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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透露我从光明日报退休了

2021-05-23庄电一

博览群书 2021年4期
关键词:总编辑光明日报稿件

“你都退休好几年了,何必还这么辛苦爬格子?图个啥?”认识我却不理解我的人,常常会提出这样的“质疑”。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肆虐,所有行业、所有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很多工作也都“减量”了,就連在职记者的采访、写作,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问题。虽然如此,我这个离职的“新闻老兵”还是发出了70篇各类稿件,其中有8篇发表在光明日报上,而这8篇“新闻味”不是很浓的稿件,虽然没有“本报记者”的署名,却是我特别看重的,因为它们让我自豪:我在光明日报上发稿已有37年了!

“在一张报纸上发稿的时间比较长,也值得你这么自豪?光明日报多么宠爱你,值得你如此一往情深?”有人表示不解。

也许,我对写作如此孜孜不倦,是在光明日报社工作30多年留下的“职业惯性”吧。

我自幼喜欢写作,长大后就确立了以文字影响社会的理想。古圣先贤提出的“立德、立功、立言”三种境界,曾是我的理想和追求,在十几岁时就付诸行动了。1977年,我参加了高考,毕业后成为师范学校的一名教师。我重新审视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立德,自己没有那个实力;立功,很难遇到那样的机会;那就退而求其次吧,最终把“立言”作为自己追求的目标。为此,我边教学边写作,把大部分业余时间都交给了纸和笔。积多年练笔的基础,我初步具备了驾驭语言的能力,也常有文字发表在地方性和全国性报刊上。在为自己的手稿变成铅字而兴奋的同时,我也为自己的文字面世太少、影响力太弱而遗憾。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在学校工作,我必须把主要精力用于教学,写作只能是“业余劳动”,留给写作的时间和精力都很有限,所以我那时特别渴望以写作为职业,让自己的文字插上翅膀,为此,我“时刻准备着”,希望抓住改变命运的机遇。

1984年10月,在走出高考考场几年之后,我再次走进考场,在位于银川市南门外的宁夏科技学院参加了一场决定我人生走向的考试。这个考试,与高考一样“正规”,不仅要凭准考证入场,而且有多人监考。

参加这个考试,对我来说完全是个意外,此前也没有精神准备,更没有复习备考。我参加考试,源于前辈李本昭老师的一次“提醒”。那天,李老师一见到我,就指着宁夏科技报上刊登的招考启事说:“光明日报社要在宁夏招考一名驻站记者。你不是一直喜欢写作吗?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其实,这个启事,我已在宁夏日报上看到了,但我并没有“走心”,因为自认为实力不够,也就没敢多想。我对李老师说:“面向全自治区招人,得有多少人报名应考?我还是算了吧。”李老师耐心地鼓励我:“你不去考,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抓住这个机会!李老师的话打动了我。既然机会来了,岂有随意放弃之理?我对李老师说:“那我就悄悄去试试。反正考不上也没有关系,但千万不能让本校的人知道。”出乎意料,我竟在一天半的考试中考了个总分第一,在百余人中“力拔头筹”,我也就此成为三名候选人之一。就在确定最终人选之前,我几个月前投给光明日报的一篇评论刊登出来了,很快,报社经过综合考虑就定下我了。没想到,这边“敲定”了,那边却有麻烦了:因我的工作一直很投入,在学生中也有不错的口碑,所以“爱才心切”的老校长不愿“割舍”,这让我的调动陷入僵局,拖延了半年之久。关键时刻,还是光明日报社的商调函起了推动作用。“中央新闻单位要人,应该支持!”在自治区党委宣传部几位领导都做出批示后,银川市又有多位领导出面协调,这个调动才在1985年7月尘埃落定。

这是来之不易的调动,我格外珍惜这个历史机遇,一到岗就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工作,但由于缺少工作经验、缺乏相关知识,我做了许多无效劳动。

