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省民族地区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耦合分析
——以海南州为例
2021-05-13王艳姜玉波
王艳 姜玉波
(青海大学财经学院,青海 西宁 814000)
1 研究背景与文献回顾
1.1 研究背景
20世纪70年代,乡村旅游作为农业和旅游业深度融合的产业经济创新产物,在发达国家蓬勃发展,一度成为农村发展新的经济增长点和拉动消费的重要增长极。2015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要打造形式多样、特色鲜明的乡村旅游休闲产品,落实和完善乡村旅游基础配套设施建设,以此激活农村生产要素为乡村旅游规范化建设、管理和发展奠定了基础。2017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提出,大力发展乡村旅游产业,壮大农村新产业新业态,乡村旅游发展体系逐步向规范化、科学化、明确化发展;同年,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提出乡村振兴战略。“产业兴旺”是乡村振兴的关键环节,要求从现代农业产业体系、生产体系、经营体系3大方面提升农业创新力和竞争力,努力实现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的美好愿望。2019年中央一号文件继续提出大力发展适宜的乡村旅游产业,并要加快和完善乡村旅游配套设施建设,以保障乡村旅游产业的正常运行。乡村振兴战略的贯彻实施有利于打破乡村旅游的发展瓶颈,为乡村旅游发展提供了政策保障。而乡村旅游作为一三产业融合发展的产物,对于实现农业产业价值和发掘农村主体功能具有重要意义,也将为乡村振兴战略注入新活力。因此,实现乡村振兴实施战略和乡村旅游发展的耦合协调发展,对实现城乡快速融合、激活农业农村内生动力、壮大新产业新业态具有重要意义。
1.2 文献回顾
21世纪以来,为均衡城乡发展,改善农村生产生活条件,十九大正式提出乡村振兴战略,研究者对乡村振兴的关注度处于“井喷式”状态。通过对文献的研究和梳理,归纳出关于乡村振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乡村振兴的内涵、意义、实现路径3个方面。魏后凯认为,乡村振兴是一个涉及面广、内涵丰富的包括乡村经济、社会、文化和生态文明4个方面的全面振兴战略。范建华、陆益龙认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农村经济发展与城镇化建设带的巨大推动力。关于乡村振兴的实现路径,徐美银、董玮等人均开展了相应研究。乡村旅游源于19世纪90年代的法国,我国乡村旅游在20世纪90年代初具雏形,21世纪后步入正轨,相比于一些发达国家,我国乡村旅游发展尚处初级阶段。我国最早研究乡村旅游相关问题的学者是杨旭,为此后乡村旅游的理论体系和发展框架的建构研究奠定基础。我国学者对乡村旅游的研究较为广泛,如李凯等运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分析西南连片特困地区乡村旅游对减贫效果;彭亚萍利用耦合协调模型进行了新疆旅游业与农村经济耦合关联分析;郎富平对长三角地区的养老型乡村旅游社区进行了可持续发展研究。耦合是指至少2个相互独立的系统相互影响、相互制约形成的一种互动关系,较早应用在数学、化学、物理学、光学、电学等工科领域。关于乡村振兴战略与乡村旅游的耦合研究直到21世纪初具雏形,如魏鸿雁等对江苏省乡村旅游与新型城镇化进行了耦合研究,廖文梅等对江西省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进行了耦合协同性研究。但是关于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的耦合度研究的更多集中在东部沿海发达地区和乡村旅游较为发达的城市,对西部地区,尤其是西部少数民族地区的相关耦合研究较少,分析方法也基于理论阐述,缺乏微观实证。因此,本文以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为例,通过构建2大系统指标体系与耦合模型对乡村振兴与乡村旅游耦合协调度进行分析,以期对旅游业高质量发展、创造农牧民新品质生活、推动海南州乡村振兴和乡村旅游协调发展提供新思路。
