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贸易壁垒对福建茶叶出口贸易的影响及应对策略

黄洁

（厦门大学嘉庚学院，福建漳州 363105）

一直以来，福建茶叶以其源远流长的发展历史和优良品质在世界范围内享有极高声誉，其出口量稳居全国首位。然而，随着国际市场不断扩大，茶叶出口贸易竞争也越演越烈。世界各国对茶叶质量和技术的要求日趋严格，一些发达国家甚至采用了近乎苛刻的茶叶技术标准，技术贸易壁垒对福建茶叶的出口贸易产生的巨大影响不容忽视。

1 福建茶叶出口贸易现状

1.1 福建茶叶出口贸易情况

茶叶作为福建省历史悠久的出口贸易茶品之一，无论是出口量还是消费量排名都位居前茅。据统计，福建茶叶出口总体呈上升趋势，2019 年福建茶叶出口总金额占全国比重更是达到了25.5%[1]（如表1 所示）。

表1 2013-2019 年福建茶叶出口总金额占比

1.2 福建茶叶的主要出口市场及品类

福建茶叶在全球有五十多个销售地区，其出口市场主要集中在日本、东盟和香港地区，福建对这三大出口市场的茶叶出口量已超过出口总量的三分之二。根据茶叶的品类来看，福建出口的茶叶品类主要有乌龙茶、白茶、花茶、绿茶和红茶，其中乌龙茶是福建产量和出口量最大的茶类，2017 年福建乌龙茶的出口量达到了943吨，占国内同种茶叶出口数量的34%。乌龙茶出口最多的国家是日本，然后是欧盟、东南亚等国家。福建花茶尤其是茉莉花茶也是十分畅销的茶叶品种，2017 年福建花茶的产量将近440 吨，占国内同种茶叶出口数量的54%[2]。福建花茶远销40 多个国家和地区，日本是其中最大的销售市场，其次是香港和东南亚地区。福建绿茶的出口主要以散装茶为主，其主要出口地为美国、日本、欧盟和非洲。福建红茶的主要出口国家是英国，白茶出口量最多的地区是德国、澳门等。不难看出，茶叶作为食品中的生活非必需品，其主要出口市场集中在较为发达的国家和地区。

1.3 福建茶叶的出口价格

茶叶的出口价格不仅受到世界市场供求的影响，也同时受到主要茶叶出口国的价格影响。近年来，世界各主要茶叶出口国的茶叶价格呈现上升趋势，而福建茶叶以其悠久的历史文化和过硬的品质在出口市场中具有较高的竞争力。2012 年，福建茶叶出口单价5800 美元/吨，2016 年茶叶出口单价升至12007 美元/吨，年增长率高达21.4%[3]。但近5 年来受到世界消费需求放缓以及各主要发达国家以保障食品安全为名对茶叶的进口实施了严格的技术贸易壁垒，茶叶出口价格的增长率仅为7.2%，增速明显放缓。

2 技术贸易壁垒对福建茶叶出口的影响

2.1 各主要发达国家设置的技术贸易壁垒概况

技术贸易壁垒是指一国在贸易进口管制时通过颁布法律、法令、条例、规定，建立技术标准、认证制度、检验制度等方式，对外国进出口产品制定过分严格的技术标准，从而提高进口产品的技术要求，增加进口难度，最终达到限制进口的目的的一种非关税壁垒措施。技术贸易壁垒涉及的贸易领域十分广泛，包括农产品、食品、机电产品、纺织服装、信息产业、家电、化工医药等多个行业，且针对农产品行业的技术贸易壁垒数量是最多的。茶叶作为农产品的一种，世界各主要发达国家都对其制订了相应的技术标准和规定。