在尝到了新闻工作的艰辛之后,我才体会到:当好记者,尤其是当好中央级党报记者,绝不像考试那么简单:考得好,不等于就具备了记者的素质,也不等于比别人有更多的优势;能当好教师的,不一定能当好记者;能写诗歌、散文、小说的,不一定能写好消息、通讯和评论。试卷上的考题,我可以轻松解答;工作中的考验,却没有答题那么简单。

对我来说,真正的考试是在成为“光明日报记者”之后。当时,光明日报只有四版,新闻版面紧张,发稿难度很大。而我所面对的又是一个经济文化相对落后的地区。“宁夏地方小、人口少、经济落后,是个‘三无世界(无地位、无特点、无典型——此说值得商榷)。在宁夏当记者,不可能有什么出息!”“在发达地区,一弯腰就能抱个大西瓜。在宁夏,拿个放大镜,也找不到芝麻!”一到记者站,我就听到当地许多同行的抱怨,也亲眼见到许多记者“无米下锅”的苦恼,而因此离开宁夏、离开记者岗位、调到经济文化发达地区的记者都大有人在。

我当然也遇到同样的问题:一方面是“无米下锅”,另一方面是“出了锅的饭”没有“食客” ,辛辛苦苦付出却很难收到预期的回报。“我是当记者的料吗?”“我应该继续留在这里吗?”眼前的困境,让我一度有了杀回马枪的念头。

1986年4月,在工作了大半年之后,我第一次到北京开会,走进位于永安路106号的光明日报大楼。这座桔黄色的七层建筑,此时已经略显陈旧,在高楼林立的京城更是很不起眼。但是,工作在这座楼里的人,却个个都仪表不俗,其业绩也都令人刮目相看。尤其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我在这里看不到一点官僚习气,从总编辑到部主任,几乎都不称官衔,不论资格有多老、名气有多大、业绩有多突出,都没有一点架子,每个人都既正派又有水平,报社处处洋溢着浓郁的学术空气,充满着奋发向上的氛围,让我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融入这个集体,我感到很幸运,有如鱼得水的感觉。

光明日报社的民主空气和务实作风,我一进报社就感受到了。那时,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还有点拘谨。有人指着一位有些谢顶、面目和善的中年人悄悄对我说:那就是总编辑杜导正。但我并没有上前打招呼。后来,还是杜导正主动过来,边与我握手边轻声说:“看到你的稿子了。”这很平淡的一句话却让我备受鼓舞:总编辑注意到我了,我应该更努力地工作,让他,也让各地读者更多地关注我。

我全力以赴地投入工作,苦苦探索自己的工作思路,逐渐摆脱了“无米下锅”的困境。身在“穷”地方,我却偏要当个“富”记者!

我不发牢骚不抱怨,也不跟风炒作。我的工作“套路”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我打我最拿手的”。

在一次記者会议的间隙,时任记者部副主任闫百琨在与大家闲谈时说:“庄电一你真不容易啊!我看你的许多稿件,都是从石头缝里抠出来的。”我笑着说:“是啊,您真了解我。我不但要从石头缝里抠新闻,而且还要搬开石头,看看下面还有没有压着东西!”

在“石头缝里抠新闻”,我抠得很辛苦、很认真、很投入,也抠出了别人看不见、抓不住、写不出的“独家新闻”。我甚至因此赢得了“‘穷地方的‘富记者”的“美誉”。

早在师范当教师时我就发现,光明日报独具慧眼、独树一帜,在别的报刊上很难看到的稿件,在光明日报上可以大量看到。当上光明日报记者之后,对此就有了更深切的感受,别的报刊不敢发的文章,光明日报不仅敢发、而且敢于突出编发,这方面的顾忌很少。

1986年,我在宁夏一个山区县里与北京一位寻访故地的老将军不期而遇,因为层层陪同、“雪球”越滚越大,到了这个县陪同人员居然有二三十人。我“胆大包天”,马上写出一篇“新闻特写”:《这样“滚雪球”怎么得了!?》。稿件寄出后,我内心忐忑不安,不知道会不会因此捅篓子。没想到,稿件不仅很快就登出来,而且登在了头版。这对我来说不仅具有导向作用,而且提振了我抓问题报道的信心。

