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学校
2021-05-19王封臣
王封臣
甲 聂荣臻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抗战时期他血战平型关、独挡五台山,创建了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击毙了不可一世的“名将之花”阿部规秀,战功赫赫,威名远扬,让日寇闻风丧胆!可是,每当在紧张战斗的间隙,或在欢庆胜利的夜晚,聂荣臻总会悄悄地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小小的照片,捧在手里仔细地端详。
丙 “首长,这是谁呀?”
乙 “是你这小鬼啊,偷看别人的秘密。有啥子事?”
丙 “报告首长,在攻打井陉煤矿的战斗中,战士从炸塌的房子里救出了两个日本女娃娃。前方指挥员打来电话请示如何处理?”
乙 “哦?她们的父母呢?”
丙 “都死在了日寇的炮火之中。”
乙 “也就是说她们成了孤儿?快,快把她们带来!”
丙 “是!”
甲 没有半天工夫,两个日本小女孩被带到聂荣臻面前,一个五六岁,一个还不满周岁。聂荣臻一手一个抱起俩孩子,亲了亲,吩咐对孩子要特别照顾。
乙 “尽量找些奶粉、罐头、水果、白糖,给这两个孩子。”
丙 “啊?我说首长,这可是参加过长征的红军干部负伤休养时才能享受的待遇,您自己也不例外,现在把这些给这俩小鬼子?小日本侵略咱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打死了我们多少战士,屠杀了我们多少乡亲!依我看,干脆,把她们扔山沟里,让狼叼走得了,罪有应得!”
乙 “胡说!日本法西斯惨无人道,侵略我们,我们要消灭他们,把他们赶出我们的家园。但这两个孩子还是白纸,还是无辜的,我们决不能伤害无辜的日本人民。”
甲 在聂荣臻精心照料下,两个孩子的伤势很快好转。最后,聂荣臻把孩子归还日军司令部,还写了封信,希望能用大爱感化日军,让他们幡然悔悟。送走了孩子,聶荣臻拿照片的频率更多了,他想得也更多了……
乙 “战争!战争是残酷的。它让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父母失去了娃儿,娃儿找不着父母,这是多么刻骨铭心的痛啊!还有,我们多少的同志为了抗日救国前仆后继冲锋陷阵,顾不得照顾自己的孩子,甚至抱着孩子迎接敌人的子弹。”
丙 “是啊,白竟凡同志不就是这样吗?她刚生下孩子,鬼子就来扫荡。她把孩子系在胸前,穿山越岭与敌人周旋。枪子在身边和头顶划过,懵懂的孩子在妈妈的鼓励下紧紧搂着妈妈的脖子,小脸儿紧贴妈妈胸膛!”
甲 “还有张立同志,在反扫荡中怀抱未满周岁的儿子落入敌手,丧尽人性的日寇居然夺过孩子扔到了滚开的大锅里,用刺刀杀害了母亲!”
乙 “我们共产党人为我们这个苦难的民族牺牲的太多喽。”
丙 “是啊,还有您,聂司令员,您不也一直为革命忍受着思子之苦么?”
乙 “我?”
丙 “是啊,您常看的照片——”
乙 “怎么?你这小鬼得到了什么消息了?”
丙 “我都知道了,那照片上的人是您的孩子——聂力!”
