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铁路上的“蓝色岩羊”
2021-05-17张巍
张巍
2018年10月,作为中铁第一勘察设计院集团有限公司川藏铁路林芝至昌都段勘察设计二队技术队长兼地质组长,时年30岁的王杜江带领着一支平均年龄只有28岁的“青年突击队”踏上了青藏高原,开展川藏铁路的勘察设计工作。
铁一院负责勘察设计的川藏铁路昌都至林芝段,沿线海拔最大高差达3000多米,是川藏铁路全线最具挑战的段落之一。
王杜江和青年突击队员们,要克服重重困难,查明地质难题,为川藏铁路横断山系中的选线和工程设计进行勘测工作。
地质人不能走“捷径”
初入青藏高原,他和一些队员便一度出现明显的高原反应:头痛、没有食欲。但重任在肩的他们并没有被困难吓倒。
王杜江所负责的这一区段,怒江势如奔雷,两岸陡壁悬耸入云,雪后无数塌方、落石将狭窄的碎石路彻底堵塞,勘察用的无人机也在怒江峡谷初次航拍中因信号中断而下落不明。在这片近乎无人区的怒江峡谷中,纵然有些小道,一般也是高原巖羊或者其它动物走出来的。
虽然目前已经有了倾斜摄影、卫星遥感等很多高新技术设备,但它们并不能完全取代人力完成精细化调查和取样。
“许多高山,我们必须要爬,因为一些非常重要的控制性工程,必须要‘脚到才能保证‘眼到‘心到,没有捷径可走。如果我们搞前期调查和地质工作的人到不了那个位置,那做出来的方案就不具有说服力。凡涉及到重大隧道和桥梁工程的,哪怕有再大的困难,我们也都想尽办法、应爬尽爬。”
“飞来峰”处绝壁求生
怒江桥作为项目控制性工程之一,地质勘察资料必须精准。为了查清桥址处工程地质条件,王杜江带领地质和隧道的突击队员多次向怒江崖壁发起了冲锋,甚至面临了生死考验。
在没有任何道路的条件下,王杜江与队员们沿着一条陡峭的泥石流沟向垂直高度800米的崖顶登去。越向上爬,坡度越陡。经过3个多小时的艰难攀爬,距崖顶最后200米时,坡面已经变成了没有任何植被、碎石也很少的光秃秃的岩壁,任何一步攀爬都变得极其困难。
未知的前路存在较大安全隐患,但是怒江大桥的位置又极其重要,思虑再三,他让队员们停止攀爬,只带着距离最近的一名队员继续前行。
两侧是崖壁,中间是一条很窄的布满跌坎的冲沟,他只能四肢并用,手一把一把抓住凸出来的岩石,脚在两侧崖壁上硬撑着往上爬行。耳边,怒江的峡谷风肆意怒吼。不时踩到一块松动的岩石,向下掉落时,仿佛能把人的心房撞碎。
“这些年里,我爬过很多山,但从来没有像那次一样,腿抖得非常厉害。每向前爬一点,都要握紧拳头砸一下腿,砸完以后再接着爬。”王杜江知道,在这种岩壁上,人不能一个动作长时间停留,否则手腿会很酸痛,必须一直保持向上的冲劲儿,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他咬紧牙关、足踩臂撑,用地质锤边爬边刨,走一步看三步,用了超过一个半小时,才终于爬完了最后的200米,艰险攀至崖顶,在步步惊险中完成了怒江桥位的地质调查,掌握了桥位比选的第一手基础资料,为桥位方案的稳定奠定了基础。
这就是具有坚定的信念、刚毅的力量和严谨科学精神的王杜江。
自怒江崖顶返回后,时常穿蓝色冲锋衣进行野外勘测的王杜江,被队友送了一个响亮的外号——“蓝色岩羊”:不仅是说他所走的道路,更指涉他冲锋在前、迎难而上的姿态。
特殊的环境决定了特殊的工作方式,一年中像这样登顶调查、溜坡而下的过程,实则数不胜数。勘察期间,王杜江带领队员们从不同方向4次登顶海拔超过5000米的拥巴“飞来峰”,每次往返用时都超过12个小时,每天徒步登山调查里程都在10公里以上。
两年多的高原工作,王杜江带领青年突击队员走遍了怒江沿岸的沟沟坎坎,结合热红外遥感、航空物探等新技术,获取了详实的工程地质参数,为线路方案的选择和优化提供了可靠的依据,以实际行动为川藏铁路这一世纪工程的顺利开工作出了积极的贡献,他和团队奋战川藏铁路的故事荣登2020年央视跨年盛典,展示了当代青年的责任和担当。
“男儿壮怀征四方,何惜百战卧沙场。热血成章撼山河,狂澜拍遍饮瓢觞。”王杜江,人如其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