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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人文视域下延安数字红色记忆资源的开发与保护

2021-05-21刘晓芯杨不为罗梦涵李姗姗

陕西档案 2021年2期
关键词:宝塔山枣园延安

文/刘晓芯 杨不为 罗梦涵 李姗姗

数字时代为传统红色记忆资源提供了新的生命力,籍借数字化、3D影像、VR虚拟现实、人工智能等可以形成二次、三次的数字红色记忆资源。但技术只是工具手段,红色革命精神传承与保护才是基本要义。技术“人文化”是恪守数字红色记忆资源开发宗旨的重要保障。本文从主体和客体双向分析数字红色记忆资源开发与保护现状:选取延安的宝塔山景区、枣园革命旧址为代表,实地考察数字红色记忆资源开发与保护的类型、数量、方式等现状;对大学生群体问卷调查,了解青年人对数字红色记忆资源的认知、接收意愿及偏好等。进而,以“数字”与“人文”融合为原则,从理念、目标、原则、方式、权责、传播等方面提出实现数字红色记忆资源开发与保护正和博弈的对策与建议

开发和保护红色记忆资源是传承红色基因的重要保障。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把红色记忆资源利用好、把红色传统发扬好、把红色基因传承好”。延安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重要历史地点,留存下来丰富的红色历史记忆资源,如历史文献、书信、文物、遗址等,成为全国爱国主义、革命传统和延安精神三大教育基地的重要素材。随着数字化、数据分析、可视化、AR/VR、人工智能等数字人文技术的发展与普及,传统红色记忆资源以各种新方式、新手段被二次、三次地再开发和再利用,催生出丰富多样的“数字红色记忆资源”。然而,技术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人文资源数字化的同时,技术也有待人文化,以传承和保护红色革命精神为要义开发数字红色记忆资源,并对其规范采集、科学保存、合理利用,是“守正创新”的关键。

一、数字红色记忆资源的概念与类型

“红色记忆资源”是指红色革命活动所留下的足迹、事迹、实物及所展现出来的精神遗存,如革命历史遗迹、纪念馆、烈士公墓;展览馆、档案馆、博物馆等保存的红色文物、文献;红色电影、红色文学作品;井冈山精神、苏区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等。

“数字红色记忆资源”是指对上述传统红色记忆资源加工、转化、再开发而形成的再生性数字红色资源,或在红色精神传承、红色历史研究、红色纪念活动、红色旅游开发等中生成的原生性数字红色资源。在形式上都是人文资源与数字技术的有机融合,可以分为以下几大类:

1.文本类数字红色资源:对记录革命历史进程和人物活动的书面文字材料进行数字化而形成的或红色活动中直接生成的数字手稿、数字报刊、数字图书等;

2.图像类数字红色资源:对红色老照片、地图、海报等进行数字化而形成的,或红色活动中直接拍摄生成的数码照片、数字图像等;

3.音视频类数字红色资源:对红色胶带电影、红色广播电视节目进行数字化而形成的,或采集老红军口述档案、拍摄革命事迹纪录片而生成的数字音视频材料;

4.情境再现类数字红色资源:是指在传统或数字红色记忆资源的基础上,利用虚拟现实、增强现实、混合现实等技术,模拟化、活态化、多维化、体验式呈现红色革命历史事迹、人物等而制作的各类新型红色资源;

5.新媒体类数字红色资源:在微博、微信等新媒体平台上制作、传播、使用的各类红色记忆资源及其衍生品。融合传统媒体与新媒体优势融合的理念产生的红色资源,充分发挥新媒体信息容量大,传播手段多的优势。

二、延安数字红色记忆资源开发与保护的现状

延安作为中国革命圣地,其红色记忆资源具有不可逾越的地位。选取宝塔山景区、枣园革命旧址为调研对象,按类型分析数字红色记忆资源开发与保护现状。

1.文本类数字红色资源开发与保护现状

宝塔山景区和枣园革命旧址都是革命领袖撰写重要文章的地方,如毛泽东在枣园革命旧址写下了《关于领导方法的若干问题》《组织起来》《学习和时局》等重要文章,其中28篇收入《毛泽东选集》。但是,目前拥有的数字文本红色资源较少,但其已意识到数字文本红色资源的重要性,并表明会加强红色文献的数字化方面的开发利用以保证提升其价值。2017年,延安大学图书馆启动“延安时期红色文献数字研究平台”建设工作,旨在从数字人文研究角度出发,构建集约的、开放共享的延安时期红色文献数据库。

2.图像类数字红色资源开发与保护现状

宝塔山景区拥有数字化老照片60张,枣园革命旧址仅有10张数字化老照片,其余老照片统一交由上级机构管理和开发。红色展览图片数量丰富,毛泽东学习时的凉亭照、枣园任弼时的旧居照、毛泽东的旧居照等。