甲 那是在1930年,聂荣臻和夫人张瑞华来到上海,在白色恐怖下工作,在这个时候,他们唯一的女儿聂力来到了人间。聂荣臻特别喜欢这个小家伙,只要有空闲,就抱起来亲个没够。但这样的天伦之乐是那么的短暂。1931年12月,由于革命的需要,聂荣臻奉命到苏区工作,妻儿继续留在上海。在那样的腥风血雨之中,这一分别有可能就意味着永别。
乙 “那是一个冷风萧瑟的清晨,小聂力还以为我是和平常一样去上班,拿着礼帽,让我蹲下来,给我戴上。我抱住我的女儿,亲了又亲。最后强忍着泪水松开了手,头也不回地扔下了她。”
丙 “您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十多年啊!这十年间她是怎么过来的呀?一个小女孩独自在上海,讨过饭,做童工,受尽了剥削和欺凌啊,我们光想想就心痛啊,更何况司令员您呢……”
乙 “唉!我们中国共产党人哪一个不是这样啊。为了信仰,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包括家小和儿女情长。难道共产党人的心就是铁打的?就没有七情六欲?不!我们的人心也是肉长的。但为了不让这种悲剧再继续下去,我们必须要做出牺牲。而为了抚慰失去父母的或不能见父母的孩子,我们还应该有我们自己的子弟学校,变‘藏子于民为‘育孩有校。”
丙 “这样好啊,这样就能解同志们的后顾之忧了。”
乙 “我立刻给中央写信,不办就不办,要办就办好!”
甲 就这样,1947年3月1日,在解放战争的炮火声中,在晋察冀边区阜平县穷乡僻壤的小山村里,诞生了一座小学——“荣臻小学”。这所以聂荣臻的名字命名的学校,是我军自己开办的第一所集中住宿的干部子弟学校。学校伴随着解放大军节节胜利的脚步蓬勃发展着。
丙 “聂总,聂总!”
乙 “哎,多大了,还慌慌张张。啥子事嘛?”
丙 “北平解放了,听说荣臻小学要搬迁进城了。”
乙 “是啊,中华人民共和国要成立了,荣臻小学也应该改个新名字。”
丙 “它的新名字是什么呀?”
乙 “新名字嘛,这样,我数一二三,同学们一起回答好不好啊?”
【观众回应 “好!”
乙 “一、二、三!”
合 “八一学校!”
乙 对!(甲、丙展开校旗)就叫——”
合 “八一学校!”
赏析:
少儿曲艺中的情趣并不单单是“感情”与“趣味”的简单相加,而是以“趣味”的形式唱“感情”的真实。成长中的儿童的感情是纯真的,更是浓烈的。对家庭的依恋、对朋友的渴求、对师长的敬爱、对英雄纯粹的崇拜等,都是他们感情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如何让少儿在趣味中体会到感情,进而从小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这是曲艺工作者应该思考的重要问题。曲艺作品的趣味性自毋庸多言,而八一学校也是一所比较特别的学校,两者结合,就是“感情”与“趣味”的相遇。
原名为“荣臻小学”的它原本是要变“藏子于民”为“育孩有校”“抚慰失去父母的或不能见父母的孩子”,作品中列举的几个事例,如聂荣臻元帅与女儿分别,白竟凡同志抱着孩子与敌人周旋等,都进一步强化了这种必要性。实际上,这所学校在建校伊始就是前面提到的几种感情——对家庭的依恋、对朋友的渴求、对师长的敬爱、对英雄纯粹的崇拜的有益集合体,从这所学校中走出来的孩子,哪怕不用聂荣臻元帅回答,应该也可以自然解开前文中的一道“扣子”——为什么要照顾那两个日本小孩子。
少儿往往是单纯的,对事物的认知还不够成熟,对事物的理解依靠更多的直观感觉和具体形象性,这就要求曲艺作品把故事讲好的同时不能有太复杂的思辨性。编者在再三拜读这个作品时,一度认为其在某些地方直白的甚至有些“浅白”,似乎缺乏曲艺故事应该有的精巧故事结构,但在与作者反复沟通后,编者认可他的建议,按照特定受众群体创作出的作品,应该符合这一群体的心理预期。就本作而言,表演者最熟悉的无疑是自己的八一学校,认认真真把校史梳理一遍,仔仔细细把故事说明白了,这就基本达到了预期的目标,如果一定要以“成人中心观”打造曲艺作品,并要求少年儿童在表演后写一份精彩的感受,那就有些顾此失彼了。
(赏析:本刊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