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主主义政治与协商民主
2021-05-17余育国
■余育国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周年,按照省政协机关党组部署,我积极参加党史学习教育活动。特别是结合学习人民政协史、协商民主史,我阅读了相关书目,进行了一些思考。围绕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历史,我以“新民主主义政治与协商民主”为题谈点儿认识。
一、新民主主义政治与协商民主的先进理念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是中国新民主革命走向胜利的产物,更是新民主主义政治得以实现的重要标志。1949 年,毛泽东同志说:“必须召集一个包括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界民主人士、国内少数民族和海外华侨的代表人物的政治协商会议,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并选举代表这个共和国的民主联合政府。”周恩来说:“假如没有一百多年来革命运动的历史积累,尤其是30 多年来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运动,就不可能有今天这样济济一堂的政治协商会议。所以,这个会议可以说是新民主主义运动的一次总结。”两位共产党领袖人物的论述,既充分说明了新民主主义政治与协商民主的关系,也充分说明了政协与协商民主的关系。新民主主义政治思想是毛泽东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重点研究毛泽东同志的新民主主义政治思想与协商民主理念。
在大革命时期,毛泽东就萌发了了新民主主义的思想与协商民主的理念。毛泽东早年就追求民主政治,他提出的湖南自决自治、建立“湖南共和国”的主张便是明证。共和就包括共议、和议、协商的含义。中共二大期间提出反帝反封建纲领,这对毛泽东的民主思想有很大影响。1925 年前后,毛泽东运用阶级分析的方法得出结论认为:资产阶级共和国在中国不能实现,而小资产阶级、半无产阶级、无产阶级则可组成联合阵线,“目的是建设革命民众合作统治的国家”。这是早期的国家政体形式的协商民主理念。
在抗日战争爆发后,毛泽东同志便提出了具有协商民主形式的共和国理念。1935 年,由于中日民族矛盾日趋尖锐,中共认为“和民族资产阶级在抗日条件下重新建立统一战线的可能性和重要性”已经显现,毛泽东对此作了透彻的分析,并提出了“人民共和国”设想。1936 年8 月,中共致信国民党二中全会,进一步郑重宣示:“我们赞助建立全中国统一的民主共和国”,指出“新的民主共和国”它“不同于一般的资产阶级共和国”,是包括了工人阶级、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资产阶级及一切国内同意民族革命和民主革命分子的联盟。
在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新民主主义思想和协商民主理念正式形成。1939 年12 月,毛泽东在《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中第一次公开提出新民主主义。1940 年1 月,毛泽东发表《新民主主义论》,从理论上首先回答和解决了“中国向何处去”这样一个关系中国命运、前途和人民根本利益的重大问题的政治学说。在该文的“新民主主义政治”部分中,他指出“现在所要建立的中华民主共和国”,“国体——各革命阶级联合专政。政体——民主集中制。这就是新民主主义的政治,这就是新民主主义的共和国,这就是抗日统一战线的共和国,这就是新三民主义的共和国。”这里,讲到各革命阶级的联合和抗日统一战线,显然包括协商民主的政治理念,它是毛泽东新民主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解放战争中,毛泽东新民主主义政治思想与协商民主理念走向成熟。抗战即将胜利时,毛泽东就发表了《论联合政府》,主张“废止国民党一党专政,建立民主的联合政府”。1949 年6 月,毛泽东发表的《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中,全面提出了人民民主专政的理论。从协商民主的理念看,它的内容主要包括:人民民主专政的本质特征是对人民实行民主,对敌人实行专政。人民民主专政的领导者是工人阶级,阶级基础是工农联盟。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也是人民民主政权的参加者。人民民主专政的职能和任务,主要是“保护人民的民主权利,组织和管理国家的经济建设,促进中国由农业国向工业国、由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的转变,并最终实现消灭一切阶级和一切国家的远大目标”。
西柏坡北庄中宣部旧址
二、新民主主义政治与协商民主的伟大实践
一部新民主主义革命史,就是一部新民主主义政治实践史,也是一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协商民主实践史。新民主主义政治思想与协商民主理念在实践中形成与成熟,并指导着革命实践的发展。其主要表现为:
一是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建立。1931 年11月在江西瑞金召开的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宣告成立。在中国共产党在中央苏区建立这一中央政权机关前,分成两个阶段,一是成立“第一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中央准备委员会”,二是第一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第一个会议与人民政协有很强的类似性,向全国45 个单位发出了邀请书,要求他们派代表于1930 年8 月20 日出席参加第一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中央准备委员会大会。与会代表共80 余人,大会讨论通过了临时常委会工作报告、政治宣言、选举条例。
二是抗日战争时期,其表现是各抗日根据地民主政权的建立。这种政权就是“三三制”政权,充分贯彻了“三三制”原则,充分体现了各阶级的联合和各党派的协商合作。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参议会演说时,就特别指出:“规定共产党员应当同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不得一意孤行,把持包办。”
三是抗战胜利后的短暂和平时期,其表现是倡导并争取召开政治协商会议。抗战胜利后,人民希望建立一个和平、民主的国家,中国共产党顺应了人民的意愿,及时号召废除国民党一党专政,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这一号召得到了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的欢迎。在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召开了,并取得了有利于和平的成果。中国共产党人表示:“政治协商会议的决议是各党派全权代表共同协议一致同意的结果……非此决不足以奠定国家民主化的基础。”
