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创视角下徽派版画艺术与饰品的融合设计
2021-05-13刘莹
刘莹
(皖西学院艺术学院,安徽 六安 237012)
1 引言
徽派版画是于明代中叶兴起于徽州的一个版画流派,它是由古代徽州书画家、刻工、印刷人员、书坊业主共同努力,经过长期乃至好几代人开创出来的艺术表现形式,有着鲜明的时代感和特有的艺术风格。[1]它通常以富丽精工的白描手法造型,镌刻刀法流畅细腻,线条工整精致。徽派版画因徽商及时投资出版业而兴盛。而后西方第二次工业革命,印刷技术逐渐工业化。现代印刷机器的传入使得徽版刻书逐渐衰退,徽派版画的发展也受到了一定影响,导致其并不被大众所熟知。徽派版画作为我国优秀民族艺术遗产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们在继承并对其发展的过程中也要紧跟时代的步伐。在文创的视角下,尝试打破“圈子”的禁锢向更广大人民群众传播,创造性地将其与人们日常佩戴的饰品相结合,并探讨了如何从徽派版画艺术中提炼出合适的元素应用到饰品设计中,在融入了徽派版画元素的同时也使得饰品的设计以更多的形式得到展现。
2 徽派版画艺术
2.1 徽派版画的发展概况
据记载徽派版画大致于明万历到清康熙乾隆年间形成,徽派版画的形成与发展与徽州特定的地理环境、多元化的经济,繁荣的徽商活动所奠定的物质和经济基础密不可分。徽商贾而好儒,以儒学为主导的地方文化教育,新安理学左右的思想意识形态,侵蚀着各阶层人们的心灵,使他们致富后向往着能够荣归故里、衣锦还乡。徽州刻书是徽派版画形成的基础,宋元、明清等不同时期涌现出大量优秀的木刻图本,随着时代的变化,机械化进程的加快,木刻书业受到致命的冲击,徽派版画也受到一定影响。现阶段徽派版画仍以木刻的形式出现,题材偶有创新,具有地域特色。
2.2 徽派版画的艺术特色
2.2.1 浓郁的地域性特色
徽州的人才不拘一格且繁若群星。其中不乏名臣、富商、名儒、才俊、巧匠等。山川壮丽的徽州,“山民多执技艺,或负贩,或就食他郡者常什九”。[2]自然条件造就了徽州人坚韧不屈,不畏艰辛的个性。正是这种个性使得他们在从事艺术创作中能够坚忍不拔地走自己的道路,具备不断钻研的创新精神。此外,徽州刻工习惯于子承父业,绝技传媳不传女的传承方式,故而大多技艺都是一脉相承,在代代相传中雕刻技法得到了发展与提高,日益精进。“时人有刻,必求歙工。”这个地区劳动者在生产生活中所积累的习俗,行为或习惯成为了这里人们有形或无形的标志,包括作品也会打上时代和地方的烙印,有着不可替代的地域特色。除木雕外,砖雕、石雕、竹雕姊妹雕刻也享有盛誉。因徽州盛产木材,林业资源丰富,居民建筑多砖木石结构的楼阁,且无屋不雕刻,这种地域性特色也为雕刻技艺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2.2.2 精工细腻的创作技法
刻线精工细致,笔笔交代清楚,刀法一丝不苟是徽派版画重要艺术特色之一。徽派版画刻画的线条的强弱、虚实、粗细均是为了更好地呈现物象。如《博古叶子》[3],在刻工黄子立的铁笔下,充分体现了陈洪绶劲挺圆熟的笔意,以刀代笔而不露斧凿痕迹。那些纤如游丝般的须发和装饰纹线,刻画得一丝不苟,人物神态表现得淋漓尽致。严谨的刀法,细腻的线条与绘稿相得益彰,实有珠联璧合之妙。从技法上看,很少会用大面积的黑白对比,多以线条的起落、粗细、曲直、繁简、疏密来表现物象的远近、虚实、体积、空间等关系,善用虚实相生、动静对比、繁简互衬的手法来刻画表现。如《卓王孙》用屏风来衬托画面主要人物,繁复的衣纹与简练的桌子互衬。屏风后疑似有两位女性在偷听,借助屏风拉开了人物的远近关系,使画面更有空间感。抚琴人之用心、听琴人之入迷刻画的出神入化。
明代我国传统版画一般都是绘画、专刻、印刷分门别类地进行,徽派版画是绘、刻、印三者高度结合的产物。画家为了绘出适应木刻需要的线描稿,抛开了传统中国画染、浑、皴、点、擦的笔法,刻工以刀代笔的技艺不是简单的依葫芦画瓢,聪慧的刻工艺人掌握刀刻的刚柔轻重、善用阳刻和阴刻、知晓急速转换的技巧这些都能够在其刻画的线纹上看出来。这些线纹呈现出转折顿挫、点画起伏,颇具节奏与韵律感。徽州刻工能画善刻者不常有,但自画自刻的创作会使艺术更完美。饾版套色水印全靠印刷者的心灵手巧,别出心裁,印出浓淡深浅不同、五彩缤纷的画面。画家与刻工、印工三者之间的密切配合能提高版画的创作水平,达到理想的境界。
