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家曹鹏用满腔赤诚铸就志愿者丰碑

文、图｜汤啸天

国家一级指挥家曹鹏生于1925年，是1944年参加革命的新四军老战士、老共产党员。曹鹏身为蜚声国内外的著名音乐家、指挥家。一方面在音乐艺术的宝塔尖上耕耘不辍，屡创佳绩；另一方面，思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长期投身公益事业，已经成为全国志愿者的楷模。曹鹏曾经获得国务院表演艺术突出贡献个人、全国文化系统先进工作者、全国最美志愿者、全国助残先进个人、“2019感动上海年度人物”等荣誉称号。2018年11月3日，为表彰在上海的城市文明建设和教育事业发展中作出突出贡献的人，上海市教育发展基金会倡议并设立了 “关爱青少年成长特别贡献奖”，曹鹏成为首批“关爱青少年成长特别贡献奖”获奖者。2019年9月5日，第七届全国道德模范表彰名单公布，曹鹏获评“第七届全国道德模范提名奖”。

精湛艺术，蜚声中外

曹鹏是同新中国一起成长的著名指挥家，早年留学莫斯科音乐学院，曾经为《龙须沟》等几十部中国电影录配音乐，指挥过歌剧《蝴蝶夫人》，舞剧《三角帽》《葛培莉亚》等。1961年，曹鹏是国内在海外举行全场中国交响乐作品音乐会的第一人，首次把《梁祝》介绍给世界；1975年，他率上海交响乐团第一次走出国门，代表中国在世界舞台上演出；1986年，他第一个指挥上海交响乐团，向全国直播世界名曲交响音乐会。2005年，曹鹏离休后，创办了国内首个非职业的交响乐团— —上海城市交响乐团。上海城市交响乐团以服务社会为己任，不仅普及高雅艺术，更用音乐播撒爱心，坚持用音乐开启自闭症孩子的心灵，点燃希望。曹鹏形象地说：中文“听”的繁体字“聽”，耳的旁边有一个像窗户一样的，下面是心。窗户就是人的身体，从耳朵进入身体，最后到心。耳朵的英文是ear，加一个h变成hear，就是“听见了”；末尾加一个t，就是heart，是“心”。英文跟中文繁体的“聽”有相同的内在境界。所以，第一步就是用音乐打开自闭症患儿的耳朵。只要美妙的声音能够进入患儿的心间，其与社会交往的障碍就能逐步减少。

曹鹏处理作品细致、深刻，富有个性化的想象力；现场指挥稳重、清晰，既有气贯长虹的宏大气势，又有准确细腻的感染力。只要站上指挥台，曹鹏就会全神贯注，激情四射到忘我的程度，谁也不敢相信这是九十高龄的老人。在指挥过程中，曹鹏的一个手势、一个点头、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能牢牢地抓住演奏者、演唱者的心灵，带动全场的气氛随着音乐起伏跌宕。曹鹏以其对音乐的深刻理解，既敢于用严格甚至严苛的标准要求每一位演奏者，又善于循循善诱、深入浅出传授做人、做音乐的道理和技能。曹鹏自从离休以后，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对非专业交响乐团体的辅导等群众性文化活动，以“全家总动员”的方式，克服了无场地、无经费、缺人才等难以想象的困难普及高雅艺术。用曹鹏的话说：“有三座大山压着我们，音准、节奏、合作，不管是专业乐团还是业余乐团，都面临这三个问题。”即便是辅导自闭症患儿，曹鹏也一丝不苟：“我会训练学生们的眼睛和耳朵，眼睛要看乐谱、看指挥，耳朵要听旁边人的音乐、听整个乐团的音乐。”曹鹏始终坚持“交响无业余”的座右铭，以其对艺术的深刻理解和精益求精的精神，用近乎严苛的标准要求乐队，在“业余的”交响乐团队创造了“无业余”的交响作品。

热心公益，呕心沥血

曹鹏从上海交响乐团离休后，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和心血都放在公益事业上。近十余年间，在他的带领下，城市交响乐团演出逾200场，听众超过40万人次。更加难能可贵的是，曹鹏被聘为“中国自闭儿童关爱基金终身爱心大使”，提倡“音乐为慈善公益服务”。曹鹏坚持每年举办上海市“爱耳日”公益音乐会、“爱在城市·关爱自闭症慈善音乐会”等。2008年，上海市慈善基金会与上海曹鹏音乐中心成立了“天使知音沙龙”——关爱自闭症项目，曹鹏带领200多名青年志愿者坚持用音乐为自闭症患儿及其家庭服务。曹鹏认为，自闭症的病魔关闭了患儿与世界交流的通道，他要用音乐“打开”自闭症孩子的耳朵、眼睛、嘴巴。有人把自闭症患儿称作“星星的孩子”，说他们犹如天上的星星，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闪耀。他要用音乐把“光亮”赠予“星星的孩子”，让其生命之花和其他健康的孩子同样得以绽放。曾经有记者问他为什么如此热衷于社会公益，倾心于带领学生乐团，曹鹏感慨地说：“文化兴，国家兴；文化强，民族强。我们现在口袋里不缺钱，缺的是文化，文化素质提高了，国家就强大了。这一点特别要从孩子抓起。”