四是解放战争胜利后,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召开。这次会议代行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职权,通过了具有临时宪法性质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制定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组织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决定了新中国的名称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政协诞生的伟大历史意义在于:首先,它标志着中国爱国统一战线和全国人民革命大团结在组织上的形成;其次,它标志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主要机构的产生;最后,它标志着协商民主成为国家政治体制中的重要内容和我国政治生活中的重要方式。
三、新民主主义政治与协商民主的时代价值
回顾历史,是为了展示未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取得了伟大的胜利,为中国民主政治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为我们未来民主政治的发展,提供了有益的借鉴与启示,具有重要的时代价值。
一是有利于发扬中华优秀传统政治文化。协商民主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中独特的、独有的、独到的民主形式,它源自中华民族长期形成的天下为公、兼容并蓄、求同存异等优秀政治文化,源自近代以后中国政治发展的现实进程,源自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革命、建设、改革的长期实践,源自新中国成立后各党派、各团体、各民族、各阶层、各界人士在政治制度上共同实现的伟大创造,具有深厚的文化基础、理论基础、实践基础、制度基础。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政治革命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它给我们的启示是,协商民主深深嵌入了中国民主政治全过程。进入新时代,中国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既坚持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又发挥了各方面的积极作用;既坚持了人民主体地位,又贯彻了民主集中制的领导制度和组织原则;既坚持了人民民主的原则,又贯彻了团结和谐的要求。所以说,中国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丰富了民主的形式、拓展了民主的渠道、加深了民主的内涵。
二是有利于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实现人民民主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目标,也是今天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的目标。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实行人民民主,就是保证和支持人民当家作主。保证和支持人民当家作主不是一句口号,必须落实到国家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之中,保证人民依法有效行使管理国家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管理社会事务的权利。毛泽东同志说过:“国家各方面的关系都要协商。”“我们政府的性格,你们也都摸熟了,是跟人民商量办事的”,“可以叫它是个商量政府”。周恩来同志说过:“新民主主义的议事精神不在于最后的表决,主要是在于事前的协商和反复的讨论。”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中国社会主义制度下,有事好商量,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找到全社会意愿和要求的最大公约数,是人民民主的真谛。古今中外的实践都表明,保证和支持人民当家作主,通过依法选举、让人民的代表来参与国家生活和社会生活的管理是十分重要的,通过选举以外的制度和方式让人民参与国家生活和社会生活的管理也是十分重要的。人民只有投票的权利而没有广泛参与的权利,人民只有在投票时被唤醒、投票后就进入休眠期,这样的民主是形式主义的。在中国,选举民主和协商民主这两种民主形式不是相互替代、相互否定的,而是相互补充、相得益彰的,共同构成了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制度特点和优势。
三是有利于推进全球治理体制的变革。当今世界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深刻变化,历史性地改变了人类的命运,国际社会日益成为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如何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这就需要推进人类政治文明建设,变革和完善全球治理格局和全球治理体制,协商民主可以是,也应当是其中一个重要方面。数百年来列强通过战争、殖民、划分势力范围等方式争夺利益和霸权逐步向各国以制度规则协调关系和利益的方式演进。现在,世界上的事情越来越需要各国共同商量着办,建立国际机制、遵守国际规则、追求国际正义成为多数国家的共识。也就是说,加强全球治理、推进全球治理体制变革已是大势所趋。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全球治理体制变革离不开理念的引领,全球治理规则体现更加公正合理的要求,离不开对人类各种优秀文明成果的吸收。要推动全球治理理念创新发展,发掘中华文化中积极的处世之道和治理理念同当今时代的共鸣点,继续丰富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等主张,弘扬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理念。这个理念,实际上就是我国的协商民主理念。因此,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指出,协商是民主的重要形式,也应该成为现代国际治理的重要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