3.音视频类数字红色资源开发与保护现状

现有音视频数字红色资源主要包括纪录片、讲解词等。其中,宝塔山景区有纪录片1部,时长10分20秒,1.12Gb,讲解词若干,正在完善中。枣园革命旧址有纪录片1部,时长11分35秒,1.25Gb,讲解词较为详尽,基本实现景点全覆盖,通过扫描景区内的二维码可体验语音讲解。

4.情境再现类数字红色资源开发与保护现状

宝塔山和枣园遗址均注重借助先进的数字技术再现革命圣地的风采。其中,宝塔山景区有13个电子屏,开设了AR互动体验、VR沉浸式体验展厅。枣园革命旧址有全景VR、三维展示等,可通过延安革命纪念地管理局官网(http://jnd.yanan.gov.cn/)“革命旧址云”栏目在线体验。此外,2021年,为庆祝党的百年华诞,陕西省文物局组织开展“红旗漫卷——陕西革命旧址云上展”,遴选包括宝塔山和枣园遗址在内的100个特色鲜明的革命旧址,运用5G、VR、视频云等技术手段,进行720度全景式、立体式、延伸式的云端导览。

5.新媒体类数字红色记忆资源开发与保护现状

延安各革命纪念地大多开设官网、官微、公众号、视频号等,拥有较为丰富的新媒体资源。其中,宝塔山景区于2015年开设公众号(“宝塔山景区”),2019年开设抖音号(“延安宝塔山景区”),2021年计划设立今日头条账号;枣园革命旧址开设了公众号(“zy枣园知道”“延安枣园旧址”)和视频号(“延安青年拉延安”)。从内容上看,新媒体红色资源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向社会传播延安精神、宣扬红色传统。但是,相较于其他年轻人喜爱的新媒体资源,其以活动记录、宣传、通知等为主的内容较为单调、主题有些固化,缺乏深度开发,缺少“爆款”,搜索引擎曝光度不高,因此在红色记忆资源传播过程中的实际作用未能充分显现。

总体而言,在“文旅融合”政策导向下,延安数字红色记忆资源开发孕育着强劲的发展势头。“延安革命纪念地管理局在官站建立红色记忆资源库,针对延安各纪念地开发了VR游览、实体三维建模、红色档案、红色音视频等作品”[1]。但是,依据“数字人文”理念,仍然缺乏“记忆”观下的保护意识,存在着技术与人文未充分融合、开发与保护未形成良性循环、红色记忆价值未能细粒度挖掘、结构化记忆信息采集不足、多头重复建设等问题。并且形式上以展示为主,缺少互动性,未能激发用户参与共建。

三、数字红色记忆资源的认知度与接受偏好调查

1.问卷设计

为更好地分析数字红色记忆资源开发与保护的着力点,采取问卷调查方法,选取70名在校大学生为主要对象,调查青年群体对传统和数字两种形式红色记忆资源的认知度、接收渠道及偏好等的差异。本次问卷共回收70份样本,年龄分布在15-25岁,均为有效样本。

2.红色记忆资源的获取渠道及偏好

总体而言,青年群体主要通过学校宣传教育、图书馆资源、电视节目、纪录片、旅游、社交媒体、短视频平台等了解红色记忆资源。(见图1)其中,65.71%的受访者表示目前仍然更多通过传统方式获取红色记忆资源,其类型主要包括老电影、老歌曲、老照片等。只有34.29%确实通过数字形式获取红色记忆资源,主要包括纪录片、数字老照片以及社交媒体、短视频平台等传播的红色资源。这与实地调查的结果符合,宝塔山景区的多媒体展厅及枣园革命旧址的云端VR馆、全覆盖语音讲解等可直接在网络或公众号获取,使用户足不出户即可了解红色记忆资源。

图1 受访者对红色记忆资源了解和获取途径

3.对数字红色记忆资源的接受程度

虽然6成多受访者仍以传统方式为主获取红色记忆资源,但有7成受访者表示更喜欢以数字形式了解和获取红色记忆资源,其原因主要包括形式多样、内容丰富、临场感好、便于获取、成本低等。(见图2)实际获取渠道与获取偏好、接受度之间的矛盾,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当前我国数字红色记忆资源建设不足,有着较大的发展空间。此外,3成受访者更青睐传统形式红色资源的原因主要在于可信度高和获得感强,(见图3)而这可能是数字红色记忆资源建设的着力点。