2 研究区域概况
2.1 绿色富民产业成为新亮点
海南藏族自治州位于青海省东部、青海湖南部,境内沟壑纵横、盆地居中,平均海拔3000m以上,地势起伏较大。从资源禀赋视角下,海南州生态战略地位显著,水电、矿产、野生动植物等特色资源得天独厚。近些年来,海南州深入践行面向青海省提出的坚持生态保护优先,推动高质量发展,创造高品质生活的“一优两高”战略,大力发展森林康养、精品酒店、文化旅游、生态旅游等绿色惠民产业,着力打造国家级示范县、省级环境教育基地。畜牧产品养殖技术取得重大突破,藏羊保有量增长迅速,作物良种繁育基地建设项目、绿色有机农畜产品项目建设有序进行,农牧业专业化、组织化程度不断提高,2019年海南州粮食产量较上年增长700kg,牲畜出栏率达47.4%、商品率达43.2%,特色农牧产业再上新台阶。
2.2 生态文化旅游开创新局面
近年来,海南州始终贯彻落实“农牧稳州”、“旅游富州”、“科教强州”的战略布局,按照“宜农则农”、“以牧则牧”、“以游则游”的经济发展原则,以资源禀赋和功能定位将旅游资源分类规划、分类管理、分类指导。如,黄河生态文化旅游带重点建设生态保护示范基地和发展黄河文化旅游;贵南直亥景区、共和环湖景区、龙羊峡自然景区、同德河北森林景区带主要发展形象美、色彩美、听觉美、动态美的自然文化旅游;贵德明清古建筑群、同德古城遗址主要发展重塑历史文化传媒的历史文化旅游;兴海、同德、贵南民俗景区主要发展共享、传承少数民族风俗习惯的民俗文化旅游。海南州目前有国家A级及以上景区10个,星级酒店宾馆58家,星级乡村旅游接待点137家、旅行社4家,文化旅游产业实现直接和间接就业分别为4000和1.2万余人,累计收入达9000万元,旅游消费巨大引力带动农牧民群众脱贫致富。
3 研究方法与模型分析
3.1 指标选择与数据来源
按照全面性、科学性、层次性的原则,在查阅《全国农业现代规划(2016—2020)》、《青海省乡村振兴战略规划》及历年海南州政府工作报告以及相关文献的基础上,结合海南州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与乡村旅游发展现状,本文构建了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与乡村旅游发展2个系统评价指标体系。本文所采用的数据来自2009—2019年《海南州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少量数据由网站相关信息查阅所得。
3.2 熵权法确定权重
运用熵权法得到海南州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与乡村旅游发展2大系统的3级指标的权重,具体见表1。
表1 海南州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与乡村旅游发展各指标及其权重
3.3 耦合度模型构建
3.3.1 综合发展指数测算
分别计算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与乡村旅游发展2个系统的综合发展指数,公式:
G1=∑Yi×Mi
(1)
式中,Yi为三级指标标准化后的数据;Mi为三级指标的权重。
3.3.2协调度模型测算
耦合度表示两2个模块之间关联程度的度量,本文中的耦合度表示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与乡村旅游发展2个系统之间协调发展的程度,其计算公式:
C=[(G1×G2)/(G1+G2)2]1/2
(2)