1987年年末,时任记者部副主任张慕勋给我写信,充分肯定了我抓报道的思路,这也让我内心的苦闷、对“任职资格”的怀疑一扫而光。

1992年4月16日,是我不能忘记的一天。这一天,在我当记者还不满7周年时,报社就举办了我的新闻作品研讨会。与会者在发言中肯定我“走出了一条扎扎实实的路、成功的路”。这次研讨会,影响了我的一生。随后发表的《值得为之奉献终生的事业》,就表达了我当一辈子记者的决心。

我的观察越来越广泛、探索越来越深入、胆量也越来越“膨胀”,颇有一点“指点江山”的豪情。《讲话稿该由谁写?》《迎来送往:基层难堪事》《迎送何必到边界》《如此“政绩”要不得!》《公路治乱需换个思路》等大量针砭时弊的报道,可以为此提供“佐证”。光明日报对我这些锋芒毕露的来稿,几乎是“来者不拒”,让我备受鼓舞。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像《该控制一下“行会”“片会”了!》这样尖锐、泼辣、旗帜鲜明的报道,居然被安排在了头版头条,大大地提升了稿件的影响力。

我采写稿件的质量在提高,报社对我的关爱也在拓展。1995年,宁夏日报配图刊发了著名诗人秦克温写我的报告文学《为了这片黄土地》,全面介绍了我的探索和收获。徐光春、王晨两位报社领导批示在光明日报的“东风”文艺副刊转载。在本报上宣传本报记者,这是很破例的,在全国新闻界是不多见的,在中央媒体则更为罕见。

1997年,我被评为“报刊之星”,时任光明日报总编辑王晨不仅兴致勃勃地参加了颁奖活动,而且代表报社发了言,高高兴兴地领取了主办单位颁发给“报刊之星”所在单位的奖杯。

1998年,我的第一本书《悠悠我心》出版,王晨在会议间隙听到了消息,主动要为这本书写序。此后,这篇序言以《贺兰山下一支笔》为题,刊登在1999年2月18日的光明日报上,这也是王晨总编辑对我进一步的支持。同样的,曾任光明日报总编辑的徐光春,在调任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之后还继续关心我、支持我。他不仅在一些全国会议上介绍我的“事迹”,而且在我没有提供书稿的情况下就应邀为我出版的《艺苑飞鸿》写了热情洋溢的序言,这既说明他对我有深入的了解,也体现了光明日报一位老领导的厚爱。

2006年年初,“落实科学发展观”大型主题采访活动结束后,中宣部指定我在总结大会上发言,时任总编辑苟天林不仅亲自修改了我的发言稿,而且把李景瑞、何东平、翟惠生几位副总编辑叫到他的办公室帮我参谋,充分显示出报社领导对此事的重视、对我的关怀。

光明日报在审稿、用稿方面,具有与众不同的眼光,也常常能够高人一筹。我在光明日报社工作时间越长,对此的体会也就越深。

在长篇通讯《曹家兄弟的大学梦能圆吗》中,我反映了农家子弟三胞胎兄弟因家庭贫困无力支付高昂学费的窘况。编辑部不仅为此配发了三胞胎的照片,而且将这篇长文发在头版,还配发了《请伸出援助之手》的评论,引来了全国大量的捐款,其中仅鄂尔多斯集团就捐助了8万元,充分反映了舆论的力量和光明日报的号召力。借助光明日报的影响力,三胞胎兄弟迅速摆脱了困境、一展愁眉。更让我感佩的是,报社并不仅仅要解决三胞胎一家的难题,而是要解决全国所有贫困生的难题。所以,编辑部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以此为开端,采访了教育部和许多所大学,推出几十篇颇有影响的后续报道,有力地推动解决这个难题,充分显示了光明日报的社会责任感和人为关怀。