图2 数字形式红色记忆资源喜爱原因

图3 传统形式红色记忆资源喜爱原因

4.对数字红色记忆资源的价值认知

90%的受访者认为数字红色记忆资源能很好地秉承传统红色资源的功能,尤其是在传承红色精神、宣传红色资源、保护红色文化等方面。(见图4)这与实地调查时相关机构负责人的认知相同,认为数字红色记忆资源并不会消减红色革命精神传承的力度,相反可以拓宽宣传渠道、激发用户兴趣,并通过更直观、立体的体验,加深对红色革命历史与精神的印象。

图4 受访者对数字化红色记忆资源功用的认识

5.数字红色记忆资源主要开发障碍

受访者认为技术落后、资金不足、大众接受度较低是目前制约数字红色记忆资源的主要因素。(见图5)这也与实际考察的结果基本吻合,宝塔山景区前期数字化受到技术、资金的限制而进度缓慢,官网建立后的维护较为疏松;枣园革命旧址也因为资金限制导致网站排序靠后,增大游客搜索难度。此外,两个纪念地的新媒体资源建设内容也相对单调、主题较为刻板。

图5 受访者对制约红色记忆资源数字化因素的看法

四、数字红色记忆资源开发与保护的主要问题与对策

结合上述实地调查和网络调研,以记忆资源“数据化”和数字技术“人文化”双向融合为原则,借鉴其他红色革命圣地的先进经验,为延安数字红色记忆资源开发与保护提供思路和建议。

1.明确开发目标,不忘初心

数字红色记忆资源的开发,首要目标是发扬红色精神,基本原则是不忘初心。除了注重新技术、新形式,充分调动访客兴趣之外,应当明确红色革命教育、红色传统发扬、红色精神学习这条主线目标,主线的偏离会使红色记忆资源在内容和形式的协调中被置于次要位置,不利于红色记忆资源发展。红色记忆资源开发是一个立体过程,实现红色记忆资源现实生命力的存续,应在不违背事实的前提下充分创新形式,开发红色记忆资源的多样化价值。[2]

2.强化保护意识,固本拓新

在开发数字红色记忆资源的同时,不能忽视其安全与保护工作。由于数字红色记忆资源载体与信息的可分离性,使得其更易于篡改和损毁,且在二次、三次开发过程中可能丢失原始红色记忆资源的大量背景信息,一定程度上损失了部分红色记忆价值。为此,相关工作人员要强化保护意识和更新保护理念,从“文物保护”+“记忆保护”的高度,构建比实体记忆资源更强的容灾能力,确保数字时代红色记忆的保真有效传承。

3.规范开发方式,合作共建

记忆资源的开发与保护由传统方式向数字化方式转变是数字人文时代的趋势,数字资源的建设和数字资源库的构建能够为记忆资源工作提供充足的发展空间[3]。但是,数字技术琳琅满目且更新迭代较快,数字红色记忆资源的开发需要完善的规范和制度,以规避数据失真、标准不一、数据异构、重复建设、信息冗余、资源浪费、技术过时等问题,为未来整合与共享奠定基础。如山东省2021年实施的《山东省红色文化保护传承条例》以行政法规形式为红色记忆资源开发与保护的规范化和标准化提供了指导。

4.理清权责归属,开放共享

由于历史原因,红色档案的收集与管理往往分散在不同部门[4],也有一些红色记忆资源由个人所有和民间收藏。目前延安各纪念地都展示了历史图像、手稿等资源,但是这些资源的原件、数字化资源等归属不明确、来源较为复杂。为此,梳理红色记忆资源的保存现状,理清不同保管或开发机构的权限与职责,最大化地规避重复开发与建设。在此基础上,以数字化开发为契机,通过明确归口管理机构和建立合作共建机制等,形成开发共享的数字红色记忆资源管理新格局,解决传统红色资源高度分散带来的问题。

5.建立媒体矩阵,正和博弈

新媒体时代,受众日趋导向化、聚类化,不同媒体平台有着特定的受众群体,且各自形成了不同的媒体文化,如青年群体成长于网络时代,通过新媒体接受了远远超出传统渠道的信息,就更可能接受新形式的媒体内容。[5]在此背景下,通过新媒体传播和利用数字红色记忆资源需要依据受众群体的偏好而建立媒体矩阵,有目的性的对现有资源进行分类、组合和多样化的再包装,投放于不同的媒体平台,并借助用户大数据分析检验投放资源与受众偏好的契合度,不断反馈和优化,以形成正和博弈的新媒体发展局面。

总之,红色记忆资源是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初心与使命、苦难与辉煌、奋进与担当的见证和铭记。将革命历史资源与现代技术相结合,保真地、有序地、规范地、创新地开发延安红色记忆资源,可以为新时期红色革命精神的传承与弘扬提供新内容、新方式、新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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