目前国际上制订茶叶技术标准较为严格的国家分别是日本、欧盟国家和美国，这些国家对茶叶技术标准的规定涉及茶叶种类十分广泛，涵盖的领域不仅有技术法规、产品检验制度、质量认证等常规领域，甚至还有对包装、标签等细节都有相应的规定。以日本的茶叶技术标准为例，将茶叶细分为茶、未发酵茶和发酵茶三类进行检测，且每一项都有详细的规定，共计477 项，而我国只规定了9 项茶叶农药最大残留限量标准。日本作为福建茶叶最大的出口市场，如此大的检测差距，必然对福建茶叶出口造成巨大影响。欧盟对茶叶农残的规定的严苛程度可谓世界之首，检测茶叶的农药含量时不是用常规的茶汤检测，而是用干茶固定物，从而大大提高了超标概率。美国针对农产品的技术标准国家标准有5 万多个，还有4 万个以上的行业标准。美国对中国原产地茶叶要求主要是卫生标准，包括对茶叶中的非茶类夹杂物、微生物、放射性物质和重金属等进行检测[4]。而对于福建茶叶而言，以上发达国家和地区恰是重要的出口市场，国内外关于茶叶的技术标准差异如此之大，势必对福建茶叶出口贸易产生巨大的影响。

2.2 技术贸易壁垒对福建茶叶贸易的积极影响

2.2.1 有利于福建茶企重视茶叶品质，提高环保意识

发达国家针对茶叶出口制订的技术标准十分严苛，在短期内确实对福建茶产业造成了不小打击，大量茶叶产品未能达标顺利出口。然而从长远来看，严格的技术要求和标准也能迫使福建茶行业更加注重茶叶的生产品质和生产技术。目前福建省内一些茶叶出口地区已经开始寻求与省内高校合作培养专业技术人才，例如安溪茶学院是福建农林大学与安溪县“校地”合作创办的特色学院，大批毕业人才进入省内大型茶企就业。另外，由于发达国家的技术标准尤为关注茶叶的农药残留问题，而这与茶叶的生产环境密切相关。因此，在某种程度上国内茶叶产品屡遭技术贸易壁垒也能迫使整个茶叶行业提升环保生产意识。

2.2.2 有利于福建茶叶产业的优化升级

福建主要以出口低端、廉价茶叶为主，福建茶叶在国际市场上有竞争优势但利润低、效率低、人力耗用大[5]。为了应对技术性壁垒，茶叶行业必须进行自身优化升级，往高端茶叶、提高茶叶的单价方向发展，促进福建茶叶行业的结构不断优化完善，加快福建茶叶产品的优化升级。一旦福建茶行业能够实现技术转型，开发更多的高品质绿色环保茶产品，那么不仅能巩固原有的市场份额，对开拓新的市场也大有助益，从而实现福建茶叶出口贸易的自我突破。

2.3 技术贸易壁垒对福建茶叶贸易的消极影响

2.3.1 中小茶企陷入困境，短期内影响较大

如前文所述，由于国内外对茶叶的出口技术标准存在较大差异，导致国内茶叶企业生产出的茶叶很难达到发达国家的技术标准，近年来国内因茶叶农药超标被起诉的案件不在少数。福建作为中国茶叶出口的重要产地，且出口地主要集中于日本、欧盟等技术标准尤为严格的国家和地区，福建茶叶渐渐处于被动地位。目前福建茶企业中除了天福、华祥苑这样的大型茶企集团，大部分是中小规模的茶企业，生产运营方式落后、机械化以及自动化生产程度偏低。面对日益严苛的技术贸易壁垒，中小茶企由于资金和技术水平有限，短期内难以从根本上提升产品品质和技术标准，出口极易陷入困境。

2.3.2 成本上升，价格优势减弱

如前所述，发达国家对茶叶产品制订的技术标准尤为重视农药残留检测，为了能够达到进口国的技术标准和环境要求，福建茶企业必然要在检测和认证环节投入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同时购置相应的检测仪器设备，培训检测人员等；而且在茶叶种植环境上也必须投入更大的成本，这些都会带来福建茶叶生产成本的大幅增加。而为了保持国际竞争力和保住国际市场份额，又迫使福建茶企业在定价上无法大幅上调，从而大大削弱了福建茶叶原有的定价优势。