位于毛乌素沙漠边缘的黎明村,因躲避风沙而四分五裂,又因停止破坏、生态好转而重新聚合,自1998年至2020年,我在20多年里11次实地踏访,写出了近10万字的报道,几乎每一篇都得到编辑部的高度重视。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在此期间,光明日报换了六七位总编辑,但他们无一例外地重视、支持这组报道,对这些报道也都“高看一眼”。其中的六访、八访被安排在了头版头条,七访被安排在了报眼。对一个小荒村11次踏访,在全国没有第二人;对一个小荒村如此报道,在全国媒体中也没有第二家。正因为这些总编辑和报社相关负责人的高度重视,我对黎明村的报道才会在全国产生较大影响,进而成为光明日报的一个“品牌”。

光明日报社对我的支持和关照还在延续。

2016年,我的职业生涯进入尾声。报社领导早早就与宁夏党委宣传部取得联系,筹划在银川举办我的新闻作品研讨会。时任总编辑何东平更是特别热心,一再表示要亲自参会,正因为如此,会期也一推再推。谁也没想到,何东平居然在座谈会筹备期间离任。总编辑换了,研讨会却没有取消。新任总编辑杜飞进本来也准备到会,但因到任后事务繁杂,无法分身。为了弥补不能到会的遗憾,他不仅打来电话而且发来贺信,还特批将我“十访黎明村”的收官之作及时刊登,以便将当日的报纸带到会场,确保与会者人手一份,为研讨会“添了砖、加了瓦”。不仅如此,杜飞进还为我十访黎明村稿件集结成书,写了长篇序言(序言也在光明日报刊登)。报社副总编辑李春林率领记者部主任周立文、人事部主任邓海云、新闻研究部主任马兴宇、内蒙古记者站站长高平和报社记者彭景辉专程赶到银川参会。自治区党委常委、宣传部部长蔡国英,自治区政协副主席安纯人,光明日报副总编辑李春林和宁夏有关方面多位负责人在研讨会上对我的探索给予了肯定。在即将退休之际,召开如此高规格的研讨会,给很大的精神安慰:报社对我的关怀和爱护,真是有始有终啊。

当然,光明日报社给我的关爱、支持、帮助,不止这些事、不止提到的这些人。有关的人、有关的事,我一直铭记在心。正是这些关爱、支持、帮助,激发了我的创造力,不仅驱使我在职时心情舒畅地投入工作,而且让我的工作热情延续到了退休之后。

其实,我在光明日报社工作30多年,也并非一帆风顺、事事如意。其间,也曾因采写业务之外的因素一度被边缘化,甚至遭到不公正的对待,但我没有为此闹情绪,更没有因此影响工作。我“不忘初心”,也“牢记初心”:当初报名应考,压根就没想过要得到什么级别、待遇,更不想借此求富求贵!我热爱的是记者这个神圣的岗位,看好的是光明日报这个舞台,既然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求仁得仁又何怨”。

我从来没有邀宠,从来没有得宠,也不需要被宠,所以始终“素面朝天”,本色示人。

光明日报是个大舞台。30多年来,我除了在光明日报上发出了数千篇消息、通讯、述评外,还发表了杂文、时评、散文、短评、词赋、理论文章、报告文学和业务研究。虽然手中没有十八般武器,但我也挥舞过各种“家伙”,尽管手中的武器不够锋利、“舞姿”也不那么优美,但我还是尽情地挥舞过了、充分展示过了,在许多专版、许多栏目上都留下了墨迹。我在“周五茶座”栏目上“试过身手”,执笔完成了《银川赋》,在文艺版上发过散文诗,还为民族大团结专栏写了《回族礼赞》。

在光明日报70余年的历史中,有一半以上年份的报纸上有我的名字,我的名字也数千次出现在这张报纸上。我在光明日报上刊登的稿件,可以装满700多个整版,有17个整版是由我一个人采写完成的,除此之外,以半版篇幅见报的稿件还有很多。,我在宁夏这个不被新闻界看好的地方,连续多年保持每年发稿百篇以上的纪录。在报社有案可查的14次考评中,我有9次被评定为优秀。这些数据,虽然不值得夸耀,但却足以说明我的付出和收获。