2.3 徽派版画艺术的传承现状
徽派版画的兴起与徽州文学、戏曲、书画、工艺等姊妹艺术的发展密不可分,它们彼此融合,互相促进。我们传承和创新徽派版画要保持徽派的优秀传统,尤其是其地域特色,在此基础上再创新。在徽派版画的现代传承过程中遇到一些问题。首先是,老一代的版画艺术家相继离世,八九十年代成长的版画家大多也已年近花甲。版画创作需要付出较长的时间与精力,也需要保持足够的体力,拥有健康的体魄,而新一代的版画创作者还不够成熟,这也就造成了版画界人才的空缺。要打破这个困境,需要政府相关部门政策的扶持,社会团体积极响应,高校协同培养,引导将徽派版画的特色理念予以更多领域进行跨界设计与创作。本文着重与饰品相结合进行融合设计。
3 徽派版画艺术与饰品的融合设计
3.1 徽派版画的色彩与饰品设计的融合
徽派版画色彩淡雅且丰富,有天启六年吴发祥印刻《萝轩变古笺谱》色彩朴拙淡雅,多用线条勾勒,呈厚重的木刻气息。又有明代末年胡正言所印《十竹斋笺谱》,其拱花色彩鲜艳,着重表现原作的水墨神韵,运用“撢”的特殊技术,恰如其分地印出不同深浅层次的色彩。再有万历三十四年黄一明所刻《风流绝唱图》采用五色套印出红、黄、蓝、绿、黑及叠色赭、橘红等。人们赋予了色彩主观和象征性的意义,通常会将自己的个性特征和联想应用于色彩中,赋予色彩不同的含义,那么理解设计中的色彩语言尤为重要,笔者对这些徽派版画的惯用色彩进行提炼用于饰品的融合设计之中。选用了徽派版画作品《方式墨谱》[4]中人物形象生动活泼的九子墨图的原形,将放风筝的小孩形态进行提炼,采用冲压工艺让线稿和色彩形成凹凸对比,设计出好看且耐看的趣味耳线饰品。(图1)
图1 趣味耳饰设计稿
3.2 徽派版画的材料与饰品设计的融合
徽派版画作为经过刻版和印刷而成的图画,其刻版木材虽种类丰富,但材质单一,在进行饰品设计时采用多材质融合设计。木材作为徽派版画呈现的载体,具有与生俱来的淡淡原木芳香,其表面也适合雕刻花纹。根据树木种类的不同,木材也分为多种颜色,具有与生俱来的材质美。但是在制作工艺上木质饰品无法像金属一样大幅度扭曲成型,因此形态多以圆滑、敦厚的感觉呈现。[5]木材在光线照射下呈漫反射,使木质饰品表面呈现出柔和的光泽,而水晶饰品表面剔透,光线折射、反射后璀璨夺目。玻璃通透轻盈,具有一次成型的特点。在设计中为发挥不同材料的特性,采用小饰品可拆卸组合设计,色彩上分别选用黄金檀、血檀、紫光檀做温和质感的戒指圈,镶嵌不同色泽的水晶,搭配刻有凹凸版画纹样的玻璃、檀木、银饰小圆片(图2)。可依据个人喜好选择不同材质的版画线雕小圆片组合搭配,使饰品更具个性。
图2 多材质组合饰品设计稿
3.3 徽派版画的肌理与饰品设计的融合应用
肌理即物体表面的组织纹理结构带给人们的视觉与触觉反应。不同的材质有着不同的肌理效果,如木质材料有着温文尔雅的气质,珍珠有着莹润的质地,钻石有着夺目的光彩,陶瓷有着光滑的釉面等。徽派版画除常见的雕刻肌理外,还有印刷上的“拱花”肌理,即用凹凸两版嵌合,使版面拱起花纹。版画是一种重叠的艺术形式,除却它固有的“套印”和“制作技术所追求的重叠丰富性”外,重叠在概念的外延上使版画的复叠表现得到扩宽,在重叠中版画走向了多维。媒介也从纸扩展到面料、玻璃、金属等范畴。[6]版画创作中的“画”更多以“刻”“蚀”“印”“压”等形式来体现。以九子墨为例,采用不同工艺制成胸针(图3)效果,左图是将图案线稿提取,运用饰品设计中的掐丝工艺对线稿进行处理。掐出图案纹样,然后将掐好的图案用特制黏合剂粘到金属胎上,断接面进行焊接,使其成一个整体后酸洗,再进行上色、烧结、磨光,最后进行镀金而成。右图则是将版画的刻刀呈现载体直接转移到银块上,两者呈现不同的肌理效果,后者版画的凹凸肌理特征更为明显。
图3 凹凸版画肌理胸针设计稿
4 总结
徽派版画有着较深的历史文化内涵与艺术实践价值。目前徽派版画的文创状况不容乐观,主要表现为文创产品的设计无地域文化特色,产品同质化严重导致容易被替代,设计款式无新意等。要解决这些问题需要对徽派版画艺术进行深入挖掘,从中寻找创意灵感和突破口。赋予创作作品以地域文化价值,保留特色的同时与时俱进,并保持持久的创新力。本文将徽派版画与饰品设计相融合,传承和发展徽派版画艺术,使其真正走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使徽派版画艺术在有温度的饰品中得到情感的传递,实现饰品设计的民族性与创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