2.3.3 影响福建茶叶形象，国际声誉受损

福建茶叶的文化底蕴深厚，其文化内涵源远流长，在国际市场一直以来都有着良好的销售口碑，多年来已积累了一定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但是近年来不断遭受来自发达国家和地区的技术贸易壁垒限制，不仅福建茶叶的出口规模受到限制，而且极大影响了福建茶叶在世界市场的国际声誉，尤其是茶叶出口被发达国家起诉事件更是带来不良的国际影响，严重动摇了福建茶叶在消费者心中形成的良好形象，消费信心受损。

3 福建茶叶应对技术贸易壁垒的策略

3.1 提升福建茶叶品质

3.1.1 提高茶农生产技术和环保意识

福建茶农以个体户为主，素质水平参差不齐，种植茶叶主要依靠原有的经验和技术，缺乏可持续发展观和因地制宜等新的观念。同时，茶农的环保意识普遍不强，对茶叶的生长环境和生产过程缺乏完善的质量把控。为此，政府应在茶农教育上提供相对的帮助和支持，提高茶园的可持续发展能力，推广新技术，普及茶叶生产的新标准。福建茶企业也应该重视源头管理，对茶农提出严格的环保要求，充分强调无公害绿色茶产品的重要性，积极推动无污染绿色茶园的建立，为茶叶提供良好的生长环境。对于福建茶农本身而言，也应充分认识到自身水平有限，积极参与种茶知识培训课程，主动向经验丰富的茶农和技术专家寻求帮助，从而提升种茶技术，从根本上保证茶叶的生产品质。

3.1.2 完善茶叶标准化体系建设

针对国内外茶叶技术标准存在的差距问题，政府应继续强化茶叶标准体系、检验检疫体系和认证认可体系建设。一方面，组织科研人员对茶叶国际标准进行分析研究工作，督促茶企业完善技术指标的同时也积极提供政策和技术政策；另一方面，政府也应积极建立于国际接轨的茶叶标准体系推进绿色食品茶叶和无公害茶叶体系的建设，并组织如省农科院茶科所、农林大学茶叶系的茶叶技术专家展开科研工作，推进统一规范检测的标准，从而实现源头可追寻、过程可掌控、品质有保障。作为产茶大省，目前全省已有部分较大的茶企集团和茶叶产品符合了国际技术标准，获得了国际认证资格，但是这还远远不够。作为众多中小制茶企业而言，政府需要加大资金和技术的扶持力度，帮助这些中小茶企改变落后的生产经营方式，茶企自身也需要尽快转变生产理念，将更多精力投入产品质量和技术标准，完善茶叶标准化体系的建设工作任重而道远，需要政府、企业和茶农的共同推进。

3.2 推动技术创新，加强品牌建设

福建茶产业目前仍以分散经营方式为主，龙头企业数量较少，多数茶企业规模较小，设备落后且科技含量不高，品牌附加值有待强化和提高。为此，政府当给予必要的政策和资金扶持，鼓励企业走科技创新之路，同时整合各个零散的茶叶生产园区和企业，建立区域化生产基地，实行统一、规范化管理。茶企业也应在茶叶生产的各个领域加大科研资金投入，聘请高技术的科研人员改善茶叶品质，提高出口茶叶产品的科技含量。

在品牌建设方面，龙头企业要起到积极的带动作用，类似福建天福、华祥苑这样的大型茶企集团，生产技术水平且在国际影响力方面也有较高的地位，维护品牌和顾客的忠诚度才是长远的发展方向。例如，可以通过举办独具特色的品牌活动，不断拓展品牌的文化链，增强品牌形象的感召力，以文化来带动品牌市场，又以品牌发展丰富其文化内涵，二者相辅相成，共同推动品牌扩张和发展。

3.3 开拓新兴市场，实施市场多元化战略

福建茶叶出口具有相对的集中性，集中于日本、欧盟、美国等发达国家。国际市场结构过于集中，导致出口风险加大。因此，福建茶叶出口的结构应该更加多元化。发展中国家在国际市场上也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地位，福建的茶叶出口不应仅仅局限在发达国家，也应向发展中国家进行新的市场开拓。降低出口的风险同时也能带来更多元的市场。另外，针对不同的市场需求，福建茶企业也应针对性地设计不同的产品和服务，实现出口产品的多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