工与协作,促进产业集聚与产业协同,在经济一体化的今天尤為重要。
从投入冗余率与产出不足率来看,固废>财政预算>劳动力>资本>废气>废水>能源>GDP,表明长江经济带固体废弃物的过度排放是导致其绿色发展效率不高的罪魁祸首,财政预算收入的不足与劳动力资本等投入要素的过度也会制约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效率的提高。从横向比较和纵向发展来看,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的效率损失主要是由污染物排放过度和资源投入过度造成的,其中固废排放过度是污染物排放的首要因素。十年来,固废的排放不降反升,平均冗余率超过25%,2018年达到历史最高点42.27%。这表明长江经济带对资源消耗过度的改善程度优于对环境污染排放的改善程度,即污染物排放问题日益严峻,是绿色发展过程中亟待解决的关键性难题,是提高绿色发展效率的主要瓶颈。
4.2 建议
上述问题也明确了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的方向,即严格控制三废尤其是固体废弃物的排放,注重资源节约与利用,促进要素合理分配。要将创新驱动和转型升级作为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的两大抓手,将创新发展引到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的轨道上来,健全区域协商合作机制,贯彻“一盘棋”思想,加速一体化进程,真正实现高质量发展。
1)倡导技术创新,扩散绿色创新成果。技术创新是绿色发展的核心驱动力,以创新驱动促进产业转型升级是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的重要任务。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的效率主要由纯技术效率决定,因此一方面要通过绿色技术创新提高现有资源的利用效率,减少对传统能源的过度依赖,另一方面通过绿色技术创新研发风能、太阳能、地热等新型环保能源,研发清洁生产技术,从生产源头进行节能减排控制,倡导高效的生产方式。绿色技术创新具有双重外部性,其溢出效应不仅体现在生产阶段,还体现在技术扩散阶段,其扩散机制能够在时间与空间维度下促使绿色创新影响力不断放大,取得更大的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提高城市生态效率的技术创新对东部城市的影响大于对中西部城市的影响[22],2019年江浙沪三省的GDP占全国20.2%,应充分利用江浙沪等东部地区在绿色发展、教育资源、立体交通等方面的优势,通过搭建技术交易平台,促进下游地区成果的转化与扩散,整合下游的技术优势,充分发挥技术创新的空间溢出效果,促进整体技术创新水平的提升。
2)推进体制创新,保障绿色发展效果。体制机制障碍破除、组织管理方式改善等改革是推动绿色发展的隐性手段,其效果不亚于生产技术提高、创造创新研发、人力资本积累等显性方式。摒弃传统的以经济总量和速度为指标的GDP考核制度,建立一套符合我国实际的资源约束与环境保护的绿色GDP考核制度,是实现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的根本要求。建立统一的绿色核算体系,实现绿色发展目标的可量化、可监测、可评估以及可考核性,是实现绿色GDP考核的基础条件[23]。对于污染物排放量最高的固废,可参考浙江的做法,设定污染物排放上限并对排放配额重新调整[24]。此外,需加大财政预算投入,尤其是绿色发展方面的资金投入,确保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所需的充足资金。通过金融与保险的创新,探索产学研及政府金融合作的商业模式,促使科技创新与金融创新相结合。PPP模式(Public-Private-Partnership)是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的有益尝试,伦敦地铁项目、美国NBA职业联赛、巴西23个公共事业项目等都是较早采用PPP模式并成功运行的典范。
3)采用差别化战略,促进产业优化升级。长江经济带绿色发展效率呈现出明显的梯度差异即东高西低,应采用差别化战略,结合各省域的发展情况,因地制宜的制定产业政策,促进产业优化升级。产业集聚通过发挥规模经济效应和技术外溢效应,对本地和周边地区制造业结构升级产生显著促进作用[25]。应建立区域利益协调机制,积极发挥正外部效应,打破地方保护主义的限制,消除区域壁垒,做好分工与对接工作,促进产业的有序转移,促进生产要素的有效配置和合理流动,同时促进下游地区先进管理理念向上游转移,注意避免同质竞争。发挥上海为龙头、重庆为龙尾、南京武汉为龙骨的核心城市群以及重化工产业群、机电工业产业群和高新技术产业群的产业集群带动作用,积极推进产业集聚,优化长江经济带的空间结构,实现长江经济带向国家级城市群和培育世界级产业集群的目标迈进。2019年长江经济带11省市服务业均已超过第二产业成为占比最高的产业,大力培育现代服务业,促进现代服务业与制造业的协同发展,是长江经济带后工业化时期产业发展的新方向。
4)加快一体化进程,促成联防联控联治。长江经济带唯有真正实现一体化,才能够促进生态环境形成联防联控联治的机制,才能真正有利于绿色效率的改善。区域经济一体化作为打破行政壁垒、加强要素流动与经济合作的重要路径,有利于实现地区间要素的高效配置以及产业一体化[26]。借鉴欧洲莱茵河“欧洲下水道”到“浪漫莱茵”的治理经验,设置权威结构专门负责长江经济带建设。2014年起我国已成立长江经济带发展领导小组统一指导协调长江经济带发展战略,但政策实施的关键在基层,要保证治理效果真正到位,除11省市外,还需要各地级市及相关县域乡镇等区域成立领导小组,将长江经济带的保护落实到每一方区域,不留死角,打通政策落地的“最后一公里”。应有基层组织紧盯问题开展深度自查,加大各领导小组的权限,有效推进“4+1”工程,促进沿江城镇污水垃圾处理、化工污染治理、农业面源污染治理、船舶污染治理和尾矿库污染治理有序进行,确保问题企业全部限期整改。此外,应对我国的排污收费制度进行再设计,加大环保奖惩分明力度,通过制度设计,让企业选择“绿色生产、节能减排、循环发展”的生产排污之路,彻底改变“企业赚钱、政府买单、群众受害”的现象,真正做到生态环境的联防联控联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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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厉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