2020年11月21日晚，第十二届“爱在城市”自闭症专场音乐会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举办。已经95岁高龄的曹鹏仍然精神矍铄地站在舞台上，行云流水般地指挥乐队、带动全场。随着他上下左右翻舞的指挥棒，汗水浸湿了他的衬衫和西装，歌声乐曲一次又一次跌宕腾跃，台上台下一次又一次掀起高潮。整台节目不仅充分展示关爱和教育自闭症儿童的成果，更是激情讴歌伟大的抗疫精神。自闭症患儿演出的管乐合奏《勇往直前进行曲》、铜管五重奏《卡门序曲》、弦乐与乐队《小步舞曲》、钢琴协奏曲《黄河》第四乐章等，每首曲子都让台下的观众为之动容、为之惊叹。在曹鹏的带领和帮助下，一个又一个自闭症患儿从孤独走向正常，一个又一个患儿家庭从绝望走向希望。曹鹏呕心沥血，投身社会公益，不为名不为利，付出的是辛勤的汗水，经历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且不说自闭症儿童在刚刚接触音乐时的那种吵闹抗拒，即便是已经接受音乐的吸引，能够安静下来的自闭症儿童在排练的过程中，也会出现常人想象不到的、匪夷所思的小插曲。有的自闭症患儿家长说：“孩子无端哭闹，抗拒交流，使得我们自己都绝望了，但只要在曹鹏爷爷的指挥下，音乐响起，孩子就会安静下来，莫名其妙的吵闹就会减少。这就使我们在曹鹏爷爷身上看到了希望。”10多年来，“天使知音沙龙”采用实验实践模式，已经让很多自闭症患儿的爸爸妈妈看到了希望。患儿们学习唱歌、跳舞、器乐演奏，并成立了木琴组、铜管组、萨克斯重奏组，参加了多达百场的演出。2018年2月，自闭症患儿还来到意大利佛罗伦萨，让外国朋友们看到了中国自闭症儿童的非凡表 现。

01 曹鹏指挥自闭症患儿演奏钢琴

02 曹鹏引导自闭症患儿学习舞台礼仪

03 手把手地辅导

著名音乐家、指挥家曹鹏今年已是96岁高龄，作为志愿者，他的名言是：“趁我干得动，你们尽管用！” 2008年，著名指挥家曹鹏和女儿曹小夏创办的“天使知音沙龙”，用音乐慰藉了无数“星星的孩子”和他们的家长。有的孩子已经从生活不能自理的患者，变成能够登上艺术殿堂演出的小乐手。

04 曹鹏向观众介绍自闭症患儿演员

05 曹鹏指挥自闭症患儿演奏木琴

曹鹏不仅以惊人的耐心教会自闭症患儿手拿乐器勇敢地走上了世界大舞台，还引导患儿培养生活技能、学习文化课程、学会与人交流，甚至上下奔走开设“爱咖啡”实践基地，曹鹏不仅呼吁社会关爱孤独症家庭，还身体力行带领自闭症患儿去敬老院慰问老人，让自闭症孩子从被人关爱到关爱他人。更加伟大的创举还在于，大声疾呼为自闭症患儿开设专门的学校，为更多自闭症儿童提供针对性、个性化教育。2019年，“上海市教育发展基金会曹鹏教育基金”正式揭牌，为筹建学校发起募捐，所得善款全部用于自闭症儿童的康复和学习所 需。

“要用我，请抓紧”

今年已经96岁高龄的曹鹏，自称“90后”指挥家，在常人早已颐享天年之时，却依然放不下手中的指挥棒。曹鹏说：“我的童年虽已远去，但却留得雪鬓童心。数十年来，能和可爱的孩子们在一起，我从来没有觉得老。”正因为如此，无论是剧场演出，还是街头“快闪”；无论是群众性文艺活动，还是专业性学术性研讨，我们都会看到曹鹏的身影。多年来，曹鹏和他的家人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于慈善公益事业。大女儿曹小夏管理乐团，小女儿夏小曹任乐团首席，太太夏惠玲做艺术总监，外孙石渡丹尔毕业后也全职为沙龙服务。最夸张的一次是曹鹏人躺在医院，戴了脖套，吊着针，乐团要去杭州演出，显然他已经不能到场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我就从医院里偷偷溜了出来，两个人扶着我上台，戴着脖套，坐着指挥”。听着曹鹏如此轻松地讲述他的奉献，人们对“不老松”含义的领会就会进一步加 深。

曹鹏深情地说：“孩子们只要有一点提高，就是我最大的安慰、最大的欢乐、最大的幸福。虽然我已经96岁了，但能多发一份热，多发一点光，我就多一份安慰。”曹鹏一再表示，只要身体允许，指挥棒就不会在他手里停止指挥。曹鹏用满腔赤诚铸就了全国志愿者丰碑，是造福亿万人民的“播种者”，他的高风亮节也得到了社会各界的高度尊重和充分理解。曹鹏毕竟年事已高，如今他腿脚也不太方便，但话语却如此掷地有声、震撼人心：“要用我，请抓紧！”近一个世纪的光阴，曹鹏从未改变的是奉献与爱的坚守。他唯一的愿望是100岁时，开一场音乐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