0≤C≤1,C越大,2个系统的相互作用越明显,关联性越强,反之越弱。为避免耦合度出现偏差,需测算耦合协调指数,计算公式:
(3)
式中,α、β为待定系数,α=β=0.5[12];由公式(1)可算出T,T表示2个系统的综合评价指数;C为耦合度,由公式(2)可得;D为耦合协调度,0≤D≤1,D越大,系统协调性就越好,耦合协调度由0~1可分为10个等级,由极度失调到优质协调。
由公式(2)、(3)原理利用Excel与SPSSUA软件得到乡村振兴战略实施和乡村旅游发展2大系统2009—2019年的耦合度与协调度,如表2所示。
表2 海南州旅游产业与生态文明城市系统综合指数、耦合协调度数值及等级
3.4 综合发展指数与耦合协调度分析
3.4.1 海南州乡村振兴战略与乡村旅游发展综合发展指数
如表2所示,2009—2019年海南州乡村振兴战略和乡村旅游发展2大系统发展指数稳步提升,乡村振兴战略综合发展指数G1由2009年的0.043上升到2019年的0.795,2017年略有回落,但是2019年已恢复增长趋势,乡村旅游发展综合发展指数G2由2009年的近似于0稳步增长到2019年的近似于1,增长效果显著。具体来看,2009—2017年,海南州乡村振兴战略发展指数高于乡村旅游综合发展指数,乡村振兴对乡村旅游的促进作用较为明显。这得益于2001—2010年西部大开发战略奠定基础阶段,国家的帮扶政策向少数民族地区、贫困地区、偏远地区倾斜,海南州牢牢抓住此次机遇大力促进基础设施、生态文明、科教文卫等基础设施建设。2010年、2017年2大系统综合发展指数几乎重合,说明海南州乡村振兴建设与乡村旅游同步发展。2017—2019年,乡村振兴战略综合发展指数G1发生回落,乡村旅游发展指数G2高于乡村振兴战略综合发展指数G1,乡村旅游发展对乡村振兴建设的贡献较大,得益于州政府着力推进特色优势产业发展,龙羊峡景区及贵德生态旅游景区等18个重点旅游开发项目在2016年底基本完工,2017年初投入运营,对乡村振兴建设的促进作用较明显;同年海南州“体育+旅游”的乡村旅游发展模式将“天上龙羊”、“时光小镇”、“圣洁海南”的名片衬托的相得益彰,乡村旅游发展逐渐走上欣欣向荣的步伐。而乡村振兴发展指数在2017年呈现下降趋势是由于生态建设与保护的加强所带来的短暂性影响。
3.4.2 海南州乡村振兴战略与乡村旅游发展耦合协调度
从表2可知,海南州乡村振兴战略和乡村旅游发展2大系统的耦合协调度由2009年的0.046上升至2019年的0.934,耦合协调程度也从2009年的极度失调到2019年的优质协调。具体来看,海南州乡村振兴战略和乡村旅游发展2大系统的耦合协调程度可以分为3个阶段,2009—2011年表现为失调阶段,到2011年耦合协调度仅为0.34,海南州乡村振兴还没有真正实施涉及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的发展战略,乡村旅游也在过渡发展阶段,因此2大系统的耦合性低,相互促进作用不明显。2012年表现为过渡期,耦合协调度处于失调与协调的边缘,说明海南州乡村旅游发展与乡村振兴建设依然处于过渡期,距离良性协调共振阶段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2013年到至今表现为协调期,耦合协调度由2013年的0.515上升到2019年的0.934,并且达到了优质协调,说明2大系统的相互促进趋势远远大于相互制约趋势,2大系统基本上达到了互适水平。
可以将2009—2019年海南州乡村振兴战略与乡村旅游发展的耦合协调度分为乡村旅游发展滞后型和乡村振兴发展滞后性。2009—2016年,海南州乡村振兴战略系统(G1)高于乡村旅游发展系统(G2),属于乡村旅游发展滞后型,说明海南州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对乡村旅游发展的促进作用大于乡村旅游发展对乡村振兴战略的推进作用;2016—2019年,海南州乡村旅游发展系统均高于乡村振兴战略系统(G2),属于乡村振兴发展滞后型,两者的促进作用也截然相反。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本文以数据选取、指标构建为基础,从综合发展指数和耦合协调度进行了海南州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与乡村旅游发展的关联性分析,对2009—2019年2大系统耦合协调关系进行实证研究,具体结论如下。