融入到这个风清气正、团结友爱、底蕴深厚、传统优良的集体,是我一生的幸运。“付出就有回报”“好稿不会被埋没”的说法,在光明日报时时都能得到印证。1998年,时任光明日报总编辑王晨在《悠悠我心》的序言中说:“宁夏有个庄电一。他由原来的默默无闻到有了相当的知名度,受到不少同行的敬佩和尊重。”我深知,如果不是光明日报记者,我绝不能有这样的知名度。

借助光明日报这个大平台,我奋力宣传宁夏,宁夏人民也对我厚爱有加。我也不止一次被当地高层“看中”,甚至被推荐到自治区要害部门担任重要职务,但我没有“另谋高就”,也不想在仕途上“拾阶而上”。对光明日报的热爱、对新闻工作的眷恋,让我毫不犹豫地多次放弃世人羡慕的机遇,无怨无悔地干到退休。光明日报让我如鱼得水,我不想,也不愿离开光明日报的“水”。

有两家地位显赫的媒体曾向我递过“橄榄枝”。有位负责人推心置腹地对我说,我快退休了,你如果愿意过来,我就把这一摊子全交给你。因为眷恋光明日报“这方水土”,也担心离开光明日报会“水土不服”,我都婉言谢绝了。

我对光明日报的“眷恋”,没有因时间推移和年事已高而减弱。2016年5月,在回报社开会期间,报社人事部通知我办理退休手续。对此,我完全没有精神准备:我这么快就该退休了?这个记者,还没有干够啊!

回到银川,我没有向任何人透露退休的事实,而是不声不响地继续工作,我要把计划中的采访尽快落实。几天后,我第十次走进黎明村,完成了历时近20年的系列报道的“收官之作”:《物换星移几度秋》,以四分之三的版面与读者见面。

虽然我较早就提出选配接班人的建议并推荐了人选,但直到办理退休手续时,人选还没有确定,我便继续坚守岗位,忠实地履行了近半年的“义务”(没有额外报酬)。新记者到任后,我并没有马上解甲归田,直到当年年底才逐渐淡出。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光明日报的“水”养育了我,也让我很享受那個环境。虽然退出了现职,但我仍然眷恋着新闻工作。在不干扰他人、不影响他人、不抢别人饭碗的前提下,我又采写了一批有特色的稿件。自治区成立60周年大庆,我主动请缨加入光明日报大庆报道组,在短短3天就采写了七篇通讯。因为曾对退耕还林工程做过有影响的重点报道,此前我一直念念不忘要做后续报道。2018年冬季,我冒着严寒专程奔赴宁夏南部山区采访,一口气写出4篇通讯。让我喜出望外的是,报社竟以“本报特派记者”的名义“隆重”推出了我的这组报道,我也因此“士气大振”,不仅在网上为农民卖马铃薯难发出呼吁,而且“顺手牵羊”采写了新开馆的彭阳县博物馆。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我退休后,报社有意聘我为“特派记者”,我闻讯后摩拳擦掌,准备“披挂上马”,再上疆场,但不知何故,此事最后没了下文。虽然如此,我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笔,发现有新闻价值的东西就忍不住想写,就是到塞尔维亚旅游,我也念念不忘到贝尔格莱德原中国大使馆遗址凭吊牺牲的记者,我的散文《祖国和人民不会忘记你们!》,被光明日报特意选在三位中国记者殉难21周年纪念日刊发,引起广泛关注。

我在光明日报这个舞台上“蹦蹦跳跳”30多年,全国各地的读者也通过光明日报看到了我的“演技”,我也收到了全国各地的许多来信、来电,我的稿件也曾各类媒体的转载、转播、评论,我把这些都看作是“观众”的“掌声”和“点赞”。这些“掌声”“点赞”,一直是我工作的一个动力。

虽然干到退休还是个普通的驻站记者,也没有获得许多人孜孜以求的地位和财富,但我还是强烈地感到:是光明日报让我的人生变得丰富多彩。没有光明日报,就没有我的一切;不当光明日报记者,我的一切都无从谈起。正因为如此,我始终对光明日报“情有独钟”。

(作者系光明日报高级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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