海南州乡村振兴战略与乡村旅游发展综合发展指数近10a总体上处于增长趋势,乡村振兴战略的综合发展指数2017年发生回落,后期又稳步上升。
海南州乡村振兴战略和乡村旅游发展的耦合协调度近10a呈稳增趋势,耦合协调程度也由极度失调到优质协调,说明海南州在乡村振兴建设和乡村旅游发展相互促进的过程中做出了巨大努力,后期应该在维持相互促进的基础上大力发展乡村振兴战略,将乡村旅游打造成海南州的“金名片”。
4.2 建议
乡村振兴不是单纯的经济振兴,而是围绕农村的经济、文化、社会、生态各个方面的振兴,乡村旅游的发展也恰恰是建立在经济发展优势明显、文化动力强劲、社会和谐安宁、生态维护稳定的美丽乡村上。海南州是一个典型的少数民族地区,宗教信仰丰富多彩,民风民俗浓厚淳朴,为达到海南州乡村振兴建设与乡村旅游发展高耦合协调路径,必须推进文化振兴对乡村旅游的驱动作用,也要使乡村旅游成为实现乡村振兴的新路径。
4.2.1 加快乡村文化振兴,驱动乡村旅游质量提升
逐步强化海南州各县文化馆、图书馆、博物馆、乡镇(街道)文化站“三馆一站”数字化建设项目的制度保障水平,提高文化惠民设施的开放水平,依托民族地区的乡土性、民族性、区域性特征,开展多元化的文化服务,鼓励当地农牧民了解身边古遗址、古村落的历史渊源,丰富农牧区文化生活内容。7000a前海南州就有了生生不息的人类文明,在不同历史时期都扮演了重要角色,遗留众多历史古迹。紧抓乡村振兴的历史机遇,加快文化振兴,开发海南州有历史意义的古遗址,维护和规划古遗址旅游资源,重点建设好、开发好海南州从新石器时代到明清时期具有不同文化内涵的古遗址和古建筑群,将文化遗址作为乡村旅游的重要资源,推动乡村旅游高质量可持续发展。同时开展农牧民思想培育活动,将乡村旅游与宗教文化有机结合,创造乡村旅游新业态,将一批充满神秘色彩的宗教寺庙引入乡村旅游发展战略,既保护、传承、弘扬了多姿多彩又富有神秘色彩的宗教文化,也为乡村旅游的发展增添新内涵。完善旅游配套设施,特别是旅游地引导牌设计,景点3语(藏语、汉语、英语)介绍,突出历史遗迹和宗教文化内涵,衬托文化底蕴。配备身体素质良好、受过高等教育的、有独立宣讲能力和组织协调能力的双语导游,促进乡村旅游质量提升。
4.2.2 提升乡村旅游品质,促进乡村多方振兴
立足于农耕草原文化,以生态农牧业为主线,建设乡村旅游发展新模式,科学整治牧区村落环境,开发农牧区特色餐饮、精品住宅、果蔬采摘等体验观光学习型的农牧旅游融合模式,建立规范的乡村旅游管理部门,制定有合理性、科学性、动态性、社会性的相关标准及细则,规范奖惩机制,引导乡村旅游规范化、品质化发展,为乡村振兴建设减少阻力,注入新活力,促进乡村产业振兴。推进“旅游+”融合发展,拓宽乡村旅游发展新领域。挖掘和展示海南州农牧民传统优秀文化,加快乡村旅游与民族特色文化的融合发展,推进贵南藏绣“非遗”项目建设,大力弘扬传统演艺和手工制作文化。加快乡村旅游与高原体育旅游相融合,利用环青海湖国际环湖赛,贵德高原攀登赛、降速赛,贵南机车拉力赛等赛事的声势,打造高原文化旅游新业态,促进乡村文化振兴。新乡贤将现代管理理念、经营理念、资金带入农村,也将农村的旅游形象与旅游产品推介到城市地区,逐渐打破城乡二元结构对人才流动的无形限制,促进乡村人才振兴。打造以自然保护区、国家公益林为主的生态旅游新模式,继续实施草管员、林管员、清洁员等就业扶贫岗位,开展环境综合整治、旅游景区环境卫生整治,优化旅游环境,凸显环境效益对生态文明建设的贡献,让发展乡村生态旅游成为生态振兴的长效之路。乡村旅游的发展强化了农民自主经营的意识,催生了一批专业经营乡村旅游产业的龙头企业和农民专业合作社,引导其产业组织化管理、专业化经营、规模化发展,实施“龙头企业+合作社+农户”的产业化模式,企业、合作社、农户各司其职,乡村旅游产业拥有多方资源,乡村组织逐渐培育壮大,促进乡村组织振兴。